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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大东国东北方向的安卑要侵略大东国却需要借道北敖,从庸关进入大东国的国境,倘若让安卑打通这道天然屏障,物资粮草可以通过马车运送抵达大东国,那两国可就没有明显的界限之分,纷争也会从雁门关、庸关蔓延到大东国的东面,安卑的野心可真不小,打算将大东国北边一带的国土纳入自己版图之中。
众将闻言大吃一惊,“将军真的打算与麒麟决战,可是缀罕将军两万人的部队根本不足矣拦住麒麟的大军,麒麟若是强攻,缀罕将军连半日都坚持不住”,缀罕所率领的部队都是步兵,根本无法与大漠黑骑对抗,在大漠黑骑的冲锋之下,又如何抵挡,所以有此一言。
幼虎淡淡道:“要消灭麒麟这支大军,并不一定要与之决战,连带反抗军一并困死在桑干河北岸即可”。
一将问道:“可是我们拿什么兵力来困住麒麟的大军,稳妥一点最少需要三十万的兵力”。
幼虎淡道:“大元帅已经亲自率领二十万的大军,断麒麟退路,这一次麒麟插翅也难飞”。
“什么?”众将闻言,即是惊讶也是兴奋,安卑的战神,三军统帅,大军倾巢而出,他们可以预见一个结果,那就是麒麟节节败退,被逼至桑干河北岸,再无退路,粮草耗尽,破釜沉舟想突破重围,最后却是全军覆没。
幼虎朗声道:“全军休息一日,明日一早出发,配合大元帅从右翼包围敌军。”
而易寒这边凌晨时分,却与安卑军队在陈家山遭遇,他知道,假如这一次无法突破敌人在陈家山的防御,那就别想永远离开此地,所以立即命令全军强攻,一定要冲破敌人在陈家山的防线,大漠黑骑最擅长的就是冲锋陷阵,他们像野兽一样,不顾一切前仆后继一头扎入敌人营地之中,试图撕开一道口子,让大军穿过。
大漠黑骑像大海浪潮一般,一波接着一波的冲锋,一浪高过一浪,没有后退,直到战死才会停了下来,然而后面又有更多的战马扑了去,更加汹涌,更加疯狂,比鹰骑交手的场面更加惊心动魄,这一战关系的是整支大军的生死,可以想象易寒这边是什么态度,不死不休。
在大漠黑骑的不停冲击之下,安卑方面看似顶不住了,可是为了抵挡住大漠黑骑的冲锋,安卑士兵甚至不顾生死,贴身前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了大漠黑骑前进的步伐,这场遭遇战激战了几个小时,从凌晨到中午,倾尽全军之力愣是无法冲破敌人的防线,这会易寒大军伤亡惨重,屡番强攻无果,气势渐弱,已经无法发动更有威胁性的冲锋,人疲马乏,易寒只好下令暂缓进攻,至此刻背腹受敌之局已然形成,可以知道,镇守陈家山防线的这支敌军兵力是如何的充沛,否则如何能抵挡大漠黑骑不顾一切的冲锋,他的背后还有幼虎的大军,此刻大军已经处于困境之中。
下令暂缓进攻的同时,易寒立即召开军事会议,讨论对策。
苍狼凝重道:“刚才我看了敌人的旗帜,敌军统帅正是安卑战神越里古”。
易寒沉声道:“我不管敌军统帅是谁?问题是敌人兵力强大,我军不顾伤亡,倾尽全力强攻却无法突破敌人防线”。
林毅岳惋惜道:“可惜了,刚刚也不是没有机会,敌军实在是太顽强了,我们不要命,他们作为防守的一方也不要命,竟贴身冲过来挡住我军战马前进的步伐。”
