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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默之轻轻地笑起来。
座中的郑少青、小高等人听得云里雾里。汪碧茹听到粤语,也直觉得头皮发麻,如听外语。她试图在他们语速慢的时候听懂其中的一两字,可是她痛苦地发现这是徒劳。她索性不再听他们的“蛮话”,只顾低头吃菜。“中国太大了。自己觉得他们的话难听难懂,可是他们听到我说‘吴侬软语’,也一样觉得是‘吴侬鸟语’。”
交谈中,宁默之得知,章天翼前几天出了一趟差。
自国防部高层研讨了“长江防御计划”之后,三厅即着手制订具体计划。这样的事,按常规来说,作为具体制订作战计划的第一科科长的章天翼应该会参与其中的。可是在这节骨眼儿上,三厅副厅长毕胜威却要章天翼到上海出差。章天翼无奈,只好从命。等他从上海回到南京,“长江防御计划”的整套部署却由第二科制订完毕,并作为党国特级机密保管起来。章天翼知道,如此重要的资料,除国防部的部长、总长、次长,还有部里的相关高级将领知情外,还会分送各兵种司令以及相关战区的将领,如汤恩伯、白崇禧等人去执行落实。除上述人等外,其它人绝无可能知道“长江防御计划”的准确内容。只有档案保管人员和特情保卫人员知道这个计划的藏身之地。因为,国防部会将一份正本秘密存档,以备考稽查。当然,保卫人员只是知道这份计划的重要性,并无权知道这份计划的详细内容。
宁默之和章天翼海阔天空地闲聊了一会儿。后来,章天翼去了洗手间。宁默之看了一眼吊着绷带、低头吃菜的郑少青,心里也是疑云密布:“他是共产党?”
那天,小高将跟踪郑少青并在普渡寺门口撞见的事迅速报告了宁默之。宁默之听完,深感不解:“他到那里去干什么?之前和汪碧茹幽会的事倒在情理之中。”
他回到家里,刚吃了晚饭,杜林甫打来了电话,开口就向他表示感谢。宁默之被搞糊涂了。什么事让这个精明的杜林甫在下班之后还要向我致谢?杜林甫在电话中告诉他,郑少青勇敢地击毙了共产党特工冯儒,而且就在普渡寺。
宁默之放下电话后,很想亲自到普渡寺去勘察究竟。可是,他觉得不妥。公开去,现场早已无人了,没有必要,去了让人生疑;一个人悄悄去,以自己这样的身份去干这样的事,更不合适。他也曾想到让小高去看看,最终没有这样做。宁默之有他的考虑。
“再大的谜也会揭开!”宁默之再次瞥了一眼郑少青,抿了一口酒。
汪碧茹的心事更不在吃喝上。
当她在家里接到宁默之的电话,得到郑少青负伤的消息后,大吃一惊。她立即赶到医院看望。郑少青缠着绷带躺在病床上,身体虚弱,这让她心疼不已,同时悬着的一颗心也稍稍放下了——心上人只是左臂中了一弹,并无大碍。她想多陪他一会儿,可是看护的特工很快就礼貌地将她请出了病房。
她出了医院,心情从惊优转为疑惑。“他从我家出来后,怎么到了普渡寺?无论怎么解释也说不通啊……”汪碧茹在回去的路上越想越糊涂,索性去了一趟普渡寺。
她在普渡寺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但这没能彻底解除她心中的迷惑。
“或许只是一个巧合。”她心事重重地啜着乌鸡炖参汤。
“那个人是谁?”汪碧茹的耳畔突然传来那种让她心动的男中音。
她抬起头,看见郑少青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她。四目相接,郑少青用下巴指指特情处那一桌。
“你问谁?”汪碧茹反问。
“坐在杜林甫旁边的那个人。”
“陈言。投诚过来的。”汪碧茹轻声而简洁地回答。
“哦。”郑少青慢慢端起酒杯。
“哎,郑少青,这是你第二次向我打听人了。上次你打听了冯儒,冯儒就被你杀了。你现在打听了陈言,会不会也想杀陈言?”汪碧前半真半假地问。
“你说得太恐怖了。冯儒是共产党分子,人人可得而诛之。这个陈言呢,投诚了,欢迎还来不及,谁敢杀他?”
