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裳也不禁皱了眉,雪歌在她耳边提醒道:“这厮吃软不吃硬。你得循序渐进!”
不就是温水煮青蛙吗!苏裳了然。紧绷的气息瞬间松懈下来。
轻柔的乐音本可以安抚人的心灵。而这夹杂着高妙法诀的玄音更能在不知不觉中牵引对方的气息。
雪歌看着苏裳的音韵终于平稳下来,偷偷舒出一口气。若不是当初那危急时分,他并没打算让苏裳这么快地弹奏魔音天琴。
魔音一出,倒是给了他一个惊喜。苏裳的玄音操控能力极强,在魔音天琴大比之日,他以为那是因为她身为僵尸又带着冥气的缘故,结果却是,她的身魂本就是在仙界众上乘乐修的试音石所铸炼,天生对各种音韵就有极强的操控和辨识组合能力。
世间事,果然是因果循环,什么天赋都不是无缘无故而与生俱来的。苏裳的乐修天赋是,伏夜的魔根也是。若是没有六界戾气,那魔根怎会如此强大。
天道往复,疏而不漏。循环果报,生生不息。
即墨子寒耳边传来一首熟悉的旋律。这种熟悉感仿佛是刻印在骨髓之中,不激不发,一旦被某根玄音挑起,便不可抑制地在骨髓中复苏。
那一天,他穿过一片山谷,本打算去山林猎只野兽为食,仙魔大战持续了几百年,各界修士虽然疲弱,但却意外地顽强,有些时候他真是恨不得直接将天地毁了。
这日,他有些疲乏地坐在云端,机械地往山林中驶去。偏偏在这时,耳边传来了一串极为轻柔的琴声。琴韵袅袅,如梦似幻,幽幽淡淡地回荡在山谷中。
伏夜一个不小心便睡了过去。的确是一不小心。原本他以为那是凡人的乐音,不会对他造成任何损伤,全身心的松懈之下,毫无防备地接受了它。
等他一觉醒来,恍然发现时辰竟然滑过了三日,更诡异的是,琴韵竟然还未断绝。
他征战百年,从来没有这样熟睡过,好奇之下,拨开云雾,只见蓝天白云之下,一个女子,坐在巨石之上,双目半磕,白皙的手指在黑红色的琴台上轻挑慢捻,优美而醒目。
琴韵与她的身心融为一体,连山谷也与她一同沉睡。四周山林围拢而来的野兽们蛰伏在她的身畔,绵延几百米,一切都很安静,连风声都不忍来打断。
鬼使神差地,伏夜落到她身前,俯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依然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煞气。伏夜蹙了眉。
“睡得可好!”声音清冷之中不乏柔和。少女抬起双眸,略显细长的眉眼,明明可以雕琢出万种风情,可却单薄地只呈现出一种纯粹自然之美。
伏夜微微愣了一下,身为天生的狩猎者,他警惕任何人,即便是一介弱质女流!
“你知道我的身份?”
“魔尊伏夜!”少女没有隐瞒,更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只是平平淡淡冷冷清清地看着他。
伏夜心中莫名地冒出一丝涌动。但本能却让他将少女从头到脚地探视了一遍,“你竟然来自仙界!”这是他最不想得出的结论。
就在不久前,他击溃了仙界连同各界的大军,正打算直逼仙界。他早料到仙界会重新派人下界,可他绝对想不到会是一个这样的女子。可面对明明是敌人的人,他却毫无杀意,只淡漠地说道:“你的修为太低,我不杀你!”
谁知少女反而笑道:“你若此刻不杀了,以后你必然会后悔!”
伏夜眉头一颤,妈的,竟然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你想死!”
“不想!”
“那就滚!”
少女微微一低头,更有兴致地弹奏起来,伏夜正打算离开时,谁知她突然又抬起头,笑道:“你一定会后悔的!”
“……”伏夜直接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只不过一只小蝼蚁而已,杀与不杀有什么可让他后悔的?
少女就是吃准了他这翻心思,继而继续引诱道:“你真不杀我!”
