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爸,有什麽事吗?”她口气淡淡的问。
李明神情感伤,轻叹了声,“小蕾,你和我都活在过去,所以今天我来解开这个封印。”
不明白父亲的意思,李蕾皱起眉头。
“爸,你在说什麽呀?一回来就打哑谜。”
李明挪到女儿身旁沙发上,握著她的手,温暖的感觉渗透过来,但李蕾却惊觉他掌心的粗糙,和齐天诺硬实的手掌,完全不同……
“小蕾……”他顿了下!才慢慢的说:“等一会儿,见到你妈妈,你能受得了吗?”
李蕾浑身一震,一波未平,更强烈的震撼又来袭。
“爸……你说的妈妈是我认知的那一位吗?”这句问话有著明显的颤抖,连她自己都一清二楚的听到了。
十年前选择爱情,抛大弃女的妈妈,居然要回来了,“我找到你妈,约她回来办手续。”李明抱著女儿点了点头,轻柔安抚道。
李蕾闻言,这才知道她的伤痛从未消失,因为她现在又悲又愤,她一点都不想见到那个抛弃母亲身分,选择爱情的女人!
“什、什麽……手续?”她微抖著问道。
“你妈妈一直拒绝办离婚,但是我想和她离婚,所以我请她回家来谈谈。”
听到这里,李蕾用力推开父亲,立起身子来的她,觉得自己好孤独!像是今孤儿一样。
“为什麽要在家里办?要离婚到律师那边办,不要回到这个家来!”
爱情是什麽?爱情是种转瞬间就会消失的东西!亲情是什麽?亲情也是种一眨眼就不见的东西!
反正都不是她的,为什麽要她来亲眼见证呢?
轻拍著女儿的背,李明怜惜的看著她。
“小蕾!妈妈走了之後,还是很爱你的,她唯一不爱的人是我,所以她只半是要离开我,去追寻她自己的生活。”
分开了十年,才终於看清这一点,李明很自责自己未尽父亲的责任,没发现女儿在母亲离去的同时,也受到莫大的伤害。
她只是假装坚强,就像是漠视疼痛,而失去就医良机的病患,伤口不但没令有好,反而扩大,溃烂。
“她抛弃我不是吗?”李蕾苦笑的问道。
当年被抛弃的,不只是爸爸,还有她啊。
“亲情虽然无形却永存,只是现实生活有需要妥协之处,你有你的人生,父母也有父母的人生,我们也许不能永远在一起,但你和我,你和妈妈是亲子关系,不会因为我和你妈妈分手而改变。”李明抱著女儿道。
李蕾抬起脸,疑惑的望著父亲。
“爸爸,你能证明她还爱我吗?”她用平板的声音发问。
李明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
就在此时,门铃声响起,楚琉璃起身去开门。
李蕾盯著门,一个女性的身影走了进来。她曾一直笃信,她绝对不会认不出妈妈的……
那走进来的妇人,虽然五官依旧气质相同,但是乌黑的秀发已经染上岁目的白丝,明明熟悉却又陌生不已。
注意到她不敢走近坐下,右脚好像不太方便,身後还有一个相貌威严的男人,亦步亦趋的护著她。
“花蓓,我们有十年不见了。”李明爽朗的问候。
花蓓没有答话,从一进门,她专注的眼里,只有李蕾,然後她眼眶一红,没有表情的脸上,滑落大大的泪珠。
李蕾面无表情,不知该做何反应。
久违的母亲正掩面哭泣,一家三口终於重逢,可是父母双方都带著各自的情人,分开十年後,她的家虽然实质早就破碎,但今天要在名义上确实画上句点。
继被母亲抛弃之後,接下来父亲也要离开,只有无助的她在守护著这个家,和过去快乐的时光……离婚是他们的事情,说起来好像没有什麽,但在她这个做女儿的,到底该……用什麽心情面对?
或者说被留下的人,该怎麽走向未来?
