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一睡三个小时就过去了,当她睁开双眼,她正在寻找着母亲,因为睡在对面的母亲突然不见了,也许上卫生间了,她安慰自己。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依然没有见到母亲回来,她开始着急了,她下了床,她出了车厢,也许母亲在车厢中呢。她开始一个车厢一个车厢的寻找着,并且不错过每一个卫生间。
不知不觉地,她已经寻找完了十二个车厢,她累了,因为她感觉到母亲并没有留在车厢,那么,母亲会到哪里去呢?她的肩膀碰到了一个列车员的肩膀,她问他有没有看见她的母亲,她说母亲不见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列车员宽慰着她说不会不见的,你母亲是成年妇女,怎么可能像孩子一样的消失不见呢?列车员突然想起什么提醒她说,一个半小时前,火车进入了一座小镇,母亲有没有下车呢?范晓琼睁大了眼睛自语道:她是一个嫌疑人,她是一个逃犯。
《嫌疑人》第四十章(1)
她回到了包厢时终于看到了母亲给她留下的一封信。母亲非常肯定地对她说:“我并不是嫌疑人,我看见你用锐利的双眼逼视我时,我就无法忍受,讲故事已经让我很疲倦,确实,我折磨过你父亲,然而,我怎么可能会害死他呢?现在,我把杜小娟的住址和电话留给你,她会帮助你寻找到欧丽丽、殷秀花。我想,在这三个女人中,你一定能寻找到你要寻找的嫌疑人。我走了。”
母亲作为已经在现实中呈现的“嫌疑人”是从月台上消失的。母亲依然在逃,她是趁着范晓琼熟睡之后逃跑的。她留下了另一个女人的电话,线索现在就要移位了。之前是母亲在讲述杜小娟,在母亲的讲述之中,那个叫杜小娟的女人已经进入了范晓琼的镜头。而且母亲的讲述又是那样生动,充满了细节感。现在,她在等候下一站,她在迎候着火车进入一个月台的时间,她将从这里走下火车,她已经仔细地观察过了地图,这里已经离杜小娟生活的城市越来越近了。
你想象不到杜小娟会在这样一座小城市生活着,而且你也想象不到杜小娟竟然毁了容。当范晓琼敲开门见到她时,她以为敲错了门,因为她怎么也无法相信站在面前的这个女人竟然就是杜小娟,她刚想后退,杜小娟就认出了她,并问她是不是音乐家的女儿范晓琼。她点了点头,杜小娟把她迎候进屋,在这个地方,窗幔罩住了外面的阳光,她自语道:“我知道你会来的,我知道你一定会出现的,前些年你母亲出现了,现在又是你出现了,因为我知道你父亲死了,我还知道你父亲莫名其妙地中毒身亡,所以,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为了你父亲你也会找到我的。”她显得有些不自在,她突然问范晓琼过去有没有看过她的演出。范晓琼摇了摇头。她遗憾地说:“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本应该去看演出的,不过,我红火的时候,你也许还只是一个孩子呢?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因为我太了解你父亲的形象了,你父亲的形象已经陪伴我好长时间了,即使他已经化成了灰烬,我依然能够摸到他,你相信吗?”
