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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它们也是一样的,铃儿,相信师父……师父说过,再不负你……相信师父……”
……
“铃儿……铃儿……铃儿……怀了小宝宝了……”
“你方才说什么?”
“铃儿说……铃儿怀了师父的宝宝了……”
他愣住,许久回得神来惊得薄唇都颤了,微张了嘴怔怔地看着自己久不能言语。她以为他是不喜,伤心跑出。可是他惊急追来,唤着她的声音是那样激动隐喜又心疼。
他生性淡泊清冷,声如落雪。
那是她唯一听得他那样强烈有情绪的语气,声声唤她……
原来……
他的爱,内敛于心,极少为言,却从来都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情根已深,罪孽难回。
仗剑引血苍天变,血尽魔成惊雷连,遗恨千世恨再延。是谁?在最后迷惘了目光;是谁?在最后不信了一生亲人?
墨衣倾乱,懵退一步,百年空殇。
那一剑,逼的竟不是她,而是他?
枉杀无辜,狠弑亲子……
对于世世为仙一生慈悲怜世的人……要怎样的负疚隐忍,才不致疯颠,不致、入魔?
她的心还想冰冷还想麻木,只是全然孩子的心里……早已泣不成声。
坠花湮,湮没一朝风涟。花若怜,落在谁的指尖……
魔神神魂邪戾冰冷地一遍遍重申告诫,仍想说:他不爱你……他不爱你……他从来只是可怜你!骗你信他,骗你靠近然后再来伤你一次!
可是真正的益铃,心底那个卑微却明世的孩子都已看懂了。
以为他不爱自己,以为他这样狠心来逼她,其实……根本不是这样的?!
他口口声声说若要选择,必重苍生而舍自己。可是真正做来,他仍旧背弃了信仰,绝谷中是她舍不下是她逼他动手,睿智如他怎会不知道亲手扬起那一剑自己会是何种反应,却竟然还是要冒天下之大不违……
他是知道她的离开,想为了成全他成全孩子……自愿魂飞魄散。
所以……
才会……
苍生大义,最终选择了要自己活着,哪怕成魔,哪怕恨他?
那一剑挥下,会万劫不复的人根本不是她……而是他?
终至她一步成神,可是他何尝……不是在愧负天下?不是在……步步入魔?!
执手陌上,清风言灭;天上人间,碧落黄泉。
天下苍生与她之间,他竟然是……
紧紧闭上眼,血泪滚落,一声轻悲嘶哑,天地绝声。选择了自己……
一世尊仙负韶华,一朝血尽愧天下。
何能如此苍凉?!
“族长……”青霄颜池等人蓦然全部跪了下来。
“方才得语,蓬莱之息,召告仙界……止水仙尊云诀,已陨。”
珊瑚上的人闻声而震,惊惶回首,颜沁看见身后的人一瞬间睁大了眼:“怎……怎么会?!”
是呀……怎么……会?
墨衣扬血,斑斑是泪,她呆呆地往后退……身子那样簌乱,那样惊颤,如即将崩坏的黛墨雪山。
山河倾覆,泪流满面。
云诀……师父——
一声无声悲嘶凝透散溢,寒海为穿,水悲止兮。
她是真的后悔了……
“破铃!”没有焦距的大眼望着前方痛唤一声,墨衣已离,一瞬成空。
几段唏嘘两世悲欢可笑天命如此弄人。
劫难,空成灰。
第二百零四章 夏雪冰心
雪凤悲卧于正山寒雨之中,东极无人,一山清冷。
止水峰上,细雨如丝。
蓝衣轻舞若蝶,淡纱披肩,轻薄如烟。
她缓步走在前边,微波移步,眸含清水,倭堕髻垂青丝成枝,点点紫玉流苏轻散飘曳。
阿紫紧握着霁洛的袖子,蓦然抬首来,才发现前面的人是怎样一个绝丽清灵的姨姨……
霁洛回头看女儿,她这才回神,抱着墨莲快步跟上。
“到了。”月晓天静静垂目:“最后一株夏雪冰心莲就在止水殿幻天院中,是仙尊无意间从极北寒川之地得来的。”
霁洛看着她,不觉有些疑惑:“月师妹如何清楚?可是天书上……”
她面无表情地偏过头,蓦然冷声道:“我听师父说的,天书上没有记载。”螓首蛾眉,顾盼有怒,神愠飞扈。
从来识仪有礼,突然这样冷面愠声。
霁洛一怔,如此含怒凛冽的神情……竟忽觉她的眉目,似曾相识?