伏夜气血翻涌,真想将她捏死。可偏偏他觉得如果此刻捏死她,反而是抽了自己的耳光,所以他寒气森森地说道:“不杀!”
“你发誓?”
伏夜这次忍不住了,一挥手,一道凌厉的气旋直接击穿了一个山头。那完全是威慑的意思,让这女子闭嘴。
女子停下玄音,起身,淡定地看着他,眼中那抹笑意始终未退,甚至将自己的脖子递到他的手下,只要稍一用力,他就可以捏碎她。
那纤细滑嫩的触感一直残留在他手指和掌心,伏夜也忘记为什么当时就是不忍心将她抹杀,他给自己的解释是,这么弱的人,杀她有辱他的尊严。
可到最后,那还残留着那滑腻触感的掌心放上了女子的心脏,一颗鲜血耗尽的心脏。她告诉他,她也有家人有师尊,有她无法割舍的人和事。但此刻她却将自己的命脉交到他手里。
他知道那是一种挑衅!如此脆弱的人竟然敢挑衅他这魔界至尊。而更让他愤怒的是,他不知何时着了这女子的道,竟然想要对她心软!
他更知道,如果他不当着她的面将她的心捏碎,那么他就输了!所以,在女子残魂消失前,他声音森寒地说道:“仙界,我一定会攻下!”
“喀嚓”一声,女子的心脏在他的手心化成了粉末,最后残留的一滴心血,滴落在他腰间的灵玉上。女子的残魂跟着烟消云散,最后留给他的竟然是一个安抚的笑容……
即墨子寒蓦然惊醒,一头冷汗。
耳边依然是熟悉的乐音。他不知道自己一睡过了多久。焚天乖乖地趴在榻前。三米之处,苏裳手拈琴弦,半磕双目,神态安详。
即墨子寒不自觉地走到她面前,俯□,手指轻轻拂过她的睫毛,那触感温暖而熟悉。可苏裳冰冷的气息提醒他,他面前坐着的是一具僵尸。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的僵尸。
他滋养灵玉给她转世重来的机会。这个扰动他心神的女子他不想再遇到,可造化弄人,一个月圆之夜,他穿越一片树林时,又听见了琴声。他已经几千年没有好好听过别人弹琴了。陌生而又遥远的旋律,偏偏带着几分熟悉的味道。
他再一次失了心智般探过去,看到一棵横亘的大树上,女子悠然而坐,一身纯净高雅,面目带着几分熟悉。几千年了,他本可以忘得一干二净,可偏偏他就是记得。不同的是,她眼角含着的幽怨惆怅,竟然让他没法就这样转身离开……
所以说,世间事,就是如此玄妙。原本你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它偏偏会在某个点上不期然地让它重新开始。
后面的事情,即墨子寒记不得。而现在他脑海里回荡的永远是那段琴韵,那颗在他手中不再跳跃的心脏。脆弱,渺小,如蝼蚁一般的生命,他甚至从未问过她的姓名。
可如今,她本已转世,可为什么她又会死去?变成一具冰冷的僵尸站在他面前?
“你恨我吗?”声音幽幽淡淡,像是自语。
苏裳蓦然睁眼,手下一滞,醒了过来,“你醒了?感觉如何?”这厮气息稳固,似乎没事了。果然利用玄音参入混沌诀更容易帮他治愈。
“你恨我吗?”即墨子寒眼神坚定,不依不饶!
苏裳叹出一口气,这厮一定是睡昏头了,“如果你是说前世的事情,那也都是前世呀!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即墨子寒蓦然一惊,是了,对她而言,那不过是别人的事情,她既记不得,也感觉不到。可对自己而言,那都是亲身经历。百年愧疚,千年期盼,万年等待,都是他一点一滴地走过来的,那自然是不同的。
即墨子寒苦笑一声,敛去那胡乱的神思,重重揉了苏裳脑袋一把,这小僵尸哪里有什么良心,她最擅长的就是坑人,结果把他坑得最惨!
