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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楚老师。”对方低咳了几声。“我想问你,女性中有没有像大野狼一样的花心女子,专门伤男人的心?”
这是个很专业的问题,楚谨言对来电者的好感又多了一分。
“有的。”她微笑解释道。“这个世界上当然也有‘大野狼型’的女人,但毕竟不多,和男人不能比——”
“但还是有,对吗?”来电者匆匆打断楚谨言的话,顿时她对他的好感开始消退,口气也渐渐冷起来。
“对,是有。”她再度解释。“但就像我说的,比例上极为悬殊”
“谢谢你,我了解你的意思了,不必再解释,”来电者不但没礼貌,还很自大,胡乱扭曲她的话。
“我根本还没说到重点——”
“再请教你一个问题,你有投保吗?”来电者第N次打断她的话,要不是碍于这是现场live节目,她根本不想回答。
“我有,而且还买了好几个保险。”在导播的暗示下.她尽可能维持微笑的表情,却发现很难。
“这就对了。”对方闷笑。“你自己可以买保险,却不许别人做同样的事,你不觉得自己太霸道了些吗?”
来电者这一席话,不可谓不大快人心。她的辛辣和受欢迎大家都知道,但说话难免有些偏颇,无形中刺伤周遭的人,只是她太抢手,大家都敢怒不敢言,任她放肆。
瞬间只看见所有工作人员憋住笑,等着看她怎么应付。楚谨言愠怒的看着摄影师,那家伙甚至还故意拉近镜头,目的就是看她出糗。
她调整一下呼吸,勒令自己不得在镜头前露出丑态,最起码也要好好修理这名来电捣乱的混帐;
“我们现在谈论的事和保险根本搭不上边,这位先生。”她的口气尽可能平和。“刚刚我说的‘投保理论’,只是以保险作为理论基础,讨论花花公子普遍有的行为模式,和真实的保险不同,请你不要妄加揣测。”恶意扭曲。
“可是在我听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同。”来电者仍是一副欠扁的样子。“现代人都懂得为自己买保险,为什么感情上就不可以,你能解释给我听吗?”
这混蛋,分明是在找茬。她不好好解释,可就太对不起她的心理学教授了。
“我很乐意解释,先生。”解释到你挂为止。她暗咒,表面上仍维持微笑。
“现代人之所以勤买保险,是因为生活中充满了太多不确定感,所以需要保障。但如果感情上买太多保险的话,有可能反而会带来灾难,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但如果完全都没有买保险的话,那岂不是更冒险?”来电者突然插话。“毕竟现代女性已经不时兴三从四德那一套,就算是再好的男人也有可能随时被换掉,这个时候身边如果没有一个备胎,不但车子跑不动,还会被讥笑为没有常识,到时候更划不来。”
楚谨言不知道这个来电者是谁,不过由他的口气分析,不难发现这又是一个花心大萝卜,成天想着换女朋友。
“听这位先生的口气,想必你也是‘投保理论’的信仰者喽?”
既想之,则问之,不必客气。
“是又如何?”来电者反问。“反正这个世界上充满了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不仔细挑选,认真储藏,怎么会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适合你的对象?”
“可是你有这种想法,就太对不起你的女朋友了!”什么叫“认真储藏”?女人又不是酒窖里的红酒,还看年份的。
“我相信你的女朋友此刻要是听见你的说法,一定会呕到吐血。”她的口气极端不悦。
“谨言,你怎么了?控制一下脾气。”导播见苗头不对,赶紧跳出来张大嘴形警告楚谨言。
但楚谨言不管,这只自大的沙猪实在太令人生气,她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你放心,楚老师。”她气得半死,来电者却相反的很开心。
“有关于这一点,我的女朋友都很上道,也都各自投保了不同种类的保险。”
换言之,大家都清楚现代爱情的游戏规则,就她一个人老古板,还傻傻地为他的女朋友担心。
“那可真是太抱歉了。”她气得咬牙切齿。“我不知道大家对于‘投保理论’都这么熟,还这么热烈的奉劝各位要小心,算我多事。”
“谨言!”导播烦恼的猛拍额头。这是现场LIVE节目,这段要是播出去,一定会有很多人抗议。
“可不是吗?”来电者低笑。“亏你还是两性专家,居然不懂得这个道理……不过这也不能怪你,毕竟理论永远比实际行动简单,不是吗?”
“这位先生——”
“很高兴能够与你通话,我们下次再聊。”
“喀”一声。
突然切断的通话,不知道是救了楚谨言还是他自己。总之场面没有变得更火爆,可喜可贺。
“我们的节目时间已到,谢谢各位观众的收看,再会。”尽管女主持人很乐意再看见楚谨言出糗,但在导播的强烈要求下,她不得不飞快结束节目,带进广告。
“难得看见你说不出话来,真令人遗憾。”女主持人伸出涂满寇丹的手,审视指甲的同时,不忘揶揄楚谨言一顿。
楚谨言冷漠的看她一眼,无声警告她最好闭嘴,否则有她好看。
“谨言,你今天是吃错药是不是?这么尖锐。”才下节目,导播随即在一旁哇哇叫,怕她今天的表现会给节目带来麻烦。
收工后的摄影棚闹哄哄,每个人讨论的方向不同,但内容都是有关她今天的反应。
面对这个状况,楚谨言从头到尾不发一言。她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呢!她想的是:下次那个混蛋要敢再打电话来闹场,她铁定挂他电话,绝对!
