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悬疑小说女王米涅·渥特丝代表作:女雕刻家 作者:'英'米涅·渥特丝
女作家罗莎琳受命采访一名绰号为“女雕刻家”的罪犯奥莉芙·马丁,她被控弒母杀妹,并丧尽天良地将她们分尸。
在与奥莉芙的会面中,罗莎琳感到此案疑点重重,她决定再次调查,发现奥莉芙当年的邻居仓皇搬走,旧日同学闪烁其辞,办案警官鼻青脸肿……罗莎琳孤身进入一间空荡荡的诡异餐厅,等待她的将是什么?事实的真相又是什么?
当年邪恶的隐私,如今贪婪的阴谋,同性恋、偷情、凶杀,连同人性中埋藏的所有阴暗角落,终于被一一揭开。
南海出版公司 出版
《女雕刻家》引子
心狠手辣,判刑二十五年昨日,在温彻斯特皇冠法院,住在道林顿区列凡路二十二号的奥莉芙·马丁,二十三岁,因心狠手辣,弑母杀妹,被处以二十五年有期徒刑。法官将马丁形容成“丧心病狂的怪物”,说她对两个毫无防卫能力的妇女做出此种残暴行为,罪无可赦。逆女弑母是最丧尽天良的罪行,应当受到法律最严厉的惩罚。残害姐妹也是天理难容的恶行。“马丁对被害人尸体的残害,”法官接着表示,“是野蛮而无法原谅的亵渎,将成为犯罪史上最邪恶的罪行。”马丁面无表情地聆听着判决……
《南方前锋论坛报》一九八八年一月
第一章
看着她靠近,人们都会厌恶得不寒而栗。她是个外貌怪异的女人,臃肿痴肥,从硕大的躯体上冒出来的四肢和头部看起来有点畸形,小得不成比例,像是事后才补上去的。污秽的金发又湿又稀地黏附在头皮上,腋窝处有片黑色的汗渍。显然,她走起路来很费力。她拖着脚掌缓步而行,肥胖的大腿使她的双腿往外张开,站都站不稳。
她的动作无论多细微,都会移动肌肉重心,使她的衣服绷得几乎要迸裂。她身上似乎一无可取之处。就连她深蓝色的眼睛,也被堆满油脂又斑痕点点的惨白眼睑给覆盖得几乎无法辨识。
离奇的是,事隔多年,她仍然令人侧目。每天都能看到她的人看着她沿走廊走过来时,都像是初开眼界一般。他们为什么会看得瞠目结舌?只是因为一个身高一米七八、体重超过一百六十五公斤的肥胖妇女的身材?她的恶名昭彰?厌恶?没有人露出笑容,大部分人都表情木然地看着她走过,担心或许会引起她的注意。她把她母亲和妹妹碎尸万段,然后把那些碎块在厨房地板上重新拼成血肉模糊的抽象图案。看过她的人很少能忘掉这一点。在法庭内旁听她被判二十五年有期徒刑的大众,对骇人听闻的案情和她庞大的身躯都印象深刻。除了案件本身令人瞩目外,她自诉有罪并拒绝答辩,也使她显得与众不同。
她在监狱内被取了个绰号:女雕刻家。她本名叫奥莉芙·马丁。
罗莎琳·蕾伊在会客室门口等着,她的舌头在口腔内侧抹着圈。她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奥莉芙的邪灵已经潜然逼近并碰触到她了。我的天,她暗暗想着,我熬不下去了。这种思绪使她如临大敌。当然,她已别无选择。她到监狱会客,狱门已把她锁住,锁得和囚禁罪犯一样牢固。她用颤抖的手按住不由自主地抽搐的大腿。她那只空空洞洞的公事包像在高声嘲笑她太过草率,以为与奥莉芙交谈能与其他人一样;除了公事包,她什么都没带,这也说明她对这次会晤准备不周。她万万没有料到,恐惧感会使她茫无头绪。
“丽兹·波登拿了把斧头,砍了她母亲四十下。她看了看自己的所作所为,又砍了她父亲四十一下。”这首童谣在她脑中回荡,无休无止、麻木不仁地一再重复。“奥莉芙·马丁拿了把斧头,砍了她母亲四十下。她看了看自己的所作所为,又砍了她妹妹四十一下……”
罗莎迎上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好,奥莉芙。我叫罗莎琳·蕾伊,总算能和你见面了。”她伸出手,与对方热络地握着,或许是希望借此表现自己的毫无成见,向她示好,以掩饰心头的嫌恶。奥莉芙只是象征性地握了握她的手,毫无反应的手指短暂地一拂而过。“谢谢你,”罗莎匆匆地向一旁监护的警卫说,“接下来由我处理。监狱长允许我们交谈一小时。”丽兹·波登拿了把斧头……告诉她,你已经改变主意了。奥莉芙·马丁拿了把斧头,砍了她母亲四十下……我熬不下去了!
