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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旁的弦一郎则惊奇的瞪大眼睛望着自家好友,他记得上次来家里时,幸村才从他的书柜上借去那本《孙子兵法》,不过短短几天功夫,竟然已经读的这么透彻,还能和爷爷他老人家这样厉害的人物辩论一番了?
他记得自己当初光是读完一遍就花了快三天,说到背下来,差不多过了一周才磕磕绊绊的过关,要理解其中的真意,更是花了很久很久,为此还没少挨爷爷的戒尺。
于是,弦一郎投向身旁好友的目光便多了几分钦佩。或许是察觉到了弦一郎的目光,幸村微微偏过头冲他一笑,那笑容里有着弦一郎不懂的感觉,就好像是在……示威?
有什么威要示的呢?弦一郎抓着脑袋想不明白。
不管是打网球还是读书,幸村总是恰恰好的压了弦一郎一头,弦一郎也早已习惯于幸村比自己强这个事实。不过,整个网球俱乐部里打球最厉害的孩子,除了幸村就数到真田,所以弦一郎还是很得意的。
大概幸村就是喜欢这样吧。
弦一郎记得两人一起出去玩时的情形。
幸村家有部越野车,有时候弦一郎去幸村家玩的时候,幸村叔叔正休息在家,兴致上来时,他便会高兴的带着两个小家伙开车出去兜风。
开到郊外的溪流边,幸村叔叔会把车停下来,然后从后备箱里掏出从路边快餐店里买的汉堡炸鸡等食物,放在车前盖上,带着孩子们一起狼吞虎咽,像是野餐一样。
这种时候,幸村精市就会爬到越野车平坦的车顶上去,摇晃着双腿坐在那里。
如果幸村阿姨在场多半会大叫着“危险”让精市快点下来,不过那些时候她正在家里忙于带着幸村的小妹妹玩。幸村叔叔从来不会管这事,只是斜靠在车头悠哉地望着葱翠的山色。所以幸村精市就总是占据着那个高高的地方,一边摇晃着白净的双腿,一边啃着汉堡。
弦一郎有一次也想爬到那上面去,但被精市挡住了。幸村精市牢牢的霸占着那个大大的车顶就是不同意让真田上来,直到幸村叔叔出面干涉,精市才不情不愿的挪动着屁股让出一块空间来。
“喏,你不能占太大。”幸村只让出了足够真田坐在上面不会掉下去的一块空间,他身体的另一侧其实还有很大一片空间,但幸村就是不再让出来。
弦一郎终于如愿坐上了越野车的车顶,学着幸村的样子摇晃着双腿,啃着汉堡。可是他并没有觉得有多快活,汉堡的滋味也没有变的更好。
“你干吗喜欢坐在车顶上?”弦一郎不解的去问身旁因为专属地盘被抢而生着闷气的幸村。
“这里风景好。”舔了舔沾在手上的沙拉酱,幸村精市闷闷的答道。
“噢……”弦一郎还是不明白,他觉得这里高高的,被风吹到有点冷,而且还看不清地上的蚂蚁和虫子,一点都不好玩。
不过幸村喜欢这里,于是弦一郎也想尝试着喜欢上坐在这里,和好朋友一起看着一样的风景,吹着一样的风。
后来他低下头去,去看自己摇晃着的黝黑小腿,再看看旁边幸村那双白净的小腿,他突然发觉自己的小腿比幸村长一点,虽然不多,只是一点点,不过还是长的。
他又记起自己好像比幸村要高一点,不过这没什么,他原本就比幸村大一岁。幸村是三月份出生的,所以会和早一年出生的真田读同一个年级,但幸村其实和六条团子才是同年。
于是弦一郎便像是突然明白了。
也许幸村只是不喜欢自己个子太矮,所以要坐到这么高的地方来。
后来,他便不再主动要求坐到那高高的车顶上去,反正他不觉得自己个子矮,也不想和幸村抢那块地方。不过自那之后幸村却像是想通了些什么,有时候会主动邀请真田上来坐在一起。
弦一郎虽然更喜欢蹲在地上一边啃汉堡一边喂蚂蚁,不过幸村叫他,他总是会高高兴兴的爬上越野车顶,坐到这个小伙伴身边去。
