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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报纸上讲述和从傅杰那里得知,经过一个星期的审讯,吕笙南的精神彻底崩溃了,他几乎是梦呓般地叙述了自己谋杀苏霓的经过,那经过跟梦里和李辅山讲述的一模一样,毫无差别。朱木凄凉地微笑着,谁都不知道,其实是自己和周庭君的计谋使吕笙南陷入了崩溃的地步。
他们需要做的其实很简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吕笙南发明的群体性暗示计划变更成个体性暗示计划。这是朱木的独创,他让周庭君买一份吕笙南常看的报纸,把他关注的那一版抽出来,然后利用周庭君的专业把这个版面仿造出来,所不同的只是加入了一种针对吕笙南的暗示性信息,再放到那份报纸里,在吕笙南阅读的过程中,将谋杀苏霓的场景种进他的潜意识中。
吕笙南说的没错,朱木的确是最了解他的人,因为他们曾经肝胆相照过。吕笙南属于这样一种人:他在人群中有意识地收敛着自己的感情,如果他不想让一个人了解他,这个人就算和他相处一百年,也只能够看到他的表面;如果他想让一个人了解他,他就会对自己的心理毫不设防,赤裸裸地对这个人袒露……这个世界上,只有朱木和他彼此相知……
朱木完全明白他的弱点,那就是吕笙南具有强烈的易于接受暗示的心理特征,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在暗示心理学上取得巅峰性的成就!但他用来对付别人,横扫世界的利器恰恰是他致命的弱点!
他们的计划成功了,在朱木对付吕笙南的同时,周庭君也开始在股市上采取行动,借着吕笙南为梦境焦灼不安的空隙,利用自己掌握的一点群体性暗示技术和山本一郎、李仁启合作,给予吕笙南重重的一击,并且给他造成了危机四伏的感觉,加快了他自信心的崩溃。
两天后,吕笙南一案就要开庭审理了。朱木的心忽然纷乱了起来。白天,那个大学生宁可来陪着他照顾苏霓,这个学生居然也被沉睡的苏霓迷住了,照顾起来居然比朱木还要小心,轻手轻脚,像是怕碰碎一件珍贵的瓷器。从宁可的身上,朱木依稀感受到了自己曾经的青春和纯真,两人虽然相差五六岁,但很谈得来。宁可为朱木荒芜的内心带来了珍贵的点缀。
到了晚上,一种寂寞把朱木压缩到了苏霓的世界里,他坐在苏霓床头,一边替她按摩,一边喃喃地诉说着自己在这一天的发现和感受,好像苏霓能够分享他的快乐。正在这时,一股冰冷的气息蹿上了朱木的脊梁,他知道是周庭君来了。很奇怪,每次周庭君一来,朱木都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虽然两人无间的合作已经搞垮了共同的敌人,但朱木仍旧无法摆脱面对他时的这种感觉。
周庭君毫不介意朱木的感受,一进屋子就摘掉了脸上的面具,把狰狞溃烂的面孔对着朱木。看起来他很兴奋,手里还拎着个大密码箱,边拍箱子,嘴里边嘶哑地“呵呵”大笑:“朱木,咱们成功了!奶奶的,我足足赚了二十亿!二十亿啊!”
“是吗?”朱木连看也不看他,继续替苏霓按摩。
“是啊!”周庭君陶醉地感慨,“这辈子我算没有遗憾了!就算立刻死了,我也瞑目了。钱啊,真是好东西。为它遭了这么多罪,值!他奶奶的,我也没兴趣看吕笙南到底是死是活了,明天我就走,离开中国,到他妈的花花世界快活去!”他把那只大箱子放到朱木面前,打开,里面是一扎一扎的百元大钞,“每扎一万,一共五百扎。这五百万是你的!”
朱木漠然地瞥了一眼:“五百万就能打发我?想当初我买个房子还五百万呢!你以为我是乡巴佬?”
周庭君的脸色顿时变了,慢慢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淌下来的脓血:“怎么?不满意?开个价!”
朱木戏谑地盯着他:“你说呢?”