穿制服的女警卫耸耸肩。“好。”她把提在手中的一把焊接铁椅随手摆在地上,用椅子撑着膝盖维持平衡。“你会需要这个的。她一坐下去,里面的任何一张椅子都会被压垮。”她友善地笑了笑。一个迷人的女人。“她去年上厕所时曾卡在马桶座里,劳动了四名壮汉才把她拖出来。你自己一定没办法把她拉出来。”
罗莎笨手笨脚地把那张椅子拖到门口。她觉得情况有点不利,像是并肩作战的战友被迫投降敌营。而奥莉芙对她的威胁感远非那警卫所能比拟。“你会看到,我在这次面谈时使用录音机,”她正色说着,紧张兮兮,也顾不得拐弯抹角。“监狱长已经答应了。我相信那是法令所允许的。”
沉默半晌。警卫扬起一条眉毛。“我无所谓。想必已经有人征求过女雕刻家的同意了。如果有任何问题,例如,她强烈反对,”她伸出一根手指划过喉咙,然后敲敲门边的玻璃,警卫可隔着窗户清楚地看到房内,“你就敲窗户。当然,如果她让你敲的话。”她冷冷地笑了笑。“我希望你已经读过我们的规定了。你不能带东西进去给她,也不能带任何东西出来。她可以在会客室抽你的烟,但不能带回囚室内。未经监狱长同意,你不能传口信给她,也不能替她传话。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请教任何一位警卫。清楚了吗?”
贱人,罗莎没好气地想着。“是的,谢谢你。”但是她感受到的当然不是愤怒,而是害怕,害怕与这个身上有股肥胖女人汗臭的畸形怪物关在这么个密闭空间里,而且对方那臃肿无比的脸上还毫无表情。
“好了。”那警卫离去时朝一个同事挤眉弄眼一番。罗莎瞪着她的背影。“进来吧,奥莉芙。”她故意选择离门口最远的椅子,那代表信任。她紧张得直想上洗手间。
写那本书的构想,起因于她的经纪人提出的最后通牒。“你的出版商已经打算与你断绝关系了,罗莎。他的说辞是:‘我给她一个星期,找个有卖点的题材,如果找不出来,我就把她从往来名单中剔除。’虽然我很不愿意这么逼你,但我已经忍无可忍了。”艾黎丝的脸色缓和了些,她觉得指责罗莎就像拿自己的头撞砖墙,既痛苦又完全于事无补。她知道,她是罗莎最好的朋友,也是她惟一的朋友。她有时这么想。罗莎在她自己身旁筑起藩篱,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有最不屈不挠的人才不会被吓退。最近,大家几乎都已经懒得再对她嘘寒问暖了。艾黎丝暗自叹了口气,开口叮嘱,“听着,亲爱的,你真的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你这样把自己封闭起来,闷在家里,真的很不健康。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上回的建议?”
