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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6日和9月22日发生了两起杀人案件,死者都是年轻的女性,第一个是小姐,第二个是教师。”孙刚说的时候一直看着余笑予,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又一字一顿地说道:“她们死得都很古怪,而且还传着古代的衣服。”
简洁知道孙刚的路数,向来以咄咄逼人著称,否则就不会被人称做“沙威”了。他时常用这种描述案情的方式开头,将嫌疑人的思绪带回那个犯罪的现场里。然后他就像猫一样用各种手段来摧残着面前那只老鼠的神经。
孙刚的话刚一说完,简洁就立刻紧张地注视着余笑予。
“嗯?”听到孙刚的话语,教授抬起了头,脸上一片茫然。但除了抬起头,教授依然是那种萎靡的姿态,简洁看在眼里,心中竟喜忧交加。忧的是担心教授这疲惫的身体,而喜的是教授并没有异常的表现。
简洁也搞不清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心理,她明白作为刑警要始终处在客观的角度去分析问题,不应该有个人的好恶在里面。可是面对教授,她却禁不住地同情。
“这是我们在歌厅的调查记录。”孙刚的声音打断了简洁的思绪。简洁抬眼,见孙刚正摇晃着一份笔录。
“在歌厅门前等客的出租车司机看到了你、你的车,以及你开车拉着那个被害人离去,而且都是在案发之前。”孙刚将这一席话敲给余笑予以后,又缓缓地加上一句:“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简洁心中叫苦。
因为孙刚这番话看似平常,实际上却让人难以招架。
——余笑予的车只是被证实在歌厅出现过,而孙刚却将这个情况用肯定的口吻说出来,如果余笑予真的是凶手的话,那肯定会认为警方已经完全掌握了情况。
而孙刚的最后一句问话,虽是轻飘飘地象是询问余笑予,可是那语调和潜台词又分明是在告诉对方:后面的结果我们都知道,就看你说不说实话了!
简洁思忖着,发现身旁的刘世明也比刚才更聚精会神地注视着余笑予。
他也在等着教授开口,看他如何回答。
三十三
余笑予紧紧皱起眉头,却并没有面对孙刚和徐爱军,而是将目光盯住了墙壁。
但那墙壁上什么也没有,光滑洁白。
“他似乎在逃避问话。”刘世明低声说。
“不是。”简洁摇头。她太熟悉余笑予的神情了,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随着关毅给教授的治疗,简洁一看教授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又是陷入了迷惘和沉思之中。
果然,简洁刚说完这两个字,就看见余笑予转向孙刚:“我好像记得我开车去过,似乎还很远。”可说完这句话,余笑予却痛苦地捶着头,恍惚地自言自语着:“后来,她上我的车了吗?”
言语之间,教授的脸上写满了茫然和痛苦。
他紧紧咬着嘴唇,咬得嘴唇都没了血色,似乎在努力寻找着记忆的片断,。
良久他又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孙刚和徐爱军,喃喃道:“你是说,她死了?是坐我的车以后死了?”
“你说呢?这要问你自己!”孙刚冷冷地说。
教授惊愕地看着孙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只是茫然、无辜地看着。眼中亮晶晶的,似乎闪动着泪花。那样子像是一个惹父母生气,却又不知道错在哪里的孩子。
简洁不忍心再看下去,转过头犹豫着说:“刘队,你那么认为余笑予是犯罪嫌疑人吗?”
“不是刘队认为,也不是谁认为,而是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余笑予的可疑之处很多。”孙刚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
“跟个鬼魂一样,刚才还看你在屋子里呢,你怎么从问询室出来了?”简洁白了他一眼。
“看余笑予那架势神志都快不清了,我先让他休息一下。爱军在那里‘陪’他呢。”孙刚扫了一眼简洁,说道。
“你刚才说教授的可疑之处很多,那你说说可疑之处都在哪里?”简洁针锋相对。她对孙刚憋了一肚子的火。
“那好,那我就说说。”孙刚说完,抽出两根烟,递给刘世明一只,另一只则慢条斯理地点着。
“歌厅门前的出租车司机确认余笑予的车在命案发生的那个晚上停在歌厅门前。而且几乎可以肯定地说是接了孙静茹。”
“是的,那辆车是教授的。但有谁看见孙静茹确实上了这辆车吗?这是出租车司机的猜测,难道也成为你的猜测了吗?更何况车虽然是教授的,但有谁看到里面开车的就是余笑予呢?”简洁一边说一边抬手扇着面前的烟雾。
“在其他几个歌厅,出租车司机也证实一辆红色丰田佳美车在小姐失踪的当晚停留过。”
“这不能说明那辆丰田佳美车就是教授的,大街上开这款车的多了去了。难道教授的车在孙静茹所在的歌厅停留过,其他几个歌厅门前的车就也是他的?你这是什么逻辑?”简洁讥笑着说。
“好,那我再和你说说这个!”孙刚啪啪地敲着桌子上的一份报告又问简洁。
“这个你刚才看了吧,这是对余笑予车的检查报告。你还记得被害人后背上的压痕吗?经过检测,教授的车后备箱里的构造,完全能够造成这种形状的压痕。wωw奇Qìsuu書网这个你又怎么解释呢?”
