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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的伤口,如一颗极烫的火石,落到哪里,哪里就是一道灼烧之伤,这是宿命的轮回,还是神仙的捉弄,无人能够说得清。
“他们下一世,投身在普通人家,再不会卷入皇权之中。”即墨予漓望向黑暗弥漫的鬼狱,这里,是一切生魂的主宰之地,成为阿若的尘凡爹娘,福倚,自然会有所报的,更何况,晋国公精忠爱国,晋国公夫人,以身殉情,福报可是极深的。
“不再涉及皇权,对于爹娘来说,也是一个好个归宿吧,普通人家虽然清苦一些,但好过了在皇室之中的战兢生活。”连殇若轻轻一笑,普通人家太好过那伴君的日子,齐天毅是如此,其他的君上,也难保不是如此。
与其如此,倒不如选一家平和的普通百姓。
“有些时候,处在高位并不是好事,越往高处,就越是寒凉,所以,父君依着你的面子,才让晋国公夫妇平淡这一世。”高位不胜寒,她在尘凡就已经知晓了。
作势她欲挣开即墨予漓的怀抱对他行上一礼,但即墨予漓的手却没有松开殇若的身子,只淡淡地一笑。
“你啊,这时候了都还是这么多礼。我,陪你去尘凡。”殇若会心一笑,师父一直在她的身边,从来没离开过。
“好。”殇若点点头,她,去得尘凡,是想见一见她的家,晋国公府,唯有那府邸,才会让她找到一点些微的温暖。
再一次踏上尘凡的路,却是以她现在连殇若的身份,她与着即墨予漓同是一身的白,走在路上,她不禁淡然的一笑,两年了,短短的两年之内,物事人非。
唯一不变的,却是她的这一张脸,怪不得,于尘世之初,她立于宿命之时,身上的伤口血痕会一一即刻复原,只是因为她身体里头的血脉,是承袭了天神的血统,天神三岛五极东华帝君连戟的血统。
现今的她,是以连姓而存世,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原来也从来皆非凡人,却一直以凡人的身份自居,太过于痴心妄想了,如若,她是爹娘是尘凡的凡人,那么,一切的苦难,许是不存在的吧。
其实菩萨说得对,时辰久了,怀里的冰冷石头都会沾上了一自身的热量,凤绫仙子行事如此,也怪不得她,用情至深,却沦落到如此的境地,可悲可叹。
“师父,凤绫仙子,还能修得回生魂么?”凤绫仙子?即墨予漓一听到这四个字,剑眉轻轻一皱,殇若提到凤绫仙子是有何意?
“灵魂如若被诛灭于他人之手,便就是宿命皆消,凤绫仙子尚是半仙之身,生死册上已然消掉了其名讳,再修复,恐怕……”生死册上已经没有了名讳,说到此处,她的脑海里头闪过了一道光。
“师父,我记得第一次来得鬼狱之时,鬼门的官侍写不上我的名讳,师父这是何因啊?”写不上名讳,她可是亲眼所见的,大红的朱砂在木简上头,顿时就没了踪迹。
那日,还听得官侍说过,除了修魂使罗玄裳大人之外,她是第二个名讳写不上去的人,想来,那时起,她就应该怀疑自己的身份。
“但凡非生魂之体进得鬼狱,进名书上,是腾不出字迹来,上任修魂使罗玄裳是一个,你可知罗玄裳大人的真实身份?”
