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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能给多少,又该如何才能让她见好就收。
岂料,他今日这番心里建设注定是白做了,因为今日的王娡为的并不是她自家的利益,为的却是……
“什么?阿母方才说什么?”刘彻一时掩饰不住,脸色难看的要命。他实在想不到,他在前朝辛苦营建方得了今日的局面,对此,第一个要拆他台子的竟是他亲母。
王娡心头一紧,心头自然明白此话说出口会引起刘彻的反感,可她却心一狠,笑意盈盈道:“阿母这是为了你好,你还小,自然不懂,这些都是你的骨肉至亲,事传出去天下人只怕会说你……”
“此乃推恩令,”刘彻看向王娡,“别人不懂,我可以解释千次万次,可解释了千次万次后,我的阿母都不懂,还以为这是我的刻薄。让我实在心寒。阿母,推恩令正是为了千千万万骨肉至亲能够获得爵位,同享安逸。”
“可淮南国不比他国啊,”王娡道,“地域本就狭小,若再分成几份,每人所辖之地恐连县丞都比不得。”
“所以阿母的意思?”刘彻冷眼看着她。
“我的意思,要么特赦淮南国不必分封,要么再给淮南王一些封邑,让其分封。”王娡心头一喜,立刻将自己想了许久的‘好主意’抛了出去。
“这是淮南王使者的想法?”刘彻问。
王娡一怔,有些摸不清刘彻的意思,只能道:“是我自己想的,彘儿若觉得不妥,还可以再改。”
“我发推恩令是为了让诸侯国国力锐减,为了一步步收回封邑。可阿母您却让我给淮南王一些新的封邑?”刘彻问,“若特许淮南王不必分封诸王子。别的诸侯国依样画瓢来求情于阿母,我辛苦营造的局面,还有何用?”
王娡心头一紧:“把兔子逼紧了也会咬人。阿母也是为了你好,绝不是想拖你后腿。只是做事需循循渐进。慢慢儿来。”
“慢慢来?”刘彻忍不住笑了,“当日我还是太子,不过是去梁国拜贺,一路之上,杀机四起。那下手的也是我的骨肉至亲,阿母为何不让他们也慢慢来?那时我还是太子,便有无数的‘至亲’想取而代之,如今我是帝王。除了我便可以一步登天。我若是不趁这个好时机一举拿下他们,日后养成大患。岂能安活?”
王娡哑然,半晌方道:“你已然坐稳了帝位,何必如此担心……”
“居安思危,”刘彻却道,“阿母别忘了,只有这坐在这皇位上的人是我,阿母才能殊荣依旧。”
王娡忽然冷笑:“殊荣依旧?我上头还有那窦氏老妇,何来殊荣可言?身为一国太后,上被老妇所欺,下被妒后所忌!何来的殊荣?”
“妒妇?”刘彻脸色变了。
“不是妒妇又是甚?”王娡索性撕破了脸,“你已大婚两年,她可曾有过半子?既无子又不为你纳妃,不是妒妇又是甚?”
“够了!”刘彻突然大喝一声,“阿母,别说了。”
“为何不说?她既无福分诞下皇子,何不让贤……”王娡却仍道。
“阿母,”刘彻冷冷道,“有些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王娡心头一慌,却仍嘴硬道:“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刘彻笑了,“在大婚后的第二日,你亲手端上的肉羹中……”
王娡腿一软,她有些哆嗦:“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懂。”
“阿母不懂没关系,”刘彻笑了,“阿母想要孙儿,可以对天祈求,祈求那药性还不够强,祈求还有一线生机。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王娡心跳如鼓,早已乱了章法。
又听刘彻道:“前几日我得了一箴言,奉于阿母赏玩:青青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般尤尚可,最毒妇人心。”
他说罢,行了一礼:“阿母好生安息,我还有政务要处理,这就先告辞了!”
