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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墨隼惜字如金,手负于背后,暗暗攥紧。
“你太啰嗦了。”大汉不耐烦,“换是不换?要是你不肯,我带这个小美人回去也一样。”
没有人知道他意欲何为,因此更觉危险难防,墨隼目色阴森,冷光浮动,低沉道:“朝儿,你毫不反抗,就不怕此人心怀不轨,对你不利?”
伍儿不由一怔,他果然敏锐,没错过任何细节。
心念暗转,她抬起脸来,无辜地道:“我被他不知用什么邪术制住,手脚软绵,使不出力。”
大汉眼睑垂下,掩住一闪而过的笑意。这丫头玲珑心,而且敢于相信直觉,将来必成大器。仙魔两界已经燃起战火,他本无意蹚浑水,只是当年他答应过亭兮神女,若有机会就为两界和平出一分力。他此番多事,只为激发魔君沉寂的感情。如果说这世上有人能够牵制魔君的杀心,除了亭兮神女,恐怕只剩伍儿了。
他低低哼着,再道:“你不选,那就由我选。”
抱紧伍儿,他作势欲走。
墨隼只觉心口煞气大涨,胸腔紧窒难受,陡然暴喝一声:“站住!”
第七章:你竟骗我!
石破惊天的暴烈喝声震得在场之人都怔了怔,就连墨隼自己也心中微愣。他竟这样紧张伍儿的去留?明知琅琊未必会伤害她,他仍怒上心头,不可遏制。
暗自顺了一口气,他扬声道:“如果你要神器,现在就砍断她的手,不必惺惺作态胡搅蛮缠!”
那大汉两道粗眉拧成一条线,低头看了看伍儿。伍儿眼睛亮晶晶的,无辜地回望他,没有一点惧意。大汉忽然放声大笑起来,说道:“好!好!抢人没有意思,那就玩一玩抢断手的游戏,我先把她的手臂砍下来,你有本事就来夺!”
他腾出一只手,抽出插在后腰的大刀,刀锋雪一般的亮,寒光闪闪。
“救我!”伍儿低呼,转眼瞧向绯尧,眸光温软柔弱,却隐藏深一层的含义。
绯尧皱紧了长眉,他有没有会错意?她是叫他不要插手?
大汉微微侧转过身,不露痕迹地半掩住伍儿的身子,猛然就挥起大刀,臂扬手落只在眨眼之间,突听“玎”一声金属撞击响,不知是什么东西射在刀面上,劲道奇大,大汉虎口一震,臂膀发麻,大刀一颤便落下雪地。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大汉瞪眼,大怒道,“是你叫我砍她的手,为什么又横加阻拦?今日已经闹到这地步,我非取神器并带走亭兮神女不可!”
墨隼牵唇冷笑,目光仿若破冰的潭面,刺出尖利的棱角。他只是用话试探,怎料琅琊心狠如斯,真要砍伍儿的手!纵然她将来必须断臂,那也只能由他下手,任何人都不能抢在他前头!
“把人放下,我让你整齐无缺地走出墨宅。”他寒声道,“否则,我要你长埋此地,永远回不去冥界!”
“你不救人的话或许还可以实现这番威胁,但我看你这个也要护那个也要救,恶名在外的魔君原来如此博爱花心!”大汉怒笑,足尖一勾,踢在刀柄,刹时刀飞直线,强劲地刺破魔气结界,直冲墨隼身后躺着的白衣女子!
墨隼迅捷回身,射出一簇魔光挡住大刀。
就在他动手时,大汉手中又现一把大刀,刀光一晃,一线血红喷洒激射,嘭地钝重声起,一只血淋淋的手掉在地面。
墨隼回眸,震惊一瞬。雪地上,血色点点,一只切口整齐的断掌触目惊心,那五指似还有生命般地颤动了几下,叫人悚然。
“你——”他惊诧到极致,眸底掀起骇浪,煞气翻滚仿佛冰水煮到沸腾,即将滂沱倾泻。
伍儿拢手于袖内,袖口鲜血淋漓,她苍白着一张小脸,忍痛苦笑:“大魔头,你满意了?我终究被你害成了残废!”
