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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没有想到东方凌云连这种常识的问题都不知道。
东方凌云嗯了一声。
没有回应墨染惊讶的目光。
竹筏转眼睛就已经到了拱桥边，东方凌云率先下了竹筏。踩在血红瞒住沙发身上的时候，东方凌云略微停顿了一下，复而若有所思的苦笑了下。
第2卷 第397节：地狱十九层【5】
复而若有所思的苦笑了下。随即放心大胆的踩踏而上。
兰无心实在不明白东方凌云哪里来的那么多复杂情绪。
第一次，他有点摸不透东方凌云的心里面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但是他还是抛却一肚子的疑惑，姿态优雅的跟着东方凌云一起下了竹筏。
东方凌云其实什么都没有想。
不过是忽然之间回忆起关于每一朵曼珠沙华上面都有一个人灵魂说法而已。苦笑是因为发现地狱和曾经心里面所描绘出的地狱完全不一样，放心大胆的踩在曼珠沙华上面，是因为东方凌云再也不相信那些传闻了。
一切耳听为虚，眼看为实。
“奴婢不能上去了。”
墨染撑着竹篙。
“再往前面一点就是地狱十九层，奴婢的身份怎么也不能被地狱十九层所容纳，若是强闯进去，只会落得飞灰湮灭的下场。”
墨染到底只是旱魃，不是修罗也不是堕神。想要进入地狱十九层，连一点的谱都没有沾上。根本是完全就没有可能。
“奴婢无法陪着上神进去，但愿上神能够处处小心，时时注意。”
墨染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刻意的叮嘱了句。
“嗯。”
兰无心懂得什么人是真心好，什么人是虚情假意。在墨染让他小心之后，他破天荒的恩了一声。往昔里，这种特殊多半只能东方凌云才能享受。
东方凌云此刻微微的眯起眼睛。
似有似无的看向小道的尽头。
脚下的曼珠沙华火红妖娆，东方凌云缓步上前，每一步都会踩到一地的曼珠沙华，红色的花瓣蜷缩在东方凌云的脚下，黏黏的碎成了一团。东方凌云蹲下身子，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曼珠沙华，果然没有发现这些花上面覆盖着叶子。
曼珠沙华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这是出自《法华经》卷一的一句话。
二十一世纪，往往是非主流男男女女的嘴巴里念个不停的圣物，本来是弥漫着浓重悲伤的话，非被糟践成了口水的俗语。
东方凌云从那个时候起，对曼珠沙华就不那么喜欢。
可如今看见了。
真觉得这耀眼的红，和旁的娇弱花朵都不一样。
一脚踩下去，蜷缩的花瓣被踩出红色的汁液，还真想是流出了一地的血。难怪会有传闻说每一株曼珠沙华的花朵里面，都住着一个死人的灵魂。因为被踩踏碎了灵魂，才会流出血一样的汁液。
“云云，在看什么？发这么久的呆。”
兰无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半蹲在东方凌云的身边。
修长的手指拂过一朵曼珠沙华。
“呵……这话倒是生的有趣……”
修长的指尖掐断了曼珠沙华的花径，兰无心忽然抬起头：“我竟然忘记了告诉你，轩辕洛的本体，就是曼珠沙华。”
轩辕洛的本体就是曼珠沙华。
轩辕洛是曼珠沙华！
东方凌云倏尔惊讶：“曼珠沙华？”
“盘古开天辟地之前，便有一花命曼珠沙华，彼时的曼珠沙华可不是现在的血红色，更不是花叶不想见。”
第2卷 第398节：地狱十九层【6】
兰无心努力的回忆，顿了顿，继续道：“轩辕洛的学里面能够有曼珠沙华，就是因为他的本身就是一朵曼珠沙华。白色的曼珠沙华，盘古掌管飞禽，我掌管走兽，而偌大的植物系统，是轩辕洛在管。轩辕洛是堕神。”
“呵……都多少年的事情了，亏你还记得我是堕神。”
