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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荣笑道:“曹帅无需和药帅争执是谁的主意,回了汴梁后,陛下问起时再说不迟。我虽然得陛下钦点,但是于几位而言,却是晚辈。刚才不过是问一问罢了,此时最要紧的,乃是相出对策,及早破城。”
曹英和药元福几人,心中却嗤笑,怎么可能是无意一说?这一问,我们几个便是在军中再有威望,也不敢以势压你郭荣了……果真是陛下的钦点之人,厉害!
郭荣看着众人微微一笑道:“几位既然没有好主意,不如听听韩将军的主意?”
韩通起身,对着众人拱手道:“太原侯有令,末将也不藏拙了。在下认为,攻城之道,攻心为上,扰城次之,围城最次。”
这句话说完,便是药元福这等涵养极好的老将,脸色也有点不好看,更不要说曹英、史彦超和向训了。
韩通却没有顾忌,仅是顿了一顿,接着道:“慕容彦超不肯归降,便应该想方设法使其出城和我军交战,我们再伺机攻城;又或者围城后故意留其一条后路,使他有机会弃城而逃,我军再以野战胜之。之前与南唐沐阳之战,我军虽然胜了,但是实际上却是丢失了一个重要的诱饵。如果沐阳还在南唐手中,慕容彦超围城绝路之际,很可能会弃城南下沐阳,逃奔南唐。如今没有了这个诱饵,慕容彦超是绝对不能出城的,所以为今之计,必须想方设法动摇兖州军民之心,只要他们不和慕容氏同心,慕容彦超眼见大势已去,自然会出城和我等决战。剩下的话,便请太原侯说了。”
郭荣点头道:“此次非陛下亲征,慕容彦超的性子,肯定会小瞧于我,自然会大意起来。所以,还请众位将军多多配合,想方设法激怒于他,使他带兵攻出城来和我决战。”
曹英等听了郭荣和韩通的话,还能如何?之前他们稳扎稳打,但是围城两月,除了将慕容彦超死死困在兖州外,没半分成果。虽然不至于败阵下来,但是也将周军钉在此处,战事时日一长,若是北边契丹人和北汉有异动,大周危矣!所以如今只能都同意了郭荣的话了。
第二日里,兖州城墙上的守军突然发现周军有所异动,不由得仔细查看起来。
一小卒咧着嘴高兴地对着长官道:“校尉,周军这是撤退了?”
校尉却是不做声,仔细瞧着护城河外的周军的动静,直到又有铁甲禁军代替了之前的周军在城外列阵,只是他却看不出那队形来。周军到底是想做什么?
“监军!”原来是慕容彦超的长子慕容继勋上了城墙。他凝望周军的动静,也颇为诧异。直到听到周军那几千人齐声高喊的话语,差点没气得吐出一口鲜血来!
“慕容贼,抢金银,换铁辛,戮人命,狗德行!慕容贼,抢金银,……”
震天的喊声,便是正在兖州城中的慕容彦超也听到了。
“扑哧!”慕容彦超一口热茶喷出,气得老脸扭曲,“柴君贵,欺人太甚!来人,取本帅的银甲来,我定要给他好看!”
