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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无论他如何反对,都无法劝动李景,李弘翼心中的憋闷可想而知了。加之当初李弘翼在常州和润州同吴越军队交战之时,不经请旨,就下令把所有俘虏将领全部在辕门前杀死之事很被李景记着,时时拿出来责骂他一二,他无法痛恨李景,只能将怨气都发泄在李景遂身上。
“殿下,皇上如此对你,也是希望殿下能有为君主的气度。殿下莫要再气了。”御史大夫萧俨道。
李弘翼冷笑道:“萧御史可知道父皇今日对孤王说了什么?他不仅用打毬杖笞孤王,还说他将召景遂回来。孤王一心为了南唐,到头来居然比不上一个给国家蒙羞给我李家蒙羞之人!孤王如何不气不恨?”
李弘冀心中尽是愤怒,既然父皇如此,也怨不得自己做绝了。
便遣了心腹侍从,吩咐了一二,侍从心中巨惊,但是为了保住小命还是接过了那瓶毒药,星夜赶往洪州去了。
而这一边,李从嘉因为大哥弘翼做了世子之后,对自己愈加防范,他也就更加不喜欢上朝参与政事了。知道皇叔在洪州过得极其逍遥,便同周宣道:“琅嬛,我想同你商量一件事情。”
周宣看了一眼李从嘉,摸了摸长子的头轻声道:“我和你父王要商量事情,仲寓带着弟弟出去玩一会儿吧。”
仲寓点点头应诺了,牵着举着小木刀的仲寕被侍女们簇拥着出去了。
“殿下有什么事情直说就是了。”周宣拉李从嘉坐下,温和道。
“琅嬛,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欢政事。之前不得已参与其中如今惹来了大哥的猜忌,在金陵的日子实在过得难捱。不如我们一家往洪州走走去?父皇有意迁都洪州,想遣人先行往洪州走一躺,我想向父皇请命。不管是否最后能够迁都洪州,起码也能离大哥远一些。皇叔在洪州过得很是逍遥自在,真是让我羡慕异常啊。”李从嘉期待地看着周宣道。
周宣心中转过思量,笑道:“殿下你的苦闷,我这个妻子又岂会不知道?若是能去洪州我自然是双手赞成的,只是我担心,会不会让大殿下误会你是站在皇叔的一边,使得他更加嫉恨于你?”
李从嘉苦笑道:“再记恨于我又能比现在差到哪里去?不管怎么样,能远着一点,毕竟会轻松些。”顿了一下,随即握着周宣的手道:“谢谢你,琅嬛,你真是我的好妻子。”
周宣垂目投入李从嘉的怀中,声音柔和道:“我是你的妻子,自是该为你着想的。”但是谁也不曾看见的目光中却是无半点的涟漪,李弘翼对上晋王,鹬蚌相争,或许李从嘉就能够做那个得利的渔翁?!
第二日里,李从嘉进宫请旨,成为新都巡查使,不日将携带妻子家眷往洪州去了。周宣也趁机回了一趟周府。
“老爷,来,喝点药吧,你别多想了,阿峰那孩子总有一天会明白您你的苦心的。”周夫人抹着眼泪,接过丫鬟手中的药碗,亲自喂着药,眼见一汤匙药汤大半流了出来,她的心中也是惶恐的。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这儿子虽然说是依靠,但是没有了丈夫的女人怎么比得了有丈夫的女人?
周宗卧在床上,勉强自己吞进了一些药汤,无力地摆摆手,喘息道:“去……去将阿峰……和阿宝,阿宝喊过来……”
周夫人心中一急,顾不得药碗摔破了,抓着周宗枯瘦的手道:“老爷,老爷你不能有事啊!我这就去让人请御医来,我去找琅嬛,唐她帮忙请最好的御医来……”
“不许,不许找那个不孝女,她迟早,会给咱们周家……带来,灭门之祸!你要答应我,咱们家的次女,在保大八年时久已经过世了,你要记住,咱们周家人在金陵一日,这件事情就一日不可张扬出去!”
