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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打赌
过了好久，魔君就这样站着等着小挪抬头。小挪终于抬起头，“我不会爱上你的，我很记仇，伤害过我的人我是决计不会爱的。”魔君平淡如水的五官搅起了一层涟漪，自己也只是把她当成是治好不举的工具，又有何权利怪她？魔君转身，淡淡地跟小挪说，“回仙界吧，你也只不过是我暖床的工具，别真当自己是我的皇后。”小挪顿感失落，在后面默默跟着，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是不喜欢这样被人当众挪用，而那人又不负任何责任，她想她一定要想个法子制住他，一下子脑海里闪过天书里所记载的三十六计，小挪一人慢慢研磨着那些计策，自认为是费尽心机，呕心沥血，才想出了一条最合适的计策，暗自窃喜。
一人回到清芷殿，小挪独坐院里，剪字成花。既然下嫁魔君已成定局，她并不准备杞人忧天，而是想好对策，坐等魔君厌烦亲自废了她。小挪吹着口哨，优哉游哉，挣扎是必要的，但也不能亏待了自己，吹着凉风，无比惬意。
偶有一两股比较顽劣的风儿吹过，乱了小挪额前的碎发，小挪只将她顺手塞进嘴角，轻轻咬着。远处，两仙娥笑语盈盈走来，紫衣仙娥清脆的语音传来，“小公主这是作甚？许久没见您这样安静坐着呢！”而另一青衣仙娥搭着紫衣仙娥的肩膀，调笑，“芷儿这就不懂了吧！公主这是在剪纸寄情思，咬发想情郎呢。这才几小时不见魔君，怕是又想上了！”芷儿做出顿悟的模样，捂起嘴巴浅笑，她小小的身板也随着胸口的起伏而震颤不已。小挪佯怒，倒竖起浓淡相宜，稍显忧郁的平眉，“两贫嘴丫头，真是无法无天了呢！尤其是你，清儿，我不在的这千年，没少给我惹事吧？！”清儿撒娇道，“哪有的事，公主在时，清芷殿还算热闹。可是公主不在的时候，清芷殿却笼罩在一种无法想像的冷清之中，以往常来串门的三殿下还有那个很爱脸红的扫帚星君也都不来了，清儿就是想惹事也无从惹事啊。”小挪认真听着，将这双如深潭般幽黑，如清泉般靓丽的眼睛瞅着清儿，“难为你们了。瞧我们清儿，一身青衣，长得如花似玉，人又机警的紧，要是能逢上一个运气不像我这样背的主子，身旁估计早该站上一大票男子了！”
清儿见小挪误解了她的意思，一张略厚的唇忍不住抽动着，“不是这样的，公主可别下笑话清儿啦！”说着，便拉着芷儿一同跪在小挪面前，“是我们对不住公主啊。公主平日里老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无所畏惧的样子，实则清儿明白公主也有需要人鼓励需要人安慰的时刻。只是那时我同芷儿怯懦，没有勇气靠近公主表白心迹，怕一旦我这样做了，我同芷儿妹妹就要被其他仙子孤立，要知道我们姐妹在这仙界原本就没什么依靠……”
说实在的，小挪对待这两个女子并没什么印象，只是想着这九重天上难得还有两个坦诚待她的女子，心下生出了几分喜欢，“罢了，论这仙宫，又有几个人能接近我？清儿，芷儿，我已知你们的心意，快快下去吧，待久了免不得被我克到！”芷儿摇头，从怀里掏出一面紫色一面青色的手帕，递给小挪，“我们眼见公主即将成婚，也没其他好送予您的，只赶制了这条手帕，望您能永远平安幸福。若是有可能，希望公主去魔界也能带上我们，毕竟我同姐姐在仙界也没有其他亲人，无依无靠的，还不如跟在您身边，好做个伴。”小挪手里接过手帕，摸着上面反复精美的绣花，知她们用心良苦，原想应允了她们，可是又生出些犹豫，这世上能靠近她且不被霉运缠身的人唯有她三哥同拂尘了，她怕这两个丫头抵不住自己的傻气，一时纠结。