简洁瞥了一眼那份报告,不屑一顾地道:“这个证据根本没有什么说服力,因为同一款型号的车,结构都一样,怎么能肯定地认定就是教授的车造成的呢?而且我注意到了,在这份报告里,根本没有在教授的车里检测出案发地点的泥土、花草样本,更没有被害人的毛发、遗留物。”
孙刚被简洁反驳得不禁摇头,顺势瞥了一眼对面房间。他看到余笑予的手里已经多了一个水杯,看来是刚才徐爱军给他倒的,不过他脸上仍然是刚才的神情。
“警察遇到这装疯卖傻的人,真是有理说不清!”他郁闷地嘀咕着。遇到教授现在这个情况,想必一时半会儿也没有结果。
“你说什么呢?什么叫装疯卖傻!教授有精神疾病你知道不知道!你一个当警察的,说话负点责任好不好!沙威,少在这里少信口雌黄!”简洁狠狠地瞪着孙刚说着,顺口将孙刚的外号也叫了出来。
孙刚的火气也腾地涌上来,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简洁!我信口雌黄?你也少在这里感情用事!我知道你和余笑予是好朋友,你不希望他是凶手,但我们这是在办案,你把你女人的感性先扔一边去,理性些好不好!”
“我感性?我不理性?是,你们都理性,而且简直太理性了!理性得连我都不信任,监视、跟踪教授,还有让关毅干的那些‘好’事,这一切一切都背着我。我现在简直像被朋友出卖的感觉!我做刑警这么多年了,难道竟被这么不信任?这么大的事情还瞒着我!”
刚才回到警局,听刘世明讲了事情的经过,也知道了关毅在暗中帮着警方,而对自己隐瞒的事情。作为老刑警她自然知道这事情怪不得关毅,也明白刘世明的良苦用心,但这总归是让她心里不痛快。几个小时以来,她一直忍耐着,提醒自己不要冲动,可是和孙刚的这番争辩让她忍不住把火气发了出来。
“我不和你争论这些,就和你说案情!”孙刚一边气鼓鼓地喷着烟雾一边又张口:“那余笑予在接受关毅的心理治疗时曾提到有女人要被杀,这个你怎么解释呢?”
“教授是提到过。姑且不说当时他的精神状态是怎么样的,但现在并没有被证实哪个女人死亡啊,沙威,你不能拿没有成立的事件来推论吧?!”
刚才“沙威”这个外号一叫出口,简洁也就收不住嘴了,现在索性就也用这个来称呼孙刚。
“那么你在余笑予家里发现的那朵米兰花呢?还有,你在孙静茹学校的调查中涉及余笑予,这又怎么解释呢?”孙刚瞪着眼睛一口气抛出两个问题,他只顾着和简洁争论案情,忘了自己已经被改了名字。
“但那朵米兰花上面一点和现场有关的痕迹也没有啊!只是因为命案现场有米兰花,教授家有米兰花就被怀疑了?如此说来,别人家里有米兰花就也都有嫌疑了吗?这个推论一样行不通的。至于孙静茹学校的调查,搞教育的人相互间认识是很正常的事情,相互间知道一些学校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而且也没什么证据表明教授和孙静茹有直接的接触。”
反驳完这点,简洁不怒反笑,不过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孙刚。
“你这么古怪地看我干什么?”孙刚没好气地问,他被简洁笑得竟有些疼痛的感觉。
“沙威。”简洁冲着他眨眼睛。
“干什么!?”孙刚被叫着外号,竟下意识地答应,回答完才想起来。
“你的烟头烧到手指了!”
三十四
刘世明忍俊不止,笑着打圆场:“简洁啊,你都快赶上律师了。这一个个疑点都被你这三寸不烂之舌给反驳了回去。”
简洁肃容道:“刘队,你不要认为我是故意为余笑予开脱什么,我这是就事论事,完全没有个人的好恶在里面。这些疑点我能反驳,不是强词夺理,而是因为我们的证据还不充分。”
刘世明收敛了笑容,沉默不语,这些话确实也是他心中所想的。
孙刚掐灭烟头,一边甩着手,一边忍不住又开口了:“我承认你反驳的每一条都有道理,但全部联系起来就不那么简单了。你想想看——
余笑予的车被确认在案发当晚在芙蓉歌厅门前出现过。
和他相同款式的车也在其他几个失踪的小姐所在歌厅出现过。
余笑予车的后备箱里能造成女尸后背的痕迹。
他的家里有一朵奇怪的米兰花,而第一个命案现场也有米兰花。
孙静茹在外面做小姐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而余笑予恰恰知道。
还有,他还提到过有女人会接着被杀,也是艺妓。
如果说其中一点、两点是巧合的话,还可以解释,但如果都是巧合,那实在是说不通吧。你说呢?简洁!”
“你说的这些,从分析的角度是有道理。但再怎么有道理,这些也只能是我们的猜测和推断,没有确凿的证据在法庭上是站不住脚的。”
听到两人争论到这时,刘世明在旁苦笑了一下。简洁的这些话说到了他的心里,他也一直为了搜寻证据而耿耿于怀,满以为今天跟踪余笑予会有收获,结果却是目前进退两难的境况。
“好了,都是为了案情,你们就不要再争论了。孙刚,先把眼前的工作结束,看余笑予的样子我们今天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了。将今晚的经过取个详细的笔录,然后放人。然后你负责安排继续密切监视余笑予。”
孙刚点头,他也明白今晚对余笑予只能是作初步的问询接触,凭现有掌握的情况,没办法对他采取什么强制手段。
“至于你的任务。”刘世明又面向简洁:“一会儿你开车送教授回去,他一夜未睡,自己开车别再出什么意外。然后你和关毅联系一下,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治疗好教授的病。”
听刘世明交待完,孙刚转身离去。简洁“嗯”了一声,但心里却想着另一件事情:“刘队,从昨天开始你们就已经注意到教授了,可是我刚才看这些材料,怎么没有关于他的电话通话记录呢?还有那个张怡冰的。”
“昨天正赶上电信局系统整修,所以通话记录没有调出来。不过明天,哦,其实是今天了,就能够查出来的。到那个时候,我们就能知道余笑予和张怡冰有没有联系了。”刘世明明白简洁的意思。
此时天边已经透出亮光,简洁走到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