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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苏州去,宁愿守着我父母之墓过一辈子,也不愿留下这里寄人篱下。”熙凤摸了摸黛玉的头发,笑道:“再忍忍吧,就快了。”
那马道婆忽悠了贾母一番,又坐了一回,便又往各院各房问安,闲逛了一回。一时来至赵姨娘房内,二人见过,赵姨娘命小丫头倒了茶来与他吃。马道婆因见炕上堆着些零碎绸缎湾角,赵姨娘正粘鞋呢。马道婆道:“可是我正没了鞋面子了。赵奶奶你有零碎缎子,不拘什么颜色的,弄一双鞋面给我。”赵姨娘听说,便叹口气说道:“你瞧瞧那里头,还有那一块是成样的?成了样的东西,也不能到我手里来!有的没的都在这里,你不嫌,就挑两块子去。”马道婆见说,果真便挑了两块袖将起来。
赵姨娘问道:“前日我送了五百钱去,在药王跟前上供,你可收了没有?”马道婆道:“早已替你上了供了。”赵姨娘叹口气道:“阿弥陀佛!我手里但凡从容些,也时常的上个供,只是心有余力量不足。”马道婆道:“你只管放心,将来熬的环哥儿大了,得个一官半职,那时你要作多大的功德不能?”赵姨娘听说,鼻子里笑了一声,说道:“罢,罢,再别说起。如今就是个样儿,我们娘儿们跟的上这屋里那一个儿!也不是有了宝玉,竟是得了活龙。他还是小孩子家,长的得人意儿,大人偏疼他些也还罢了,我只不伏这个主儿。”一面说,一面伸出两个指头儿来。马道婆会意,便问道:“可是琏二奶奶?”赵姨娘唬的忙摇手儿,走到门前,掀帘子向外看看无人,方进来向马道婆悄悄说道:“了不得,了不得!这个主儿可一直看不上我们娘俩,昨儿宝玉自己烫伤了脸,非要赖我家环哥儿烫的,看她那个架势,恨不得生吃了我们娘俩呢。”
马道婆见他如此说,便探她口气说道:“那你们就这么忍气吞声不成?我也去过不少富贵人家,谁家把个好好的哥儿当奴才似的吆喝,这幼子不是正应该受宠的么?”赵姨娘道:“我的娘,还受宠呢,不把我家环哥儿折腾死就不错了。那么厚的经书,环哥儿上了一天的学,还没吃饭就给喊了去抄书,怎么这体力活就不让宝玉干呢,偏赶着我家环哥儿。”马道婆听说,鼻子里一笑,半晌说道:“不是我说句造孽的话,你们没有本事!…………也难怪别人。明不敢怎样,暗里也就算计了,还等到这如今!”赵姨娘闻听这话里有道理,心内暗暗的欢喜,便说道:“怎么暗里算计?我倒有这个意思,只是没这样的能干人。你若教给我这法子,我大大的谢你。”马道婆听说这话打拢了一处,便又故意说道:“阿弥陀佛!你快休问我,我那里知道这些事。罪过,罪过。”赵姨娘道:“你又来了。你是最肯济困扶危的人,难道就眼睁睁的看人家来摆布死了我们娘儿两个不成?难道还怕我不谢你?”马道婆听说如此,便笑道:“若说我不忍叫你娘儿们受人委曲还犹可,若说谢我的这两个字,可是你错打算盘了。就便是我希图你谢,靠你有些什么东西能打动我?”赵姨娘听这话口气松动了,便说道:“你这么个明白人,怎么糊涂起来了。你若果然法子灵验,把他两个绝了,明日这家私不怕不是我环儿的。那时你要什么不得?”马道婆听了,低了头,半晌说道:“那时候事情妥了,又无凭据,你还理我呢!”赵姨娘道:“这又何难。如今我虽手里没什么,也零碎攒了几两梯己,还有几件衣服簪子,你先拿些去。下剩的,我写个欠银子文契给你,你要什么保人也有,那时我照数给你。”马道婆道:“果然这样?”赵姨娘道:“这如何还撒得谎。”说着便叫过一个心腹婆子来,耳根底下嘁嘁喳喳说了几句话。那婆子出去了,一时回来,果然写了个五百两欠契来。赵姨娘便印了个手模,走到橱柜里将梯己拿了出来,与马道婆看看,道:“这个你先拿了去做香烛供奉使费,可好不好?”