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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潘氏的家人来说,行医是君子一个极其重要的方面,如果总是将人医死的话,那就肯定不能成为君子。大伯是一个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人,那是光绪三年的时候,宫中的一个太监总管忽然生了一场大病,于是差人找到了潘家。本来已经定好爷爷去了,谁知大伯却在前一天晚上在爷爷的饭菜里下了迷药,然后自己去了宫中。
“他想证明自己的医术并未生疏,但是他却不知道宫中的水实在是太深。那太监确实是得了一场大病,不过这病却不应该被太监得,因为他得的是花柳病。
“大伯不明就里,来到宫中,开始为太监医治,当他得知太监得的是花柳病的时候也很惊讶,这太监三岁便进宫了,虽然净身但是却有可能是再生出来的。大伯却没有多想便稀里糊涂地开始医治。
“却说这病一般人得了,医好也就罢了,但是太监得了就是大事情了,如果医好太监,太监必定会找个借口除掉他。大伯每次医人必死无疑,可是偏偏这次就把这个太监给医治好了。
“本来准备得到一场嘉奖,谁知大伯刚刚回到家中之后便有人悄悄地传来口信说大伯在宫中惹了大麻烦,那个太监在皇太后面前告了他一状,这次恐怕是必死无疑。
“爷爷醒来之后本来甚是生气,但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却软了下来,毕竟是亲生儿子,于是便将大伯叫到身旁问明缘由之后,不禁仰天长叹。
“爷爷告诉大伯其实并非是他的医术不济,而是因为大伯根本就不适合当这木系的君子。潘家的医术除了中医之外,便是用虫之术,木系的虫术讲究温和,只有驱虫师的心境达到与世无争的境界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虫术的效果,如果脾气火暴的人学会了这种虫术不但不能起到行医救人的目的,反而会杀人。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在小时候都要服用心斋的原因,这种药可以约束我们的心境。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那个太监在太后面前告了大伯一状,这是百口难辩的事情。于是爷爷让大伯服下了一种药,那种药吃了之后气息闭合,七孔流血,状若服毒。
“宫中派人来抓大伯的时候发现潘家大门上挂着白布,当下极为好奇,走进一问才知道大伯已经畏罪自杀了。太监自然不信,于是亲自来到潘府想看个究竟,见到大伯浑身冰冷地躺在棺椁之中才算放心地离开。
“虽然大伯没有死,但是却再也不能露面了,于是爷爷便将他安排在了这双鸽第的老宅子之中,对外谎称大伯早已经过世了。我父亲被重新选定成为了君子,因此大伯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直到爷爷过世他也不曾露面。”
“噢,原来是这样啊!”子午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微笑道,“你大伯的时运还真是不济。”
“其实大伯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此清修心境,外面的假山怪石都是他让人从江南运回来的,这园子也是他精心布置的。”潘俊站起身打开窗子,此时东方已经现出了鱼肚白,照在假山之上,颇有一种如临仙境的感觉。
“嘿嘿,小世叔,你们木系的传人都很神秘啊。”子午笑道,“我们土系驱虫师比起你们就土得多了,就像是地老鼠一样,总是和墓地、阴宅打交道,神神道道的像个神棍。”
“呵呵……”潘俊淡淡地笑了笑,“对了,子午你好像知道这双鸽第。”
“嗯!”子午有些兴奋地说道,“小世叔,你也忒小瞧我了,这双鸽第应该是双鸽地才对,风水书上曾说双鸽地立阴宅,则可庇佑后代。若是立阳宅,则可保人延年益寿。”
“嗯,的确是这样。”潘俊点了点头,等着子午接着说下去,可是子午耸了耸肩说:“嘿嘿,我就知道这些。”
“那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潘俊说着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好了,咱们休息吧,醒来收拾一下准备去河南。”
“小世叔,你还没说其二呢!”子午不依不饶地乞求道。
“以后你会见到那个其二的!”说罢潘俊走到一旁,长出一口气打起坐来,子午见潘俊已然打定主意,无奈地躺在床上,一会儿工夫便睡着了。
盛夏时节的北平午后还是有些炎热的,不过这宅子之中却清凉无比,子午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阳光从西面斜射进来。子午坐起来却未发现潘俊的影子,正慌张中,欧阳燕云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我说,那个丫头,小世叔呢?”子午一面穿鞋一面说道。
“你叫谁呢?”欧阳燕云气呼呼地说道。
“你啊。”子午说话间已经将两只鞋都穿好站起身来了,却发现欧阳燕云正怒目直视自己,于是立刻满脸堆笑道:“欧阳姐姐,嘿嘿,我小世叔呢?”
“这还差不多。”欧阳燕云说着将手中的食物放在桌子上说道,“赶紧趁热吃吧,潘哥哥中午就出去了,吩咐我等你醒来给你弄点儿吃的。”
“小世叔去了哪里啊?”子午慢慢悠悠地坐在椅子上望着欧阳燕云说。
“你先吃饭吧!”欧阳燕云不无醋意地说道,“谁知道他和那个女人出去做什么了!”
“女人?”子午有些惊讶,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两腮鼓鼓的欧阳燕云说道,“欧阳姐姐,你是不是吃醋了?”
“你还吃不吃了?不吃我撤走了!”欧阳燕云说着便假意要将桌子上的饭菜收起来,子午连忙拦住哀求道:“好姐姐,你瞧都是我的嘴太烂了。别放在心上。”说实话子午确实也是饿了,看见盘中的菜便一阵风卷残云。
“哎,子午,我问你,你说潘哥哥会不会喜欢上了那个女人啊?”欧阳燕云坐在子午对面看着他狼狈的吃相微笑着说。
“哪个……哪个女人啊?”子午一面吃一面说道。
“哎呀,就是那个水系的姓时的女人。”欧阳燕云自小生活在新疆,自然没有中原女孩那般害羞,不过说到另外一个女孩子的时候她还是脸上飞出一抹红晕。不过子午却大感意外,那个姓时的女子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呢?