“我不希望你再向我打听其它人了。”汪碧茹说完,不再言语了。
郑少青也不吭声。
宁默之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接过话头,以长者和上级的双重口吻说道:“小郑啊,你明天就要到特情处报到了,今天这个场合,你应该去给杜处长敬一杯酒,顺便会会你以后的同事,这对你的工作有好处啊。”
郑少青一想,说得也是,就端起酒杯说:“谢谢处座提醒。我过去一下。”
他健步来到杜林甫身边:“处座,多谢提携。卑职敬你一杯。”
“好,好!”杜林甫很高兴,“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他指着郑少青对在座的人说道,“这位就是郑少青,马上要和你们共事了。希望你们精诚团结,为党国出力。”他又指着陈言说道,“陈言,副处长。”
谈岳一见郑少青就来了一肚子火。
“原来是他!这家伙抢走了我的汪碧茹,又杀死了我的弟兄冯儒……”谈岳对冯儒确有兄弟之情。即使他吃惊地得知冯儒是共产党特工后,仍然如此。长期友好共事已模糊了冯儒此时在谈岳心中的政治属性。对谈岳来说,机要科报务员更多的是一种职业,而不是一种政治工作。冯儒是一个亲如弟兄的同事,而不是另一个阵营中的敌人。
“哦。陈处长。”郑少青和陈言打着招呼。
郑少青的话强化了谈岳对他的厌恶。
只见郑少青一边说,一边上下扫视着陈言。这样的目光明显带着歧视,陈言直觉得芒刺在背,但他竭力忍住,不动声色。
“这才是真正的叛徒!”郑少青在心里说道。
“处座,我先敬你一杯。”郑少青把酒杯举到杜林甫面前。
“好。”两人一仰脖子。
郑少青给杜林甫斟满酒,又给自己满上,然后端起杯子,继续说:“弟兄们,同饮了这一杯。”
桌上的人除了杜林甫外,都纷纷举起酒杯。陈言和谈岳极不情愿地端起杯子。
众人正要饮酒,郑少青却对陈言说道:“不包括你!”话语简短有力。
陈言涨红了脸,正要斥责,却听杜林甫说道:“郑少青,不得无礼!陈处长和你平级,也是我的朋友。”
这是杜林甫的心里话。他对陈言这样的英雄人物确实很是佩服。
郑少青略带歉意地笑着说道:“处座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等一会儿单独敬他一杯。”
“这还差不多。”杜林甫满意地笑了。
郑少青干了杯中酒,把空酒杯放在桌上,正要自己斟酒,早有一个八面玲珑的特工听出了郑少青在特情处的地位,拿起酒瓶给郑少青斟上了酒。
“来,陈处长,初次见面,干一个。”
陈言不吭声,端起杯子一干而尽。
郑少青也喝了杯中酒,然后微笑着说道:“陈处长,喝这么快干吗?怎么样,这酒不错吧?我们的条件比共产党那边好多了吧?哈哈哈。来,尝尝菜的味道。”
有的人笑起来,谈岳等人则默不做声,静观事态。
陈言羞愧难当,又不好发作,只得无力地回敬道:“郑处长这么在乎吃喝吗?”
杜林甫有点恼怒地对郑少青说道:“好了!回到你的座位上去!”
