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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宣见周宪不听劝,也懒得多费口舌,便道:“我刚刚和娘说了,要出门去逛逛,妹妹可否和我一同去?也好散散心?”
周宪想起自昨日吵过后就没有理会的郭荣,哪里还有心思散心。
“姐姐自去吧,我还是在家中想想才好。”
周宣看她神情,略微说了两句就去了。
倒是端茶进来的小翠,奇怪道:“二娘子怎么不答应大娘子一起去散心?”
周宪任秋风吹乱额发,淡然道:“我心中的事,无论如何散都散不开的。更何况,大娘子也不是诚心来邀请的。”
小翠愣了下,想了想大娘子进屋后的言行,心中若有所思。
秦淮河畔,果真是歌舞酒肆林立,在街上随处都可听见歌舞的乐声。一辆装饰得很是华贵的驴车缓缓驶在街头,惹来来往行人的纷纷避让。
“姐,你看,那就凌波酒肆,窅娘就在那里跳舞,因为有窅娘在,所以每日里都是宾客盈门。我听许家大郎说,很多人耗尽千金只为了一堵窅娘一舞呢。”周峰掀开驴车的窗帘,指着不远处的一座三层高的酒肆道。
周宣顺着周峰所指看去,眼中闪过的却是一较高下的光芒。
“是吗?当真比我还跳得好?我可真是要好好见识一下了。”
周宣姐弟两人带着两个丫鬟和两个随从进了酒肆,正好看见一位身着黑衣的青年男子正在以手中的长剑作为饭资。
“姐姐,看到了吧。这人破落成这个样子,也要当掉手中的武器,以求看一场窅娘的舞,可见窅娘之名,的确不是浪得虚名啊!”
周宣敲了下周峰,入了厅堂,只见楼上楼下俱都客满了,唯一一张空桌子上,坐着刚刚当剑得青年。
“秋水,你去将那位公子的剑给赎回来,他的酒菜蔡算在咱们头上便是。”周宣心想,自己几人挤出同桌,还是客气一些才是。
“是,大娘子。”
说话间,周宣已经走进男子桌前:“这位公子,我和小弟无空桌可坐,可否借桌和我们姐弟共用一桌?”
这黑衣高大的青年,神情举止颇为磊落,爽朗笑道:“自然是可以的。小娘子和小郎君请坐。”
周宣便拉着周峰坐下了,让秋水将男子的剑奉上。
“多谢公子。公子今日的酒菜我们姐弟请了,以作谢意。”
黑衣男子没想到这一少女行事如此与众不同,见她和弟弟衣着华贵,知道定是家世不凡,也不矫情,道了谢后就接过了自己的剑。
周宣才吃了几筷子菜,便听见一阵乐声响起,大堂里的众多食客已经大声的哄叫起来——窅娘,窅娘,窅娘……这阵势还真是惊到了周宣。
不一会儿,一红衣赤足女子飞旋着踏上了舞台。只见她身穿半臂裹胸,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腹,腰间出了红色腰带,更缠着一个个极小的铃铛,而她的手腕和脚踝上都带着挂了铃铛的链子。随着舞步飞旋,便见听了一阵悦耳的铃声。大红色的长裙上,莹白小巧的裸足,像极了盛开的莲花。果真是美极了!
周宣也看得入了神,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古代这种奔放的舞蹈。
“好,好……”周峰连连喊好,还不停的和周宣大声道:“姐姐,跳得好吧,难怪这么多人喜欢……”
周宣被周峰的话气了一下,见所有的男人都被舞姿吸引住了,围在舞台便的男人们只差没流下口水了。她心中顿时觉得,这个窅娘,若是没有这样比较“露”的衣着,一定不会有这么多人捧场的。虽然她心中明白,这种自胡旋舞演变而来的舞蹈,只有这样的半臂衣服,才能跳出效果来。
转头,周宣却见对面的黑衣男子并没有如其他男人一样看得入神,而是不停的吃菜。心中不由得想到,这个男人倒是不为舞色所迷。
“来嘛,窅娘,来陪我喝了这一壶酒……”
“窅娘,陪我喝,陪我喝,我等了你好多天啊窅娘……”
舞台下好几个男子按捺不住,纷纷动手,爬上了那只有半人高的舞台。
“哼,这凌波酒肆里的客人,人人都等了我好久,若是每个人的酒我都喝,岂不是不能跳舞了。大伙儿来说说,你们是想我被灌醉呢,还是像看我跳舞啊?”窅娘冷眼看着纠缠的两个纨绔,对着厅中所有人道。
“说得对,窅娘别理他们!”
