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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珏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姑娘,说不准就要因为哥哥的注意力被抢走,以及自己将被个陌生女人管教而心生不快了。但水珏是普通人吗?
水珏心中有一千种一万种反驳讽刺的话,她也难得说出来。没事打嘴仗干什么,她还嫌口渴呢。
她看着贤亲王妃端着茶水遮住脸那似笑非笑的样子一阵腻歪,脚在裙子的掩护下,轻轻在贤亲王妃的椅子腿上一拨,那贤亲王妃立刻扑在了宴席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水珏收回脚,和周围人一样换上了惶恐的神态,还不忘挤出了几滴眼泪。比起顺郡王妃脸上的木然和勇亲王妃那极力掩饰的幸灾乐祸,她的神态算是最自然的。
宫中的椅子都是底下包了兽皮的四角椅子,再加上地面那磨了纹路的大理石板,摩擦力是非常大的。只要在椅子上坐的稳稳的,就算有人在椅子后面推,也不一定推的动。而若是要连着这实木椅子把贤亲王妃抬起来,估计需要练过的巨汉了。所以水珏这轻描淡写的用脚轻轻一抬,就把贤亲王妃弄栽倒在席面上,除了水靖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之外,其他人都不可能猜到。
连贤亲王妃自己都猜不到。如果说水珏在哪个地面很滑的花园里勾了她凳子一脚把她弄摔倒了那还有人相信。但是这宫中的实木椅子可沉了不说,地面还那么粗糙,自己又坐的稳稳的,还依靠在椅背上呢,除非有人在后面死命推,才有可能把她推到席面上扑着。水珏是绝对做不到的。
其他人看着认为,肯定是贤亲王妃刚想站起来做什么,比如敬酒啊出恭啊之类,不小心踩到裙面或者踩滑了才栽倒的,至于这脚滑之后是不是有人绊了一下,看勇亲王妃的眼中泄露的笑意就知道了。
至于贤亲王妃自个儿,她还以为撞鬼了呢,再加上出了这么大的丑,简直心里跟火在烧一样,完全六神无主了。
而贤亲王的脸色也十分精彩,恨不得一剑砍死这个让他丢脸丢大了的王妃似的。
皇帝脸色自然更不好看,特别是那边坐着好几个媳妇,都是木的木叫的叫,妃嫔们也只会掩着嘴比谁尖叫的更大声,连怡妃都愣在那里没反应。最后还是水珏反应过来,有条不紊的指挥人收拾,并把被碎碗伤到手的贤亲王妃扶去换衣服并医治伤势。
“长兴才多少岁?”太后忍不住对着皇帝嘟囔几句。之后的话她没说出口,但皇帝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长兴才十一岁,那些皇家媳妇多少岁?那些妃嫔又多少岁?还不如一个女娃娃了!皇帝一边为自己的女儿果然与众不同比普通人都淡定聪慧能干而自豪,一边对那些尖叫的让人头疼的女人很是不喜。特别是勇亲王妃,你叫就叫啊,好歹遮掩一下嘴角的幅度成吗?难不成他给儿子们娶的媳妇就真的那么邪门,非和儿子一个性格?
其实这真怪不得勇亲王妃。她刚还受了气啊,咋一下看着贤亲王妃出了那么大的丑,那真实的心情可不就自然而然的反应在表情上了。她也是做戏做惯了,才能很快的把表情调整过来,至少看上去比较自然了。
只是比起旁边一个木然中带着实打实的惊讶,一个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表情特别自然,她这个脸色有异的就特别明显了。
这场家宴就这么在灰头土脸中结束了。水靖悄悄凑到水珏耳边道:“脚疼吗?饿了吗?回家做火锅去,你不是想吃涮羊肉吗?”