周庭君眼中凶光一闪,咬了咬牙:“再给你加一百万!不能再多了!这是我死了无数次,毁了容才换来的,这本来就是我的二十亿,谁也抢不走!”
朱木望着他,慢慢地叹气:“周庭君,你太小看我了,即使我不曾辉煌过,区区五百万也不会看在眼里,何况这是吕笙南的钱,我一分钱也不会要的。”
周庭君怔了怔,似乎有些惊喜:“你说……你不要?连五百万也不要?”
“不要。”朱木不理他了,“箱子你拿走,带着你的二十亿,该去哪儿去哪儿。”
周庭君松了口气,讷讷地说:“这怎么好意思呢?毕竟……对付吕笙南你也有很大的功劳的。”
朱木不答。周庭君伸出舌头舔舔残缺的嘴唇:“要不……我给你……一百万吧,你可以为苏霓治疗。”
“住口!”朱木勃然大怒,恶狠狠地盯着他,“为阿霓看病的钱我自己会挣!不需要吕笙南的钱!”
周庭君一呆:“好好,你自己挣。我拿走还不行?”
朱木慢慢平息了怒火,平静地问:“有了二十亿,你有什么打算?”
周庭君顿时眉飞色舞,只是对他恐怖的面孔而言,这种神情更加可怕:“我早就打算好了!唉,二十亿,我就每天拿钱来烧火做饭,这辈子也烧不完啊!”他满足地呻吟着,“我要在地中海买一座岛屿!我要盖一座比王宫还要豪华的宫殿!我要买一艘豪华游艇环游世界!我要睡遍全世界的迷人小娘们儿!我要吃遍世界上所有的美味!我要每天去拉斯维加斯赌博!我要拥有一千个仆人来伺候我,让他们喊我上帝……咯咯咯……哈哈哈——”周庭君越想越快活,忍不住大笑起来。
朱木默默地听着,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淡淡地说:“很好啊,去吧,赶紧去实现你的梦想吧!”
周庭君“嘿嘿哈哈”地等心中的快感发泄完了才长出一口气:“好吧,我走了。李仁启会在香港等我,我已经买了一辆大切诺基,我要在宽敞的车里堆满钞票,和我的钞票一路做伴,开车直到罗湖口岸。”
“嗯,很好。”朱木漫不经心地说,“不过小心路上被打劫。很多劫匪的。”
“放心!”周庭君大大咧咧一挥手,“我花了二十万,在保安公司请了十二个保镖,开了四辆越野车,一路护送我到深圳!虽然麻烦了点,可是我要享受和钞票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
朱木沉醉地望着苏霓,仿佛没听见周庭君的话。周庭君有些不是滋味,摆摆手,扛起大皮箱:“算了,我走了。”
朱木姿势不动,随意点点头。周庭君有些气愤,吼了一声:“我现在……我现在是亿万富翁啊……唉,算了,还怕会找不到尊重财富的人吗?”说完丧气地离开了朱木的屋子。
直到站在大街上,周庭君才又找到了踌躇满志的、作为一个有钱人的感觉。他吹着口哨,把大皮箱小心翼翼地放进大切诺基,开车回到了自己的秘密巢穴。
第二天,他联系了保安公司,催促保安们上路,然后从屋里扛出六只大皮箱塞进切诺基,每只皮箱里都有五百万。他戴上面具,上了车,不时从观后镜里欣赏放在后排的六只大皮箱,兴致勃勃地开车和保安们会合,驶上国道,五辆越野车浩浩荡荡向南方驶去。
前面两辆越野车开道,后面两辆压队,周庭君的大切诺基在中间,奔驰在过道上显得威风凛凛,气势磅礴。周庭君幸福的在车里狂呼乱叫,叫了半天,他开始感到脸上发痒,知道溃烂的面孔又开始流脓,便摘下面具拿起手帕擦拭了一下,嘴里哼着小曲,兴奋地放起了摇滚乐。
两个小时后,车队驶上了凤凰山区的国道,道路险峻,弯度极大,周庭君命令车队减速,他可不想好不容易成了有钱人,得意忘形下出现交通事故。车队保持五十米的车距,以一百码的正常速度行驶着。
“唉,商城市啊!唉,凤凰山啊!我就要与你们永别啦!”周庭君得意地想着曾经在这个城市发生的一切,忽然有种梦一般的错觉。
