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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江威是无辜的,那是个阴谋?”
“是!那是个阴谋。”扬娟毫不犹豫地说。
邹涛深深地松了口气,陡然坐在沙发里如释重负,“我真害怕,我怕你也会以为他有罪,你能相信他是无辜的,我很欣慰。”他感觉每到关键时刻,他都会和她达成默契,达成共识。
扬娟显然要比邹涛冷静,也可能她没有像邹涛那样刚刚遭到家庭的变故,心理承受能力已经达到饱和状态,更可能因为她是女人,女人本身就可能作出惊人之举,她们时常会因为那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情而惊恐万状,寻死觅活,而在重大变故面前,女人往往会表现出令男人们都无法承受的冷静和果断,甚至是坚决,义无反顾,也可能这就是女人的特性。
《数字密码》 第二十一章(4)
扬娟此时就是这样。她异常地冷静,头脑清晰。她说:“我当然知道江威是无辜的,但现在我们需要的是证据,就如同我们知道谢浦源有阴谋,但需要的也是证据一样。”
邹涛抬起头看着她,眼光比刚才清醒、冷静了许多,“江威肯定是无辜的,但下面是我们应该如何来证明他是无辜的。”
扬娟说:“邹行,您应该劝说江威,让他回来,这样躲避是没有用处的,躲到哪一天为止呢?”
“我来劝说他?”邹涛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
“是的!您!只有您能劝说他。”她说得很坚决。
邹涛耸了一下肩膀,“我又不知道他在哪里,怎么劝说他?”
扬娟的嘴角露出一丝会心地微笑,“您会知道他在哪里的。”她声音沉稳,但很自信,“他会和您联系。”
“你这样认为吗?”
“是的,他很快就会和您联系。”
“嗯?”邹涛又一次的诧异,邹涛默默地望着她,深褐色的眸子闪着光,很明亮,也很诚意,嘴角稍稍向上翘着,露出一丝柔美,但不乏坚强。她近来瘦了,刚刚遭受到婚变打击的她,脸色也不好,有些憔悴,半长的头发飘在她肩的两侧,显得她的肩膀越发的单薄,给人一种令人怜惜的感觉。
扬娟依然平稳地说:“江威会找您的,您要劝说他回来投案,把事情的经过和警方说清楚。现在只有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他有责任澄清事实,也可以帮助警方找到破案线索。”
邹涛感慨地说:“是呀!我何尝不希望是这样。”他又转过头看着扬娟说:“你考虑得没错,人们需要真相。”
扬娟神情凝重,但又面露难色和担忧,“邹行,我们知道江威是无辜的,我们也知道谢浦源是有罪的。但是,如果我们找不到这两个人的证据怎么办?如果这两个人的证据我们都拿不出来,难道他们就要长期在他们目前的位置上吗?”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邹涛茫然若失地摆摆头,声调惆怅,“这样的例子并不是没有,尤其是在法治国家,尊重的是证据,依据的也是证据。”他突然激动了,提高了声音,“但是,有的时候这证据是人特意做出来的,就是做出来给人看的。”
“做给警察看的,用假的证据来掩盖真的事实。”扬娟说。
“是!不!”邹涛举起手,又一拳击在写字台上,他大声地说:“我们一定可以找到真正的证据,既然是假的证据掩盖了真的事实,就说明事实是存在的。所谓,邪不压正!”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扬娟的眼睛里也闪出坚定的光。
两个人同时地点点头,他们相互地凝视着对方,脸上又扬起了充满信心的激情,显然,挫折和阴谋都没有吓倒他们,他们要“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午夜,夜深人静,万物俱寂,邹涛带上一大包食品,矿泉水,还有手电筒,锤子,钳子,绳子,蜡烛,凡是他觉得可能有用的东西,全都放在袋子里,趁着黑夜按照江威指引的路线来到码头。
正如扬娟所料,在邹涛万分焦急的两天之后,江威真的和邹涛取得了联系,当邹涛接到江威短信的那一刻,他激动得心砰砰直跳,那感觉仿佛当年地下工作者和党取得了联系。
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连星星都躲避起来,天幕压得很低,也很厚重,不知道是要下雨,还是在酝酿着一场风暴,夜幕异常地沉闷和阴郁。海水无声无息地荡漾着,被没有月光的黑夜染成了藏蓝色。
码头很黑,也很安静,所有停泊的轮船拉成一片,都静静地靠在岸边,远远看去犹如一排漂浮的岛屿。
邹涛开车来到码头,他没有敢马上驶进到码头,而是在码头外边转了两圈,当他确信自己没有被跟踪之后,才关掉了汽车的大灯,只开着小灯,慢慢地穿过搭成房子般的集装箱,躲过码头夜间巡逻的保安,按照江威描述的路线靠近5号码头。
《数字密码》 第二十一章(5)
他小心谨慎地开着车,尽量不加大油门,减少发动机的轰鸣声,最后他连汽车上的小灯都关掉了,只凭借着天空中垂下的那一丝微弱的亮光慢慢地向前走。他转了一个弯驶向码头右侧,又通过一个小岔道,拐进一条小路。他向前驶了一段路,回头看了一眼,一艘艘轮船挡住了他的视线。
邹涛又向前开了一段,前面显出荒寂,已经没有了大面积停泊规律的轮船,只有三两艘货轮靠在一边。这时,邹涛发现在远处恍恍惚惚有一艘小渡轮。它距离货轮很远,由于体积比较小,身影隐蔽在一艘货轮的侧面,它斜扎在水里,海水淹没了它大半个船身,一副摇摇欲沉的样子,很显然,这是一艘废弃的破渡轮。
邹涛在远处瞄了几眼,心想,这一定就是江威说的那艘破渡轮了。他给江威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自己已经到达,然后向四周看了看,没有任何异常现象,一切都是黑的,静的。
邹涛把汽车停在离破渡轮不远处,关掉了引擎,步行向破渡轮走去,他边走边窥视着四周,一双眼睛机警的在黑暗中搜索。