风音?
心中突然跳出这个名字,无由一震,恍然间竟觉十分悲伤……
“爹爹……你怎么了?”阿紫扯了扯他的袖角。
蓦然回神,心头惊愣,蓝衣的人已经入殿。霁洛摇了摇头,快步跟上。
“二师兄,幻天院内本有仙尊亲自布下的四季幻天阵,后因益铃师姐再度归来术法全失恐误入难出,已隐去了,现下……要集你我二人之力将它再现。”
霁洛看着她:“绝生莲在阵中?”
她漠冷轻傲的视线慢慢落在他的脸上,久久,才点下头:“……在四季之一,夏华幻天中。”
“好。”
霁洛即刻点头,与她一起凝力呈阵,霞光轻溢,五彩纷流。
枫林如火的秋颜幻天,飞雪迷离的冬绝幻天,璎珞缤纷的春野幻天依次呈现,最后烈日倾照,百花极盛,终于现出夏华之景。
霁洛心叹,虽升仙位但与仙尊之力相比仍是悬殊之距,若非师妹在助,他竟无力能完现此四季极阵。
两人齐步而入,月晓天在前,默默领他二人穿过百万花卉中的疏花小径,沿着水榭走入蓝朝湖上的飞檐亭。
倚栏轻望,她眸中淡然清冷,凝望着湖中团团密密的莲叶寂静道:“这一湖的莲叶,都只一株莲花,用仙力凝聚成一,便能再现夏雪冰心莲的原貌。”
阿紫入阵来早已目不睱接,满地群花争艳,如此盛极华美。听见她说,忙收敛心神眺目望去,一湖翠色成障,漫天碧绿。
“爹爹,这里好漂亮啊!就像月姨姨一样的美!”
亭中蓝裙曳地添华,她静望湖面不言不语,许久终于低头望了小女娃一眼,目中微柔,朗月清风。
“霁洛……凝仙力而聚莲吧。”
夏风如熏,醉人如漪,她背对两人慢慢闭上了眼睛。
不知为何心下微微有些不安,霁洛凝眸望她一眼,合掌成罡,缓缓聚气凝力。
一道肃正凛然的仙力凝成柱,成清光耀去,硕大的湖面一时全部被仙息罩住,湖水泛起,莲叶幻化抽动起来。
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不知道……也许……
所有的莲叶颤簌多时忽然全部幻移重叠,于湖心聚成一株,若隐若现。
“阿紫,用骨火燃化魔莲。”
“月姨姨……湖里的那个花不是还没出来么……”
她回头望着小女娃,只是淡笑,已然倾城:“阿紫放心燃吧。”
也许只是想这么做……而已。
小小的身子无由一震,不疑有他地信任,关闭神能,小手合捧,纵是魔莲也瞬间化散成湮。
莲中两个小小婴孩的胚子被一圈神息笼罩,蓦然出现小手上方,隐隐浮动不止。
竟是双生子……月晓天眸中淡融如雪,轻悲凝止。
“二师兄……”夏华风滞,她凌空两指点住他的穴道,清光一弱仙息立逝。
“爹爹!”