忽然,他感觉有一个恐怖的影子在车里晃了一下。他的心一抖,额头顿时汗珠滚滚,脸上麻痒难当。
“谁?”他低低吼了一声,没有人回答。
周庭君心里瞬间转过了无数念头,到底是谁要对付自己?吕笙南的势力?还是山本一郎?或者是李仁启?甚至是朱木?一种恐惧迅速钻进了周庭君心里,他原本胆大包天,否则也不敢在黄崖岛布置下那么恐怖的陷阱,可是如今心愿得偿,坐拥二十亿,眼看美好的日子就在眼前,眼看自己就能过上国王般的生活,这突如其来的敌人顿时令他患得患失,惊恐不已。
那个人在自己身后。周庭君故作镇定地开着车,也不敢呼叫保安,否则这个人还不知道会采取什么过激举动。他一边开车,一边暗暗思谋对策。突然,人影在眼前一晃,他朝车内后视镜里一看,顿时一张恐怖至极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那张脸狰狞可怖,眼角撕裂,鼻梁凸露,嘴唇也残缺不全,龇着白森森的利齿,整张脸上流淌着猩红的鲜血……
周庭君一声惊叫,身子一僵,猛地朝后一看,背后空空如也……就在他身体僵直的同时,他的脚踩上了油门,车速猛然加快。大切诺基提速的性能实在太好了,短短几秒,时速已经提高到了一百六十多码,他回身的时候方向盘突然失控,大切诺基像一头疯牛般直直地朝公路护栏撞去……
“咔嚓——”公路护栏猛然被撞断,切诺基一头栽进了路基下百米深的山涧里……
强大的惯性使切诺基在山涧上空平行飞出去二十多米,周庭君惊恐地注视着扑面而来的山光水色,心里悲哀地转过一个念头:“奶奶的,车里没人,后视镜里那张鬼脸竟然是我……”
“没想到我的脸竟然这么恐怖……”这是他最后一个念头。
“轰——”切诺基在空中翻滚了几秒,栽上了山涧里的碎石滩,一声巨响,车体猛然爆炸,烈焰腾空而起,碧绿的河水被映得一片通红……一切都结束了,他再也没有复活。
跟在后面的两辆越野车没想到大切诺基会毫无征兆地撞开护栏栽进山涧,车上的保安员们目瞪口呆,直到驶出一百多米才停了下来,把前面的两辆车呼叫回来,十二个保安一起趴在护栏边怔怔地看着山涧里燃烧着的巨大火球,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一个保安哭丧着脸说,“他的车咱们临走时还给他检查过,制动良好,什么问题也没有啊,他也没喝酒……什么都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另一个保安说,“他好像就是故意朝着护栏撞……”
“屁!”一个年龄大的保安骂道,“他花了二十万请了十二个保安难道就是为了看他自杀?”
“有可能。”一个小保安说,“听说有些想自杀的有钱人临死前就是想自己设计一个前所未有的自杀方式,说不定,那二十万,就是让咱们来当观众的!”
“什么也别说了,报警吧……”
周庭君的死讯朱木丝毫不知道,明天就是吕笙南一案开庭的时刻了,警方以谋杀未遂罪、扰乱经济秩序罪和杀人罪等数项罪名起诉他。警方起诉的几项罪名都很重,最轻的一项也足以判他无期徒刑。朱木静静地等待着这个时刻,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感觉,好像有些快意、有些伤感、有些悲哀、有些悔恨。复杂的感情使朱木无从应对,思绪纷乱。
那个大学生宁可逃课来陪着他,宁可已经知道了苏霓深度昏迷的缘由,对审判凶手充满了期待,激情勃发:“唉,终于到了这个时刻了。苏姐的仇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