“你想什么呢?我问你问题呢!”欧阳燕云推了推沉思中的子午,子午这才清醒过来说道:“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小世叔可能有危险!”
欧阳燕云微微一怔,连忙站起身来说道:“他们在后山!”
且不说这宅子后山的风景如何精妙绝伦,假山怪石如何林立其中,只说子午与欧阳燕云二人在后山羊肠小路上七拐八拐地来到了后山的山腰之上,此处竟然有一个小小的凉亭,亭上写着“天地”二字。
亭中坐着一人,此人正是潘俊的大伯,此时他正坐在亭子中间,面前摆放着一个方桌,桌子上茶香四溢。
“世叔爷,小世叔呢?”子午抢上前去问道,只见老人连忙摆手,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桌子下面,原来环绕着桌子被挖开了一个小小的水渠,那水从山顶上流淌下来,在水渠之中转一圈之后再从桌子下面流走。
老者盯着的是水面上漂着的一个用白纸折成的纸船,船上放着一杯清茶。子午见老人如此悠闲不禁更是急上心头,紧紧地咬着牙盯着老头儿。
“小子,你这脾气火暴和我当年差不多,来,你和丫头都坐过来,潘俊的事情他自己会解决的。”老人虽未抬头却像是已经看见了子午铁青的脸色一般。
子午和欧阳燕云半推半就地坐在桌子前面,老人待那纸船转过一圈之后拿起船中间的茶杯,一饮而尽。
“世叔爷,那个女人一直想杀小世叔,他现在可能有危险。”子午见老人又斟了一杯茶,便急切地说道。
“呵呵,如果潘俊连那个水系的小姑娘都降伏不了的话也不配当这木系潘家的君子了。”老人说完又将一杯茶放入了纸船之中,然后看着那船在眼前的水渠中转圈。
“小子,你说你是土系的传人?”老人不屑一顾地抬头看了子午一眼,子午最敬重的莫过于师门,立刻撅起嘴道:“怎么?不信吗?”
“哼,就会那么一点儿雕虫小技也敢自称是土系的传人?”此话一出口,子午的鼻子都已经被气歪到眼睛上面了,也只是碍于眼前人是潘俊的大伯,这才强忍着没有发作。
“你可以试试。”过了半晌老头儿忽然说道。
“试试?”子午疑惑地问道。
“是啊,我也用你土系的虫术,你也用土系的虫术,咱们较量一下。”老人说着又举起杯子将其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小笼包】
子午看了看一旁的欧阳燕云,欧阳燕云绝对属于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连忙点了点头,子午像是受了鼓舞一般,立刻站起身来摆好架势道:“你是我世叔爷,你先动手吧!”
他话音刚落只见老人一龇牙,嘴角微微一笑,子午还没弄清楚缘由便觉得身体猛然向后倾倒了过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刚准备挣扎起来,顿时觉得手臂和后背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般。
子午扭过头一看,竟然是细密的细丝状的东西,他不禁有些吃惊,却见老人已经站起身来了,正站在他面前,本来已经耷拉下来的脸皮笑起来比哭丧着脸还要难看几倍。
老人走到子午身边,从子午的身上摸出一个小盒子,看了看,将盒子打开,里面有一些白色的粉末,他捏出少许放在子午的手臂上,那些细丝瞬间便融化掉了,子午手臂挣脱出来,然后抢过老人手中的盒子,抓出一把白色粉末撒在后背上,片刻之后他便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你怎么会……”子午连气带恨说话也有些结巴了。
“神农是吗?”老人说完悠然地走到自己的座位旁边坐下。
当天晚上子午从零公馆营救潘俊的时候用的便是“神农”,所谓神农亦是取自春秋农家学派,农家最早被人称之为“神农学派”,而传说农家学派的创始人就是神农。但是此神农非彼神农,子午口中的神农实际上是一种生活在地下的蜘蛛。
这种蜘蛛小得如豆粒般大小,大的则有手掌大小,不过长到那般巨大的甚是罕见,只是在一些书上有过关于它的记载。因为它长期生活在地下,因此眼睛早已经退化,取而代之的是这种虫子的听觉和触觉特别发达。
而且它一直以五彩虫为食,这土系驱虫师的另外一个虫术就是利用虫来寻找好的风水穴位,五彩虫对风水穴位非常敏感,因此一般有点儿见地的风水先生在看好一座阴宅之后,就会挖地数尺之后看看那泥土之中是否有五彩色的虫卵。
“嗯,你怎么会用神农的呢?”子午好奇道,只见老人微笑着将手摊开,一只掌心大小的神农竟然就趴在他的手背上,子午一下子看得目瞪口呆,他连忙拿出自己身上带的那只神农,只有核桃大小,两只神农相比之下如同爷爷和孙子一般。
“这么大的一只神农,世叔爷,您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子午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自己的神农收了起来。
“唉……”老人长出一口气说道,“这是送给你的,潘俊也应该快要下来了,我先下山去了。”说完老人将手中的那只硕大的神农递给了子午,自己甩袖沿着羊肠小路向山下走去。
“这老爷子对你不错!”欧阳燕云望着老人的背影说道,子午却全然没有听到,只是自顾自地把玩着手中的神农。
“子午?”潘俊的声音忽然从小路的另一边传来,欧阳燕云立刻眉开眼笑地迎了上去道:“潘哥哥,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