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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顿时飘逸满屋,水清澈金黄见底而无沫,此乃好水好茶的印证。
“几位先生请饮”,坐在前面的钱意迁独占鳌头,尝了一杯,剩下两位便让苏昆生与朱通饮用了。
钱意迁慢慢品尝之后,若有所思道:“玲珑雪果乃泡茶高手,滋味浓醇鲜爽让人回味无穷,所用茶叶乃冻顶乌龙,不过我却品出了其中一股清锐香气,却是我品茶数十年从来没有尝过的味道,却不知道玲珑雪其中是否加了一些花瓣,似玫瑰又似茉莉,我却品不出是什么花来”。
寇白门低着头,却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的香囊,低声道:“先生品的是我身上的味道,本来淡若虚无,却瞒不过先生的鼻子”。
全场顿时目瞪口呆,处女幽香胜似人间万物,却均有想尝一尝的味道(寇白门乃是艺妓却不卖身),连连督促寇白门再冲一泡。
寇白门道:“时间不多,我便再冲一泡,却只有三位公子能够品尝到”。
诸多名士大感可惜,有一人朗声问道:“那由那三人来品尝呢?”
寇白门道:“我若随便选来,大家可能会不甘心,我最喜欢。吟诗,也喜欢听人吟诗,不如各位吟诗一首猜测我此刻心中想法,不论诗好坏,只论是否准确”,最后这句话却堵住那些想问如何评比优劣。
我来,便有一人当先吟道:“秋剪瞳人波欲活,春添眉妩月初分”,众人连声赞好,此人才思敏捷,这头一杯理当由他来喝,寇白门弱弱道:“公子是在赞美顾姐姐吗?”
众人恍然大悟,这两句不就是将顾眉生描写的生动活现吗?
那人笑道:“实在罪过,却让白门误会了,我确实猜不出你的心思,本想蒙骗过关的,我却喝不得”,此人倒也释然,自解心事。
再有一人吟道:“清茗也似知人意,氤氲淡淡传幽情”。
如此雅诗面前寇白门却毫不留情的摇了摇头,又有几人吟了上来,寇白门依然摇头,众人不由心生不悦,作诗不难,这要猜透她的心思却难的很呐,良久大厅寂静起来,个个都在冥思苦想。
寇白门见无人再吟也不耽误时间,淡道:“还是等下次吧”,话毕就要离去,这时宁雪却站了起来,“慢着”。
易寒狐疑的看着她,你是女子凑什么热闹,不过这女子心,作为女子的她却也最好猜,便听她吟了起来:“萍梗生涯悲无语,寡言自伤人作怜”,此诗所述寇白门寡言寡笑乃是自悲沦落风尘,偏偏别人把她这个摸样当成是天生的楚楚可怜,却是悲己又笑世间之人。
寇白门低着头,什么话也没说却点了点头,眼眶红润噙着泪珠,这泪淹星眸的摸样让男人看了心都碎了。
宁霜丝毫不为所感,似冷血无情之情,对着易寒淡道:“我最喜欢品女子身上的味道,你给我想一首”。
易寒苦笑,想来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便满足她,“名士正是连天竹,不堪栋梁竟中空”。
宁霜吟来,寇白门脸色一讶,这本来是她认为绝对没有人能够猜出来的心思,却没想到真的有人能看透,是啊,眼前这班人无论名流还是雅士,衣着鲜艳,名声广传,但除了这些他们又做了一些有意义的事,有无数穷苦人家需要帮助,他们却在饮酒对着她们这些弱女子指指点点,美其名曰“花选”。
在座众人怒视宁霜,宁霜却安然而坐,毫不在意,这时见寇白门当着众人的面勇敢的点了点头,她这个举动无疑将在座的名流雅士全部得罪了。
寇白门丝毫不惧,本来低着的螓首却高高昂起,在座之人本想反驳一番,看她眼含泪润,心中不忍,自恃身份却也不跟一个青楼女子计较。