……
周宣暗道,这个窅娘倒是极其聪明的。她看窅娘的面目,肤色极白,眼窝深凹,鼻梁也比较高。看来是有着西域人的血统。
两个纨绔还在纠缠,他们已经光顾了这凌波酒肆三个月了,已经不满足只是远远看着窅娘流口水了。现在见四周人声鼎沸,两人对看了一眼道:“好,只要你喝了这壶酒,我们就下去,不再纠缠。”
窅娘看着那一壶酒,心中却想着,这酒里是否有被加了不该加的东西,正在犹豫喝还是不喝的时候。却听见一个少女清脆的嗓音响起:“我来替她喝了这壶酒!你们俩可不能再纠缠了。”
却是周宣,她起身上了舞台,接过纨绔手中的酒壶一饮而尽。
那两个纨绔只得不甘心的下了台去。
周宣对着窅娘一笑道:“妹欲与窅娘共舞,可否?”
窅娘自小从北边流落来南,就在市井之中摸爬打滚,自是看出了周宣眼中的一较高下之意,盈然一笑,便舞了起来。周宣见状,也随之舞动起来。顿时,红衣窅娘如红蝶,而淡蓝色的周宣,则如树影摇摇。两人的舞姿之中有着相较之意,但看起来,却难得的契合。
满堂宾客先是惊愕,随即纷纷叫起好来。
就是那黑衣男子,也大赞道:“想不到南唐竟然也有这样的奇女子!”
知者不惑勇者不惧
周宪第一次和郭荣起了争执,心中郁结,便去了阿久的屋外。正巧听见他在跟着王先生读书。
“子曰:‘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你便是要做大将军,这几句话更是要记在心中。朱温一介武夫,以武力建大梁,最终却因为不仁而国破家亡;秦宗权,当年也是一方诸侯,因为不仁,不仅失去了身家性命,更是留下了千古骂名……”
周宪心中却是巨震,“知者不惑,勇者不惧。”自己如今既对前路迷茫无头绪,更是有着未知的惊惧。如何才能做到不惑且不惧?自己到底该如何做?
“二娘子,夫人请你出去见贵客,燕王殿下驾临。”周夫人身边得力的丫鬟匆匆来寻周宪,急切道。
周宪一愣,前世今生,她对李弘翼的印象都是极坏的。心胸狭窄,手段狠辣。对于兄弟亲人不仅仅是猜忌防备,只要妨碍到他的地位的人,更是狠下毒手去加害。
“燕王殿下来了咱们家,怎么会要我去见客?理当等父亲回来后,父亲亲自待客的。”周宪冷然道。
丫鬟为难地看着周宪:“二娘子,实是燕王殿下亲口说要见二娘子的……”
李弘翼要见自己?周宪心中一股寒气。沉默片刻,才起身道:“走吧,带我去见贵客就是了。”
周宪知道,无论如何,要先弄清楚李弘翼所来的目的,才能再想法子应对。
“拜见燕王殿下。见过萧郎中。”周宪没想到不光是李弘翼来了,就是刑部郎中萧俨萧大人也一同来了。
李弘翼笑道:“二娘子请起。孤王今天来,是想和萧大人再听听二娘子昨日弹奏的曲子,不知道二娘子可否方便?”
周宪还没答话,一边的周夫人忙笑道:“方便,方便。小翠,还不快去将二娘子的琵琶拿来?”