幸村精市渐渐的会把身侧保留的那块车顶让出来一些,再让出来一些。于是弦一郎坐在车顶上的空间就越来越宽敞,感觉就越来越舒服,渐渐的,他也喜欢上了坐在车顶上看风景的感觉。
每当这种时候,幸村叔叔总是一边怡然自得的在溪边钓着鱼,一边看着车顶上的孩子们笑。
想到这件事情,弦一郎就觉得孙子兵法也同理可证。
其实从旁人的角度看的话,孙子兵法和越野车顶之间实在没有什么关联,不过真田弦一郎就是觉得,两件事情是差不多的。
这是他的直觉。
也许幸村只是不喜欢被人讲像个女孩子,所以要读孙子兵法。
弦一郎是这么想的。
论起来,他委实认为说自己的这位好朋友像个女孩子的人没道理。幸村虽然长相秀气,可弦一郎觉得幸村是个实实在在的男子汉。
会见到幸村就惊叫着夸他可爱的不像话的人,一定是没有见过幸村打网球的样子。
拿起球拍的幸村,眼神凌厉肃杀的异常惊人。连修习剑道已久的弦一郎,面对球网彼端对手散发出来的这种惊人气势时都会有些胆寒,俱乐部里的那些新手孩子,几乎都是哭着和幸村打完比赛的,不是因为输球而哭,而是打着打着就被幸村那近乎仇视的执着眼神给吓哭的。
久而久之,教练基本不会让实力不足的孩子和幸村交手。
所以真田弦一郎一直都认为幸村是个纯爷们。作为一名自认为有着武士血统的骄傲的小小男子汉,弦一郎也只会和同样当得起“男子汉”名声的人交朋友,而幸村精市,就是那个人。
不过,如果一定要说幸村精市这个很棒很棒的朋友有些什么缺点的话,弦一郎觉得这家伙实在太喜欢花草了。
弦一郎觉得,如果幸村可以把照顾他家院子里那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的时间多分一点出来和自己一起做做体能练习的话,他就不会因为胳膊腿那么纤细而整天被人讲像个女孩子了。
每次被别人说,像女孩子,幸村都会生气,不过他一般不会当面发火,所以旁人总是看不出来。但是弦一郎能够察觉得到幸村那微细的脾气变化,他管自己这能力叫直觉。
每逢这种时候,弦一郎都会低头看看自己胳膊上结实的肌肉,很是得意的擦擦鼻子。
这可不是天份好就能够拥有的东西,结实的肌肉是必须像他这样,实打实的通过刻苦的肌肉锻炼长出来的。
四暗刻
章四
放学的钟声终于响起,悠长的回荡在薄暮下的空气中。
弦一郎正站在南湘南小学校的校门口,他所在的神奈川一小下课比较早,所以在这里等幸村放学出来,一起去网球俱乐部。
这次他们约了一起打场比赛,弦一郎的内心里很是有些雀跃。
他从来没有赢过幸村,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每次和幸村交手时激动的心情。同比自己厉害的人对决,很容易发现自己的不足,也很容易发现自己在不断进步,弦一郎进步的速度很快,不过总是快不过幸村。
这没什么,能够和幸村一起成为教练眼中的宝贝,弦一郎已经很高兴了。
在门口翘首以盼着幸村出现的时候,弦一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一条缝着小熊头像的绒布背心裙,头上扎着红红的蝴蝶结。
六条团子正和几个女同学一起有说有笑的从校园里走出来。
弦一郎记起妈妈曾经在饭桌上提起过的,六条团子在这里读一年级的事情,虽然按照礼貌,他觉得自己应该上前去,同六条团子小妹妹打个招呼,不过介于六条团子从来不和他说话,弦一郎也不想主动上前自讨没趣。
那边六条团子正从同学那里听到什么笑话的样子,咧着嘴笑的很是开心,不经意间看到了校门口站着的真田弦一郎,先是楞了一下,随即认出了这个真田家的小哥哥。
她朝着弦一郎这边笑了笑。
“弦一郎哥哥~”六条团子这一声哥哥喊的甜甜的,一直甜到人心底里去。