郑少青说道少陪了。各位慢用。”说完就回到汪碧茹身边。
郑少青刚刚坐定,杜林甫就端着酒杯站起来,走向另一桌去敬酒了。
一个满脸横肉、外号叫“三哥”的特工见杜林甫到其它桌上去敬酒了,又见陈言懦弱好欺负,也想戏弄一下这个新来的“副处长”,好给他一个下马威,以提高自己的身价,遂带着促狭的表情,对陈言说道:“陈处长,有一样菜你肯定喜欢吃。三哥我亲自给你夹一块。”边说边夹了一块松花蛋送到陈言面前,然后用筷子指指松花蛋,继续说道,“这是松花蛋,也叫‘软蛋’,尝尝吧,应该很对你胃口。嘿嘿嘿。”说完得意地奸笑起来。
几个人也跟着快活地笑起来。刚才沉默的那几个人包括谈岳则感到了不安。
一个记者眼尖手快,赶紧跑到这里捕捉这一难得的花边新闻。
“噗——”镁光灯一闪,照相机释放出一团烟雾。
陈言的脸已憋得像酱猪肝。
他盯着小碟子里那块丑陋的松花蛋,眼里渐渐地布满了血丝。
他抬起头,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照相机,随后又把阴森的目光对准“三哥”那一团扭曲的横肉。
陈言腮帮上的咬合肌在抽搐、暴起。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陈言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刚才郑少青的那番话已让他无地自容,只是杜林甫的圆场才使他竭力克制着胸中愤怒的火山。现在,这个叫“三哥”的家伙竟然还在他头上拉屎,他觉得这真是人生的奇耻大辱!“这样的生活没法过了!我陈言虽不能说指挥过千军万马,但也曾经是一个堂堂的江宁区委书记!手下曾有过几百个游击勇士,岂容你们这些蟊贼戏弄?!”
“死不可怕!死是解脱!现在就赴死!”
座上的人都看着陈言。
有的人已经敏锐地感觉出来了,眼前的陈言是一包即将爆炸的火药,现在正冒着“咝咝”的青烟!搬来这包炸药的是郑少青,而点燃这包炸药的是这个“三哥”!
“三哥”不敢再看陈言那喷着血光的眼神,他低下了头。
陈言在桌下把右手悄悄伸向自己的腰间。他把目光从“三哥”的脸上拿开,慢慢移向宴会厅。
座上的人暗暗松了一口气。
陈言虚无的目光中,人们正把酒言欢,觥筹交错……服务员端着盘子在跑来跑去……那个记者移着镜头对着陈言的侧面……杜林甫正在和那些上级军官们高举着酒杯,笑容可掬……
陈言突然收起虚无的目光,像一只醒狮一样从座位上“腾”地跃起,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手枪,对准“三哥”的脸就是两枪。“三哥”的脸立即开了花,血肉模糊地趴在桌上一动不动了。
宴会厅立即炸开了锅。
陈言一个箭步向杜林甫冲来,动作之迅速犹如一阵奔腾的旋风。
他一边奔跑一边将枪口瞄准转过身的杜林甫。
“是他给我带来了奇耻大辱!我要把他带走!”
他扣动扳机。
杜林甫脸上呈现出万分惊愕的表情。
他看见了陈言因仇恨而有些变形的脸,还有那黑洞洞的枪口。
杜林甫也随即迅速拔枪。
在这一瞬间之前的一瞬间,郑少青像一只猎豹扑向了杜林甫。在陈言和杜林甫枪响之前,他奋力将杜林甫一把推倒在地。杜林甫身体精瘦,郑少青就势将他按在自己壮实的躯体下。
“砰!”陈言再次扣动扳机。
但是,这一枪并没有击中杜林甫或者郑少青。
陈言在击发这一枪的时候,感到右手指尤其是扣扳机的食指有点麻木,不听使唤。
原来,陈言的手指头遭受“鸭掌签”酷刑,留下后遗症,尚未完全康复。而刚才之所以能准确枪击“三哥”,是他在盛怒之下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现在,他感到自己不能像平常那样自如地掌控手枪。
“砰!”陈言再次努力扣动扳机,对准地上的郑少青和杜林甫补击一枪。
子弹打在大理石地砖上,并反弹起来,擦上郑少青的脸颊。
与此同时,郑少青对准陈言的胸口开了一枪。
“砰砰砰……”一阵密集的子弹声响彻在宴会厅。
陈言正要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