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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儿皱眉,这人明显是个女子,满腔幽怨,好像和绯哥哥有深仇大恨,又像爱恨纠缠,恩怨难分。
内堂残破的帘子幽幽飘动,一道人影倏地闪现,妍丽的粉色映入伍儿的眼中。
“你是谁?”伍儿愕然。
眼前这女子实在怪异,身穿尼姑袍,偏却是旖旎的桃红色,她的相貌极为俏丽,五官精致无暇,却无一根青丝,竟是个光头尼姑?!
“呵呵……”女子凉薄地笑着,虽不再凄厉,但依然挟怨带恨,幽声道,“我是桃千杀,你又是谁?你与绯尧是何关系?”
“桃姑娘,我叫伍儿,你和绯哥哥又是什么关系?”伍儿不露痕迹地挡住绯尧,好声问道。
“你唤他绯哥哥?”桃千杀目光一锐,冷冷道,“叫得如此亲密,想必是这贱男人的小情人!”
伍儿无语,这娇俏尼姑口出讳言,杀气腾腾,不用问也知道是绯哥哥的仇家。
“你滚开!”桃千杀踏前一步,面上冷若冰霜,“今日我不杀你,我要这贱男人孤独上路!”
“桃姑娘,有话慢慢说,绯哥哥现在昏迷不醒,你此时动手便是乘人之危,未免叫人耻笑。”伍儿有心与她周旋,放软了声,道,“我和绯哥哥只是知交好友,并非你所想象的那样。”
“你滚是不滚?”桃千杀却毫无耐心,手一扬,粉红绫缎猝然击射,拂面向她袭击。
伍儿回手一振,一股微弱的罡风格开粉红绫缎,堪堪避过此击。
“修仙弟子?”桃千杀幽冷一笑,嘲讽道,“你既然修仙,为何和妖为伍?难道我闭关七十年,世道已变,妖魔人界混乱淫邪,不分你我?”
“桃姑娘,我看你虽非人类,但也是修道之人,怎么一再口出讳言,有辱斯文?”伍儿方才迎她一击,心中暗暗惊惧。这个女子非人非妖,更不是魔,可实力骇人,恐怕就算自己没有伤在身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不必故意拖延时间,你给我滚开!”桃千杀水灵灵的眼眸绽起厉光,“今晨天狗食日,绯尧妖力尽失,十二个时辰后才会恢复,即使你能阻挡一时,也阻挡不了一日!”
她衣袖拂动,粉光若隐若现,已是拈诀欲击之态。
伍儿见状大喊:“等等!”
“你怕死?”桃千杀冷嘲,“那就让开,自己逃命去!”
伍儿心中尚无计策,回头看看躺地的绯尧,他头上两根触须动了动,虚弱地睁开眼,低浅道:“伍儿,你让开……”
“啊,绯哥哥,你醒了!”伍儿急忙蹲下,扶他坐起,“你好些了吗?”
绯尧靠坐在屋堂的破旧桌案边,抬眼望向光头小尼姑,唇角泛起一丝苦笑:“千杀,你终究找来了。”
“你醒了?正好,我就让你亲眼看着,是谁下手杀的你。”桃千杀冷哼,望着他的眼神复杂而怨愤,“七十年前,我对天发誓,必要你肉身尽毁,原形尽失,魂魄尽灭!今日我来了,来履行我的誓言!”
“你我之间的恩怨与旁人无关。”绯尧轻轻振动翅膀,勉力站起,转眸对伍儿道,“伍儿,你一介凡人,和精怪界素来无冤无仇,走吧,从来哪里回哪里去。”
“精怪?”伍儿疑道,“莫非她是桃花精?”
“错!”桃千杀一脸寒霜,冷冷道,“我是桃树精,更是精怪界的圣姑。”
伍儿惊诧,脱口道:“你就是圣姑?我还以为圣姑是个老婆婆……”
她在霁月山的六界史册中曾看过,自盘古开天地,世上就有精怪,它们大多性情温和,不好争斗,吸取天地灵气而生存,散布世上各个角落。几千年前,精怪界出现一个奇女子,开山立界,聚集众精怪于一地,自封为圣姑,统领众精怪。此后,圣姑千年一换,这个桃千杀应该就是最新一任圣姑。照记载来看,桃千杀应该有近千年的道行了。
“伍儿,你快走,你绝不是她的对手。”绯尧凑近伍儿耳边,悄声道,“精怪不喜杀生,她不会为难你。你去秦书生的那家客栈,找他求救。”
伍儿凝眸望他,他眼底分明有一丝苦涩的绝望,必是自知大限将至,不想连累她,因而故意支开她。等她一来一回,桃千杀早就下了手,谈何相救?