马道婆看看白花花的一堆银子,又有欠契,并不顾青红皂白,满口里应着,伸手先去抓了银子掖起来,这便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马道婆见了这许多银子早把什么寄名干妈忘到了脑后。(群8*1*5*4*9*9*0*4,亲们快来啊,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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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闷热的一天,生活波澜不惊,小尛已经木有灵感了好么……
正文、第三十七回 鉴诗
然后收了欠契。又向裤腰里掏了半晌,掏出十个纸铰的青面白发的鬼来,并两个纸人,递与赵姨娘,又悄悄的教他道:“把他两个的年庚八字写在这两个纸人身上,一并五个鬼都掖在他们各人的床上就完了。我只在家里作法,自有效验。千万小心,不要害怕!”正才说着,只见王夫人的丫鬟进来找道:“奶奶可在这里,太太等你呢。”二人方散了,不在话下。
赵姨娘背着丫鬟,捏着那十张青面獠牙的鬼纸人,咬着下唇。宝玉是老爷的嫡子,将来继承家业,理所应当。自己是个丫头,年轻时仗着老爷的宠爱顺顺当当生下了探春和环儿,探春也就罢了,她一个女儿家,又是个聪慧的,连老太太都高看一眼,将来的婚事自有老太太帮着照看,虽不喜自己这个姨娘,常常给自己没脸,但自己肚子里掉下来的肉,除了当时生气日后早就忘了。可是环哥儿就不同了,他是个哥儿,又是老爷的幼子,本来老爷也有几分喜欢的,但碰上王夫人这么个主母,处处唆使了人打压着,不许贾环在人前出头。这回见贾环读书用功,盖过了她宝贝儿子的风头,她哪能善罢甘休,对这个不得宠的庶子更变本加厉起来。先是纵着妩瑶等人克扣了自己房里的月钱,又减了环哥儿的零用。
探春管了一段时间的庶务,为了人前博得个好名声,所以根本不管自己亲生弟弟和姨娘,贾环没了这些零用碰见些喜欢的书都买不起,不像宝玉,府里最好的吃的用的都往那流水似的搬,他什么时候买过学习用的书,倒是《西厢》、《会真记》等古今小说并那飞燕,合德,武则天。杨贵妃的外传与那传奇角本买了许多来什么的杂书偷着买了一堆。没事的时候就瞒着老爷看这些没用的闲书,把四书等科举用的书一律束之高阁,还常常嘲笑那些刻苦读书的学子是读迂了的书呆子,凡读书上进的人。就起个外号儿,叫人家“禄蠹”。
赵姨娘只是个丫头出身的姨娘,大字也识不得几个,这一辈子想的最多的便是两个女儿的终身大事。见王夫人姑侄两个一个劲的往环儿身上背黑锅,心里恨的要命。又恨宝玉那个被宠坏了的公子哥儿,若除掉了他,老爷年纪大了,那么环儿可能就是老爷唯一的儿子了,那么这份家业就要由环儿继承了。想到此处,赵姨娘心里砰砰直跳。嘴巴也发干,眼睛迸射出兴奋的光彩:对,除掉宝玉,老爷就会让环儿当继承人了;再除掉那个可恶的王妩瑶,让她总端个大小姐的臭架子。到处挑自己的不是。就用马道婆的这些纸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放进去,这些平常梦里幻想的一切就都到手了……
正当赵姨娘兴奋的在房里转来转去,窗外一个小小的身影飞奔了出去。身影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棉袍子,连棉帽子都没来得及戴,就一头冲到了园子身处,脸上犹自带着惊慌失措的表情。一连撞到了好几个丫头。把其中一个丫头的托盘撞的飞了出去,那丫头是王夫人房里的一个三等丫头,平日里最看不上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身上又被撞的特别痛,托盘上的果子撒了一地,自是恨的咬牙骂道:“还是个哥儿呢。这般没深没浅的到处乱撞。这可是宝玉特意要的果子,这下子好了全撒了,银钏姐姐一定会骂我的。”贾环听了这难听的话,头一次没有回头来反驳,瘦弱的肩膀微微一抖。便捏紧了拳头迅速跑开了。