他来到破渡轮的前面,隔着一段海水,观察着破渡轮里面的动静,破渡轮已经很旧,破烂不堪,因为天黑看不清是什么颜色,凭想象应该是暗红色,渡轮上一片黑暗,甚至没有一只落下栖息的水鸟,渡轮的船头扎在水里船尾翘起来,海水拍打着船身,似乎每时每刻都有被淹没和冲走的可能,葬身于大海。
邹涛面对着破渡轮站了一会儿,海风夹杂着海水刮到他的身上,立刻衣服便湿了一大片,他打了一个寒战,感觉有点冷,即便是夏天,深夜在海边,面对着这奄奄一息的破渡轮,他肯定会感觉冷的。
邹涛筹措了半晌,他不知道应该怎样才能登上这艘扎在水里的破渡轮,四处漆黑一团,面前是翻腾的海水,他的水性不好,不要说在海里游泳,就是在游泳池里也是勉勉强强,他抖擞了一下肩膀,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想:“这地方真够悬的,如果是我碰上江威这样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弃车跳海。被警察抓回去,还有活路,要是跳了海,那是必死无疑。”
他摸了摸裤子口袋里的手电筒,想照亮出一条亮来,但马上自己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还是决定不要打开电筒,以免被人发现。
他正在踌躇、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隐隐约约从破渡轮的船帮上伸出一只手来向他的这个方向挥动。那肢细长的手臂在黑暗的阴影里摆摆停停,摇摇晃晃,伴随着起伏不定的风声,海声,涛声,仿佛一个孤独的幽灵在飘忽,摇曵,挣扎。如果不是邹涛知道江威就在破渡轮上,他肯定想象不到江威一个人会隐藏在这么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邹涛张大了眼睛,又走近了一些,那只手臂又摇摆起来,接着探出半个身子,“邹行,我在这里。”一个压得低低的声音伴随着海风飘过来,“邹行,从这边走,这边水浅。”江威不敢大声喊,把声音压得很低。
邹涛急走了几步,隔着一片海水,他探身向前。他看清楚了,船上的人在向他挥手。邹涛抬头看去,江威趴在船帮上正在向他招手,邹涛也向江威挥了一下手,示意自己已经听到了。
邹涛慢慢地按照江威的指引蹚着水向破渡轮走过去,他把穿着名牌皮鞋的脚伸进海水里,同时低声嘟哝了一句,“我要是知道你躲在水里,我就应该穿旅游鞋来了,这双皮尔卡丹的鞋算是吹了。”
邹涛来到破渡轮前,水淹到他的胸口,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头发和脸上也都是海水,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江威放下一条绳子轻声说:“邹行,您就凑合点吧,这地方没有别的东西,就这么一根绳子,您攥住了,我拉您上来。”
邹涛哭笑不得,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今晚扮演了一个海盗的角色,还是被追杀的。本来想拿出英雄气概救一把落难的兄弟,没承想,逃难原来是这样的狼狈,真是见不得天日。
邹涛双手攥住江威扔下来的绳子,顺着破渡轮的船帮,两脚蹬在船身往上攀登,当他爬上渡轮时,已经是气喘吁吁了,他喘着气,把身上背的袋子解下来,扔在甲板上说:“你小子就躲在这种地方呀?就不能找一个好一点的地方躲?”
《数字密码》 第二十一章(6)
江威拿起邹涛扔在甲板上的袋子说:“您以为我是在旅游呀。饭店好,我敢去吗?”他扶着邹涛走进船舱。
船舱里乱七八糟,肮脏不堪,到处是废弃的物品,脚底下是灌进来的海水,连一个坐的地方都没有,还不错,不知道江威在什么地方找到了一点木材,他点燃了一小堆火,既能照亮,又能取暖。
借着火光,邹涛去看江威,不由自主地脱口啊了一声,大吃一惊,后退了一步。只两天的时间,他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他腿上是血,裤子的半条裤腿都已经染红了,裤子和伤口粘在一起,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衣服撕烂了,弄得不成样子,他神色紧张,惊愕万状,脸上半是惶惑,半是恐惧,就像是一场大自然浩劫中幸免于难的生存者,又像是战场上死里逃生的士兵。如果不是自己亲眼得见,他绝对不会相信面前这个人就是那个儒雅的江威。
江威看上去是饿极了,他顾不得去看邹涛那惊讶的表情,也没向他申辩自己的冤枉和无罪,而是先从袋子里翻出邹涛给他带来的食物,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他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看邹涛,只顾低头大口的吞咽,一边吃一边咕咚咕咚地喝着矿泉水,那样子如同是从贝尔森纳粹集中营里逃出来的囚犯。
“我都要饿死了。”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瞟了邹涛一眼,嘴里塞满食物,含糊不清地说:“我都40多个小时没有吃东西了。”然后又埋头专心地吃起来。
邹涛心里一阵难过,他把食物向他面前推了推说:“慢慢吃,还有很多。”又替他打开一瓶矿泉水,放在他的面前。
江威吃得差不多了,伸出手背摸了摸嘴巴,用餐巾纸擦嘴的习惯荡然无存,仿佛他这一辈子就从来没用过餐巾纸。
邹涛摇了摇头,颇有感触地想:“看来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受不了的苦。”邹涛低头看看江威受伤的腿,模糊一片,他皱了皱眉头,内疚地说:“我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你会受伤,应该给你带些药品来。”
江威不在意地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