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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冰凉的黑石砖面上,两人一起躺着,似醉了,又似酒后更清醒。方才各自说的话,悄悄回荡在自己耳边,静默中气氛愈显微妙。
‘屋}突然有一道传音穿过殿顶,直透而来。
“魔君!仙门在黑蛮外叫嚣,要我们交出仙门叛徒!”
墨隼瞥了伍儿一眼。伍儿合眸似已睡着,波澜不惊。
“不必理会!”墨隼运气扬声,回道。
“他们捉了陆沼,要求魔君亲自带叛徒伍儿去换人!”琴魔蓝沁的声音传来,接着转为棋魔冷静的嗓音,“魔君,这恐怕是仙门设下的陷阱,他们必定已布好天罗地网,引你现身。”
墨隼冷笑,问道:“带头叫阵的是何人?”
“梵山仙门的玉机子,此外,另两大仙门的人也齐集在黑蛮外的逍遥湖畔。魔君,属下认为,无需为了陆沼一人而冒险。”
墨隼笑意森凉,冷冷道:“我若不现身,有损我方士气,更让人笑我是无胆匪类。告诉他们,三日后天亮之时,我会出现在逍遥湖。”
“他们扬言,如果明日魔君不去救人,就把陆沼挫骨扬灰,焚毁内丹!”
“好一个挫骨扬灰!”墨隼一掌怒拍在黑石砖上,砰然巨响,相连着的几块砖石碎成粉末,碎屑飞扬半空,“他们敢伤陆沼一分,我就要他们死十人!”
他周身戾气骤烈,魔宫中寒气越浓,伍儿静静地睁开眼。仙门要惩治她,魔头要夺她身上的神器,两边都是险境。纵然如此,她还是要出去,必须对师父有所交代。
“你想留在这里,还是随我去?”墨隼转头看她,语气无温,“去了,仙门必不饶你。留下,我可保你周全。”
“周全的代价是不是要用神器来交换?”伍儿淡淡一笑,轻浅的笑容中蕴着倔强的决然,“我要回霁月山。”
“你真固执。”墨隼嘲讽一句,并未多劝。她要步入绝路,他乐见其成。
伍儿安静敛眸。不知道龙王现在如何,她不能无情无义,毫无担当,躲避在魔头的地方。
墨隼环过一臂,半搂着她,凑近她耳旁,放轻声,道:“明日我就要去迎战仙门,还剩一夜的时间,你真不打算把霞光佛珠给我?万一我战死,灰飞烟灭,你于心何忍?”
“你不是这么没有自信的人。”伍儿掀了掀眼皮,轻哼道,“苦肉计?可惜不够苦。”
“你越来越了解我了,那么,你知道我下一步要做什么吗?”他附在她耳畔,吐气似挑逗,“我们的赌约还未结束,剩下的时间不多,春宵苦短,不如……”
伍儿一把推开他,滚地站起,脚尖挑起一个空酒坛,踹向他。
哐当碎响,墨隼一拳击中酒坛,击得粉碎。
伍儿眯了眯眸。看他应变的举止,应该还没有恢复魔功,如果设法再喂他一些血,明天他就无法战胜仙门。
墨隼起身走向她,右手被酒坛碎片割破,滴淌着鲜血。趁早激发她的魔性,好过与她诸多废话。
他用淌着血的手背拭唇,她眯紧了眼望着他,用力咬破下唇。
两人心存雷同的思谋,唇角染血,眸中闪耀着灼亮的光芒。
第五十六章:天煞孤星
“你想做什么?”墨隼盯着她的唇,低笑一声,言语狂肆,“想再吻我一次?”
“那你又想做什么?”伍儿垂眸瞥过他渗血的手,沉静反问。
“我只是想成全你。”墨隼靠近,两人之间只余半步距离,呼吸声交错,淡淡的血腥味漫开。
伍儿攥紧了双手,眸光暗暗波动。故技重施已不可行,她咬破嘴唇的那点血未必足够克制他,若是反受制于他的魔血,得不偿失。暗想须臾,她轻步后退,菱唇一扬,笑道:“刚才饮酒,现在改成饮血如何?”