此时，两小丫头脸色慢慢变得煞白，见着魔君悄无声息地位于小挪身后，面面相觑，匆匆告退。这时，魔君眯着眼眸，用略带慵懒的嗓音告知小挪，“，你可以带上她们，省的将来还要安排人手照顾你的起居。实际上，要是她们真心待你，是不会遭遇不幸的。”小挪瞪着溜圆的眼珠子转身对视着神出鬼没的魔君，疑惑不解，“你的意思是真心待我之人就算是靠近我也不会有倒霉的事情发生？”魔君点头。小挪这才喜笑颜开，她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身上的煞气也不是百无一用的，怪不得拂尘和浩淼都安然无事，想了一想，又不甚困惑，“那你怎么也相安无事？难不成你已经爱上我了？”魔君鄙视地白了眼小挪，“没文化真可怕！妖，魔，鬼三界人人带煞，岂会怕你这仙界的小小煞星。”小挪怂着肩，“你可别鄙视我啊，敢不敢同我打一个赌？”魔君面无表情，“说来听听。”小挪贼光在眼中熠熠生辉，“我赌你会在三年之内爱上我。若是没爱上，我任由你处置，但要是真的爱上了，你就要放我走，永不能强迫我做任何不喜欢做的事，更无权要求我最你的皇后。”
魔君迟疑了一下，后来又想自己这么多年都没爱上过谁，不就是三年，他还赌得起！于是轻轻点了头。小挪装作严肃的样子，拿出刚才用剪刀在纸上剪下的那一张残破不堪的纸，“喏，在这里按个手印当证据呗。”魔君用两根手指摊开这满是洞的纸，发现小挪居然事先就准备好了纸张，故意用剪刀在上面刻字，又轻松降低了自己的防备只以为她是在剪纸玩。魔君第一次感觉自己被算计了，但大话一出，驷马难追，还是咬着牙画了押，随后不愠不怒地知会小挪，“后日辰时，便是我迎娶你之时，别再打什么馊主意，否则我不确定是不是会一手毁了仙界一手毁了你。”
小挪低头，小声抗议，“不就是仗着自己有权有势，宣布婚礼都要这样仗势欺人，果真禽兽不如！”小挪真希望时间的齿轮能转得慢一点，她可不想早早地踏入婚姻的坟墓。要是魔君真的没在三年之中爱上她，她岂不是要一辈子跟着这个还不知道到底能不能人事的魔君千年万年地过，那还不如直接将她挫骨扬灰得了，在她印象中魔界应该是暗无天日的地方，自是没有美食和好玩的东西的。其实只是她孤陋寡闻罢了，魔界也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也很仙界一样等级森严的，但天书里没有记载魔界会是什么一番景象，小挪也从未去过，自然不知。
第十七章 别拂尘
那天，该是仙魔两界万年来最振奋人心，最热闹的日子。喜庆的红毯一直由仙界延展至魔界，红毯两边长满了结界花，开得妍丽，如火如荼。除了人界以及那飘渺神秘，至今无人知晓的神界，恐怕都知道今日是六界至尊轩辕容魈大婚之日了，仙魔联姻，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大家都抱着看热闹的态度，将之作为茶余饭后必谈之话。
清芷殿内，小挪辗转反侧睡不着，索性早早起床，取下墙上挂着的软剑缠在手上，只见绕指柔这颇有灵性的小东西一下子如丝带般柔软贴合着小挪的肌肤，小挪感叹绕指柔难得这么听话，估计是怕她出嫁之时把它忘在清芷殿了吧。不多时，小挪轻手轻脚地溜出后门，并未让任何人发现。她始终觉得自己该亲口同拂尘说一句再见，道一声珍重。千年的相濡以沫，临别时自然万般不舍，小挪有时候只是在装傻充愣，她知道拂尘一直都是喜欢她的。这倔强的小扫把一旦认定了某个人，就会发挥他连扫七世尘埃的执著，再难忘掉那个人。