《女雕刻家》一(2)
罗莎根本充耳不闻。“对不起。”她低声说着,眼神慌乱、茫然。她看出了艾黎丝脸上的怒容,于是逼自己专心聆听。她想,艾黎丝又在说教了。可是,罗莎想,她这又是何苦?别人的关心真令人心烦,对她以及关心她的人都一样。
“你给我推荐的那个精神科医生打电话了没有?”艾黎丝直率地质问。
“没有,没有这个必要。我没事。”她打量着那张装扮得洁白无瑕的容颜,十五年来这张面庞几乎没变。以前曾有人告诉艾黎丝·菲汀,她长得很像《埃及艳后》中的伊丽莎白·泰勒。“一个星期太匆促了,”罗莎说,意指她的出版商,“告诉他要一个月。”
艾黎丝取出一张纸条摆在桌上。“你恐怕已经没有讨价还价的本钱了。他甚至不打算给你选择的余地,他就是要奥莉芙·马丁。这是她的法律顾问的姓名和地址。去查查她为什么没有被送到布罗德莫①或兰普顿。查查她为什么拒绝委托辩护律师。最重要的是,去打听她到底为什么犯下这件案子,其中必有隐情。”她看着罗莎深锁双眉,于是耸耸肩。“我知道。这不是你擅长的题材,可这也是你自己找来的。我已经叮了你几个月,你要交出个故事大纲来。如今只能写这个,否则就没得写了。老实告诉你吧,我想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如果你肯写,一定可以畅销,如果你嫌这种题材太哗众取宠而拒写,那他就有很好的借口可以甩掉你了。”
罗莎的反应令她吃了一惊。“好。”她淡然地说,把那张纸条塞入公事包里。
“我还以为你会拒绝呢。”
“为什么?”
“因为那些小报把你自己的事写得极尽哗众取宠之能事。”
罗莎耸耸肩。“或许也该有人出面,让他们知道如何有尊严地处理人类的悲剧。”当然,她不会写这种题材的,她也不打算再写任何题材了,不过,她朝艾黎丝笑了笑,让她安心。“我这辈子还没遇到过女杀人犯。”
罗莎提交了与奥莉芙·马丁会面搜集资料的申请书,由狱方将其转呈内政部。几个星期后,她才接到一个官员勉强同意的回函。奥莉芙虽然同意会客,但保留无需任何理由即可随时取消的权利。函中强调,会面的前提是,不得违反监狱的规矩,无论出现任何状况,都以监狱长的话为准,如果造成监狱纪律方面的困扰,罗莎琳必须全权负责。
罗莎发觉她很难正视奥莉芙。自身的教养和奥利芙的奇丑无比,都使罗莎无法盯着对方看。那张穷凶极恶的脸面无表情,十分漠然,使她不断把眼光移开,有如奶油滑过烤马铃薯一般。奥莉芙则贪婪地望着罗莎。罗莎对她而言算是个新奇的经验,奥莉芙很少有访客,尤其是并非为了传教而热忱前来的访客。况且,罗莎迷人的外表原本就让人百看不厌。
罗莎招呼她就座后,朝录音机指了指。“如果你还记得,我曾在第二封信中提起过我想录下我们的谈话。监狱长应该是在你同意下才允许我这么做的。”她的声音太过高亢。
奥莉芙耸耸肩表示同意。
“那么说,你不反对了?”
摇头。
“好。那我就开机了。日期,星期一,四月十二日。与奥莉芙·马丁交谈。”她翻阅着她的问题大纲。“我们先从个人资料开始。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没答腔。
罗莎强打精神,带着微笑望过去,只见那女人目不转睛地瞪着她。“好吧,”她说,“这些枝节问题我早有资料了。我们看看。一九六四年九月八日,那表示你今年二十八岁。没错吧?”没反应。“你出生在南安普敦市,是吉宛与罗伯·马丁夫妇的长女。你妹妹琥珀小你两岁,生于一九六六年七月十五日。你喜欢妹妹吗?还是宁可有个弟弟?”对方闷不吭声。
这次罗莎没再望过去了。她可以感觉到那女人沉重的眼光。“你父母一定很喜欢色彩①。如果琥珀是男生,他们不知道会取什么名字?”她紧张地格格笑出了声。“大红?赤黄?或许第二胎是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