“宝玉!宝玉!都是宝玉!”贾环双眼通红,指甲深深的扎进了手心,“每个人都只在意宝玉,无论自己怎么努力,怎么用功,都抵不上不学无术的宝玉好。老太太喜欢他,叫他‘心肝肉儿’,而自己只个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冻猫子’;自己写的诗文好,父亲也不会多称赞什么,连别人恭维一句自己有出息,他都赶紧说自己不行,话里行间就是没有让自己继承家业的可能,连自己的姨娘也是看不上自己的,埋怨自己爱闯祸,埋怨自己没本事为她赢得父亲的喜爱。现在又要用巫蛊之术做这种阴私事儿,为了帮自己扫清障碍,为了荣华富贵……可是,我不稀罕继承什么家业,我只希望在我努力之后,能得到你们一两句称赞的话,哪怕是一个赞同的眼神也可以啊!为什么,你们给我的都是不屑,都是瞧不起,都是冰冷冰冷的无视呢?”贾环一个不妨,被园中的树根绊倒在雪地上,手掌着地,刺骨的寒冷侵入身体的每一个缝隙,冷的连眼泪都变成了冰珠子,这个雪天,格外寒冷……
且说宝玉自打过年以来,心满意足,再无别项可生贪求之心。每日只和姊妹丫头们一处,或读书,或写字,或弹琴下棋,作画吟诗,以至描鸾刺凤,斗草簪花,低吟悄唱,拆字猜枚,无所不至,倒也十分快乐。这日他又乘兴做了几首即事诗,自己临在了纸上,又默默吟咏了几遍,感觉十分不错,便想拿过去让林妹妹帮着鉴赏一番。想着林妹妹低头吟诗的风情,宝玉不由痴呆了半晌,方穿了厚衣裳往潇湘苑去了。
本想与佳人一起同窗吟诗,顺便做些摸摸小手之类的温情之事,温暖一下最近对自己变的冷淡了的林妹妹。谁知,一到房中便见着一个颇为碍眼的人——熙凤。只见她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狭长的凤眼仿佛能把自己看穿一般,虽笑却冷,宝玉对上这个火焰般美艳的姐姐早没了往日的温情款款,反而觉得局促不安起来。只听旁边的黛玉问道:“二表哥怎么有空来?是老太太有什么事找我么?”
宝玉听了这话便觉得郁闷,往日自己一天往潇湘馆来回个四五趟也是有的,每次来林妹妹都是欢欢喜喜的,若是一日不来她都会遣了人来问,不知为何现在对自己这么冷淡。可能是自己最近去宝姐姐那次数太多了?妹妹吃醋了?宝玉一向很自恋,这么一思一转过后,便认准了黛玉是吃他的醋了,遂摆出一副讨好的模样,捧着诗稿便道:“好妹妹,我刚刚做了两首诗来,你才学好帮我看一看吧!”
熙凤嘲讽的微微一笑,便道:“哟!大才子做了什么好诗,让我这乡下来的也长长见识吧!”说着,便先接过诗稿来看。只见上面工整地抄着四首诗:
春夜即事
霞绡云幄任铺陈,隔巷蟆更听未真。
枕上轻寒窗外雨,眼前春色梦中人。
盈盈烛泪因谁泣,点点花愁为我嗔。
自是小鬟娇懒惯,拥衾不耐笑言频。
夏夜即事
倦绣佳人幽梦长,金笼鹦鹉唤茶汤。
窗明麝月开宫镜,室霭檀云品御香。
琥珀杯倾荷露滑,玻璃槛纳柳风凉。
水亭处处齐纨动,帘卷朱楼罢晚妆。
秋夜即事
绛芸轩里绝喧哗,桂魄流光浸茜纱。
苔锁石纹容睡鹤,井飘桐露湿栖鸦。
抱衾婢至舒金凤,倚槛人归落翠花。
静夜不眠因酒渴,沉烟重拨索烹茶。
冬夜即事
梅魂竹梦已三更,锦罽鹴衾睡未成。
松影一庭惟见鹤,梨花满地不闻莺。
女儿翠袖诗怀冷,公子金貂酒力轻。
却喜侍儿知试茗,扫将新雪及时烹。
因这几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