既然不能来阴的,那就正面挑战。少女昂首而立,面上新生的肌肤白如凝脂,一双雪亮眼眸泛着璀璨的光,极亮,极犟。
“倒是有趣。”墨隼抚掌,不冷不热地道,“我接受你这个提议,但既是赌局,就应有胜负。我们比试一场,谁输了,谁就要喝对方一碗血。”
“怎样比试?”伍儿心意坚定,语声铿然。不管她的身世如何,她都不愿堕落入魔。如果她能替仙门收服魔头,就可以将功折罪,重新被正道接纳。
墨隼薄唇微微上勾,唇角的一点血色似寒冬的梅,艳红而冷冽。她的心思他又岂会不知?她执着正道的信念,他一定会狠狠摧折,叫她知道这世间的正义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他眼沉如刀,愤世之色在眼底浮动,阴暗且暴戾。伍儿心下一惊,不知是什么触动了他,令他神色突变。
“我轮回九世,第一世死在狩猎场,今日我们就用同样的玩法。”他脸色淡漠,吐出的字句却似钝重刀锋上的血滴,隐隐萦绕煞气,“石林里豢养着一群八脚兽,凶狠无比。你我目前法力皆失,那就公平比试,徒手斗兽,谁先杀死一只八脚兽,谁为胜者。”
“斗兽?”伍儿诧异,目光在他脸上一转,问道,“你成魔之前,曾经轮回九世?第一世是不小心被野兽伤了性命?”
“不小心?那一世我才八岁,再小心又有何用。”他轻声笑起来,笑声暗哑阴冷,“难道你不曾听说过人间贵胄公子们消遣玩乐的种种花样?其中之一便是,把手无寸铁的家奴扔入猎场,与猛兽博斗。谁家的家奴最后生还,那家的少爷公子就拔得头筹。”
“你经历过……”伍儿梗住。他第一世死得那样凄惨?八岁的孩子,被富家子弟当作打赌的筹码,最终惨遭野兽撕咬,死无全尸?
“跟我去石林。”墨隼转身举步,不容她拒绝。
伍儿随他而去,到了石林园外停住步伐。不晓得那八脚兽有多凶狠,她要先观察观察,才能决定是否同意比试。
这座园子,遍布嶙峋奇石,有些高耸如参天大树,有些低矮如石凳,纵横错落,乱中有序。以石为阵,看似寻常无奇,然则一般人走入其内就会困死在里面,就算是仙也不例外。伍儿举目细望,并未把这阵法放在心上,但看见两只巨兽从石林中奔出,顿时吓得连连后退。
兽有八脚,皮粗蹄厚,足足两人高,张着血盆大口,露出半臂长的尖牙,正对着伍儿凶猛低哮。
墨隼不给伍儿回绝的机会,竖指于嘴边,发出一声长啸,便见那两只八脚兽骤然冲向伍儿。
“我没答应你比试这个!”伍儿掉头跑回大殿,一边大叫,“你想要我的命,不必这么麻烦!直接杀了我就是!”
身后,嘭嘭嘭的声音紧随,巨兽笨重,每一脚踩下都令黑石砖面颤了颤。伍儿绕着大殿梁柱兜圈跑,胜在灵活,暂时还安全,继续喊道,“大魔头!你是它们的主人,这算什么公平比试?”
墨隼闲步走来,淡淡道:“世间的任何游戏,都是由强者定规矩。你先杀了一只八脚兽,再来和我谈公平。”
伍儿铮一声抽出释心剑,怒道:“就算失去仙法,我也能杀死你的八脚兽!不过,你最好愿赌服输!”
释心剑在魔宫中仙光尽失,光泽黯淡,与普通兵器无异。伍儿身法轻巧,剑法凌厉,环绕一只巨兽斗了片刻,几次劈中兽身,那八脚兽流血咆哮,却越战越勇,碗大的眼睛露出凶光,忽然朝伍儿扑去,大口张开,要将她吞食入腹!
伍儿一剑刺入巨兽的大嘴里,兽血喷射,洒了她一身。她扭身矫捷地逃开,远远退避。
那只八脚兽倒地哀嚎,嚎声似闷雷,一声声回荡在殿中。
一旁,墨隼手抚另一只八脚兽的庞然身躯,两指一并,戳中兽身的死穴,巨兽声都不吭就倒下气绝。
“你太阴险!”伍儿怒喝,“这场比试不算数!”