易寒吟道:“门掩着梨花深院,粉墙儿高似青天,比邻咫尺隔千重,愿化青鸟倚枝头”,却自个哈哈笑了起来,“我也口渴了”。
便听座下有人暗暗嘀咕道:“这是什么烂诗前言不搭后语”。
易寒笑道:“我这也是诗,虽说是俗诗,都说不分优劣了,献丑了”。
这时便见那寇白门点了点头,三杯香茗同属一桌,唯独颜觅风一人无份,寇白门泡了三杯,亲自奉茶,献于三人,却是真情实意,忧愁的脸难得一次露出笑容。
宁霜与宁雪淡淡饮下,易寒却是一脸正经亲手接过,柔声道了一句:“为难你了”。
寇白门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红着眼眶洒着泪花,激动道:“不为难,我很开心”。
便只是淡淡一句话却让人看到寇白门弱表毅心的一面。
第九十六节 作戏
易寒力挺寇白门,无疑将在场之人得罪个遍,那些不时朝他怒视而来的眼神对别人来说也许是种压力,易寒却通通当做透明的,神色自若。
不管如何多才,不入群的人最终要受到排挤,不知不觉中易寒已经被清出名士的范畴。
大堂之人窃窃私语,李明濛亲自过来将易寒请回原来的座位上,宁霜并没有说什么,宁雪却不方便挽留,颜觅风巴不得他走。
易寒刚落座,三人便与他畅聊起来,用自己热情的态度声援易寒,楚留情笑道:“易兄不必于那些人一般见识”。
易寒朗笑一声,“我都不认识他们,管他们对我有什么看法”。
此话清楚的传到众人耳中,这是赤裸裸的侮辱,他们当中那一个不是声名广传,这个叫易寒的男子居然说不认识,便有一个站了起来,朗声道:“这位易公子好大的口气,不是你认不认的钱老先生”。
钱迁意学识渊博,诗风清丽,号称文章之宗伯,与吴子业,龚鼎并称“江左三大家”,在江南有两顶桂冠,一是“文坛盟主”,二是“风流教主”,却是想借钱迁意大名讽刺易寒无知。
易寒笑道:“这钱老先生,我也是听过一二次,今日才有幸见得他的真容”,话毕,朝钱迁意拱手道:“钱老先生久仰了”。
钱迁意比别人多活了几十年,那会像这些年轻才士一般鲁莽易怒,便是那份眼力见识早就知道此子乃不凡之人,连西王府小王爷都惧他三分,岂是俗子,却也淡淡一笑还礼,丝毫没有半点傲慢。
那提问之人见钱迁意并没有出头之意,只能作罢,却是打算另寻机会,好好折辱对方。
这时见顾眉与柳紫兰一同走了出来,两人都是一身儒士打扮,顶结纶巾短发戟,儒衣襟绕两袖风,足下乌靴花摺,腰间鸾带光明,骨骼清爽,容颜俊丽,咋一看去好似两位轩昂美少年。
顾眉那双眸子依然水润水润的,只是此刻并没有露出妩媚之态。
柳紫兰豪爽不羁道:“眉兄,请”。
顾眉步伐凛凛,丝毫没有半点女子的扭捏之态,朗道:“柳弟不必客气”。
众人见两女兄弟相称,却不知两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柳紫兰道:“眉兄,今夜清风微来,天云四皎,众星朗朗,不如我们吟诗抒情可好”。
顾眉叹息一声,“柳弟,此时此景虽心境不佳,词意却莫要太过沉痛,让人看了笑话”。
柳紫兰笑道:“可不是吗?我先来”。
座下众人听两女你一言我一语,且扮作男装,均一头雾水。
钱迁意朗声道:“此为借诗词而作戏,应景应情而吟,非才思敏捷而不能为,老夫已经有好多年没见过了,座下诸位公子,若有兴趣也可上前去凑个热闹”。
易寒低声问道:“何为借诗词而作戏”。
楚留情笑道:“这我也是从前人书中见过提及,并没有真正看过,且慢慢看来”。
边听柳紫兰吟道:“玉漏催宵灯照屏,小窗风过试新爽,可惜今夜好风光,无人共倚绣栏望”。
顾眉道:“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难来最愁心,都说莫要太过沉痛,害我也跟着你一起伤心了”。