眼看隐现的夏雪冰心莲就要散去,霁洛急郁心焦,正欲开口急斥,便见她凝力于掌心已接着自己之力将仙力推了过去。
清光再耀,隐隐可见力中有血丝相伴。
霁洛一惊,心下立恐,顿感不祥。
下一刻,果然见得血丝随清光触碰了幻影之莲,随之面前之景便一荡,亭中蓝衣的人眨眼间整个被牵连的仙力吸了过去,天书掉落,掷地有声。
“啊!!”月晓天猛地惨叫一声,身形与隐现之莲慢慢重合,渐渐模糊。
“月姨姨!!”阿紫惊呆在原地。
“月师妹——”
口中有血溢出,她整个人被折成极不正常的扭曲之态,极力回首望向亭中的人,眼泪这才滑落出来:“二师兄……我知道你喜欢的不是我……但是……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我月晓天……喜欢你。”
轻轻阖目,指间奋力凝起,华光大耀的同时,硬在夏雪冰心莲成形之际将婴孩胚子瞬移入了莲心之中,清光化水,如浪般的仙力四面推开。
“月姨姨——”瘦小的女娃儿陡然趴在栏边痛哭失声。
随着重物落水的一声巨响,水花四溅,浪蕊成虹。
霁洛呆呆震在原地,忘了作何反应。
凝白如雪,清光隐隐的育仙之莲慢慢现出真身,花骨朵包裹成优美的弧状。从瓣到茎,无一不是凝脂般的玉白之色,烈日当下,碧水无尘,静静摇曳于蓝朝湖中。
“月师妹!!”霁洛硬冲开穴道,飞身跳入湖中。
“爹爹!月姨姨!”
阿紫一边哭一边在亭中急唤不止。
青衫破水而出,他抱着湿淋待尽的月晓天飞身上来,急落亭中。
“月师妹!月师妹!你怎么了?!醒醒!!”
淡粉如桃的绝美脸庞上,宜静安然,她宛如睡着般静静躺在他怀中,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肤如凝脂,顾盼清灵,恍若随时可一笑,仍旧倾城绝世。
阿紫围在她身边泣不成声:“月姨姨!月姨姨……”
霁洛回头望一眼湖中已然在静静育养仙嗣的绝生莲,心下刹那冻结成冰。
绝生莲……绝生莲……如此凶煞的花名,他不该将此事想的那么轻易!
伸手颤抖地把住她的脉膊,毫无生息,一瞬间,心内如此寒凉。
“是我不好……是阿紫不好……月姨姨说不能害爹爹,不该求爹爹来救弟弟妹妹……可是阿紫不想听……阿紫没有听她的……呜呜呜……是阿紫害了月姨姨……”
“阿紫……”霁洛痛心地将女儿拥住,静静伸手捡起了遗落在地的天书。
轻轻翻过了那一页。
仙胎唯求夏雪冰心莲,出于极川冰雪之地,活于盛夏酷暑之境,亦名绝生莲,花性特异极难存活,唯剩一株于今存于蓬莱岛止水峰上,受仙尊云诀于幻天之阵中静养四百年,无花无果,集仙力而可凝,闻仙人之血而可醒,食仙魂仙魄而可育。倾物之力育养仙胎,清正仙息自成,吐息若定,日夜为继,最迟九百年莲开而婴出。
霁洛紧紧握住双拳,猛然间心下难承。
离体分育,仙魔有别。
魔莲要靠魔息煞气生存,以生身父母之血喂养不止才能育成,仙莲又怎么可能轻易,而他却丝毫未曾想到?!
任其食尽月师妹仙魂仙魄……以命育婴……这就是绝生之莲?!
泠泠声寂,红颜已殁,倾世难回。
我知道你喜欢的不是我,但是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褪尽风华,绽如烟花。
谁能明白,再傲然的心,爱了,也是一样的纯粹和简单?
第二百零五章 寒极荒界
仙岛飘遥,寒海空蒙,一望无际的咫尺天涯。
仙袍鼓动,细雨无声化入,一身难以言说的悲冷湿寒。
风独灭静静立于寒海之上,望着满目翻涌不迭的海水,目中苍冷,负手空言,点点哀伤心痛弥漫在眼底,挥之不去。
“对不起。”
恍然声起,空灵剔透,有如风铃荡漾。
抬眼的刹那只看见一道墨影,流光般从面前驰过,急风掠影,再无踪迹。
魔神……
怔望寒海,风独灭的声音瞬间苍老而悲凉:“一个……和琴儿一样善良的傻丫头罢了……”
几丝哀婉,几丝绵长,几丝落寞,几丝忏疚。
琴儿……
是爹、未能护好你……
……
蓬莱正山喧声扬起,惊乱怒愠的斥骂此起彼伏。
一片白幡飘荡间,寒雨如烟。
“仙尊尸身不见!定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