水珏惊恐未定的点了点头。
林黛玉低着头,那真的是吓得不轻。她正好能听见这两人的话,忙抬头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很是欣慰的看着这边,心里特囧。
☆、第五十七章
廉亲王妃在宫宴中闹的那一出,可真是灰头土脸。她自己受伤了不说,还遭了皇帝一阵训斥,回到府中,还被廉亲王吼了一顿。
廉亲王妃是委屈的不得了,可又实在说不出自己是怎么摔的。人倒霉了就想给自己找借口,所以廉亲王妃明知道没人绊自己(水珏的那一脚勾的椅子腿,她当然感觉不到),还是要找个借口给自己推脱一下责任。廉亲王想来想去,把勇亲王妃和水珏的人相在自己脑海里过了很久,最后选择了勇亲王妃当借口。
理由之一:勇亲王妃看着比水珏壮实些,水珏那病怏怏的样子,说她能绊倒自己,没人会信;
理由之二:她和勇亲王妃唇枪舌剑了很久,把勇亲王妃说的哑口无言,胸闷气短。而对水珏才说一句话,水珏还没回答呢。
想来想去,廉亲王妃越发觉得,一定是勇亲王妃干的好事,就算自己没感觉到谁绊倒了自己,但是说不准就是勇亲王妃在背后推得椅子。这时候廉亲王妃可就选择性忘记了,就算勇亲王妃看着比水珏壮实,那也是个娇弱的大家小姐,哪能推得动那笨重的实木椅子。
廉亲王妃不过是找个借口,来让自己好受罢了。
于是她对廉亲王一阵哭诉,那信誓旦旦的语气,连她自己都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就是勇亲王妃推的她。廉亲王一听,也信了。他自己的老婆他自己了解,虽说出身不比其他几个哥哥,但也绝对是大家闺秀,规矩顶好的。在皇帝眼皮子底下,那肯定也是小心谨慎,不可能做出这么失态的事。所以,肯定是有人陷害。
廉亲王和勇亲王最近也十分不愉快,虽说在联合起来对付太子,但内在的摩擦也是不少。特别是勇亲王以潜在的储君自居久了,他母族又是势力最强的,本就看不起身份最低的七皇子——水靖好歹只是母族失势,但出身是极好的。怡妃不过是以色侍君,以子封妃,原来还有个当地方官的父亲,父亲死了之后,家中再无一个得用之人,朝中是一个人都没有。再加上七皇子之前是成年皇子中唯一没有爵位的,勇亲王之前好歹还对其有拉拢的意思,之后连招呼都不愿意打了。
因为之前姿态太冷淡,现在想重新联合起来,两人都不舒服自不用说,这态度自然也影响到了各家女主人。勇亲王妃家世最好(除了太子妃之外)长的最普通;廉亲王妃家是最差长的最貌美,两人本就互相看不惯,只是碍于同盟身份假惺惺的互相奉承。现在两家关系不好,她们自然乐得不维持表面的融洽了。虽说见面还笑着,但说的话总是带着刺。
廉亲王妃也暗中向廉亲王哭诉了好几次被勇亲王妃欺负,这次再这么一说,廉亲王还真的信了。恰巧廉亲王和勇亲王在宴会上也有了摩擦,廉亲王妃在宴会上出丑的时候也笑话的比较露骨,廉亲王本就窝了一肚子火,现今就更气了。
勇亲王和勇亲王妃还在府中难得的浓情蜜意一次,共同笑话廉亲王一家在宫宴中出的丑,都不知道廉亲王准备自己出来单干了。
不过,就算知道了,这对夫妇也只是嗤笑不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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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其他两个府中,罪魁祸首水珏倒是吃涮羊肉吃的开心不已。羊肉味道大,许多女眷都不乐意吃,更乐意吃牛肉。但这肯定不包括水珏。水珏喜欢吃美食,喝美酒,看美人,骑美马,一切随心所欲。林黛玉倒是吃的不怎么习惯,对羊肉的膻味特别敏感,即使这是最嫩的小羊羔肉,她仍旧能敏锐的尝到那隐藏的极深的膻味。
水珏瞟了林黛玉一眼,看出自以为掩饰的极好的不习惯,便叫人换了个不加辣椒的干碟:“试试看这个。”
林黛玉知道水珏看出来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汤碟换成了干碟:“唔,这个好好吃!”
滋味太浓厚,羊肉的膻味一点也尝不出来了!
