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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头,我和你做个交易。”伍儿沉了沉气,踏步向他走近,“我要你的冰石床。”
“你拿什么来交换?”他轻扬眼梢,冷淡地瞟过来,“难不成你愿意自尽于我眼前,就为换黑冰床?”
“当然没这么简单!”伍儿直视着他,铿锵道,“等我拿到黑冰床之后,你再来取我性命,我绝无二话。”
墨隼沉思,眼光掠过她沉静的脸庞。短短一日不见,她变了许多。毛躁的孩子气褪却,更显沉敛之色。她要黑冰石做什么?甚至不惜以命相换?
伍儿迎上他犀利如刀的目光,不避不让,不卑不亢。绝对不能让他知道绯哥哥遇难,否则他必定会灭了绯哥哥的原形,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我似乎没有必要答应你的条件。”墨隼缓缓站起身,一步步朝她逼近,冷声道,“我现在就杀了你,剖开你的肚子拿出无尘珠,何须应承你任何事。”
伍儿早已料到这一层,忽然隐身,疾风一般旋动,再显露身影时已在白衣女子身后,一把银锋宝剑横在她的脖子上。
“大魔头,你若不答应,我就玉石俱焚!”伍儿持剑的手轻轻一振,剑锋贴上白衣女子的脖间肌肤,寒芒闪耀。
“你竟不念同门之谊?”墨隼阴沉了面色,瞳眸中怒光泛动,“枉亭兮一直为你求情,你却如此狼心狗肺!”
“良心有何用?”伍儿冷笑一声,“之前我吸取你的魔气,如今已经濒临入魔。既然逃不过堕入魔道的命运,那我就要修炼得更强大!你的黑冰床有助修炼,我拼死也要一搏。如果我得到它修炼之后仍不敌于你,那我甘心受死!”
这套说词是她来之前的谋思,惟有借此取信大魔头,才有成功的可能。
“你妄想利用黑冰床修炼成魔,并且战胜我?”墨隼亦是冷笑,讥诮道,“没想到你为了保命无所不用其极,心思这般阴险如何能修仙?入不入魔,全是你咎由自取。”
“少罗嗦!”伍儿不受激,大声道,“如果你不肯割爱,那我就杀了亭兮师姐,让你抱憾终生!”
她扣紧白衣女子的肩,剑锋一划,擦破女子的脖子,鲜红血丝乍现,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
“住手!”墨隼厉声一喝,面容更加森寒,缓缓道,“伍儿,你真叫我意外。好,我答应给你黑冰床,你随我去黑蛮一趟,自行拿走便是。”
“你少诓我!”伍儿不上当,“我去了黑蛮,还有命出来?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快去快回,如果天亮之前不见你回来,你就永远都见不到亭兮师姐!”
墨隼沉默片刻,怒极反笑:“你倒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从前的迟钝懵然原来只是在我面前做戏。”
森冷刺骨的目光扫过她,他腾身飞跃,冲上云霄,撂下一句冷厉的狠话,“你给我听好!若我归来之前你敢动亭兮一根寒毛,我必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声随风散,浓重的魔气却残留许久。伍儿静待他消失,才抽回了释心剑,往石凳上一坐,舒口气道:“亭兮师姐,刚刚多有得罪,希望你别介意。”
“伍儿,你叫伍儿是吧?”白衣女子温颜一笑,柔声规劝,“你既是师父的入室弟子,应有慧根。悬崖勒马,为时未晚。”
伍儿抿唇不响。女子又再劝道,“伍儿师妹,你若一心入魔,师父知道了只怕要痛心,你又如何忍心辜负他对你的多年教导?”
“亭兮师姐,我……”伍儿开口,欲言又止,“其实……”
女子温柔看她,耐心等待她的下文。
伍儿望着她轻柔似水的眼神,话到嘴边又默默吞咽了回去。亭兮师姐和大魔头交情甚深,难保不会说漏嘴。
“亭兮师姐,你幸而重生,不打算回去见见师父吗?”她转移了话题,关心问道。
“我是叛门孽徒,何来颜面回去见师父?”女子叹息,忧伤道,“如今我只想留在小墨身边,引导他向善。至于霁月山,我已回不去。”
伍儿皱了皱眉,不知怎的,心中感觉怪异。以前她从没见过亭兮师姐,但直觉认定,亭兮师姐应是一个大智大慧之人,为何现在连自己的过去都不敢面对?虽是爱上了大魔头,可是既然敢爱,又为什么不敢认?
