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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下后奥帕没着急进去,先是静听了一阵鼾声,确定没吵醒看守后,奥帕轻轻推开里面的玻璃窗,身姿敏捷地钻了进去。
奥帕站在外面还没感觉出来,落地后抽了抽鼻子,发现屋里全是浓重的血腥气,他摸着黑站起身,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柱子上的电灯,将灯泡扭下来。
奥帕因为跟科瑞恩说了几句话,下意识的就先去救他。科瑞恩被绑在另一根柱子上,双臂反抱,奥帕摸上他的手后皱起了眉——手铐!?
科瑞恩见奥帕居然真跳进来救他,内心忍不住有些激动,但理智尚存;“别管我了,先把弗雷弄出去……我这是手铐……他是绳子……”说罢,科瑞恩不耐烦的想甩开奥帕的手,继续小声敦促;“他在墙角,你先救他……”
奥帕二话不说,半蹲着身子又冲着墙角去。奥帕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虽然不至于能看清五官,但基本没有障碍。奥帕看见弗雷时愣了一瞬。
弗雷自始至终都蜷缩在角落里,衣服头发站着深色的污渍,几乎烂成一片,死尸一样毫无生气的躺着,以至于奥帕进来都没注意到他。
奥帕咽了口口水,哆哆嗦嗦的开始找弗雷身上的绳子。弗雷也是被用绳子反绑的,绳子好像被什么浸透,僵硬又扎手。
奥帕看不清绳扣,全凭感觉去拆。他紧张到极致,全身开始哆嗦,恐惧折磨着他的勇气,让他精疲力竭,奥帕害怕下一秒外面的人就醒了,甚至担心那支被他摘下来扔在一边稻草上的灯泡忽然亮了,或是忽然爆裂,离奇诡异的担心一个接一个的冒出了水面,奥帕的手开始打滑,刚刚弄松的绳扣又摸不到头绪了,奥帕急的眼前发晕,脑子里乱成一堆麻,他一边解弗雷的绳子,一边理自己脑中的“绳子”。
奥帕现在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稍稍一点的风吹草动都能烧的他体无完肤。
科瑞恩不知道是不是看奥帕看急了,又或是肉‘体上的疼痛占了上风,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
奥帕终于将弗雷手腕上的绳子解开,可弗雷依旧没有醒的意思,奥帕试了试他的鼻息,微微的松了口气,转过身要去救科瑞恩。
科瑞恩看奥帕没有要走的意思,立刻急的声音都发了抖;“你赶紧带他走……别管我!”
奥帕也发现了他的不对,他看见科瑞恩的腿张开坐在地上,裤腿处有可疑的凹陷。奥帕颤抖的吸了口气,手轻轻地放在那处凹陷上,科瑞恩立刻疼的倒抽一口气,奥帕像被灼伤一样抽回手,半只胳膊都麻了。
科瑞恩腿断了,他走不了了。
“弗雷要再待下去……只会更惨……我还能再坚持2天,”说完,科瑞恩挣扎着挪了挪,牵扯着手铐发出叮当的碰撞声,奥帕听得太阳穴直跳,眼睛不由自主的就冲门口看。
科瑞恩挣扎的说了个地址,奥帕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这个地址和伯爵夫人说的一模一样……
“快……带他走,伯爵是为了……让我说实话才折磨他,他撑不了几天了……带他远离庄园……求你了奥帕……”
奥帕没敢看科瑞恩的脸,六神无主的点着头,边点头边费力地将弗雷抱起来,而弗雷受了颠簸,痉挛一般的一抖,小小的抽泣了一声,醒了。
奥帕赶紧捂住他的嘴,弗雷刚醒来就发现自己被人拉了起来,登时就是一阵挣扎,好在他这几天身体耗损很大,奥帕能边压制住他边在他耳边急急地低语;“我是奥帕!”