范晓琼主过去一样能够感觉到她包里的袖珍录音机在轻巧地翻转着,进屋之前,录音机已经敞开了,她要利用这个武器搜寻找到有利的证据,其中言词很重要。所有被她录制下的言词都出卖了她们的部份隐秘故事,同时也在不知不觉之中出卖了她们的灵魂。她感到了阵阵颤栗,她怎么一点也感受不到昔日的舞台的形象,只有她的身体一点也没有变幻,不过那身体已经开始枯瘦如柴了,她突然羞涩着说:“我之所以毁了容,也是为了你父亲,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因为我曾经是你父亲的情人……好吧,既然你来了,我就告诉你,我并不是凶手,也不可能是你的嫌疑人,我倒认为殷秀花和欧丽丽最为可疑,其次是你的母亲,我见过你母亲,她对你的父亲总是充满了仇恨。”
为了减少繁芜的追忆,范晓琼有意识地控制着时间的程序,因为时间应该回到母亲所叙述的那个点,所以,她巧妙地谈到了欧丽丽和殷秀花。对此,杜小娟很兴奋地说:“我知道你来的目的了,你是想通过我见到欧丽丽,确实,你应该见到她,因为在我和她结为同盟者想制约你一人男人时,我看到这个女人的阴险。”
欧丽丽到底施展出了什么阴险?这正是范晓琼想如此追问的。为此,杜小娟嫌房间里的光线暗淡,然后拉开了窗帘,于是,另一种叙述在这个女人的嘴中如同咀嚼着发霉的面包团一样开始了。下面就是这个女人记忆中那些沉淀了一段时间的往事。它巧妙地连接下来了母亲中断的声音。
两个女人终于站在了一起。她们站在破碎不堪的瓦砾中,她们因失去了舞台而成为周谋者。她们将站在一起对付她们共同的敌人。为此,欧丽丽从歌舞团的停车库中开出来了那辆盖满灰尘的红色跑车,她们需要速度,她们需要可以追赶上一种过 去时光的速度,杜小娟坐在欧丽丽旁边,她带着一种嘲弄似的目光端详着欧丽丽,正是因她的操纵,欧丽丽才经历了一次短暂的婚姻,从而失去了舞台,杜小娟的目的达到了,然而,她自己同样失去了舞台。
欧丽丽加快了车速,她穿一件红色的风衣,她调配着最快的速度,因为她获是了一个消息,音乐家正隐蔽在乡间别墅中作曲,她告诉杜小娟说:“也许那个女人也在那里。”她指的女人当然是殷秀花。轿车经过了一片石灰岩时,欧丽丽的车速依然没有减慢,她刚想提醒她不要开这么快,太危险了。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轿车突然朝着石灰岩下的那片深渊猛烈的滑落下去。她后来什么也不知道了,等到她醒来时,她已经躺在医院里,她摔断了几根肋骨,头部和脸大面积外伤,医生说从那么高的石灰岩掉下去,能够活下来,已经很幸运了。更幸运的是还有一个女人,她竟然没有摔断一根骨头,只受了一些简单的皮外伤,她把杜小娟送到医院,并把她办理了住院的一切手续,交了一笔数额很大的治疗费后就消失了。临走时她还把一封信交给你医生,让她转交给杜小娟。医生离开以后,杜小娟拆开信,信里写道:“这次车祸纯属意外,我不知道如何解释这场意外,我给你留下一份存折,你需要最好的整容医生去整容,所以,你需要一笔开销,我走了。”
《嫌疑人》第四十章(2)
杜小娟把欧丽丽的信重读了三遍之后,突然惊悸地开始伸出双手去触摸脸颊,她意识到欧丽丽信中的意思,因为她的面颊缠满了纱布,而最糟糕的事是她不能下床,因为她的身上断了几根肋骨,医生已经为她上了石膏,因为她叫唤,医生就来了,她终于在医生手中得到了一面镜子,然而,她看到的只有纱布和绷带,她问医生她的脸是不是已经毁容了?医生安慰她说:“你用不着害怕,它并没有你所想象的那样可怕,因为我们时代有最好的整容术和医生。”她明白了,她颓废地躺在床上,一个星期以后,当医生为她换药时,她终于看到了自己的脸:那是一张已经开始结疤的脸,很显然,那是一张曾经被手术刀片切割过的脸,所以,即使已经结疤,却将留下满脸的疤痕。