城外,刘晟和史彦超带兵在中军左翼,曹彬和向训则在右翼,至于郭荣则和韩通在中路,至于没有出现的药元福和曹英,则各自带兵去了兖州其他城门出城之路守着。
“柴家小儿,快快出来受死!”慕容彦超不是不知道郭荣一席人乃是用的激将法,但是他打心眼里就不认为郭荣是他的对手,因此不顾儿子慕容继勋和周遭大将的劝说,带着三千兵士出了兖州城。
“君侯,不如让末将去会会慕容彦超?”韩通想了想说道。
郭荣昂首笑道:“韩将军帮我看定中军便好。”随即打马出了队列,挥手让还在齐声叫骂的五千兵卒静声。
“慕容将军,陛下不计前嫌,待你恩重如山,你反倒图谋不轨忘恩负义!如今你若弃械投降,本侯或许还能饶你不死!”郭荣看着慕容彦超冷冷道。
慕容彦超自负一身武艺,半生征战沙场,即便不是郭威的对手,但是这郭荣小儿,如何是自己的对手?双目通红狠厉道:“郭威夺汉家基业,他忘恩在先!他才是逆贼,若非如此,老天爷怎么会让郭雀儿绝后?哼,今日老夫擒下你之后,让他彻底绝后!”说完挥手就带着亲兵一千人杀上前来。
郭荣不是胆怯之人,对韩通点点头,带着中军沉着上前,自己更是和慕容彦超打斗起来。稍稍几个回合,便占尽上风。慕容彦超心中大悔,起了胆怯之心。
而在城楼之上观战的慕容继勋眼见父帅情形不妙,竟然不是点兵出城救援,反而带着一千士卒从南门而出,想突围奔逃至南唐。他自然不会想到,药元福正带着五千周兵在不远的地方等着他。
而此时的战场之上,慕容彦超已经完全无招架之力了。毕竟两强相斗,哪里容得一丝胆怯和惧意?郭荣抡刀愈加狠重起来,不消十个回合,便将慕容彦超斩于马下!
“慕容彦超死啦,慕容彦超死啦……”郭荣身后的亲兵大声鼓噪起来,不一会儿慕容彦超麾下的士兵大乱,周边的左右两翼也抄杀上来,不到一个时辰,兖州城破。
郭荣不在,周宪每日里的日子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照顾儿子,理理家事,和汴梁通书信,还请府中的妈妈说说外面事情。虽然白天里有儿子和琐碎的事情占据着,但是夜深人静之时,一个人躺在空旷的床榻之上,她总觉得分开已经很久了一样。难怪古人常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自己和他分开还不到半个月呢!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周宪看着桌上的烛光,不由得嗤笑一声,自己居然也这样了,摇摇头,下榻穿上鞋子去了西间屋子。照顾丰哥的奶娘很警醒,听见门开的声音,一看是周宪,忙披了衣服起来。
“夫人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周宪看着睡着的儿子,轻声懂道:“奶娘你去睡吧,我看看丰哥一会。”
摸了摸儿子浓密的头发,转眼间,丰哥已经四个多月大了,轮廓间脸颊有了郭荣的影子,唯有一对黑眉,很是纤细,随了自己。也不知道小小人儿做了什么梦,眉头皱了起来,嘴巴也嘟了嘟。
周宪摸了摸孩子的头,给他盖好被子,柔声道:“乖孩子,也不知道你爹爹怎么样了,不知道战事可还顺利?你是不是和娘一样也很想他呢?”
周宪看着儿子的睡脸,又嘱咐了奶娘几句话,这才回房去睡了。
十日后,周宪处理完家中琐碎事务,正在纸上给儿子画相,就听见门外一阵喧嚣。
“小竹,去看看是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吵?”
小竹领命去了,不一会儿又满脸喜色地匆匆回来:“夫人,夫人好消息!陆都尉在厅中,说是君侯打了大胜仗呢!”
周宪笔调一顿,一滴墨团滴落在纸上也没有注意,起身道:“真的?陆都尉在外间的厅中?我要去问个详细!”