大概是汤药起了作用,周宗感觉心中好受了些,脑子也愈加清楚了,他知道,李璟如今虽然去了皇帝之名,但是依旧是这江南的君王。他拿周帝无法,拿周后也无法,但是却可以拿周家泄愤!除非有朝一日,南唐国破……但是自己终究是李家臣子,且长女为郑王妃,所以内心里他从不曾想过南唐灭国。所以次女和庶子,也就只能当做都不在了。
周夫人虽然不知道周宗心中的想法,但是见到丈夫如此,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边流泪边劝慰道:“老爷放心,我一定会将您的话紧紧记在心中的!”
周宗想到长子周峰的不争气,心中一阵气苦,待看到长女周宣和周峰、周宝一同过来了,他心中才稍显安定。他直直看着周宣,直到周宣都忐忑起来了,才道:“劳王妃惦记了。你还记得回来看我这老父?”
周宣一阵不自在,之前她惊惧周军之势,匆匆回家,想说服周宗一旦南唐国破,便利用周宪的关系保得一家人的性命。谁知道被周宗狠狠的责骂了一顿。她气懑地回了郑王府,两个多月间不曾踏足过周府,也不曾想到周宗病得这样厉害。
“父亲说哪里的话,最近日子来,因为郑王殿下一直被太子殿下排挤,我在府中除了主持王府的内务和还要教养两个孩子外,更是每天要安慰郑王殿下,不曾留意外间的事情,也不知道父亲你病重了。否则我早就过府来看望父亲您了。父亲你也不用担心,一会儿回府,我就让人拿名帖去御医院请最好的大夫给您诊治,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周夫人本来对周宣也有些不满,听她这样说了,心中的不满稍稍轻了些。但是周宗而不是那等容易被糊弄的妇人,前次之事他就看出来了,这个长女自私自利,放在心上最重要的就是她自己的一切,周家和父母于她而言都不是重要的。周宗心中叹息,后悔当初没有好生对待次女,但是此时此刻,后悔也无济于事了。只得和周宣道:“你弟弟阿峰和妹妹阿宝,你要多多放在心上才是。你们始终是一母同胞的亲手足!”
周宣看了一眼纨绔弟弟和小小年纪都清丽无匹的小妹,点了点头。
周宗本来想叮嘱周峰和周宝的话,此时又觉得有些心灰意冷,什么也不想多说了。“阿峰,你如今也快十八岁了,为父不在之后,你好自为之吧!至于阿宝你,千万不要像你两个姐姐……”
周宝不过**岁年纪,如何懂得父亲话中的深意,眼中尽是不解,在她看来美丽雍容华贵的大姐是让其他小娘子们羡慕的对象,为什么不能像大姐呢?
周夫人这个时候,也是茫然,她如何都不能明白丈夫的心思,只得不停的流泪。
第二日里,周宣请来了御医给周宗诊治,三日后,周宗的病情稳固了下来,周宣才带着孩子晚李从嘉三日启程往洪州去了。
“琅嬛,重光这几日里就盼着你和两位小公子呢!”晋王妃扶着侍女的手领着周宣进了晋王府第。
周宣微笑颔首,让人将两个孩子都待下去安置后,这才道:“多谢王妃娘娘了,不知道郑王殿下现在在什么地方?”
晋王妃笑眯着眼睛拉着琅嬛的手亲热道:“琅嬛何必这样拘礼?我们说来是婶娘和侄媳,也是一家人,你叫我婶母就好了。重光啊,现在一定是同他叔父在蹴鞠呢!说来,我一直以为重光不过是诗文书画出色,想不到他蹴鞠也是有一套的。你不知道啊,和平日的他当真是判若两人呢。”
周宣故作惊奇道:“呀,想不到殿下居然会蹴鞠,那侄媳一定要去看看的。婶母可否陪侄媳一起去?”