“绯尧!”桃千杀唇瓣一勾,樱色的粉唇如花瓣般诱人,却沾染凝霜寒色,“你倒是很护着她。说!你是不是对她有情?”
“荒谬!”绯尧嗤的轻笑,轻狂不羁地回道,“我修妖三百年,无情无心,岂会对人动情!”
“是了……”桃千杀眸色骤寒,幽怨道,“你无情无心,我比任何人更清楚……三百年前你惨死在你父母坟前,我渡你一线灵气,使你免受轮回之苦。你修妖之后,我日夜守护着你,陪伴你整整两百三十年,可你寡情绝义,言而无信……”
她美丽的脸上浮现丝丝哀伤,含着恨意,又藏着深情,凄楚而迷离。
“千杀,该解释的我都解释过了。”绯尧语气平静,淡淡道,“如果你还是想要杀我,我也没有怨尤,就当还你当初的恩情。”
“你该死!”桃千杀神色一冷,厉声道,“我说过,天狗食日那一天,就是你魂飞魄散之日。绯尧,你受死吧!”
尖锐而凄婉的余声回荡,她衣袂飞扬,周身盘旋着一朵朵桃花,化作粉红的薄刃,密集地涌向他!
伍儿惊了惊,抄手拢起一个光球,迅速击去!
银光镀着一层玄色,与桃色刀刃交错,光彩亮丽。伍儿催动体内深处的力量,光球如极大的磁块,吸住片片薄刃,突然一放,哐铛铛脆响,无数利刃全部落地,转眼间变回桃花瓣。
“弑神魔气?”桃千杀微怔,眯了眯眸子,审慎道,“你已入魔?你是魔君墨隼的什么人?”
“我是他喜欢的人!”伍儿心念电转,听出她对大魔头的敬畏忌惮,便信口开河道,“他渡给我他的魔气,还不足以证明我和他关系匪浅?”
“你撒谎!”桃千杀喝道,“魔君墨隼百年前就被镇压于镇魔鼎之中,你小小年纪,如何可能见过他?更遑论与他有私情!”
“哈哈,你闭关太久了吧!”伍儿摆出不可一世的狂傲样子,大声道,“你去打听打听,如今各界皆知,魔君早已出了镇魔鼎。我也不怕老实告诉你,是我摧毁乾坤神器,放了魔君出来!我与他渊源极深,感情极好!”
桃千杀沉默片刻,扬起眉梢,冷笑道:“那又如何?你的事根本与我无关,我要杀的只是绯尧!”
伍儿横档在绯尧身前,凛然道:“你要杀他就先杀我,但是你若动我一根头发,魔君一定会为我报仇,甚至毁灭你整个精怪界!”
“魔君墨隼何曾是痴情之人?你不用信口雌黄,我不会相信。”
桃千杀再次挥袖,劲风袭去,伍儿奋力一挡,口中叫道:“你当真不信?一旦我吹响骨哨,魔君就会立刻赶来,你今日命丧于此,就永远都没机会找绯哥哥报仇了!”
伍儿单手掏出衣兜里的骨哨,放在嘴边,作势要吹。
桃千杀微怒,猛一收势,略退了两步。这丫头手上拿的确实是魔骨,除了传音之用,还能幻化成兵器,具有极其强大的魔力。只不过这丫头似乎并不知晓,只当做传音哨子。
她沉思须臾,望了绯尧一眼,清幽道:“我就让你再活几个时辰,今日必是你的死期,你休想逃过!”
粉衣飘闪,一簇桃色光芒飞出破屋,消失不见。
伍儿稍松了口气,把骨哨放回口袋,搀住绯尧,轻声急道:“绯哥哥,那个桃千杀肯定是出去打听虚实了,等她知道我骗她,我们就没有逃命的机会了,我现在就带你去秦书生的客栈!”