花蓓深吸口气,握紧身後男人的手。
“明锭,我不想离婚……”她轻声道。
“花蓓,给那个男人一个名分吧。”李明笑著开口,看著一旁安静的楚琉璃,又接著说:“而且,我也想给琉璃一个名分。”
花蓓继续落泪,没有回答,但一直摇著头。
李蕾的心思仍在母亲的身上,她身後的男人虽然十分严肃,脸上却有谅解的神情,很温柔很温柔的呵护著母亲。
“花蓓,我和你年纪都不小了,早晚要面对生老病死的,万一琉璃发生意外,我要以丈夫的身分去处理她的後事,你也不希望他万一进了加护病房,你被以不是亲人家属为由,而阻挡在病房外吧?”
“明儿,我们是小蕾的父母……”
“小蕾已经长大了,我们不用再维持这个表面的婚姻关系了。”
“但是……”桌面被重重拍击,发出砰的一声。
“够了!”李蕾起身怒视两人,愤怒的吼道:“你走的时候,没问过我,爸爸要走的时候,也没问过我,今天要办离婚,要在这个家里离婚,也没问过我!不要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不拿我当藉口来减低你们的罪恶感,你们要离婚或是结婚,与我无关!”
闻言,花蓓像是心碎了般,哭倒在男人怀里,那自进门便一直没有出声的男人,则是望了暴怒中的李蕾一眼。
“李小姐,花蓓至今仍被称为李太太!她的心情和你一样,你痛苦,她也一样,但当时的她若失去我,也会活不下去……维持这段婚姻关系,是她唯一能留给你的。”男人声音低沉的说。
李明拍抚著女儿的背。
李蕾的爱和怨都很深,这麽多年来,她都独自忍耐著,今天得让她发泄出隐忍的痛,坚毅的她很倔,所以她更需要被宠。
但身为父亲的得帮她铺一条路,让她从十年前走出,这才是他今天这麽做的目的。重新面对过去,是新生的契机。
“其实在几年前,我就找过花蓓,告诉她,我愿出忌离婚,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十年来,我们都不好过,但不得不离开的人,也活在歉疚之中,她忍痛离开,想你却不能回来见你一面。”李明幽幽的说。
在父母源源不绝的柔情中,李蕾慢慢冷静了下来。
当她深吸口气後望向母亲,花蓓仍是泪眼瞅著女儿,虽没开口说,但思念的眼神却诉尽一切想念。
李蕾看著看著,眼泪终於不敌自制力的落了下来,她转过头看著父亲。
“别走。”她对著父亲说。
李明爱怜的看著女儿,没有预期到的声音,却从一旁传来,
“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和你一起住,我不会和你抢爸爸的,我还有一个女儿,也希望你能变成我的女儿!”楚琉璃语音轻钤的说。
四位长者同时注视著李蕾,她却感到迷惘。
这十年来,她相信维持现状是最好的,只要能继续保护著崩溃的父亲,她就不会再被抛弃,但当爸爸努力在复原的同时,她却因为胆小而躲回到过去,一道无情的封印,把她封在十年前,甚至将她推回更早年的快乐生活。
“不要逼我……你无法把妈妈还给我……”李蕾痛苦的说,
李明温文的笑了,拿出一式三份的文件,李蕾低头一看,“自愿离婚书”五个大字映入眼中。
“小蕾,给你妈妈一个机会补偿你吧,让爸爸把妈妈还给你,我早就应该放手,而你将会了解,我们不论怎麽变,爱你的心永远都不会变。”李明柔声道。
不离婚是妈妈为了她,离婚是爸爸为了她,她该如何反应?
李蕾以为她必须要制造出一个天堂,才能留住的人,原来都是凭著自自己的想法在爱著她的吗?
为什麽不问问她能不能承受?
事情来得太突然,十年不是很短的日子,要解开的心结不少,某些负面的认定需要被改变,此刻她脑子里乱烘烘的一片,她手中的纸张像有千斤般的沉重。而又是为了什麽,双眼模糊的此刻,看不清楚任何人的脸,唯独齐天诺的脸庞,却清清楚楚的浮现在她眼前?