奥帕的话语带着暖暖的气流,吹进弗雷的耳道,弗雷紧绷的身体逐渐松懈下来,也逐渐看清了奥帕的脸。
弗雷半边脸被黑血糊住,一只眼睛肿的几乎睁不开,他惊愕的看着奥帕,嘴唇轻轻翕动;“奥……帕。”
“现在没时间说这个赶紧走!”奥帕也想跟弗雷来个激动地拥抱甚至亲吻,可现在不是干这个的时候,他把还迷茫的弗雷顶在肩上举起来,让他先通过窗户出去。
弗雷慌乱中扭头看了科瑞恩一眼,奥帕心里直起急,手上用力一抬,弗雷半个身子被推出了窗户,接着他重心不稳,一头栽了出去,同时发出了一声诡异的痛叫。
这声叫像个按钮,关掉了看守的鼾声。
奥帕汗毛都起来了,他听见看守的说话声,桌椅挪动声,甚至脚步声。奥帕的血液疯了一样冲向大脑,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到的,总之没几秒的功夫,他竟像猫一样,原地起跳,愣是窜出了窗口,落地后奥帕扛起弗雷就跑,他听见身后离他越来越远的仓库里传来阵阵谩骂声,混杂着科瑞恩的惨叫。
奥帕不敢去深想,只一个劲儿的往前跑,他不知道自己跑得多快,他的目标是离这最近的墙,他记得不远处就是一个花园,花园许久没人修理,枯枝杂叶十分荒凉,平时佣人私会都不去那里,但它却挨着庄园的边界,奥帕记得那里的矮墙足够自己帮助弗雷翻出去。
奥帕在身后亮起手电之前到达了那个荒废的花园,他找了个隐秘的地方把弗雷放下,同时警惕地观察外面。
弗雷这一路被颠的头晕目眩,落地后捂着嘴呕了半天,这几天他滴水未进,最终也只是口中酸苦,什么都吐不出来。
“奥帕……”弗雷感觉好受些后,抓着奥帕想要问话,可话还没出口,奥帕就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话打断了他。
这句话里包含的信息很多,有人物地址和路线,还有一个可以用来歇脚的修道院,弗雷怔怔的看着奥帕,静静的等他说完,最后自言自语般的问道;“是你吗……”
奥帕被问愣了,他张着嘴看着弗雷等他下面的解释。
“你带我去的酒窖……是你吗……?”弗雷的眼睛雾气蒙蒙,绝望却又期待的看着奥帕。
奥帕被他看傻了,打心底里犯上一股不安,他不敢轻易开口,他的直觉告诉他,说哪怕一个字,都是错的。
“是瑞塔害得你吗?是他害得我们嘛?你是不是……被他……”弗雷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他嗓子哑的像乌鸦叫,稍微大点声的发音都说不出来。
奥帕摇头,只觉得很不妙,他想解释,但不远处的枪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知道士兵们看到了什么,居然开了枪,那枪声不远,奥帕甚至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那不是一个人的,是一群人。
奥帕的心越跳越快,没时间解释了!奥帕站起身,再次将弗雷扛上肩膀,弗雷摇摇晃晃的扶着墙,他眼前一亮,看见了另一片昏暗的世界,是来自庄园外的世界,同样的黑暗,不同的广阔。
“弗雷,你记住我说的话,地址别忘了!出去以后别回头使劲跑!越远越好,无论看到什么消息都别回来,在外面好好的活,”奥帕扶着弗雷,嘴里的话越说越快,越说越急,好像追着火车跑的情人焦急的嘱咐。
他们面前没有火车,只有薄薄的一面墙,这面墙是道几乎无法翻阅的屏障,阻绝了两个世界,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瑞塔已经付出了血的代价,但奥帕依然要把弗雷送出去,哪怕他们以后再也见不到面。
再也见不到面……奥帕艰难的吸了口气,只觉得胸口和鼻子一起的发胀发酸。
背后的声响越来越近,说话声越来越清楚,奥帕的汗无声的浸透全身,他没时间了。
弗雷的脚离开了奥帕的肩膀,他用尽全力爬上墙头,同时向奥帕伸出手要拉他上去,奥帕抬起头抓住,弗雷的手上也有血迹,凝结成粗糙的血痂。
