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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哥一愣,看了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桌子,皱了皱鼻子。片刻爬上椅子,伏在桌子上,倒真是给郭荣倒好了一杯茶。
周宪一笑,端着那杯茶给了郭荣道:“快别气了,你看都将丰哥吓到了。要说这贪官污吏,那朝那代不少不了。你慢慢处置,自然就会少许多的。何苦气坏自己的身子?”
郭荣接过茶杯,一口气喝完才低声叹道:“至今我不敢奢侈度日,让你们母子也跟着过俭省的日子。只因民生多艰,不想百姓为奉养一家而苦之。却不曾想,下面总有这些个人,眼睛只盯着百姓口袋里的银钱,过着奢侈的日子。”
周宪轻声道:“也有那些个清廉的好官啊,像是魏仁浦魏相公,至今家中才三四间低矮的房舍呢。”
郭荣叹了半天,见丰哥一个人坐在一边径直吃着胡饼,不由得拍了他道:“阿爹和娘说的话,听到了么?只顾着吃。”
丰哥咽下口中的饼点点头道:“知道啊,不就是不可以抢别人家的钱么?”
郭荣和周宪听了失笑,是啊,不可以抢别人家的钱。
这一日里,虽然有了这一桩不开心之事,但是郭荣一家三人倒是也尽心,更是去了阿久的宅子里坐了坐,说了他娶亲之事。闹得阿久脸红道:“姐夫,阿姐,我要学骠骑将军霍去病,天下不平,便不成家。”
周宪好笑道:“难不成这天下十几二十年不平,你就十几二十年不成家?说什么傻话?好了,阿姐会帮你留意的,到时候你自己再亲自看过一番,你满意了才是最重要的。”
丰哥则在一边笑嘻嘻的看着,暗想着这媳妇的意思。
同一日里,蜀中成都府夏宫之内,花蕊夫人于薄纱之后出浴,当真是肌肤胜雪,如坠梦中。赵匡义和另外一画师拿着笔顿时看得呆住了。
费氏对着两人一笑,自是得意自己的容貌无双。
赵匡义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费氏这一笑,鼻下一阵温热,一摸才知自己流鼻血了。而另一画师,三十多岁年纪,早尝过了风月,虽不像赵匡义那样流鼻血,但是□却已经起了冲动了。
一边的宫娥心中暗笑,却故作正经地对两人道:“还不快快作画?陛下和娘娘可都等着呢。”
赵匡义和那中年画师自然收敛心神,画起美人出浴图来。
不过赵匡义知道,费氏如此,也不过是因为想独获蜀帝的宠爱罢了。孟昶虽然最是宠爱费氏,但是后宫之中女子极多,他自负怜香惜玉之人,时不时“雨露均沾”,且除了费氏受宠爱外,还有一李曼娘分庭抗礼。费氏未曾入宫前,最受孟昶宠爱的,便是这艳名高炽的舞娘李氏了。为了得到李氏,孟昶甚至下诏赏赐老鸨银钱十万缗,以作聘金,才将李氏纳入宫中做了女官。
赵匡义心中想着,笔调却是不停。要说,这手不入流的画技会被重视,不过是因为他明了费氏的心思,投其所好罢了。
夏宫清华殿里,孟昶正搂着美人,看着李氏绝艳的舞姿,同众多美人玩乐。周兵得了四州之地后并没有继续攻城,且李重进等禁军已经回了汴梁,孟昶虽然不高兴失去了四州之地,但是,蜀国无忧,他也算是安心了。如今当真是醉卧美人膝,不知天下事了。
郭荣和周宪回了宫,一起哄了小儿子,郭荣便去了崇政殿,让人传召中枢诸相议事了。不久,天子诏令出,左羽林大将军孟汉卿赐死,坐监纳厚取耗余也。三日里,经天子和诸相商定后,下诏拓展汴梁外城,先设立标记,等待冬天农闲时再兴土木。农事繁忙时停止,再等来年农闲时开工,以此慢慢完成汴梁城之整修工程。且令自今岁开始,死丧都要出城。同时汴梁城所立标记七里之外,在标记内等待官府划分出街道、仓库场院、营房官舍,除此之外,听凭百姓随便盖房。
待到宁哥周岁时,周宪笑嘻嘻捏了捏小儿子的嫩脸道:“宁哥倒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你再长大点,逛的就是汴梁新城呢。”此景惹得一边的郭荣哭笑不得。
纵情还羞剑指江南
宁哥的生辰过去没有几日,便是中秋佳节,皇宫之中依例宴请众臣,周宪也在后宫接见女眷。不过她不曾想到,时常自夫人们口中听到隐有抱怨的言语,都是因为扩宽汴梁城之故。
周宪脾气虽然温和,就不想郭荣行事被人怨恨,因此听到这等言论,都是正色回道:“陛下决定拓宽京城之事,乃是何中枢诸相商议之后才定下来的。虽然如今给了许多人家带来了骚扰和不便,但是京城一旦整修完毕,诸位出行确实方便多了。众位又何必因为眼前的不利而罔顾将来的大好前景呢?”