呼啦一声,他袍袖生风,早已离了开去。只余王娡一人跪坐那里,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良久,她抬起头,双目赤红瞪着唯一带入殿中的心腹婢女:“你……”
那婢女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太后饶命。”
“来人!”王娡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拖下去,乱棒打死!”
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耀武扬威的大婢女,一个转瞬,便死于乱棍之下。成也一人,败也一人……
…………
太后病了,据说很严重。
左吾叹息一声,写了帛书,连夜让人带回了淮南国去,只说太后装病,此事恐已不成了。
说来,这可是冤枉王娡了,她岂是装病?分明是真的病了。
刘彻那日的话,让她开始焦虑不安,夜不成眠。只要一想,如今没有孙儿,她娘家的女儿也进不来,她便觉得当日动手动的太早了……若等陈阿娇怀上,在动手便好了许多。
如今刘彻已然知道了,不知道窦氏和馆陶长公主知不知道……
只这样一想,她便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好。总觉得这心心念念得到的太后之位竟是一把要命的宝剑,时时刻刻悬在她头顶上。一时间,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
刘彻见她病的这般厉害,初时还以为是装的,也不管,后期见她整个人都迷糊了,方才着慌,忙着人延医问药。好好将养着,又叫人将南宫长平二公主,并着金俗翁主请了进宫长住,宽慰她的心结。
这三个入了宫,自然是好好的询问了一番王娡病因。王娡哪里敢实说?不得已,只能推说自己身子不好,只说着说着,心头又有了主意。秘密留下两个女儿问了她们是否养了适合的女子。得到满意答复后,她心神一振,又开始细细打算起如何分了陈阿娇的宠来……
金俗身边的婢女跪在未央宫中,低着头将偷听到的事情一一说出,末了又道:“长平长公主谓太后言:已有美姬,美且善解人意,可大荐。”
刘彻闻言冷笑:“美姬?可大荐?”
那婢女一慌,忙道:“我家主子言,去年曾听南宫长公主偶言:从母命在外找了多年苗子,竟不想,大姐只是一个偶遇便寻到了比我还好几百倍的。当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从母命?几年?”刘彻心头越发冷了,“原来,还未大婚时她便想了如何……”
一边叫他霸王硬上弓娶了陈阿娇巩固太子之位,一边暗地里开始驯养美姬,只待他大婚登基后带到他面前来,分薄了陈阿娇的恩宠……
幼时,他的好阿母便将他作为博宠的工具,后来,又不顾他的意愿,强行为他定了亲,再后来……
她真当自己是她手中的提线木偶?一举一动,皆要听她指挥?
刘彻冷笑,挥了挥手:“下去吧,告诉你家主子,好好盯着她的阿母,一举一动皆不能漏掉。”
“诺。”那婢女慌忙退下了。
刘彻站在那里,忽然觉得有些冷。刚刚颤抖了一下,便有温柔的感觉包裹全身,低头去看,却是陈阿娇捧了大氂出来,将大氂裹在了他身上。
“阿娇姐,”刘彻低头紧紧抱住了她,“今年的秋天怎么这么冷?我连心底都冒出了凉气儿来。”
陈阿娇轻轻拍打着他的背:“是啊,很冷。”
“她想要我特赦淮南王,我知道,她是为了向别人证明,她足以影响我的任何决定。”刘彻道,“她恨着大母和你,却忘了当年却是她自己求的。没有你们也没有她如今的殊荣。”
“或许没有我们就没有她如今的殊荣,”陈阿娇道,“可你不是,大母和舅舅选择你,不是因为我的关系,只是因为你是最适合的。大汉的天该变一变了。在这个皇室,只有你,有勇气去改变这一切。”
“恩?”
“在他们还在想着内战,还在想着不顾一切拼死拼活去搏这个帝位时,唯有你,你敢想,敢将长矛指向塞外匈奴,敢派人出使西域,联系大月氏。这些,是他们一辈子都不敢想,不敢做的,而你却敢,却做了。”陈阿娇道,“大母和舅舅早已看到了你的不同,所以这天下,本就该是给你的。”
刘彻嗅着她的发香,只觉得心头豁然开朗,长久以来堵在胸口的郁气终于散开。他眼眶一热:“阿娇姐。”
“恩?”