“我不跟你走,我去把他们引开,你出去后千万别忘了我说的地址,好好活知道吗!”说完,奥帕强忍着哽咽的酸楚,红着眼睛,浸着眼泪,诀别一样说了最后一句;“我爱你弗雷,好好活着。”
话音刚落,奥帕使劲攥了弗雷一下,不敢再多看他一眼,逃似的跑了。
他边跑边用手背抹了把眼睛,蹭了满手的泪,眼泪横着从他眼角飞出去,打湿了他的鬓角,世界在他眼中颠三倒四的都散了光。
奥帕刚出花园就被士兵发现了,那些士兵打着手电牵着狗,举起枪就对准奥帕,奥帕手忙脚乱的立刻调转方向,士兵立刻跟上,没人再去注意花园。
奥帕不知道该去哪,他本能的往花园相反的方向跑,撞破头一样拼了命的跑,跑的他什么都忘了,瑞塔忘了,弗雷忘了,自己也忘了,只剩下跑。
奥帕跑着跑着绕过一堵墙,靠在冰凉的墙壁上,豁了命的喘气,同时竖着耳朵听声音,他跑的太卖力了,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但这种感觉却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感触。
也许此时,弗雷也在奔跑,他可能在旷野中奔跑,跑的同样精疲力竭,却是越跑越有希望,他肯定能活下来,活的比我好。
嘈杂声越来越近,奥帕知道自己根本跑不掉,他只是在拖延时间,多挣扎一秒是一秒。奥帕听着声音,蹭着墙壁慢慢后退,想着从另一个方向跑出去。
就在奥帕想要转身时,一只干燥的手忽然从后方捂住了他的嘴,接着还没等奥帕回过神来,一条有力的胳膊又揽了过来,将他固定住,奥帕惊愕,下意识的反抗,可这个人显然动作比他快很多,奥帕就觉得身体后仰,整个人被连拉带拽的拖进了身后的窗户里。
五十二
奥帕缩在墙角,被身后人紧紧的锁在怀里,他双眼鼓瞪,半天不眨一下,屏息凝神的望着斜前方的窗户。窗户上正映着一个个匆匆而过的黑影,他们奔跑有序,没人说闲话,也没人注意到这个关紧的窗户。
人群渐渐走远,奥帕的心跳也平静下来,身后人沉沉的松了口气。
这声音就好像警报解除的信号,奥帕绷紧的神经终于松开,他瞬间像散了架似的,歪躺在地上,溺水一样大喘着气,同时全身控制不住的哆嗦。
“他们走了……”身后人开了口,是一把低沉浑厚的声音,奥帕的身体一僵,他听出来了,是康斯坦!
奥帕触电一般跳起来,一脸诡异的看向康斯坦,就在刚才,康斯坦站在屋子里把他拖进来,救了他一命。
“你为什么要救我……”奥帕问。
康斯坦站起身,警惕的从窗帘边缘往外望,月亮逐渐冒出头,淡蓝色的光晕透过窗帘,照亮了康斯坦半张脸,脸上不复往日倨傲的神态,而是严肃冷酷,甚至没有了眼镜的阻挡,那瞳孔里都泛着疲惫的凶意。
奥帕没见过这样的康斯坦,没有在妄然开口。
“他们走了,跟我来,”康斯坦确认后回答,他看了眼奥帕,随后快速的除了屋门,奥帕一看赶紧跟上。
出了门,奥帕才发现这也是个不小的楼,但是到处都落着灰,还有的灯没有灯泡,路过一个敞着门有地毯的房间,奥帕还能闻见霉味。
奥帕紧跟在他身后,看着康斯坦笔直的背影,奥帕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他为什么救我?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他怎么知道到这里找我?
奥帕通过路过的窗户向外看,大约估摸出这是哪里,这是个处于庄园边界的孤楼,听其他佣人说过,这是原来住的是公爵的某个远房亲戚家的孩子,后来公爵夫妇处死,这个孩子也被赶出了庄园,伯爵嫌这个孤楼的位置不好,于是将它冷落了下来,一直说要把这楼推倒重修个凉亭或是水池,但到底是建个凉亭还是挖个水池一直没定下来,于是它得以矗立在此许久,久到人们几乎忘了它的存在。
奥帕跟着康斯坦来到地下室,这里黑的密不透风,奥帕只能摸着墙听着声音走,康斯坦好像长了一双夜视眼,行动完全不受限制,奥帕徒劳的瞪着眼睛,听他在黑暗中叮叮当当的不知道在搬什么,想帮忙都帮不上,就在他无助的扶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