从小道的尽头，白衣的公子飞花踏叶而来，长长的衣摆凌风鼓动。宽大的广罗袖神似汉服袖摆，大有翩跹飘逸。白衣公子依旧是之前一样的谪仙容貌，杏眼高挺的鼻子，还有薄薄的嘴唇。但是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若说在轩辕洛没有真的觉醒之前，轩辕洛的气质都有生硬模仿兰无心的感觉在里面，那现在轩辕洛是真的摆脱了兰无心的影子，比起兰无心的从容优雅，轩辕洛本身的漫不经心绝不差上半点。轩辕洛的优雅中带着妖气，分明长得像是谪仙，可是那双清冷的杏眼看向东方凌云的时候，又似乎藏着千言万语。
看的东方凌云也诧异起来了。
“你既然知道我是堕神，就应该知道只要有曼珠沙华的地方，就会有我。哈哈……兰无心，你从来都是算计的这么清楚吗？”
可以的带着灵气的掐断一朵曼珠沙华，惊醒了还在休息的他。赶在兰无心和东方凌云进去之前的时候拦住两人。
轩辕洛眯起眼睛，怎么想都觉得兰无心是故意的。
但是不曾觉醒的兰无心，又如何会知道这么多？
“你们不能进入地狱十九层，至少在我没有在身边的时候不能进去。否则……”
地狱十九层要是谁都可以闯进去的话，早就有无数的孤魂怨鬼想要闯进来了。且不说从这条小路的尽头走过去需要遇见的各种阵法陷阱，光是镇守在地狱十九层的三大凶兽，就能拦住任何想要进入地狱十九层的人、神、魔、妖兽。
“东方凌云，以后如果你要找我，只需要吹一下这个就可以了。”
轩辕洛把一个简易的口哨似的东西丢在了东方凌云的身上。东方凌云拿起来，刚想拒绝，就听见轩辕洛倔强又诚恳的声音。
“东方凌云你不要把哨子还给我，你若是不想要，直接扔到忘川河水中就是了。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收下来，不管是不是可能用到，至少手里面有这样东西不是么？”
兰无心似有似无的瞄了一眼轩辕洛。
将东方凌云的手一握，刚好把哨子握在手心：“云云，拿着罢。”
哨子磕碰着东方凌云的手心，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东方凌云犹豫了一下。
还是收起来了。
轩辕洛见东方凌云收下他的哨子，略微松了一口气。复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有危险那一定要记得找我。一定要记得。”
东方凌云总觉得轩辕洛说这话的时候，像是知道了什么。
刚要张嘴询问。
就被兰无心看似不经意的打断：“我们来找你，是想要知道万年之前，失却之阵的时候我究竟是启动了哪一种阵法？”
第2卷 第399节：地狱十九层【7】
“可笑！”
轩辕洛听到兰无心提起失却之阵，情绪有些波动的厉害。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就算我答应了在你觉醒之前，我不会动你，但不代表着我就会帮你。兰无心，别忘记了，是谁让我万年颠簸。”
兰无心掐断的那朵曼珠沙华被捏的粉碎。
他站起身，和轩辕洛相对而立。风吹起两个人的衣诀，兰无心的长发散乱的覆盖在眼角，衬得那双眼睛越发清亮迷人了。
“我没忘记。”
兰无心的脚下疯长血莲花，靠近血莲花生长的曼珠沙华全部被血莲花腐蚀了。地狱十八层没有天空，上空看过去，就是一片灰蒙蒙的幻境，天上成群结队的黑色小鸟飞来飞去。小鸟飞的很低，东方凌云只要抬起手就可以碰到。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里的黑色小鸟并不怕人，有几只还停在东方凌云踩过曼珠沙华不远处的地面上，啄食曼珠沙华的花瓣。
“你没忘记……哼！”
轩辕洛脚下的曼珠沙华同样疯长。故意和兰无心作对似的，曼珠沙华缠绕上火红的血莲，有内部被腐蚀了之后，曼珠沙华的外围又开始疯长不止的包围血莲花。
两人暗涌不断。
