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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爵双手握拳,双腿想冲动的向前冲去阻止毓慈,但理智却令他留在原位,一双眼直直看着律朝庭。
“为什么要为了我,而断了你自己的幸福。”律朝庭看着律爵平静的脸庞,仿佛刹那间苍老了许多。
律爵闻言,依然不发一言。
多年来所坚持的,在这一刻已经成功,却在他心里产生茫然的感觉,但在这个应该庆祝成功的时刻,他不会让自己的表情出现任何的不确定。
“你会后悔,”律朝庭叹了口气,老态龙钟的走向自己的房间,“走到我这地步,你会后悔。”
“我不会!”律爵让自己的口气显得出自己的心里更加斩钉截铁,“我不会走你的老路。”
“但你已经在走了。”律朝庭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我没有。”不愿对他也不愿对自己承认,律爵口气激动了起来。
律朝庭吃惊的目光投向他,激动?!多么陌生的情绪出现在律爵的身上,显得特别。
“你害死了我爸爸,”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律爵的声音中满是恨意,“是你害死了我爸爸。”
“我没有。”律朝庭手中的拐杖用力的敲击着地面,像是要使自己的话显得更加的强而有力,“我没有!”
“你有!”指控似的,律爵往前跨了一大步,“是你,要不是要来参加你的生日宴会,要不是被你赶出去,他也不会在半路被杀。他最希望死前见你一面,但你不见他,你让他走得不安稳,你让他走得不瞑目。你到底是怎么样的父亲?自己的儿子比不上你的事业重要。”
“这不是真的,”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冲,律朝庭显得满脸通红,“我不知道务诚受了伤,我不知道他死了,我不知道他出事,但我一知道,我就去医院了。”
“借口,”律爵的大手一挥,“全都是借口,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爸的死活,是你害死他的。”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律朝庭喃喃自语,他从不知道律爵对他竟然误会如此的深。
没见到挚子最后的一面,成为自己一生的遗憾,而今这份遗憾,加上律爵的仇视,显得更加的苦涩。
“我老了也累了,”律朝庭有气无力的说道:“我会将全部的一切都给你,你得到你所想要的,随便你想将我毕生的心血如何,卖了、败了、送人随便你,我再也不管了。我曾经在乎过这些,但在你爸爸死之后,我留着这些已经都毫无意义了,终有一天,你会懂的。只希望到了那天,你还能有机会去挽回,不要像我,到头来,还是一个孤独的老人。”
强迫自己不要心软,律爵目送着律朝庭的背影,这是他所想要的,律爵不停的在心中对自己重复这句话。但他随即想到毓慈──他的妻子,他的心莫名的感到似被掏空般的痛苦。
他要自己不顾思绪的走上楼,他自己都想不透自己在想些什么,只知道他想看看她,也清楚自己伤了她,但,他不知道该如何补救。
他不可能收回跟她离婚的话,因为若他做了,则代表着自己对律朝庭心软,他失败了,这几年来的坚持显得无意义与愚笨。
看到律爵走进房里的身影,毓慈手中的动作一停,勉强的对他一笑。
“我已经快要收拾好了,离婚协议书,你就寄到台南给我,这一阵子,我想,我会待在家里。”她口气平静得让人难以相信她是个面临婚变的女人。
“你在生气?”律爵强迫自己不要走近她,只是轻声的开口询问,他怕离她太近会让自己的平静瓦解。
耸耸肩,不知道承认还是否认,最后她放弃的叹了口气,看向他,“我不生气。真的。或许有难过、失望,但绝没有生气。”
“真的吗?”不相信她的话,律爵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直视她的双眼,“你说谎。”
“我没有。”将律爵的手给拨开,在这个时刻,他的任何碰触都令她感到难受,她的目光迅速移开。
看着曾经充满欢乐的双眼,此刻空白一片,律爵感到心痛,他想要她留下来,但又想到律朝庭……他将会被自己的恨意给害惨,他知道,但他就是不能阻止自己。
多年以来,他一直朝着打击律朝庭的目标在努力,没有办法在一夕之间改变自己根深蒂固的想法,纵使这个试图改变他的人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也一般。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律爵将心中的千言万语,只化成简单的一句话问道。
“不怎么办,日子还是得照过,不是吗?你不用担心,我会活得好好的,”又将一件衣服给放进行李箱,她的目光移到一旁只完成了三分之二的毛衣上,“这件毛衣,”她拿起它,感到手底下柔软的触感,“本来打算送给你当圣诞节礼物的,但现在看来,没有机会送了。”
看着白色的毛衣,律爵忍不住露出嘲讽的表情,“白色?!那么纯洁的颜色并不适合我。”
毓慈抬起头看着律爵的表情,毋需再问出口,她已经知道律爵并不喜欢这个颜色。不发一言的将毛衣给收进自己的行李箱,不仅是她,就连这件毛衣……都与他无缘。这件毛衣是一份纪念,也是一份送不出去的礼物。
“你会与我联络吗?”律爵问。
“你放心,我不会再来找你,”毓慈连忙表明自己的立场,不知道他为什么问她这个问题,她只知道,她害怕他会说出更多伤害她的话,她已经脆弱得受不起打击,“从今之后,我不会跟任何人说我认识你,我们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
沉默的看着她,律爵沉下一张脸。
“随你。”律爵冷淡的说道,他忿忿地转过身,她竟然如此急着与他画清界线。
看着律爵僵硬的背影离去,毓慈不舍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她不知道自己的回答好不好,但她真的不会再来找他,而她确实也会试着去忘了他,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让她自己觉得好过。
她会找回自己的,她一直在心中安慰自己,以前还未嫁给律爵前,她也是爱着他,而且过得很快乐。现在,她一样也行。
毓慈深吸了口气,但是心中沉重的感觉怎么抛也抛不去。她会再找回那个还未跟律爵结婚前的那个开朗女孩,她一定会也一定可以,她在心中对自己信誓旦旦的说道。
事实上,她根本没有这种把握,只不过现在她一定得如此想,让自己不对未来感到茫然。
“打算去哪里?”