“那就多吃点,看你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虐待你了。”水珏嗤笑。
“我是长高了。”林黛玉端着小碗严肃道。
“确实是长高了。”水靖眼中有着一丝惆怅,“想当初珏儿也是胖乎乎的,长大后就瘦了。还是哥哥不好,没能把珏儿的身体养好。”
水珏嘴角抽了抽。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曾经胖过?而且她身体究竟如何,哥哥不是最清楚吗?
林黛玉也有些抽,她埋头吃肉,把这两兄妹的你来我往挡在碗外面,就当耳边风。不过她心中还是羡慕的,觉得这才是一家人的感觉。
水珏陪着水靖回忆往昔,三个人干掉了一只小羊羔后,为了消食,在月下的花园里散了一会儿步才回屋,一夜好眠,完全没把宫宴上的闹剧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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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时,贾府又差人去请林黛玉到贾府过年,不过林黛玉以要陪伴水珏进宫赴宴给婉拒了。这年后,贾府又请了几次,林黛玉皆以各种理由婉拒,最后水珏嫌烦,就带着林黛玉去了郊外的温泉庄子。反正这些日子蛮冷的,去温泉庄子过冬也算舒适。
经这么一折腾,贾府也知道公主这是对林黛玉在贾府受到的遭遇不满了。贾母气得按着胸口直喊疼。现在贾敏那边是修复不了关系了,本想欺着林黛玉年幼,谁知道惹恼了公主。现在公主明显拦着林黛玉不让其到贾府去,瑞亲王府的门人甚至连通报都不去,直接就拒了。
贾府的下人向来是嘴里把不住门的,林黛玉进贾府的事,早已经被下人们绘声绘色的传了出来。什么摔玉啊取字啊比作戏子啊,那街坊都传开了。
好在林黛玉还小,史湘云更小,不然这两个女儿家,可就被流言毁了。
不过即使这样,水靖也大发雷霆。水珏身边的伴读被人传风言风语,岂不是影射着水珏?再加上之前冯子英的事,水靖疑神疑鬼的厉害。对付流言,去辩解是没用的,只能把传流言的人打一顿,才止的住。
在水珏的问题上,水靖向来简单粗暴。他先顺藤摸瓜找到传流言的那几个贾府下人,打了板子扔回贾府去;然后哭着求皇帝下圣旨训斥了贾府,说治家不严。
这下子,贾府也不敢去问水珏要人了。
这件事出了后,林家送给贾府的年礼还是那么多,让人不由感叹贾敏的孝顺和心宽。
只有贾府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那年礼看着还是那么多,但是价值比起之前,又降了许多。
贾赦和贾琏父子两是气的不成。对林黛玉无礼的人是贾宝玉,最先挑起戏子的话的是王熙凤。一个是二房的儿子,一个是二房太太的侄女,和大房真没什么关系。现在大房和二房已经分家,凭什么二房造成的苦果要让大房跟着一起吞?
贾赦是很想把贾宝玉扔回二房去。但一旦这么说,那贾母就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贾赦实在没法子。他虽然混账了些,但是对于贾母是真孝顺。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只贾琏气的不成。他想着,还好没听王夫人的话,去娶她那劳什子内侄女。不然还不娶回一个祸头子坑害自己?再说了,论外貌身段,自己妻子更甚一筹;论才情温婉,王熙凤拍马都比不上秦可卿。虽说身份差了些,但那贾蓉娶了王熙凤那么久,也没见王家对他有什么帮衬,反而自己听妻子指点,去讨好了母家,给儿子讨来了个老进士当启蒙老师,还得到了姑妈的好感。姑妈还说了,等秦可卿这一胎生下来,就给自己谋个实缺,到时候带着妻子儿子赴任,再不管府中那糟心事。
想着贾府现在明明是自己和父亲的家,可那贾宝玉吃的住的用的比他们爷两都精致。只要贾宝玉有个头疼脑热的,连自己都会被当做跑腿的使唤。贾琏心中哪能忍?若不是依着一个“孝”字,贾琏早就把贾宝玉给打出去了。
想想也真是憋屈。贾琏心里委屈,又和知心妻子一顿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