墨隼眸光剧烈波动,猝然持剑迫来,身躯高跃,当头一剑横劈大汉的头顶!
“啊,弄错了!他奶奶的没有神器!”大汉大叫一声,把怀里的人儿随手一抛,借机脱身,飞向不远处的白衣女子,拦腰抱起,极快速地换了一个人质。
墨隼凌空接住伍儿,紧搂她在胸前,低声问道:“你还好吗?”
伍儿苦笑连连:“好,很好,他砍错了手,未能抢走神器,你可以安心了。”
大汉调整姿势,扛白衣女子在肩上,迅雷不及掩耳地扯住绯尧,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两句,再大声道:“你们谁若想报小美人的断手之仇,就跟来!”
“大魔头,他要带走师姐了,你还不去追?”伍儿好心提醒。
说话间,大汉已携着白衣女子和绯尧高纵而起,化成两团光,倏忽不见了踪影。
墨隼定在原地,目光眺远,神色异常复杂。带着伍儿去追,只会坏事,若不带她一起去,她受着重伤逃走,一则他会失去神器,二则他会失去她……
伍儿看穿他眼底的挣扎之意,不动声色地扭动身子,挣脱他的怀抱,爬在雪地上,捡起断掌收入衣袋,口中喃喃道:“我要回去找师父,我不要做断手的残疾人……”
墨隼犹如石雕僵立,皱眉看着她匍匐在地。
伍儿趴在地面,仰起脸来,眸中水雾蒙蒙:“你是不是要趁此机会砍下我的另一只手,夺取霞光佛珠?”
墨隼抿紧薄唇,一言不发。她此时虚弱,即便仙力已深厚,也必然不敌于他。但他发觉,自己竟然无法硬起心肠,要她两手皆断。
“你不去追师姐,想必就是为了夺神器……”伍儿痛疼地吸着气,语声糯软地骂道,“你这个自私自利无情无义的魔头!”
墨隼蹲下身,紧锁眉宇,盯着她。
两人距离极近,眼神交错,仿佛有奇特电流碰撞,荡起迤逦的水波。
“我替你疗伤。”半晌,他伸出手,想抚摸她的臂膀。
伍儿挪身避开,警惕地道:“不用你帮我疗伤,我不要加重体内的魔气。”
墨隼扫了一眼雪地的血迹,沉声道:“难道你更愿意任由血流不止,直至失血过多而昏厥?就不怕我趁你昏厥做点什么?”
“我自己会止血。”伍儿不领情,暗暗催发体内仙气,逼出额头一层薄汗,越发显得唇青齿白,面容楚楚。
“你留在这里养伤,我让蓝沁过来照顾你。”墨隼沉着面色,淡淡道,“我去冥界一趟,带亭兮回来。”
“你去吧,不必叫蓝沁照顾我,我要回霁月山。”伍儿垂敛着眸子,半躺于雪上,巴掌大的小脸亦是雪一样的白,脆弱如搪瓷娃娃。
看着她气虚体弱的样子,墨隼愈觉烦心,抱她到庭园水畔的石舫,拿虎皮毯牢牢裹紧她,才道:“你是否不想我去找亭兮?”
伍儿长睫一颤,眼波微乱,眸子垂得越低。他看出她的图谋了?
墨隼坐在榻边,挑了挑剑眉,谑笑道:“莫非你介意我对亭兮好?不希望她继续留在我身边?”
伍儿抬起眼,怔仲无言。他想太多了吧……
她与琅琊合作,听从琅琊秘术传音的指示,现在又阻挠大魔头去要人,全是为了来日牵引师姐的魂魄回霁月山。怎么可能是吃醋,无稽!
“把断掌拿出来,我帮你接回去。”墨隼敛容,眼色暗沉几许。琅琊举止古怪,背后或有其他筹谋,此人不得不防。
“不,我不要接受你的魔功治疗,更不要入魔,我要回霁月山!”伍儿坚决拒绝。
“入魔有什么不好?”墨隼愠怒,伸手朝她衣袋探去。
伍儿立即捂住衣袋,侧身一翻,滚下虎皮长榻,摔得唉唉叫。笑话!入魔有什么好?再说如果让他看清楚那只断手,她还有戏唱吗?