柳紫兰笑道:“不沉痛,只是有一点愁落而已,哎呀,我芳年已二十有七,都没有一个娘子看的上我,是不是我诗吟的太多,人也变得文呆呆了,昨日见那秦淮柳紫兰,突然对我一笑,眉兄你说是何原因,莫非看上我不成”,却是吟道:“丹唇微露双俏沟,耍子逗我心摇曳”。
大堂众人朗声发笑,只感觉有意思的很。
顾眉接道:“原因我就说不来,也许她是看你傻头愣脑的,忍不住发笑,我看你还是先试探一番,岂是拈花意濛濛,无端花事太飘零”。
柳紫兰笑道:“也对,可是我更倾慕那凌波仙子顾眉生哩,不知能否一耍也,偶然扑蝶粉墙东,步步纤痕印落红”。
顾眉闻言,明知道是在作戏,却还是脸色一羞,道:“你道自己是潘相公,人家凭什么与你耍,世上那里有你这等傻角,你还是多惦念隔壁的宋婆子,春心情短柳丝长,花人隔近天涯远”。
柳紫兰踮着脚尖儿仔细定睛瞧看座下众人,最后在后排一位年轻公子身上停了下来,对着顾眉低声道:“我道那里来的衣香味,原来是隔壁家的宋小姐,待我来唤她一声,缘她小影难寻觅,谁肯针儿将线引
柳紫兰朝那个公子喊道:“宋家小姐,小生柳姿,乃是住在你家隔壁”
众人望去,却是一位年轻俊逸不凡的公子,易寒却认得此人正是听雨阁所见到的宋姓公子,低声问道:“可识得此人”。
李明濛道:“正是我们那日在听雨阁所见之人,便是此人抢了我们二人的鳌头”。
楚留情笑道:“此人我却也认识,乃是风流才子宋渊纹”。
赵博文讪笑道:“大名鼎鼎的风流才子,素有雅名”。
李明濛惊讶道:“他便是风流才子宋渊纹”。
宋渊纹一愣,骤见无数目光盯着他看,却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朝台上走去。
宋渊纹走近,柳紫兰笑道:“宋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
宋渊纹很显然不适应这种身份转换,虽说戏剧之中常用小生扮作旦角,呆滞一会马上应道:“有礼了,公子唤我何事”。
柳紫兰与顾眉却未接话似在等他下文,底下的钱迁意好心提醒道:“每句话之后都要吟诗词一首”。
宋渊纹觉悟吟道:“红粉人皆疑命薄,蓝衫我自患情多”。
柳紫兰微微一笑,却重重的长呼一声,“宋小姐呀”。
宋渊纹恍然大悟,他依然把自己当做成个男子,刚要再吟一首,顾眉却先接话道:“宋小姐,这柳弟可看你看的饿眼望穿馋口咽涎,念你念的骨髓透着相思病,你当日秋波那一转,休道是小生,便是铁石人也意惹情牵,我也好生心动也,淡淡翠眉分柳叶,盈盈丹眸衬桃花”。
宋渊纹又是一愣,这说的不是你自己吗?两女这台戏却让他感觉怪异的很,
宋渊纹道:“柳小”,突然改口,“柳公子,奴家也想念你的很”,话毕刚要吟诗,柳紫兰却与顾眉控制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全场哄笑起来。
宋渊纹白脸涨的通红,柳紫兰柔声道:“女儿家那里会这么没有矜持,就算是想、念也不会直接说出口”。
宋渊纹摆了摆手,尴尬道:“我实在不能”,却退了回去,两女也没有阻拦。
两女继续,柳紫兰怨道:“眉兄,都怨你太过唐突,都把宋小姐给吓慌了,你看她那对金莲蹦的飞快果赛霜华委实羞,莲曼扑扑敢是慌”。
众人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宋渊纹脸涨的紫青,刚才回来时确实有些慌张。
顾眉接道:“这却也不能怪我,你也不看看你那双贼眼有多吓人,莫说千金小姐,便是和尚也要慌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