“你怕师父不肯原谅你?”伍儿探问,“你能复生,总应让师父知道,以免他一直为你之死而伤怀。”
女子微微垂敛下头,静默不语,面带感伤的忧色。
伍儿越发觉得她多愁善感,全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敢爱敢恨,果决利落。
夜幕降临,秋风送爽,到了深夜更是凉寒。伍儿看白衣女子掩袖低咳,似染了风寒,便好心道:“亭兮师姐,我陪你去房里加件衣裳。”
“嗯。”女子站起,袅袅走向厢房,在房门口停住脚步,回头道,“伍儿师妹,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换好衣裳就出来。”
伍儿谨守规矩,没有跟进去看她换衣服。在门外等了须臾,忽觉糟糕,猛一推门进去,却见房内空荡无人,那白衣女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定了定神,伍儿眯眼环顾四周,竟觉得十分熟悉。她犹如老马识途,走向床幔后面,屈指敲了敲,精准地启动机关,踏入墙壁后的密室。
“师妹!你怎会知道这处机关?”白衣女子惊愕,“这间宅子是我当年所购,机关密道皆是我亲自设计,你如此轻松就寻到开启的机关?”
伍儿也觉奇怪,那种天生的熟悉感仿佛深埋于身体里,成了一种本能反应。不过此刻她无暇深究,扬脸冷然道:“亭兮师姐,你想逃?我只不过是要那张黑冰床,你又何必处处为大魔头着想?”
“师妹,我并非为小墨不舍,而是不愿眼睁睁看着你泥足深陷,入魔难返。”女子温声解释道。
“她要入魔就让她去!”
突然一道寒声介入,墨衣翻飞,掠起破空的风声。
伍儿一凛,立刻横剑架在白衣女子的脖上,冷静道:“大魔头,你果然归心似箭。黑冰床在哪?”
“就在庭院里。”墨隼面无表情,眸子深处却有怒气暗涌。她有胆子挟持亭兮,迫使他就范,将来最好有胆子承受他的报复!
伍儿押着白衣女子走出密室,步步小心。庭院的石桌上,黑冰床缩成巴掌大小,就如一块不起眼的黑色石头。伍儿伸手触碰,顿感寒气沁体。这确实是她曾躺过的冰石床,十分罕见,难以造假。
她把石头收起,挟着白衣女子纵身飞起,背后突有一股魔气袭来,她下意识地挥剑去挡。便在这眨眼的瞬间,一只魔手穿空而来,揪住白衣女子的后领,嗖一声拉扯了回去。
伍儿失去人质,片刻不敢多留,运足气凌空狂奔,白影如一线光电闪飞驰,划亮夜空,瞬间复又消泯。
墨隼抱着白衣女子,遥望伍儿离去的方向,瞳眸眯紧,冷哼道:“逃了一时,谅你也逃不了一世!”等他安置好亭兮,再去教训那不知死活的丫头,若不将她生生凌迟,难消他心头之气!
伍儿漏液奔逃,避过皇宫巡逻侍卫的耳目,潜进皇帝的寝宫。
金碧辉煌的偌大寝居,龙床上躺着一个英俊男子,他眉宇微锁,似乎睡得并不安稳。床前燃着熏炉,轻烟飘散,透出安神助眠的气味。
伍儿静静站着凝望,三年不见,尘珀哥哥已是一国之君,当年清俊容颜添了些许疲色,成熟英气中稍有憔悴。
“伍儿……”床上,皇帝发出几句梦呓,“你是不是来过……”
伍儿一怔,她和绯哥哥动过那个锦盒,难道尘珀哥哥因此猜到她来过?
冷不防,皇帝睁眼醒来,望着空荡荡的金砖画栋,一时失神怅然。
“尘珀哥哥。”伍儿轻声一唤。
“伍儿?!”皇帝翻身下床,环顾周遭,急道,“伍儿,是你吗?”