墨隼一把拎起她的后衣领,甩回榻上,动作毫不温柔。他难得大发善心,她真是不识好歹!
“你快去找师姐,不要管我!”伍儿单手拉高毯子,闭上眼睛,反客为主道,“我很痛,要静气调息,你出去。”
墨隼不响,坐着不动,挑眼睨她。虽然她断手受了重伤,但以她如今之力,蓝沁定然拦不住她。他一走,她就会离开。且不论他想不想留住她,单说她身怀两大神器,他就必须软禁在身边,亲自看守。养一个心腹大患于身侧,不是他一贯所为,偏偏他已真真切切不愿动手杀她,其间的矛盾只有他自己能体会。
伍儿阖目静等片刻,未闻声响,心中也有一些矛盾。她已拖住他一段时间,琅琊和绯哥哥应该走远了,但他守着她,她要怎么脱身?
没有睁眼,她嘴唇动了动,低声开口:“你不去追,是因为我比亭兮师姐更重要,还是因为神器比亭兮师姐更重要?”
墨隼面上清淡,不显起伏,轻嘲回道:“这还需要问吗?”
这个回答甚是玄妙,值得探究,但伍儿并没有刨根究底。她和他是楚河汉界两端的人,不仅立场不同,更有利益纠葛,她不可能放下防备,他也不可能放弃初衷。他想要魂魄完整,这原本无可厚非,可是一旦他强大无匹,势必颠覆六界,一报受囚百年的大仇。
她衣袋里那只断手的血染红虎皮,墨隼扫了一眼,深觉刺眼,薄怒道:“若是断掌流尽了血,就接驳不回,你真的愿意肉身残缺?”
伍儿低哼:“接不回就接不回,等我返到霁月山,在洗髓池中浸泡,便能长出新肢。”
“洗髓池只对令凡胎和仙身有效,你有一半魔身,一碰触洗髓池的仙水就会遭受蚀骨剧痛。”墨隼扯紧毯子一角,猛力揭开,快速如电地探入她衣袋,取出断掌。
伍儿骤惊,倏地坐起。
墨隼眯眼细看,断掌血肉模糊,确实是人手,但却是皮糙肉厚的男人手掌,根本不是她的手!
砰一声,他扔开断掌,狠狠捉住伍儿的手腕,抬高一望,顿时冷笑。她手指纤纤,青葱如玉,完好无暇,别说断腕,就连一点细小伤口都没有!
“你竟敢联合琅琊诓我!”他掀唇笑得异常森凉,一字一顿地道,“我为你留在这里,没有及时去追亭兮,为你的伤势担心,难得起善心想要治好你的伤残,而你,从头到尾只存着设计我的心!”
他再一顿,迸出四个字,“你竟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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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大怒过后
你竟骗我!
这四个字从他齿间蹦出来,如金石掷地,铿然而愤怒,但这愤怒却被他竭力压抑着,仿佛怒火之外裹着一层冰霜,火在里面烧,滋滋融着表层的薄冰,慢慢溅出星火沫子。
伍儿愕然,若较真算起来,她并不是第一次骗他,但这次他分外的动怒,好像她在背后捅了他一刀似的。
“你协助琅琊劫走亭兮,打算将她如何?”墨隼语速越发的慢,薄削的唇角噙着一抹冷笑,像是刀刻上去般,僵硬而阴寒。
伍儿回神,定了定思绪,温声道:“我绝对不会对师姐不利,只是想牵引她的魂魄回去而已。”
墨隼盯着她,眼神沉沉,寒气郁结:“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
伍儿回视他,语声沉静:“那么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今时不同往日的你,计谋百出,奸狡如狐,岂会放过大好机会?”他似在赞她,握住她细腕的手掌一点点施力,指腹几乎扣进她的肉里。
“大好机会?”伍儿蹙眉思索了会儿,心中蓦然透亮,“你以为我要拿师姐威胁你?”
他不接话,面容毫无波澜,只死死攥着她的手腕,似乎所有怒气都灌注在掌心,只得这一个渠道发泄。
剧痛从手骨处传来,伍儿微微咬牙,运气抵御,低声道:“你我本就势不两立,我不需要你相信,你也不必信我。”
话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