东方凌云却像是没有看见一样，伸出手指戳了戳黑色的鸟，手指就穿过了鸟的身体。但是那鸟分明是在啄食地上的曼珠沙华，也确实将花瓣吃了下去。
这般虚无缥缈的形态，是如何能够吃下花瓣又不落下来。
“我可以帮你。”
轩辕洛这样说，兰无心立马接上去。
“条件。”
轩辕洛对东方凌云有兴趣，兰无心看的清楚。或许在某些小事上面轩辕洛不会和东方凌云谈条件，但是对他，肯定是少不得这两个字。
“要我告诉你也可以，甚至我可以把你带进去地狱的十九层，确保你的阵法万无一失。但是，我要一个人。”
“不可能。”
兰无心断然拒绝。
轩辕洛似笑非笑：“拒绝那么快干什么？你又猜到哪里去了？我要的不是东方凌云。而且，东方凌云我不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从你身边抢走。她，值得更好的。”
她。
值得更好的。
兰无心有所触动。
轩辕洛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底深处，但是，他更希望轩辕洛永远都不会说这样的话。东方凌云虽然好，但是那些美，他只想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发现。
轩辕洛，是个劲敌。
“那是谁？”“墨染。”轩辕洛似有似无的瞄了眼已经空寂的忘川河。
“我地狱十九层可能会有什么，她比谁都要清楚。却还不告诉你们，把你们怂恿着送过来。我怀疑，她是某人的奸细。”
轩辕洛点到为止。
东方凌云忽然站起来：“墨染，我也很怀疑。或许，可以交给轩辕洛。墨染最近的行为，确实很奇怪。而且，我早就怀疑有人在我们身边安排了眼线。若是墨染，种种疑惑就合理了。”
她和兰无心身边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素禅心，一个是墨染。
第2卷 第400节：地狱十九层【8】
她和兰无心身边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素禅心，一个是墨染。
素禅心不可能给任何人提供消息，东方凌云这一点还是相信的。剩下的，就只有墨染了。不是她随便的怀疑墨染，其实从墨染跟着他们之后，东方凌云就已经有所怀疑了。特别是墨染拿回女娲石的时候说的话。
墨染说，她是错以为某个马车是兰无心的，然后坐马车回来的。
但是墨染也说，她是爬进皇宫的。
试问，如果墨染真的以为坐的兰无心的马车回来的，又怎么会在马车将重伤垂垂将死的她丢在兰夭皇宫门口的时候，没有半句怨言，还爬着进来了。
甚至，东方凌云还清晰的记得，墨染那个时候对兰无心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墨染说，谢谢兰无心这一次没有抛弃她。
从那个时候起东方凌云就开始留意墨染。
但是……
“墨染……云云你为什么会怀疑她呢？”兰无心没有看出墨染的破绽。
他只是自然而然的疑惑，并且下意识的偏袒自己的属下。
轩辕洛嗤笑，略微带着挑衅：“兰无心，你不是说你自己对东方凌云毫无保留吗？既然是毫无保留，怎么还舍不得一个属下？莫不是因为那张娇嫩如花的脸？可惜，旱魃的本质是什么样子，你不是看清楚了么？”
初见墨染的惊悚场景，兰无心现在还记得。
腐烂的身体，枯萎的容颜，腐肉和死气萦绕在墨染的身边。藏也藏不住的怨毒和僵硬，森森的白骨还有赤裸的五脏六腑。
“要是我，东方凌云都已经开口了，莫说是一个属下，就算是偌大的地狱十九层，东方凌云说怀疑谁。不管我是怀疑还是不怀疑，我都会按照东方凌云的意思，把那些人都处置掉。因为，我相信东方凌云的判断。”
我相信东方凌云的判断。
东方凌云但笑不语。
轩辕洛这番话，或许她应该感激。可惜，她一点都没有感激的感觉。轩辕洛自己都在不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