星期六早上十点,太阳打东边出来,照耀在两栋截然不同的建筑物上。
伸长手臂打了个大呵欠,楚谨言随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咖啡,迷迷糊糊的跟其他的两个姐妹道声早安,却发现一个手里拿着抱枕不知在想些什么,另一个对着窗户发呆,恍若在演“窗外”,两人手中的咖啡动都没动,依然好端端的躺在杯子里头。
“咖啡要冷掉了。”她好心的提醒老大和老三,不要糟蹋她买回来的蓝山咖啡,但是没人理她,她只好又把注意力转回到自己身上。
“好吧!”她投降。“你们都不说话,我只好先开口了。”她可有一肚子委屈要倾诉。“你们可知道我大前天上节目的时候,碰见一个大变态?当时我正在教观众朋友‘投保理论’,那个大变态居然callin进来,当着全国观众的面跟我进行辩论,你们说气不气人?”
“哦?”正在上演“窗外”的老大,不怎么带劲的回道。“他都跟你争辩些什么?”
“该不该投保的问题!”她气愤的放下咖啡。“那混蛋居然认为每个人本来就该投保,而且越多越好,最好多到银行的存款用光,这样才不会遗憾。”诅咒他把私人精子银行中的精子都提光,省得日后危害社会。
“哪个混蛋?”“窗外”的女主角依然凝视窗外,一点回头的意思也没有。
“就是那个callin进来的家伙!”她气愤不已的再强调一次。
“哦。”她的大姐不感兴趣的说。“那加油,祝你幸福。”
祝她幸福?看着她大姐美艳的侧脸,楚谨言呆住了。她在跟她抱怨,她哪壶不开提哪壶,居然祝福起她来?算了。
今天她大姐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还是问她小妹好了。
于是她转向拥着抱枕发呆的娇小人儿,开口道:“慎行,你说呢?那个混蛋是不是欠揍?”
她原本是想寻求她小妹的支持的,哪知她小妹的眼神比她大姐更蒙咙,回答更无厘头。
“要做一个混蛋其实并不简单,要做一个迷人的混蛋更难。”
她投降。
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小抹那张充满梦幻的脸,楚谨言直觉得自己应该逃离屋子,免得被周围奇特的气氛闷死。
“我去院子走走,你们慢慢作梦。”她飞也似的逃出屋子。
奇怪。
楚谨言怎么也想不通。
她的两个姐妹是犯了什么毛病,怎么一大早就在上演某位阿姨小说中的情节,怪可怕的。
带着一身的鸡皮疙瘩,楚谨言来到院子里的秋千前,才刚要坐下就看见矮墙边有所动静,原来是她的死对头出场了。
“早啊,女巫。”魏汗青站在矮墙逼跟她打招呼。“没想到你这么早起,我以为你应该还赖在床上写害人的咒语呢!”
魏汗青甫开口就没好话,刚好楚谨言心情正不爽,自然也反攻回去。
“我也很意外居然会在这时候看见你,老古董。”她言词犀利的反击。“你不是应该趴在书桌前写书法,怎么有空出来散步?”
两道锐利的眼光,随着彼此的针锋相对,在空中交会,终致磨擦出火光。
“我来照顾我的盆栽。”魏汗青首先开炮。“我不像某人,种了花又不爱护,随意让它枯萎。”他的目光瞥向她家墙角下的玫瑰花丛。
“那又怎么样?”她不甘示弱的走近。“我就是崇尚自然,喜欢用自然的方式制造有机肥料,你管得着吗?”
“是管不着。”他拿起一旁的浇水器浇盆栽。“只是我觉得它很可怜,跟错了主人不要紧,连口水都没得喝……”
接着他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手伸过矮墙朝她脚底下的玫瑰花机浇了几滴水。
“不必谢我。”无视她暴凸的眼珠,他自大的说道。“就算是我可怜它,赏它几口水喝,日后它若有幸活下来,自然会懂得感激,知道是谁救它。”所以不需要她的主人一旁言谢,只会显得矫情罢了。
这是魏汗青的想法,也是最可恶的想法,他凭什么越界浇她的花,插手她的事?“谁允许你碰我的东西?”楚谨言气愤的尖叫,“我要去法院告你!”
“我什么时候碰你的东西了?”没法律常识的女人。”是水碰你的花,跟我无关,你如果真有本事,去告浇水器好了,也许它会回应你的告诉。”
这说的是什么话?这人根本是痞子、无赖!
“你不要以为这样就能赖过去,你或许没有直接碰我的花,却是拿浇水器的人,就法律上来说是间接犯罪。”休想强辩。
“是啊是啊,除非你能证明我正握着浇水器,否则一切都是白搭。”他倏地把浇水器丢掉,两手空空如也。
“看清楚了吧?”他冷笑。“现在我手中没有任何东西,你想告我还找不到名目。当然啦!如果你想把整株玫瑰花模都搬到法官面前我也没意见。不过容我先提醒你,法官可能还会判你虐待植物,到时候你还得找律师为你辩护,而且我必须先很小人的警告你,别找我大哥,他可能会直接举证你犯罪的事实,送你进去吃牢饭,你还得付一笔律师资,划不来。”
他说了这么一大串,不过想警告她,他可不是省油的灯;还有他大哥很了不起,是个有名的律师,如此而已。
楚谨言心知肚明这一点,他大哥的大名在律师界的确小有名气,但是SoWhat?她楚谨言可也不是什么弱女子,容得他欺侮。
好啊,要斗就来斗,她肯定不会输。
“你干什么?”魏汗青好奇的看着她突然弯腰的动作,似乎在奇Qisuu。сom书捡些什么……“喂,你干嘛捡我家的苹果?”’
上帝是站在楚谨言这边的,之前她因来不及拍照存证,让随意蹂蹒她花的恶邻侥幸逃过,多亏苍天有眼,从他家庭院的苹果树摘了一颗苹果丢在她家,补偿她的损失,怎能不大快人心?“抱歉,现在它是我的了。”捡还不够,她干脆当着他的面,咬下一口苹果,彻底刺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