郑妈妈忙让奶娘抱着丰哥下去了,她和小菊几个簇拥着周宪往前院厅中而去。
陆二虎原本是幽州卢龙军中的小卒,后幽云一地被契丹得去,他便去了义武军中,再其后义武军溃败,他便随着流民往南逃,到了澶州后又投军,因为智武过人,如今已经是前营都尉,镇宁军的斥候队伍,便是他掌管着。
周宪进了厅中,见王朴、王敏、张美等人也都在厅中,心中明了郭荣此时定是已经攻破了兖州城了。
“夫人,大喜。君侯此战不仅攻破了兖州城,更将慕容彦超斩于马下。”
周宪点点头,她虽然不喜欢杀人征战,但是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自然不愿意自己的丈夫出事的。
“正是有各位大人在澶州主事,君侯在山东才能放心征战从而得胜。”周宪谢过了厅中众人,又细细问了陆二虎战况始末,听说了郭荣战场英姿,心中更是生出了几许自豪之情。
王朴众人此时来见周宪却是有原因的。
“夫人,君侯得胜,理当收到陛下的嘉奖。但是君侯走前,却让我等谨慎对待澶州事务,他不日将归。我等的劝解,君侯未能听得进去,所以,想请夫人您能够劝说君侯一二……”
周宪听了这话,立即明白了众人的心思。确实,郭荣来了澶州一年半了,还不曾回过汴梁觐见天子,即便父子之情再深,也经不起这般隔绝。尤其是在春节前后,郭荣亲自上奏,请封驸马张有德权知开封府。
“众位大人,我不过是内宅女子,这些军政大事,如何能插手?君侯既然之前有了决断,必然是有他的用意的。众位大人还是仔细思索一番君侯为何这般做的缘故,便会明白君侯的用意了。”周宪温声道。
王朴和王赞互相对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对着周宪行礼后便离去了。其余人等心中转过思绪,也都行礼纷纷告辞了。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君侯打了胜仗,您该高兴才是呢!”郑妈妈看周宪脸色沉重,不复之前的高兴,好奇问道。
周宪叹了口气道:“之前君侯不过是得了陛下的看重,便被王秀峰相公忌讳极深,处处阻挠他回汴梁觐见陛下。如今立下战功,只怕秀峰相公更要针对君侯了。”
郑妈妈听了这话,脸色也忧愁起来。
而周宪确实没有说错,此时汴梁城中的王竣却是气得很。他本来以为郭荣从没有上过战场,去了兖州定然是灰头灰脸的回来,谁知道他一去不仅攻破了兖州还将慕容彦超斩落马下。这可是实打实的战功,皇帝有了召见和晋封他的借口了!而且若是让他留在兖州收拾残局,岂不是让他那里得了势?或者陛下会加封他一个天平军节度使的头衔?(镇守兖州一地的乃是天平军节度使)
王峻的心腹幕僚鲁崇直脸色凝重地道:“相公既然担心太原侯封赏过甚,不如想个主意,置他于死地!必须击中他的要害,让他永远翻身无望!”
王峻犹豫了半天才道:“只是此次他确实立了大功,我们该如何做呢?”
鲁崇直咬着牙道:“相公不如联合颜衎和陈观等人参奏太原侯在兖州城大肆掳掠金银财物,镇宁军有谋反之意!私底下和曹英、向训等人联系,他们两人定不是真的站在太原侯的一边。”
王峻犹豫了半天道:“当今陛下还活着的子侄不过数人,若是真的污蔑柴君贵谋反,陛下岂不是要伤心死?况且陛下也不一定会相信……”
“相公,陛下便是不相信,我们便做出证据让他相信来!否则太原侯得势,我们就要大祸临头了!”鲁崇直冷静道。
王峻沉默了片刻才道:“柴君贵此人虽然凉薄寡意,但是却是文仲老弟膝下唯一的孩子;谋反这罪名就算了,不过大肆掳掠金银财物的罪名却是可以用一用的。”
鲁崇直听了这话,心中却是灰心至极。打蛇不死就不该去招惹毒蛇,否则反受其害。相公这里,自己也该考虑退路了……
第二日大朝之日,天子郭威刚刚在众臣子面前大赞了“吾儿骁勇”!接着就被颜衎和陈观等人浇了一大盆的冷水。
“陛下,太原侯虽然讨伐逆贼有功,但是掳掠财物确实不该。我周军若是失去民心,便是太原侯之过了。陛下还须赏罚分明才是。”
郭威沉默半响,看了一眼坐在宰相首位的王峻,心中叹息。
范质却是不平,直言道:“颜学士和陈学士如何知道是太原侯纵兵掳掠的?太原侯一向爱民如子,在澶州清名远播,如何会做出此等之事?只怕是有人讹传中伤吧!”
王峻却道:“文素何必这样激动?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既然有此传言,便说明太原侯确实有行为不当之处。不如让太原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