她渐渐地明白了:欧丽丽为何给她留下了存折,因为欧丽丽在把她送进医院之前已经看到了一张真实的脸。她想象着欧丽丽作为第一个人把她从深渊中拉出来的那一刻,她满身血腥味,她的肋骨已断,因为头部受伤,她已经彻底地昏迷。既然如此,欧丽丽却可把她送进医院,而且仅仅受了一些外伤,还可以去继续做她目前所做的事情。而她呢?她的脸在欧丽丽看来,已经惨透了,作为女人来说,已经彻底毁容了。正因为如此,欧丽丽才给她慷慨地留下了这份存折。
在她躺在床上接受治疗的这段时时间里,她萌生了一种让她的精神世界越来越难以接受的现实,那就是欧丽丽故意制造了一场车祸,妄想将她置于死地,这是欧丽丽报复一个女人最险恶的手段。几个月以后,她可以出院了,她的肋遇骨接在了一起,她终于可以下床,到外面呼吸新鲜的空气。然而,令她感到绝望的却是她的脸。那些纵横的伤疤尽管已经脱落而下,却留下了凸凹不平的一道道伤痕。为此,杜小娟用纱巾缠住了自己的脸出了院,开始像欧丽丽信中所安排的一样前去寻找最好的整容医生。
这就是被杜小娟用“阴险”一词所形容的欧丽丽带给漂亮女人杜小娟的一次绝望的遭遇。杜小娟忘不了戴着面纱在一座又一座的城市寻找整容医生的艰难处境,那时候,她惟一宽慰的是欧丽丽给她留下来了一笔数额可观的存折,除了整容之外,她还可以维系好几年的生活。她是蒙面人,她懦怯地从热闹的人群中退了出来,她现在已经失去了与男人或女人抗争的任何一种力量,也许这正是她领悟到的一切:这是阴险的欧丽丽为她所安排的命运;也许这也正是欧丽丽报复一个女人的方式之一。她终于在一个座小城市寻找到了她认为最好的整容医生,她之所以信赖那个医生,除了那个医生的整容移植术精湛之外,最为重要的是整容医生并不认识她。
《嫌疑人》第五部分
《嫌疑人》第四十一章(1)
不想让别人看到并回忆从前的那张脸,也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份和历史。这一切成为了当时的杜小娟所响往的一种生活方式。所以,她选择了这座小城市住下来,她租下了这套房屋,每天除了蒙着面纱到不远处的整容医生美容医院去之外,她就住在这套公寓楼中,用窗帘和墙壁隔离了外面的世界。
为此,她突然仰起头来对困惑不堪的范晓琼说道:“难道你还没有感受到欧丽丽的阴险吗?难道你一点也不怀疑她就是嫌疑人吗?她既然可以制造一场车祸,摔断我的肋骨,难道你就不怀疑她会投毒杀死你的父亲吗?”杜小娟的声音仿佛水草一样穿巡在范晓琼的身体里,确实,欧丽丽太险恶了,谁也无法想象她竟然制造了一场车祸,她竟然如此阴毒地设计出了这场车祸,目的是为了惩罚她的情敌,除此之外,也是为了摆脱她的情敌。
杜小娟似乎与外界隔离太长的时间,她现在的生活中只有惟一的两条路线:每天上午九点半钟蒙着面纱出门,步行上半小时到达整容医院,然后仰起布满疤痕的脸面对那个中年女医生,每仰起一次脸,她都会听到女医生那些由衷的祝福,祝福她的脸一天比一天开始美丽起来。在那个时刻,女医生仿佛成为了她惟一想见到的人,也是她惟一所面对的世界;第二条线路就是回到出租房,其中她会在外面的小超市买下一大堆生活必须品。这些物品满足了她对生活的需要。除了循环在这两条路线之中,她似乎已经别无选择,她的生活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的简单、孤独。她还忍受着和另一个世界隔开的那种寂寞,同时也忍受着被这个世界遗忘的那种孤单。
然而,她的仇恨似乎已经转移到了欧丽丽的身上,看上去,她的仇恨只是会被窒息下去而已,它并没有结束。她想抓住眼前的范晓琼,她想利用范晓琼去报复一个女人,她把有关欧丽丽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告诉了范晓琼,也同时把殷秀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