苍狼道:“因为他们知道此战的重要性,若被我军顺利突围,岂不全功尽弃,越里古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否则他便不是越里古了”。
易寒沉声道:“刚才我举目瞭望,我军撤退,敌军就立即修建工事,我们已经没有机会突破敌人的防线了”,叹息道:“没想到还是晚了”。
苍狼道:“只能退而求其次,寻找另外一条道路离开此地,我们只带了几日干粮,在此长耗只能活活饿死,元帅,看看地图,研究一条撤退的道路”。
易寒沉声道:“不必看了,桑干河一带的地形我早熟记在心,正面是敌人的腹地,等待我们的是敌人重兵把守的城关要塞,没有充分准备又如何攻城,就算能强攻下来,也是死路一条,而西面是幼虎的大军,此刻再往西行,面对的可就不仅仅是一个幼虎,还有整个北敖大军,敌人给了我们一条不得不选的道路,朝南撤退,而那里也是一条死路,一条桑干河将让我军望河兴叹”。
陷入困境!战局危机!所有人的表情变得凝重,没有人开口说话,中军大营落针可闻。
过了一会,苍狼说道:“战场之千变万化,在我看来桑干河或许有一线生机,我们面对的是地形困难,只要想出法子,问题就迎刃而解”。
林毅岳沉声道:“这么多士兵战马,无桥可行,如何渡河,除非有大量的战船接渡过河,别说整个大东国都找不到这么多的战船,就算有,短短的时间内又从那里筹集,就算能筹集到,三面被围,士兵只带了几日干粮,又如何坚持到那一刻”。
苍狼道:“元帅不是安排了船只接送反抗军渡河吗?这反抗军顺利渡河,这些船只不是可以顺利接送我们离开吗?”
易寒道:“我估计反抗军顺利渡河也需要一日的时间,而我军却需要两日的时间,敌人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的”。
苍狼立即道:“那也要试一试,总比白白战死的好,元帅不要犹豫了,等反抗军顺利渡河,这船只也离开了,到时候我们可就真的求救无门”。
易寒当机立断道:“好,就这么定了,全军往南撤退。”
众将不敢疏忽捉紧时间,大军刚刚进行一场激战,未休息片刻,却又匆匆行军,困难当前,所有人咬紧牙根坚持,不敢拖延行军速度,昨日他们还巴不得反抗军顺利渡河,这会却希望反抗军没那么顺利,能赶得及。
半日行军,终于抵挡桑干河,沿着辽阔的河岸走,河水之难觅一只船只,河岸之更是不见反抗军的半点踪迹。
快马前面探路,寻找反抗军的渡河地点,易寒越走着心底越凉,难道真的天要亡我。
只见前去探路的快马往回奔驰而来,所有人心一紧,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却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只听探子回报道:“元帅,前面三里外发现地面有大量的脚印,一直延续到河边,却没有发现一人一船”。
所有人顿时心头一黯,来晚了,反抗军已经全部撤离了,易寒什么话也没说却没有放弃希望,说不定还留有少量的船只能通风报信。
一会之后到达探子说的那个地方,只见地面无数的脚印,河边还留下多的数不清楚的船痕,已经可以知道,反抗军便是在这里渡河的,而船只也圆满完成任务离开此地。
林毅岳问道:“元帅怎么办?”