夫人们见皇后如此说,自然不敢承认自己或者自己官人眼光短浅的,都做认错状,有什么不满也不会再表现出来了。
晋国长公主笑着瞟过那几位夫人,收回视线,对着周宪笑道:“娘娘,听说陛下有意修整后苑,那以后臣妹可要常来叨扰娘娘了。还有林哥那孩子,时常吵着要来和丰哥玩耍呢。”
周宪很喜欢晋国长公主的为人,颔首道:“陛下虽然说想整修后苑园林,但是如今国库的银钱不多,他也只是提一提罢了。”
郭荣如今正在不久之后的对南唐之战积蓄财力和物力,怎么可能将银钱花在整修皇宫后苑之上?周宪心中暗想,又笑道:“即便后苑没有整修好,但是长公主也可时常带着林哥进宫来啊,丰哥这孩子也时常念叨着宁哥呢。”
晋国长公主便和周宪说起了养儿经,一旁的夫人们心中也凑趣着,一时间春和宫里一片热闹。周宪笑着,便留意到一边韩通的夫人于氏沉默的坐在一边,并不常和她左右的武将夫人们搭话。周宪心思一转,也猜到为何会如此。因为郭荣对韩通格外器重,她自然也对还于夫人客气起来。
“于夫人如何愁眉不展的?倒是可以说来我听听的。”
于夫人起身对着周宪行了礼,也不推脱,只是道:“劳娘娘挂心了,臣妇并无什么烦心之事,不过是有几分挂念在北方边境的长子而已。”
周宪这才记起,郭荣之前让韩重随着张藏英去了翼州。
“夫人也不必太过挂念了,想来年末,令郎应该会回京向枢密院述职的。”
于夫人点了点头,她心中忧心的其实并非这个,而是韩重的婚事。因为他的驼背,他虽然是韩家的长子,但是却不好说亲。引得下面得二子和长女的婚事也不好说了。
魏仁浦的夫人宋氏,年岁和于夫人相仿,也知道她忧心的其实是儿女的婚事,她自己也是如此。自家官人虽然主政枢密院,做了宰相。但是他既非科举出身,又不曾有军队经历,门第更是不显。说亲事也是高不成低不就的。
左监门卫上将军宋偓的夫人,则是沉默地端坐在诸位夫人的下首边。她乃是后汉高祖刘知远的女儿,隐帝刘承祐的姐姐永宁公主。只是如今,这公主的身份颇为尴尬,左右诸位夫人对她客气有余,亲近不足。
周宪想到前世之中,刘氏的长女后来嫁给了赵匡胤为第三任夫人,对此她曾在秘境之中同郭荣感叹,赵匡胤比宋氏年长二十五岁,如此算来,当真是“一树梨花压海棠”了。
“我听闻永宁公主的长女玉雪玲珑,公主下次进宫,不妨带着宋小娘子于我瞧瞧?两位皇子都是男孩子,我啊,最喜的就是小娘子了。”周宪对着刘氏道。
刘氏心中虽然诧异,但是只有应诺了。想到长女和两位皇子的年岁相近,莫非皇后有为皇子想看的打算?虽然宋家身份高贵,官人的祖父乃是唐末天德军节度兼中书令,父亲廷浩,母亲乃是后唐庄宗之女义宁公主,自己更是前朝的永宁公主。但是此时打算,也太早了些吧。
周宪对刘氏这番话,自然让其他的夫人心中转了几转,奈何她们年岁上大多比周宪长好多岁,所生的女儿,最小的也有十来岁了,同皇子们相差得有点远,只得心中嫉妒刘氏之好运了。
晚间郭荣自前朝回来后,周宪同郭荣道:“今日倒是我第一次见宋偓的夫人永宁公主呢。”
郭荣愣了下,随即忆起前世宋家之事,摇了摇头道:“宋偓此人,才干是有的。只因妻室的原因,一直谨慎得很。阿爹和我,从不曾想过要迁怒刘家的公主们。”
周宪看郭荣神色很是开怀,便道:“今日怎么这么高兴?”