“自然是不算数的。”墨隼冷淡地笑了笑,双手击掌,节奏特殊,越击越快。受伤的八脚兽陡地翻身站起,横冲直撞,仿佛发了狂,凄厉嚎叫,抖着尖利头角向伍儿猛冲而去!
伍儿沉住气,看准角度,跃起横剑砍下,一剑砍断兽的尖角!
近乎黑色的兽血四处喷洒,断角的巨兽越发癫狂,重重一扑,厚蹄在伍儿手臂上抓破几道血痕。伍儿浑身沾血,黑色兽血从她的伤口渗进去,引起热辣的刺痛感。
她掷出释心剑,手劲刚猛,剑身贯穿八脚兽的头颅,直透飞出,砰地钉在后面的梁柱上!
轰隆巨响,八脚兽倒地身亡。
伍儿拔回剑,捂着手臂,皱眉。这才是大魔头真正的目的!兽血渗入她体内,不知道有什么后果。
“你输了。”墨隼缓缓走来,抬手擦拭她沾了血迹的脸。
伍儿暗怒于心,猝然按住他的肩,猛力一推,纵身欺上。墨隼后仰落地,伍儿骑在他身上,飞速割破他的臂膀,再将自己淌血的手臂摩擦他的伤口。
她这一串动作快狠准,蛮横得出人意料。墨隼怔了一怔。
“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她扬起下巴,哼道。
墨隼的眉宇慢慢锁紧,眼色微变。她的血融着他的血,只不过一点点,却已引发异象。手臂发烫,奇异热气窜入体内,袭上心头,连带四肢百骸都滚烫起来。
“说!兽血有什么毒性?”伍儿保持骑压他的姿势,怒问。
“你自己去感受。”墨隼不动声色。
伍儿怀疑地盯着他,除了伤口微痛之外,她并没有其他感觉,是否她多疑了?
才这么想着,眼皮渐渐沉重,她瞌了瞌,用力睁大眼睛,抵御昏沉之感。
墨隼静看着,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魔宫八脚兽的血能不能加重她的魔性。
伍儿不停眨眼,奈何头昏眼困,实在抵抗不住,一头栽下,伏倒他胸前。
“朝儿?”墨隼轻唤,伸手环抱住她的腰。
“嗯……”伍儿异常困倦,只残余一丝丝清醒,坚持道,“我叫伍儿,不是朝儿……”
墨隼单手抬起她的脸,想喂她魔血,伍儿在迷糊间仍应变机敏,转开脸庞,埋头闷在他胸口,紧挨着不动。
墨隼拧眉,眸光幽暗变幻,深沉难辨。即使她身染兽血,依然散发着浅淡的少女幽香,她呼出的热气熨着他胸膛,勾起他的绮思。她的血不可能有催情作用,难不成这是他身体的原始反应?抑或是,血液相溶使他对她更添亲近感?
无论是哪种原因,他此刻全身燥热是铁打的事实。
目光落在她雪白的颈子上,心间又是一动,忍不住凑上唇去,轻轻吻了吻。
“走开……”伍儿挥挥手,以打蚊子的手势拍在他脸上。
墨隼被她一扇,心生薄怒,不再碰她。
伍儿此时已神智混沌,体内一股仙气压制着魔气,同时掩盖她的元丹,这种强行压制令她的肉身产生些许痛苦,不由呓语出声:“是谁在打我……痛……”
墨隼凝神细听。她觉得痛?是否亭兮在为她抵挡一切外力入侵,阻止她入魔?
“痛……热……”伍儿蠕动,脸庞紧贴在他颈窝,但发现他的肌肤已不清凉,翻滚身子,趴伏贴到黑石上。
她体内气息紊乱,又热又痛的感觉十分难耐。墨隼看着她不断扭动,愈觉心烦意乱。他的身体对她有欲望,这一点已无法否认。他从不自认君子,既然有此生理需要,占有了她也无妨。只是亭兮的残魂附身于她,他若做了什么,亭兮应会感应到,这样一想,心里难免有疙瘩。
“朝儿。”他到她耳边低语,“霞光佛珠在何处?告诉我。”
他的嗓音拉回伍儿一丝心神,她迷蒙地回道:“我没有输……”
墨隼闻言挑眉,继续低声蛊惑:“你已经输了,你感觉到痛是因为受到神器制约。”
“我输了?”伍儿轻晃着头,喃喃道,“我没有动情,我没有爱上大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