“起来!陪我看日出!”即墨子寒命令道,也不待小僵尸执行,已经一把将人提在手里,往洞外而去。
其实在这里小日子过得挺惬意的,至少苏裳是这样觉得的。即墨子寒就是这里的山大王,谁也不敢得罪他,连带地连她也可以狐假虎威。每次来买丹药的人都不敢跟她说一分价,看着灵石大把大把地进口袋,在储物戒里慢慢堆砌起来,苏裳从未有过的成就感呀!
有一日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白潇。
这家伙吧,本来是个正常人,大概是被那个太极图阵给夹傻了,加上坠落的方式不对,整个人突然变得冷冰冰的。最令人纳闷的是,他不跟战戈等伏魔使住一起,而是在另一个山头开了一座洞府,还设下结界,让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苏裳还魂数日,这里的人无论人魔都见过了,独独没见过这厮。所以看他一来,苏裳随手就扔给他几个空掉的储物戒。
“这可是你之前买魔丹的储物戒,你自己看看,这是坑我吧!我好心好意给你魔丹,你竟然给我空掉的储物戒……”苏裳站在山顶的石头上,气势甚旺。
雪歌不禁提醒她一句,“悠着点!”
苏裳有恃无恐呀,谁让她养了一只魔尊吃货,看这些家伙敢捣乱!再说,她也不是无事生非,那不过是自己该得的而已。
若换做平日,白潇肯定会赤着俊脸跟她理论,可今日,白潇只是将她上下打量了数眼,连眉头都没皱一个,十分淡漠地说道:“有六品的补灵丹吗?”
苏裳一虚眼,六品她可都是给家里那三只吃货炼的,在外面卖的都是五品。按理说,这厮不会不知道。他这直冲冲地来要六品灵丹还不是魔丹,来干嘛?这也不像是来被她坑的样子呀?
“一千灵石一粒!”苏裳没打算卖,自然漫天要价。
谁知,她刚出口,白潇就掏出一个储物戒抛给她,“三粒!”
苏裳呆了一下,这白潇何时发横财了?这么爽快?
苏裳心虚地望了一眼垂挂着花藤的洞口,没见即墨子寒的影子,这才偷偷摸摸地掏出三枚补灵丹扔给白潇,并立马催着他快走,整个过程跟做贼似的。
白潇反而因此愣了一下,完全没搞清楚这个小僵尸的节奏。
苏裳看着他飘然而去,偷偷舒出一口气,这才开始清点灵石,眉眼也跟着弯了起来。偏偏此时,她的背脊十分中肯地抖了一下,苏裳立马转头,只见即墨子寒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不是说补灵丹就只有十粒吗?”阴森森冷飕飕,大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窗户纸被戳破,苏裳脖子一梗,“谁让你不给我打开禁制的?”
妈的,昨天她要到天灵剑诀的修炼之境里去采些高阶的灵草,这厮跟她谈了半天条件,也只给了她一点点,应付乞丐都不带这样吝啬的!
即墨子寒嘴角微勾,又生生压了下来,戳戳苏裳的小火苗——这东西,现在愈发活跃了,小家伙一激动,就会扑啦啦地在脸上燃烧——说道:“你结丹不久,就这样没日没夜地炼丹,就那么缺灵石吗?”
擦!敢情还是为我着想了?你也不想想是谁在养家?
苏裳很不乐意地翻了个白眼,“你们不也要吃吗?”
即墨子寒叹出一口气,将人拎到怀里,随手一扛,“跟我闭关去!”
苏裳刚想挣扎,猛然想起一事,探到即墨子寒耳边问道:“雪歌说我可以修习玄音剑诀了!”
“嗯!”
“他还说玄音剑诀需要人引导!”
“嗯!”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炼玄音剑诀的话,你便不能单独修炼了!”
苏裳腰下一疼,“你怎么这么多废话!玄音剑诀最多一个月就能完成入门修炼。其余时间我也可以修炼我的剑诀!”
苏裳心头一喜,她说这么多,无非是要请即墨子寒帮她护法,显然这厮早就做好准备了。得了便宜,她当然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