“阿娇姐。”
“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突然想叫叫你了。”
这是他这一生,第一次得到的最重要的肯定:不因为身份,不因为地位,只因为,是他。
第44章
11月,淮南王门客雷被与淮南王太子刘迁在比试中,失手击中刘迁,从此惹怒淮南王太子。在淮南国呆不下去,怀恨在心的雷被偷偷来到长安,状告刘安不执行推恩令。刘彻暗中不发,等待更多的证据。
月底,在刘彻的策划下,淮南王刘安之孙刘建赶到了长安,状告刘迁。12月中旬,淮南王门客伍被状告刘安谋反。
刘彻勃然大怒,当庭将此事交给了张汤全权办理。
兵入淮南,在刘安家中搜出若干攻战器械,甚至还搜出了伪造的玉玺金印。自知罪无可恕的刘安被迫走上了同他父亲一样的道路……自杀。
汉元狩元年,刘彻以刘安‘阴结宾客,拊循百姓,为叛逆事’废黜淮南王国封邑,土地收归大汉改为郡县制。
太皇太后窦氏闻言,只一声叹息,静坐了一日,仿佛想开了什么,便叫人搬了黄老之书来,日日念与她听,遂不再闻宫廷之事。慢慢放开了手来。
一年后,刘彻为太皇太后在咸阳设置行宫,广邀天下擅黄老之道者齐聚,又请太皇太后去看了一回。太皇太后看后怦然心动。自此长居咸阳行宫,每日讲经辩论,自是其乐融融。
而此时,刘彻终于将手伸向了被拆分的零零碎碎的诸侯国……
一年后,在超出陈阿娇系统规定的一个月时,天下藩国已全消,馆陶长公主带头将自己的封邑尽数交了出来,引起哗然。刘彻投桃报李,竟给了陈须一个实缺,这任务完成的奖励,陈阿娇自然是得不到了。索性那系统足够给力,在它的刻意帮忙下,虽然积分清空了,但那朝堂威望和民间威望却是纹丝不动。
陈阿娇叹息之余只能苦中作乐地想:幸好威望还在,这样再赚积分想必也容易了许多,更何况最重要的是,藩王全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群被贬为庶人,或被封为王爷在长安建府的皇亲国戚。皇权的集中,至此又上升到了新的高度。
刘彻稳定了朝政,又按捺下焦急之情,先好好的将朝政理了一番,如此过了一年,方由东方朔举荐了赵人董仲舒于朝堂之上。
这一日的朝堂,必将被世人铭记!
因为,就在这一日,董仲舒终于向刘彻献上了天人三策!
短短三问答,却将这大汉掀起千万丈波浪来。此时,离刘彻同太皇太后承诺过的五年之内不对敌匈奴,只剩一年。而张骞,已出使西域四年无音讯矣!
这四年来,在表面上,刘彻终于拿到了大权,用了短短四年时间实现了削藩的大事。而背地里,他更是依托李广将这大汉马场中的马匹数量翻了三倍!
且在边塞,他已然养出了数量虽不多,但质量却可观的精兵出来!
最可叹的是,刘彻竟然忍住了骄纵之心,隐约有了胜不骄败不馁的雏形!
大汉的强盛,仿佛只在一个呼吸之间了!
而间接造成这一切的陈阿娇,心头雀跃不已:这就是她的故国,这就是她生长的地方。这一世的重来,越来越有了意义。
天人三策献上,当日,刘彻在朝堂上郑重拜董仲舒为博士官。
可就在这一片其乐融融中,丞相卫绾,也就是刘彻的老师,却尤为出众。他是信黄老之道的。可当刘彻同意董仲舒所言要尊尚儒家时。他不仅相应的很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