郭荣一笑,“今日文武百官上奏表,说是以我的生辰九月二十四日为天清节,我允了。”
周宪看了眼郭荣脱下冕服后普通棉布中衣,笑道:“也不枉费你为百姓俭省如此了。”
郭荣摸了摸周宪的头发,眼中都是温柔:“也劳你和我一起俭省。”
周宪拉着郭荣进了秘境,指着那棵果子树笑道:“那就好生替那棵树浇水吧,也当是感谢我了。”
郭荣也不多说什么,施施然地浇水去了。而周宪则看着原先宫殿位置处的三间竹舍,有些满足。这竹舍乃是郭荣搭建起来的,周宪心中隐隐觉得,这个秘境能够改变郭荣英年早逝的命运。所以,是绝对不能放弃的。
待郭荣浇好水后,拉过周宪献功道:“看,我做得如何?”
周宪笑道:“很好啊!”想了想,脸色微红,眼神明亮,有些期待道:“你等一会儿,我跳舞给你看好不好?”她虽然不会在人前跳舞,但是,她愿意只跳给他看。
郭荣不是那等重声色之人,皇宫大宴群臣时,从不曾有过歌舞。但是于娥皇,他知道她是爱舞之人,碍于身份,也只能跳与自己看。郭荣心中有些怜惜,想到她的舞艺,郭荣瞬间想起了岑参的诗词——美人舞如莲花旋,世人有眼应未见。高堂满地红氍毹,试舞一曲天下无。
“好啊,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看娥皇你舞一曲了。”
周宪脸上浮现灿烂的笑容:“好,就当是提前给你的生辰礼好不好?”待周宪去了竹屋换了素白低胸罗衣服束腰裙出来时,手中就拿着一管横笛。
郭荣偷笑了片刻,才接过横笛道:“好,我来吹笛。幸好娥皇你之前教我吹着横笛……”世人大概无一知晓,自己居然也是粗通音律呢。
“就吹一曲梅花落吧。”周宪目光灼灼,笑点了曲子。待郭荣的笛声响起时,她已经舞了起来。虽然生有两子,但是身子依旧轻盈。且因为她偶尔自己进秘境里舞动一番,舞姿一点也不见生疏。水袖飘洒时,身子甚至高高掠起。当真是,慢脸娇娥纤复秾,轻罗金缕花葱茏。回裾转袖若飞雪,左鋋右鋋生旋风。琵琶横笛和未匝,花门山头黄云合。
郭荣最后一个音调落下时,周宪恰恰旋身舞罢。两人相视而笑,好似之前的三百年间一样。夫妻俩在秘境里很是腻歪了一会儿,这才出去的。不管在人后,这夫妻俩如何的甜蜜,在人前,都需有天子和皇后的气度威严,也有许多事情,让他们忙碌不已。
郭荣正准备磨刀霍霍向南唐,而南唐皇帝李璟就做了一个让郭荣和中原武将们称快的决定。之前,因为南唐和闽国、楚国的用兵,耗费巨大,但是所获却是极小的。爱好文采辞章喜欢人奉承自己的李璟,对于军事武将更加的厌弃了。因此,当李璟接到寿州监军吴廷绍的奏章,说什么唐周边境平安无事,每年花费巨多财物粮草发兵驻守淮河浅滩,乃是白费银饷物资之举,应该全部撤回时,李璟马上就准奏了。虽然清淮节度使刘仁赡上表一再争辨,但是李璟并不曾理会。
于李璟所行完全相反的,却是郭荣下诏,令武宁节度使武行德征发民夫上万人,疏通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