他英俊自信的笑容,像照亮了一切,为她指路一样。
李蕾无意识的拿著文件走向花蓓,没开口说话,感觉她柔软暖和的手,怯怯的伸出,小心的抚摸著她的脸蛋。
而她身後的男人,用感激的眼神看著她,也一样多情温柔。
“别逼我,可是,也不用顾虑我。”李蕾努力让语气听来平静。
花蓓抱著文件,哭得更是伤心,李蕾彷佛能听见她不停的说著:对不起、对不起……
有一种本能冲动,在血液里奔驰著……
“证人应该快来了,我们和小蕾都不适合当证人,所以由我女儿和她先生来当证人,他们一会儿就来了……”楚琉璃体贴道。
当李蕾还在复杂的情绪里,试图理出个方向时,没有关上的大门,走进两个熟悉的身影。
“水音!”她惊呼了声。江水音娇柔的微笑著,在她身旁的是申屠麒。
楚琉璃款款走过来,要为李蕾引见,却听她叫出女儿名字,而停在原地不动。
江水音一脸歉意的看著她,语音钤钤,“小蕾,别生气,我知,道妈妈的对象是你的爸爸,可是……”
李蕾恍然大悟,这楚琉璃当然似曾相识,一样好听的声音,一样美丽的外表,她们是母女呀……
她刚缓和下来的脸庞,又僵硬了几分。
“你怕我阻挠,所以才接近我的吗?”她冷声问道。
江水音轻轻握住她的手,却被她拍开手。
“一开始,我的确是为了妈妈才接近你,想和你打好关系,虽然是有意图的接近你,可是我也是真心喜欢你的,当别人以外貌评断我时,只有你是真心了解我的。”她急忙解释。
李蕾摇摇头,“我把你当好朋友,你怎能瞒著我,骗我?”
不待江水音回答,像是再也承受不了太多负荷的李蕾,一把推开她和申屠麒冲出去,而申屠麒看见妻子请求的脸色後,跟著追了出去。
屋子里,四名长者面面相观,带著苦笑的江水音则是抱著肚子,缓缓的滑坐到地上。
“李蕾,别跑!”
申屠麒在来往行人众多的街道上大声呼喊,跑了三、四个街口之後,才拉住快步疾行的李蕾,看著同样粗喘著气的她,他伸手拨开她脸上的发丝。
“李蕾,水音的确知道她母亲和你父亲的事,但她一直在找机会告诉你。”
“可是她终究没有告诉我。”李蕾冷冷的回了一句。
没料到江水音会带给她如此失望,但她信赖著她这点,也同样让她始料未及,她和江水音经由这麽多种的关系连结起来,但这麽重要的事她却被蒙在鼓里。
内心最深最深的猜疑,是她真能相信她和齐天诺之间是清白的吗?
满天飞舞的流言从未消失过,她唯一能相信的,只有江水音而已,现在如果连她也是不能相信的,那她会疯掉的!
申居麒摇摇头,“你知道水音是个求全的人,她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所以打算慢慢的告诉你,怎知伯父和她母亲的决定来得突然……”
李蕾看著面前熟悉的面孔,虽然是和她独处,却不再流露脆弱的一面,反而坚定的帮心爱的女人辩护。
她苦笑一声,“申屠,你变得好多,当初你妻子外遇时,你好脆弱,没想到你因为水音而振作起来。”
申屠麒一愣,浅浅微笑。
“谢谢你当时陪在我的身旁。”
她的脸上浮现澈悟的表情,抬眼看著他,“那不是爱,原来你早就发现了。”
他沉默不语,点了点头。
李蕾将父女相处的关系,投射套用在他身上,当他愈脆弱,她便愈想帮助他,也愈无法控制照顾他的欲望。
那种爱情的感觉,其实只是种同情的错觉。她同情和父亲一样的他,也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