伍儿待要解除隐身术,却听他语气忽惫,喃喃道,“怎会是你,是我幻听了吧……这几年我心中怪你,故意不去打探你的消息,想来你也是怪我的,归根究底你也是无心之失……”
“尘珀哥哥,我没有怪你。”伍儿轻叹,现出身形,温言道,“当初是我莽撞,令你父皇驾崩,你怪我也是应该的。”
皇帝愣在原地,似无法相信,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少女便是当年太白山上的小女孩。
“尘珀哥哥,你不认得我了?”伍儿疑惑看他,“我是伍儿啊。”
在皇帝的印象里,伍儿仍是身材矮小、脸颊肥嘟嘟的孩子,而面前这个少女清丽脱俗,气质出众,倒与他的记忆联系不起来。
“尘珀哥哥,我想借住你的皇宫一段时间,不知道你方不方便?”伍儿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笑盈盈道,“你真的不认识我了?我们在青牛镇遇鬼,你中了尸毒,你也都忘记了?”
皇帝缓过神,眸中惊喜之色一闪而过,却很快强压下去,另一种矛盾之色浮上,开口平淡道:“是你,你来做什么?”
他心结难解,伍儿只作不知,软声道:“我想暂时留在帝都,尘珀哥哥,你可以收留我吗?”
皇帝不作声,缓步走到窗前,掀开绣纹青纱的窗帘,远望漆黑如墨的夜空。怨怪也好,缅怀也罢,这三年来他始终没有忘记她,或许因为暗自挣扎,矛盾于原谅和不原谅之间,反而令他对她记忆深刻,刻进了心扉。今日她的来到,于他而言,是好是坏?
“尘珀哥哥,我不强人所难了,我走了。”见他长久不出声,伍儿心想,她隐身藏在皇宫随便哪个角落,都是不影响事情的,何必为难他。
“不!”他倏然回头,“你留下。”
三日之后,就是他娶妻立后的大典。今夜她的出现,也许是上天让他认清楚自己心的机会?
第三十八章:再度威胁
皇帝的龙鹫宫共有四殿,最北角的偏殿名为凤栖。此殿名是先帝御笔亲题,据说当年先帝和先皇后夫妻情深,虽然按照宫规另设皇后的宫殿,却在自己的寝宫里辟出清净一殿,让皇后可以与他朝夕相处。
伍儿住进凤栖殿,听服侍的宫婢不经意提起这桩帝后往事,心中不免一突。于是她向诸葛珀提出要换地方,但他四两拨千斤地回绝,只道,她身份特殊,不宜被人发现,而龙鹫宫之内是最安全之地。伍儿想想也有道理,她只是暂住四十九天,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免给尘珀哥哥带来麻烦。
她把自己关进寝居,摒退所有人,拿出黑冰床,默念归原诀,便见巴掌大的黑石头逐渐变得巨大,直至一张长榻的尺寸。她用剑削下边角的一块,再把黑冰床缩小收起。大魔头的黑冰床肯定藏有修炼秘密,她不能轻易毁了,或许将来还能拿它与大魔头讨价还价。
撬下的黑石如砚台大小,墨黑方正,隐隐氤氲着寒气。伍儿割破手指,滴血落入,温热的血珠一碰到黑石即刻发出“滋”声,浑厚纯黑之色染上一丝艳红,妖异莫测。
“绯哥哥,你放心去石中修炼,我会随时随地带你在身边。”伍儿抬手轻触发侧,蝴蝶的翅膀振了振,灵巧飞下,停栖在她手心里。
它似眷恋不舍,停留不动。
“绯哥哥,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我们就会再见。”伍儿对着蝴蝶微微一笑,将它放到石上。
镶嵌黑石的那一抹艳色,犹如石头裂开一条红线,蝴蝶被吸入其中,冰封于内。
伍儿掏出那个无名“神医”写的笺纸,自语念道:“每日一滴血,切不可断。如若停了一日,神魂俱消,回天无力。”
她谨慎地收好黑石,放入贴身的衣兜。冰石散发出的寒气使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衣兜内一只兔子慌张跳了出来。
“好冷!好冷!”兔子哆嗦着,原地蹦跳。
“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