那时候六条团子开朗的大笑着蹦跳而来的身影,明媚好似朝阳,浑身散发着从未有过的温暖。被冷遇惯了的弦一郎,突然受到这种前所未有的礼遇,一时竟高兴的有些无法自处了。
“好久不见~”六条团子笑眯眯的偏过头同弦一郎打招呼。
“好……好久不见……啊……啊,我来这里等朋友。”过分感动的弦一郎磕绊着,几乎说不好话了。
“嗯。”六条团子认真的点了点头,“那我和朋友先走了,再见,弦一郎哥哥。”
圆圆的眼睛扑闪着,六条团子指了指那边催促着自己的同学们,朝弦一郎挥挥手。
往日从不和他说话的六条团子不但主动打招呼还笑的春光明媚,弦一郎几乎是受宠若惊了。他咧开嘴憨憨的傻笑着,不停的摆着手。
这时,立在门口继续等待幸村放学的他,听见不远处六条团子的同学们不大不小的嘀咕声,“呐,团子,那个人看起来好凶啊。”
或许是自小练习剑道的缘故,弦一郎的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习武之人的威压气息。
用爷爷的话说就是,“小子修为尚浅,不懂得收敛。”
用幸村的话说就是,“霸气侧漏。”不过幸村说这话时,是笑着的。
不光是女孩子们有些怕他,连班里的男生们也往往自觉的让他几分,弦一郎早就习惯了被人背地里说好凶,倒也不觉得生气。
然而就在此时,他听到六条团子的声音脆生生的响起。
“才不是呐,弦一郎哥哥人很好的。”
那清脆的声音伴随着扑面而来的温柔春风响彻了那年的整个春日黄昏,成为了八岁的弦一郎心目中最美好最动听的一曲旋律。
笨……笨蛋……
那张黝黑的脸不知不觉间涨的通红。
直到幸村抱歉的笑着从校园深处款款而来,“对不起呢,真田,老师拖堂了。”真田弦一郎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神游天外的模样。
“真田?等着急了?”幸村奇怪道。
“不。”猛的回过神来的弦一郎恢复酷酷的死小孩模样,“你太慢了,我们快抓紧时间去打一场。”
“好。”
多年后,当真田弦一郎回首往事,会觉得自己后来之所以会喜欢上六条团子其人,追根溯源,正是因为八岁这一年,她那句轻轻的,“弦一郎哥哥人很好的。”
这让被人说惯了“凶恶”“严厉”,并且真的以为自己又“凶恶又严厉”的弦一郎,第一次觉得,有那么个人觉得自己“人很好”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不过八岁的真田弦一郎那时还没有这么深刻的体悟到,一句话便轻易改变人生的命运之手。
他只是很高兴,高兴到被幸村击来的网球直直的命中脸心,躺在地上,不停的淌着鼻血的时候,还在乐呵呵的傻笑着。
直吓的周围的大人们都以为这家伙是被网球砸到脑袋,智商急速荒漠化,一股脑的围上来要把真田抱起来送去医院抢救。
对面的罪魁祸首幸村精市却异常淡定,他从人缝中钻进围着弦一郎的重重人群,蹲在弦一郎的头部旁边,掏出兜里的手绢在弦一郎的鼻子下面揩了揩,擦掉那些淌出来的鼻血。
然后从容的说了句,“起来吧。”
于是真田弦一郎便在周围大人们惊恐的眼光中,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自己被砸的青紫的脸不好意思的冲幸村笑着。
“你打球时走神了,真田。”不得不说幸村也委实是个奇葩,对着被自己击出的网球砸到鼻血横流的好朋友,他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指出对方比赛中的失误。
换成别人大概已经开始生气或者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