修魂使罗玄裳大人的真实身份?是啊,修魂使大人罗玄裳的名讳可也是印不上去的啊,这样说来,罗玄裳大人,也非是生魂的身份入得鬼狱来。
“罗玄裳大人?”殇若立时回过头,白衣的衣衫轻卷,宛如九天之上下来的谪仙,即墨予漓微微一笑。
“罗玄裳大人的身份,是西天神佛座下的大弟子。”什么?大人,竟然是神佛的大弟子?原来如此,怪不得罗玄裳大人与着菩萨还素有交情。
“怪不得。”殇若浅浅一笑,入得鬼狱成为修魂使大人,还得收修罗使大人为徒弟,想来,身份是这般的不凡。
“凡数皆有命数,阿若。”即墨予漓轻柔的一笑,对着阿若露出了柔和的光彩,梨花仙子下凡,可是要撼动人心的啊。
“师父怎么也变成菩萨这般的口气了。”她垂下头颅,微微留了一些柔光在侧面,走在凡尘的街道上头,带起一道浅浅的白影,夕光洒在她的身上,扯起金色的色彩。
即墨予漓这才释然一笑,阿若能够对他说笑,这一切,想是在阿若的心里不再留有浅影了吧。
“为师一直是如此,你刚知晓?”连殇若淡淡一笑,再不发一言,再入凡尘,她所想要做的,是先去瞧爹娘一眼。
她迈开脚步,缓缓地向前行走,宽阔的街道上头,荡开了一道极为美丽的余影,晋国公夫妇的墓穴埋于东郊陵园,于大齐国君齐天毅亲下旨意而造就的护国陵园,那三座并立而倚的碑铭,让殇若的心有些揪得紧紧。
四周绿意盎然,有梨花在她尘凡肉身的碑铭上头轻柔绽放,她走过去,离开即墨予漓的身边,走得那碑铭的旁边,将那尘埃轻轻吹开。
梨花落到了碑铭前方的那一阶石台上头,她踩上去,便就能够感觉到其柔软,抬衣,低首,曲膝,叩首于地,动作虽然轻浅,但却是极其的仔细。
爹娘的肉身安息于地,七天的守孝之期上,却是她的鲜血轻洒,现今叩首三声,全了爹娘的恩情。
依稀还记得,那日爹爹唤她若儿的场景,若儿,若儿,两个字,情义是如此的深厚,她灿然一笑,将那株晋若殇碑铭的梨花树都比之而去。
娘亲,为了见得爹爹的最后一面,硬撑着不肯断下最后的一口气,情深义重,让她也顿感到一阵的沉重。
她的手指袭上了晋若殇的碑铭,红色的簪花小楷,像极了那日她挥毫落于的字迹,玉白的指尖一点一点地划过了晋若殇三个字,齐天毅,也是极爱晋若殇的吧,否则断然不会为她敛尸装棺。
晋若殇,她经历凡尘的这一世肉身之体,呵呵,有暖意在她的指间上头慢慢沁开,她一笑,潸然泪下。
陪在爹娘的身边,晋若殇,你也安息了吧。而剩下的,我连殇若,定会活得更加的精彩耀眼。
即墨予漓的眼波一闪,一个暗黑的身影自他的眼角闪过,不过,他没打算理睬,他们踏得凡尘来,自身的灵术虽然要封印半数,但,浑身上下凝聚起来的结界,非是凡人所能看见的。
那个身影,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就是大齐的国君齐天毅吧。大齐的命数,将归于宋,也应证了阿若的诅咒之言。
只是啊,他凌厉的眼光转到殇若的身上,化成了阵阵春风,春风吹拂,是人之情感,他可没打算将他的阿若拱手让人,现在,谁跟他抢,那么,幽冥鬼府下再见之时,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白衫拂过了晋若殇的坟穴,至此为止,她的尘凡之路画上了点晴之笔,尘凡无波,淌过,便就留下了一片的痕迹。
“师父……”她转开身形,面前即墨予漓孑然而站,黑发,墨瞳,更加的光彩照人,就让以往成魔的阿若,变成一个传奇吧。
“晋国公府于今依旧是空着,齐天毅以此昭示天下,但凡大齐在一日,晋国公府便就一直守在那处。”即墨予漓的双手背在身后,嘴角是高高的飞扬而起,如若没有殇若,那他这个幽冥阎君当得,可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唯有他,唯有师父,真正的了解她要想做什么,得此一人心,白首,她绝对不分离。