晋王妃一笑,同周宣往王府左边辟出来的蹴鞠场地去了。
还没有进场,周宣就听到了一阵阵欢呼叫好声,推来木栅门,周宣就看见李从嘉一个飞身侧踢将球踢进了。
“好!”李景遂拍了拍了李从嘉的肩膀,接过侍从递上来的茶水边饮边道:“叔父我是老啦,不服输不行啊……”一句话没有说完,就嘴角流出黑血,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李从嘉和场上诸人呆愣住半晌,还是场边的周宣先反应过来,随着晋王妃快步过去,在闹哄哄的人群中,周宣看见李景遂气息全绝,王妃哭倒在地。她心中一转,目光落在地上那只打着旋的茶杯上,随即看向之前递上茶水的侍从,便看见那人在场外偷偷向外溜。
“快抓住他!就是他递上的茶水有毒!”周宪心思急转,指着那侍从高声道。
晋王妃反应过来,抬头瞪向那侍从,让场边的侍卫将那侍从拿住了。而李从嘉自然是审问之人了。
晚间,周宣等到李从嘉回屋,见他脸色上尽是痛苦挣扎,已经猜到毒杀李景遂的凶手是谁了。忙让侍女们都推出去后,这才温声对着李从嘉道:“殿下,凶手的事情你别多想了,好好歇歇,用了饭洗漱一番早点休息也好……”
李从嘉从不曾像今天这样难受,他一把抱住周宣,低声道:“大哥明明已经得到了皇太子之位,为何他还是不放过皇叔?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我们不是一家人吗?琅嬛,我心里真的很冷很难受,是不是有一天,若是我也挡住了大哥的路,他也会连我也杀了……”
周宣心想,皇位谁人不想要?事关皇位,手足亲情算得了什么?嘴上却是安慰道:“也许只是那个侍从栽赃嫁祸的呢?太子殿下虽然平日里有些暴躁,心胸也不够开阔,但是并不是那种能对手足下手之人啊!殿下还是仔细审问才是。”
李从嘉苦笑着,他一开始也是这样想,但是事实却不容得他这样想。谁会害皇叔?整个江南里也只有大哥同皇叔不对盘了。
而尚在金陵的李景,因为将之前的陈觉、枢密副使李征古、太傅宋齐丘等全部处置了,李弘翼以党在朝中的势力大涨。为了让李弘翼能够同意迁都洪州,他亲自同李弘翼讲,将留弘翼在金陵监国。因此他亲自手书递到了汴梁,请郭荣同意他逊位于弘翼。
而当郭荣收到金陵书信的那日,李景方知弟弟景遂被毒杀。
郭荣看着李景的书信,笑了笑,让内侍将之传递给几位相公过目,王溥、范质、魏仁浦等人一一看过后,还是魏仁浦开口道:“不知道陛下对江南国主之请求如何答复?”
郭荣淡淡道:“之前李景就曾想过让李弘翼接替他的位置,朕也没有允许。如今朕当然还是不许的。李弘翼比之李景,虽然稚嫩许多,但是却也冲动得多,朕不想淮南诸州的再生事端。”何况李弘翼看样子是活不了多久了。
“皇帝至书敬问江南国主,兹睹来章,备形缛旨,叙此日传让之意,述向来高尚之心,仍以数载以来,交兵不息,备陈追悔之事,无非克责之辞,虽古者省咎责躬因灾致惧,亦无以过也,况君血气方刚,春秋鼎盛,为一方之英主,得百姓之欢心,岂可高谢君临,轻辞世务,于其慕希夷之道,孰皆怀康济之诚,且天灾流行,国家代有,昔之圣哲,所不能逃……”郭荣洋洋洒洒给李景写了回书,让宰相们看过后,才令人送了下去。
“李谷相公已经抱病多日了,他再三上表要求辞去宰相之位。朕想着今日下半晌去亲探李相。”郭荣看了言空了多日的李谷的椅子略带担心道。
在场的诸相和六部重卿心中都有所触动,天子对待忠心能臣果然仁义。
郭荣进了李谷家中,看见跪迎之人中的王应,顿了半步,这才进了李谷院中,扶起挣扎着起身迎驾的李谷,君臣说了三炷香时候的话,谁也不知道君臣之间到底说了什么,只是这日里,诏令便出了--宰臣李穀罢相,守司空,加食邑实封。而枢密副使、户部侍郎王朴为枢密使、检校太保。
“你到底同李谷说了什么?”周宪也有些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