陌生的声音突然在耳际响起,原本陷入深思中的毓慈吃惊的睁大眼睛,飞快的转过身,看向声音来源。
“你是……”看着靠在房门口的高壮身影,她感到疑惑,有点眼熟……最后才想到她所看过的相片。
这个五官立体,眼珠闪着如草原一般翠绿的男人,就是那个林──辛凯文。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认出我了吧!”第一次那么近看着毓慈,辛凯文不得不在心中承认,这女人娇弱得就好像一根手指就可以捏死她似的,为了安抚她因他突然出现而可能涌现的不安,他温柔的冲着她微笑。
“律爵不在房里。”毓慈开口,“他可能在书房。”
“我本来是来找他的,但是看到这个情况,”辛凯文的目光从摊在床上的行李箱移到毓慈的脸上,“我似乎应该先来跟你谈谈。我可以进来吗?还是你要出来到起居室谈。”
考虑了一会儿,毓慈淡淡的耸耸肩,“请进。我还要整理行李,在这里谈就行了。”
“不用麻烦了。”看着毓慈脚步有点不稳的走向茶几,辛凯文立刻说道:“我不渴。”
不顾辛凯文的话,毓慈坚持的将茶给放在辛凯文的面前。来者是客,纵使她将不是这房子的女主人,但只要她留在这里一分钟,她就得尽自己身为主人的礼节,纵使对方是熟得再也不能熟的朋友也是亦同。
“你的腿──很痛吗?”辛凯文犀利的目光敏感的察觉毓慈的脚似乎比他印象中跛得更严重。
听到辛凯文提到她的脚,毓慈心中闪过一丝痛楚。最后她虚弱的露出一个笑容,瞥了辛凯文一眼,没想到他的观察力那么敏锐。
“今天对我而言,是非常忙碌的一天。”她保留的说道。
“你的腿……”
不知该如何问起,辛凯文的双手一摊。他很好奇,而他看得出,毓慈不是一个会在乎跟他谈论自己的腿的人。
他放大胆的指了指她的腿,“怎么弄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走回床边,她的手依然整理着行李,“脚掌的骨头被压碎,不得不截掉,就是这样。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当年是律爵救了我。”
“律爵救了你?!”辛凯文略显吃惊,他并不知道有这个故事。
“嗯!”毓慈微点了下头,“那年我只有十二岁……”
她嘴角因陷入回忆之中,而露出了一个弧度。至今她依然清晰的记得那个抱着她的温暖胸膛,而曾经这胸膛温暖过她,但现在却也伤她最重。
若那天不到堤防上,她或许还有双健康的腿,也或许她不会恋他至此,毓慈在心中叹了口气,现在想这些似乎都已无济于事,事情已经走到了这步田地,她得承受这一切的结果。
辛凯文看着她略带哀愁的脸庞,不由得在心中为自己的好友伤害了她而感到莫名的心痛。
“你打算去哪里?”辛凯文缓缓的开口,他不是来劝她不要走,他只是来问这个。
在律爵被恨意蒙住双眼的此刻,身为他的好友,他有义务来问。他心中庆幸今天一时兴起,从台东跑了上来。
参加完律爵的婚礼之后,他在台东待了大半年,也爱上了那个还未受过太多文明洗礼的地方。
直到最近,他想起了自己的责任、自己的妻子,才决定从台东离开,准备回挪威,今天便是来辞行,没想到迎接他竟是如此的大惊喜。
“回家。”毓慈说道,不过一会儿后,立刻又补了一句:“回台南──我的娘家。”
“你爸、妈知道吗?”辛凯文知道中国人很重视这种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观念,“他们不会生气吗?”
毓慈的眼眸有一瞬间闪过一丝的不安,但她随即隐藏住,“应该会有点生气吧!”她语带保留,“不过,我会应付的。”
“这不公平不是吗?”辛凯文略带不平的开口,“这应该是交给律爵应付才对,与你何干?”
毓慈有点勉强的笑了笑,她觉得跟辛凯文谈话好轻松,虽然才第一次见面,但真的感觉像是老朋友。
“总之,我想不了那么远,”毓慈老实的回答:“我大学一毕业就结婚,说真的,我并没有什么钱,所以还不能跟人家谈什么独立在外养活自己之类的话,所以我会先回家。”
“可是,你总不会永远待在那里吧?”辛凯文一针见血的指出。
拿着衣物,毓慈站直自己的身体,想了一下,最后,她用着肯定的口吻说道:“当然不会。”
对于她的回答,辛凯文并不感到意外,“那你有什么打算?”
微皱起眉头,毓慈感到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因为连她都不知道。嫁给律爵时,律爵是她的一切,而现在──
“我想……”考虑了一会儿之后,毓慈才道:“下一个学期开学前,我会找一个地方,然后当个老师教书。”
“教书?!”辛凯文想起当初刑于军也说,若毓慈没有嫁给律爵,她将会成为一个国小老师。“你想要教书?”
“嗯!我喜欢教书。”她已经决定走回未嫁给律爵前所该走的路,毕竟离开他,她的日子得照过,“慢慢的,我想我会忘了一切,然后我就可以开开心心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