东华帝君与曲长吟,她也是该见见了,拜别了尘凡这一些事宜,也得寻得爹娘了,肉身血脉之情,她无论如何,也报不了万一。
心结既然被解开,再执着于过去不放,那她这百年来的顿悟,不是化成尘烟了么,更何况,是她先动手除掉的凤绫仙子,而爹娘,却不知晓她的身世。
白衣沁雪,人心如旧,苍茫红尘,唯有情在。
即墨予漓伸出手来,搁到了连殇若的面前,“为师,可还是你的师父啊。”言语如此的轻柔,搁在她的眼里,成了抹不去掉的彩虹。
☆、第三十三章 东华帝君
“师父。”短短的两个字,道不尽千言万语,但,包含着的,却是此生不忘的情义,两厢情愿的美好,让殇若的心中,只充满了无穷尽的喜悦。
她抬起头来,晋国公府的匾名已经换作了颐亲王府三个字,府门已经用的黄色的布条封住,上头有用了墨汁在上头挥洒,依稀能够看得清天元四年的字样。灵术在指尖晃动,那布条便褪到了她的手指上头。
无言望断旧日楼,哪堪叹世事人非。
连殇若抬手,将黑色的府门推开,里头已经成了一片的荒凉,却依然可以让她想起,每一块地方是摆放的是何物,盈盈水波在眼眶上头荡漾,昔日爹爹在的时候,府上,可是十分热闹。
每到了晨昏时刻,那夕阳的光彩洒在府内的地界上头,便就能够听到爹爹爽朗的笑声,而娘亲,会坐在一旁,轻柔地抿嘴微笑。
也是在这里,爹爹的黑色棺木被送了回来,而娘亲,看了爹爹的最后一面,一头撞在了那棺木的一角上头。
那样的鲜血,在黑白色的回忆里头,显得是那么的惊人心痱,身为晋若殇的时刻,这一切,她看在眼里,却无法喊出口来。
无以言明的悲伤,是会扯得心口疼如刀绞,所以,在那极致的时刻,晋若殇才会吐出一口的浓血来,能够开口说话,却是顶着喉咙的火焰之疼。
如今再回得这里,却是以鬼狱幽冥阎君的徒弟,天界东华帝君亲生女儿的身份,她不得不感叹,世事是难以意料的。
不光她,这尘凡中的每一个人,都是独立存在的,对于加注在身上的身份,总是觉得太如梦幻境。
一旦人的心下产生这种想法,那么,后头便会使得这想法无限制的加剧,以至于扩散到连自身都没有预料得到的一幕。
即墨予漓摇摇头,这个地方,充满了回忆,才使得阿若想得过往的种种,却不知,对于东华帝君,阿若,又是什么想法呢?
他走上前去,将手指搭在了殇若的肩膀上,使得她从过往里头回过神来,阿若重情义,对于发生在自己生命的任何一件事,都会报得万分,落月是如此,晋国公夫妇又是如此,只是,这样善良的阿若,却承担了太多世事的坎坷。
也许,只有坎坷才会让人习惯着长大,也许,只有坎坷才会让懂得,有些东西,哪怕是再微小,也是需要珍惜的。
殇若觉得肩膀上头,沾上了温暖的气息,她笑着甩头,尘凡的爹娘,已经转生轮回,拥有了好的归宿,她现今又何必再多愁善感呢?
白色的衣衫轻轻抬起,细长的腿跨进了府内,她是来看府上的一眼的,可不是来怀旧的啊,再怀旧,爹娘也是回不来了。
即墨予漓看着殇若踏了进去,四周打量了一番,没有人注意到晋国公府有何事情发生,也是,自从晋国公一家三口直系血脉往生了之后,恐怕也没有会再想起,昔日里头忠君爱国的晋国公了吧。
而记得的,却只有阿若。
他一笑,随着阿若也踏进了府内,尘灰四溢,许是太久了吧,久得人们都忘记归整这晋国公府了吧,天子的谕令下得多了,也会忘记,更何况是天高皇帝远的亲王府中的侍卫奴仆呢?
连殇若的每一步走得极其的缓慢,她摸着会客大殿上头的一根圆柱子,那上头还有两道细小的刮痕。
她指着那刮痕,笑着开了口,“这上头的牙齿印,可是我小时候跟着人下人玩耍的时候,给瞌上去的,我还记得当时鲜血自流,我却一点也喊不出来。哦,忘记了,应该是晋若殇,我的前生。”
眼波所到之处,却是一片的伤,大殿上头的桌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