周宪却一反从前的沉默,出声道:“母亲,女儿今日有些不适,恐怕不能为燕王殿下演奏了。”
刚出门的小翠也定在了门前。
周夫人偷觑燕王的脸色,心中大急。
“你哪里不舒服了?可要紧不?若是不要紧,就为燕王弹奏一曲,你再回房休息去。”
李弘翼见周宪拒绝了,双眼中的火焰更是明亮。周宪抬头,便看清了李弘翼目光中掠夺的意味。心中一颤,果真被郭荣说中了么?
萧俨虽然是支持李弘翼为皇太子一系的人,但是他素来正直,如今在周宪拒绝,便出声道:“既然周二娘子今日里不舒服,就罢了。周夫人也不必为难令爱,否则岂不成了燕王殿下强人所难了?”
周宪对着萧俨屈膝道了谢,又向李弘翼行礼后,便退了出大厅。但是投注在身上的目光,却让她背后尽是冷汗。
“殿下,只因昨日归家之后,我家老爷责骂了小女,所以她一大早就有些不舒服。还请殿下莫怪小女的形状。”周夫人婉声道。“等小女身体好了,臣妇一定带小女去燕王府,让她给殿下弹奏一曲,以作赔罪……”
其后厅中再说了什么,周宣都没有听见。只是去燕王府弹奏?周宪双手紧握,掌心里是几乎被划出了血痕。
“二娘子,您怎么了?”小翠和晴儿看着周宪嘴角的血迹,大声惊愕道。
周宪以指肚拂过,才知道自己太用力,而将嘴唇咬出了血痕。
“没事。”周宪看着花园中有些萧瑟的景致,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直到此时此此刻,周宪才明白,前世不可追,而重活一世,想改变前世的命数,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决心?绝对不是嘴上说说就可以的。郭荣说得对,自己不能再如此优柔寡断,不能再以为只要不嫁给李煜便万事大吉了。
周宪虽然想明白了,但是想到之前自己的冷言冷语,却有些不好意思立时就去见郭荣。踌躇了半天,周宪回了房,就让丫鬟出去了,自己才这进了秘境。
往平日里郭荣时常负手而立的树下看去,却不见人影。周宪心里咯噔一声,便喊道:“郭荣?柴荣?陛下?”
喊了好几声也不见人回答,周宪匆匆往大殿里去了,也不见人影。
莫非他走了?周宪心中惊慌失措,突然听到湖中水声阵阵,就匆匆出了殿堂。见过一人自水中出来,她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郭荣在周宪出声时,已经知道了她来了。只是身体中的疼痛却是往常的几倍,他满腹心神都在应付这些疼痛上,无心力才应声。
披上衣服,走进周宪,郭荣看着双眼中不曾退去慌乱的周宪,暗叹一声,伸手扶了她起来,却冷不防被周宪紧紧地抱住。胸腹间更是感觉到了温湿的水渍。郭荣扶开她,抬起她的脸,果真看见了她双眼中的泪水。
“怎么了?可是刚才出了事?”
“之前是我不对。明日起,我就进秘境来随你学防身的功夫,就是弓箭也可学习一二。”周宪抹干眼泪道。
郭荣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她有了这样的改变。
“好。其实我所说的让你离家,也是太过心急了。就算真的要离开周家,也得做好万全的准备,而且不能你一个人上路,你那个弟弟阿久倒是个不错的帮手。”
周宪愣了下,随即明白了郭荣的意思。
“是我迷障了,有些事情的确如你所言,是不可以优柔寡断的。否则只会自受其乱。刚才,李弘翼来周府了,他的目光,我真是害怕……若是阿久能有好的身手,到时候无论如何,是一个好帮手。”
郭荣一听李弘翼的名字,身体就僵了僵,眼中的怒火却是大盛。
凌波酒肆里,周宣和窅娘一曲舞罢,男人们都激动了起来,围着舞台子边上的男人们更是伸手企图摸一摸窅娘那洁白纤长的玉足,或者碰一碰比窅娘更加美丽的周宣也是好的。而之前的那两个纨绔更是在其中起哄得最为厉害。不一会儿,场面就乱了起来,男人们都围了上去。
周宣什么时候见过这等仗势,即便满脸怒色,也不能阻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