小挪缩着脖子一人走至拂尘屋前，纤手叩上门扉，还有些稚嫩的音调微微震颤，“拂尘哥哥，你在吗？”回应她的，并不是拂尘那清澈透着淡漠的好听的声音，只有远处枯树上乌鸦烦人的哀嚎。小挪就这样静静站在门口，明明可以推门而入，但她只是选择了门外驻足。抬眸发现小屋周围慢慢聚拢了许多乌云，不多久就在她头顶上方淅淅沥沥下着零星小雨，并渐渐变大。小挪明白，拂尘这是伤心至极了呐，应该是不想让她看到他现在的模样吧，小挪也不强求，不撑伞在雨中将他们的相遇娓娓道来，“拂尘哥哥，你还记得吗，那时的我才满一百岁，原本百年前就该举办的蟠桃会因为仙后生了我之后要好好调养硬是延期了一百年。这也阴错阳差，让我有幸能在宴会上遇见你。我还记得那时的你同现在一样俊秀好看，桀骜不驯，小挪一下子被你这种不一样的气质吸引，不由自主地向你靠拢。你也许没发现，那时的我有多害怕被你拒绝害怕你说出讨厌我之类的话，以至于刚同你讲话时声音都有点是在漂浮在空气中一样，很不真切。其实那时的我并不像我的外表一般稚嫩，潜意识里已经明白自己是仙界最不受待见的仙，几乎不敢奢求你能正眼瞧我。然而，你没有让我失望，丝毫没有嫌弃我的意思，我的心被你和煦如阳光的笑容填充得满满的。真的很谢谢你！”
小挪调整了一下呼吸，只觉雨越下越大，扑面而来的寒意让她打了个寒噤，她缩着身子继续说道，“可惜你我都是被命运玩弄的无奈之徒。暗黑森林里，魔君差点害我丧命，我恨他入骨。可是三千年后的今天，我即将要变成他的后。而当年我只因若水汘的一句喜欢傻傻将整颗心交予他，最后只是一场空欢喜。我喜欢的人喜欢魔君，而魔君娶的人是我却不喜欢我，恐怕以后我们只有彼此折磨的命运了。也罢，不谈这些了，过会我就要走了，还真有些舍不得你呢。我知你在屋里，不愿见我也好，省的见到了徒增伤悲。拂尘，允许我这样唤你一次，我如今已经长大不再是当年那个傻呆笨的丑小鸭，会照顾好自己的，请你也务必珍重呢恐怖高校。”
此时一道闪电劈中小挪头皮，小挪鼻子里呼出两缕黑烟，有些无语，摸了摸自己还在脸上的小鼻子，庆幸没被劈掉，接着说，“小挪很感激你的不离不弃，要不是你的一直相伴，小挪估计在囚仙塔里已经死上一千回了。那日见你奋不顾身地拿着扫把冲向魔君我的心都揪在了一块，好在你没事呢，以后万不可这样莽撞不爱惜自己生命哦。我知道你一直想问我，如果是你先于若水汘向我表白，我是不是会喜欢上你，我现在可以肯定地回答你，会的，如果是那样，我也许会爱上你，不过现在说这些也徒劳无益了。若是我还有机会重获自由，那时你若未娶，并且不嫌弃我曾嫁过人，娶我可好？”
雨越下越大，连绵不绝的雨水顺着小挪的眉眼簌簌往下掉，小挪伸出舌头浅浅品尝，有点咸带点苦，她一定会好好记住这个味道记住这个愿意为她奋不顾身的傻子的。小挪最后看一眼拂尘的小屋，往日一幕幕仿佛就在昨日，拂尘龇牙咧嘴跑进屋子替她甩掉身上的章鱼，和蟾蜍，焦急地将她抱出小屋。拂尘害羞时窘得变回了原形。还有小挪被若水汘伤害时拂尘一直在旁边听她哭诉将她揽入怀里轻轻安慰……今日一别，小挪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着回来，但小挪不愿认输，嘴角依旧挂着标志性地颇有些没心没肺的笑意，大步走回清芷殿。
屋内的拂尘毫无重心地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