她将他背起来,努力凌空飞起。她气脉受阻,仙法全不能用,只能动用魔气,一路行去,眉心间一弯玄金半月形状隐隐浮动,赫然是入魔的印记。
她竭力飞于高空,避免人界凡人看见绯尧的怪样,等到客栈时几近力竭。但她仍不敢轻忽,盘踞屋顶,翻瓦窥见一间空客房,才悄悄潜了进去。
“绯哥哥,我们到了。”她把绯尧放到床铺上,道,“你先休息会儿,我到大堂找秦书生。”
“不用,你也歇会儿,他已经知道我们来了。”绯尧拉过被子,将自己的翅膀盖起来,可头上的触角却无法隐藏,一晃一晃地颤动着。他伸手摸了摸,苦笑道,“伍儿,我这副畸形模样,你可厌恶?”
伍儿急忙摇头,回道:“绯哥哥,你想多了,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不论你是鸟雀或走兽,我都不会因此厌恶。”
房门吱呀声响,有人不请自入。
“伍儿姑娘真是情深意重。”文弱的秦书生慢步走来,探头朝床铺一看,大惊小怪地叫嚷起来,“啊!妖怪啊!”
绯尧扯扯嘴角,无奈道:“秦兄,我正值落难时,你还奚落我,这可是君子所为?”
秦书生忙不迭地摆手,撇清关系道:“这位公子,你这声‘秦兄’,小生可承受不起,你我萍水相逢,相交不深,切莫乱攀关系。”
绯尧不语,心里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他们确实没有深厚交情,上次联手纯粹是因为伍儿,秦书生要保护的也只是伍儿,并没有要管他死活的意思。
秦书生转脸看向伍儿,眉头一皱,倒是流露出几分真实的担忧:“伍儿姑娘,你不太对劲。”他取过梳妆台上的一面铜镜,递给伍儿。
伍儿揽镜一照,不禁愣了愣。她眉眼间的玄金色半月印记,颜色如此熟悉,不正是大魔头特有的魔光之色?
“伍儿!你即将入魔了!”绯尧此时也注意到,惊道:“待到玄金色加深,变成纯玄色,你就必堕魔道无疑!”
“怎么办?”伍儿不安,想到霁宸师父对她的谆谆教导,想到大魔头的冷血残酷,愈发惶恐。
秦书生静静走到她身旁,握住她的手腕,把脉了会儿,沉吟道:“小生略懂医术,伍儿姑娘气血受阻,怕是练功走火入魔了。”
伍儿见他仍然不愿表露身份,就顺着他的话,问:“秦大哥,那我有救吗?”
秦书生“唔”了老半天,慢悠悠回道:“你把正气导回心脉,就可压制另一股异气。永不用那股异气,就没事了。”
伍儿听懂他话里的深意,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秦大哥。”
秦书生却忽然冒出一个“但是”,接着说道:“你现在气脉大乱,如果不尽早导正归元,你难以自控,终将误入歧途。你且随我来,我为你引荐一位神医。”
他说完就顾自往房外走去,完全不给她发问的机会。
伍儿迟疑,绯哥哥眼下无力自保,她若离开,只怕桃千杀找来。
“伍儿,你跟秦书生去吧,我有些疲累,先睡会儿。”绯尧对她微笑,挥挥手,赶她离去,“你放心去吧,桃千杀一时半刻找不到这里。”
伍儿不放心,在房间里施下结界,才道:“绯哥哥,我会速去速回,如果桃千杀来了,你只要触动结界我就会知道。”
她再度动了魔气,眉间印记越来越清晰,微有灼烫之感。
绯尧忧心看她,催促道:“快去吧,不用担心我。”
伍儿走出客房,跟随秦书生到客栈的后院。
后院地方不大,只有一个天井,及厨房和柴房。秦书生径直走入柴房,转身间就没了踪影。伍儿随后走入,嘎吱轻响,身后的木门自动关闭,屋内的光亮忽然泯灭,陷入一片漆黑。
“小姑娘,你就是秦秀才说的那个病患?”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似乎病弱不堪,不停咳嗽,一边说道,“把手伸过来,让老夫把把脉。”
“秦大哥在哪?”伍儿惊疑,秦书生似乎凭空消失了?
“你这小姑娘怎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