易寒默不作声,什么办?他脑子里乱成一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今只能跟敌人决一死战,然而已不足五万人的军队对抗至少二十万的大军,已是必败之局,只是杀多少的问题:易寒突然感觉有点茫然,难道此地就是自己落下帷幕的地方吗?以身犯险,他却没有后悔,人力总是有限的,也怀有私心的,他做不到为了大义而眼睁睁的看着宁霜送死,不该来,他还是来了,也许多情的他并不配做一个元帅,只是累及了众多忠心追随的将士。
易寒打起精神,自己不能辜负这帮将士,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认输,立即下令全军休息,派多路探子去探查敌军的踪迹,却还是希望有奇迹发生。
主帅并没放弃,心灰意冷的将领也鼓起士气,尽人事知天命。
易寒正在部署大军,这时一个将领来禀,说擒住一个可疑人物。
易寒一讶,也没细想,说道:“押过来”。
一会之后,只听将领禀道:“元帅,已押到”。
易寒抬头,大吃一惊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这可疑人物正是宁霜,只见她一身污迹,鬓发散乱遮住脸容,都快认不出来了,看来这些日子她很辛苦。
宁霜笑道:“船太挤了,不去”。
易寒有些生气,“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说笑话”,只见宁霜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指着她怒骂道:“你知道不”,说了一半突然停下来,让左右退下。
立即指着宁霜的鼻子骂道:“你知道不知道我孤军深入就是为了救你性命,你却他。妈的还给我留在这里”,说不气那是不可能的,这样一来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对于易寒大发雷霆的怒骂,宁霜却没有露出惊慌之色,她能理解易寒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自己让他不来,他还非要来,难道忘记了自己当初对他说过的话吗?她是个恶毒的女子,死了就死了,又有什么干系呢?
宁霜朝易寒走了过去,少见的柔声道:“事已至此,假如这是你宿命,我又岂能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有我陪你不是很好吗?”
易寒此刻却被怒火冲昏头脑,无法深刻的去体会宁霜的用心,他只知道自己为了她让大军陷入绝境,这个女人还他。妈的不走,他冲了过去一巴掌就打在宁霜的脸。
这一巴掌含怒而扇,力道很重,宁霜污秽难辨容颜的脸颊立即出现了鲜红的掌痕,嘴角流出一丝血迹,打了之后,易寒很快就后悔了,他这一辈子没打过女子,却对着愿意与自己同生共死的爱人动手。
宁霜轻轻的整理了混乱的鬓发,正视着易寒,这张沾满尘灰的脸已经难觅一点天下第一美人的痕迹,还能认出她来的是一双亮如灿星的眼眸,这双眼睛依然神采奕奕,看不到任何一点失落悲伤,好似涂朱的血迹沾了唇角,挂着那淡淡的笑容。
宁霜淡道:“任何人敢打我,我都不会跟他客气,这一次我破例不生气,剩下不多的时光,我想好好和你相处。”她依然冷静如斯,她依然站在易寒的角度去体谅他的心情,所以对于易寒打她一巴掌的举动,她根本没有一点怨气。
易寒这会已经不怨她了,心中的怒气也被宁霜淡淡的一语给化之无心,要知道站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个女子,无论她多么强势,终究是女子,而拼杀沙场也终究是男子的使命,可是她却披战袍,做着男子应该却做的事情,此刻自己早已置生死之度外,可是两人自从一起就没有几天安宁日子,从稿京到西夏,又从西夏回到大东国,一直都在奔波着,今日若让她随自己葬身于此,又如何舍得,又如何对的起她藏在内心深处的百般柔情,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内疚,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惹她,害的她跟自己吃苦,宁霜强势的形象在易寒心中荡然无存,此刻此景,她只是一个需要疼爱呵护的弱女子,易寒越陷越深,心头泣诉哀怨。
宁霜走了过来,伸手抚摸易寒的脸颊,柔声说道:“我真的没有生气,你不必内疚”,她不是一个会说出这样话来的女子,可是她还是说了。
易寒抬头凝视着她,宁霜立即回报了一个灿烂的微笑,黑的脸只有牙齿是银白的。
突然易寒紧紧的将宁霜拥抱在怀中,闻着她身的气味,却让他更是又疼又爱,真是柔肠寸断,眼眶红润道:“我一直拿你没有办法,直到今日我也无法改变你的性格,此刻我真的宁愿你不是这样的宁霜”。
淡定的宁霜听到易寒的话,身子微微颤抖,感受到易寒的悲伤,她心头如万箭穿心般疼痛,她多想与易寒朝夕相处,她多想在他背后帮他指点江山,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