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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很简单。”我妈低头思忖了一下,道:“依照我们平常的认知,恶灵若在日光下现身,即时就会灰飞烟灭,这种说法本身并没有问题。但不能现身,并不等于他无法运用自身的能力。若他可以藏身于太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等待时机,便能随时伤人于无形。这一点,我想之前你在X大地下自习室内,就曾经经历过,对吗?”
我耷拉着脑袋想了想,似乎的确如此。
我受了林绣云的骗,和费尔南多一起进入了X大的地下室,在发现有不妥时正想离开,却无法再打开那扇木门。那个时候还是白天。当时我就已经认定,那个速度奇快的恶灵虽然暂时无法现身,却仍能运用他的能力,将我们困住。
可是,就算真是这样,我可是十分明确地在下午那个房间的窗框上看到了水草拖行的痕迹,那说明他刚离开不久,这又该怎么解释?
我这么想着,也就问了出来。我妈被弄得啼笑皆非,摇头叹气道:“妮妮啊,你不要把恶灵想得那么蠢,他们生前也是人,跟你我一样,有正常的思维能力。依我估计,他只是想制造自己已经离开的假象。反正就算你们闻到了他身上的气味,也不能确定他是否还未离开,你和阿神漫无目的的追了那么久,还不是直到晚上还找到他?”
你大爷的,居然被恶灵给耍了太丢人了,这要是传出去,我在江湖上还要不要混?
我在心里狠狠地咒骂着那恶灵以及他们家的祖宗十八代,咬着牙默然无语。
我妈见我出了神,猛地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道:“妮妮,话说回来,接下来你预备怎么办?是要去那个长生馆一探究竟吗?”
我被她拍得一个激灵,好容易才缓过神来,想了想,摇头道:“我不去。”
黎馥雪女士万万没料到我会给她这个答案,有些吃惊地追问道:“你不打算管?现在城里好多人已经对他们深信不疑啊,你要是撒了手,万一他们真被蛊惑,可怎么得了?”
“这我知道,我也没打算置之不理。”我道,“只是,现在我算想明白了,就算我真的头脑发热冲过去,也未必就能起到什么好效果。我打算先想办法搞定那个用水草杀人的恶灵,然后就此按兵不动,静静看他们究竟要搞出什么幺蛾子。反正只要最后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也就行了。”
“你真的觉得自己可以?”
“我必须可以。”
说完这五个字,我都开始佩服我自己了。什么时候,我说话也变得这样不容置疑掷地有声?
我妈面上浮现出颇为欣慰的神色来。
“我的妮妮,你真的长大了。”她摸着我的脸,柔声道,“忽然觉得,妈妈再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我拂开她的手,道:“你又瞎说什么呢?你是经典版的斩鬼女,永远站在比我高那么一丁点的地方嘛好了好了,都…过了,明天还要跟吴酒鬼和尉迟槿他们商量一下呢,哈,我都能想象得到他们的反应了我看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早些睡吧。”
我妈这一天显然也并不轻松,很快,她就在我身边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进入梦乡,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件件的回放,就这么睁着眼睛,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天快亮的时候,我起床去卫生间。
我轻手轻脚地穿过客厅,不经意间朝费尔南多睡的沙发上看了一眼。
借着从阳台透进来的亮光,我看到他也正睁大眼睛,静静地望着我,神色看上去无比清醒。
难道他也一晚上没睡?
我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和他对视着。
是我的错觉吗?一瞬之间,我觉得我们两个之间好像隔着一个东西。它伸出两条长长的触手,用力将我们朝两边拉拽,我们之间的距离,在那一刻,忽然变得无比遥远。
卷二 槐树之祸 第二十四话守株待兔
第二十四话守株待兔
第二天一早,当我将自己打算暂时“不作为”的决定告诉其他人时,他们的反应,通通都被我料了个正着。
尉迟槿极力反对,吴酒鬼拍手称好,至于袁晓溪,她永远无条件站在我这边,根本不会说一个“不”字。
“怎能如此不管不顾?”尉迟槿站在我面前据理力争道,“这伙乌合之众,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日日都随时可能会有无辜之人受害,你这样弃之不理,成何体统?”
我满不在乎地道:“你愿意管就去管啊,我又没拦着你,我只是不想露面而已。现在他们声势也造起来了,若我猜得不错,暂时不会再有什么大动作,不过,很快他们还会搞出一个全城皆知的事端出来,令自己更为可信。我在静静等待那一天的到来呢。”
“什么事端?”尉迟槿似是不信,瞪着眼睛问道。
“啧,我怎么知道?”我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要静待啊,你着什么急,他们现在行事越来越高调,你还怕没鬼给你捉个够?”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转头看向他师叔,见后者并备有驰援他的意思,只得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愤愤坐在了沙发上。
事实上,我说得虽然轻巧,心里却一点把握也没有。
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伙在人间生事的恶灵,他们的“大头领”真的是穆之涯,我该怎么办?
这个人平素一副笑不哧哧的和蔼样,貌似对我关心照顾,然而,他的真实性格究竟为何,我却一无所知,更加不知道他的心机究竟有多深。倘若在冥界时我们听到的那声嘶吼,真的来自于吴酒鬼口中的“食魂鬼”,而穆之涯借着招揽人心之时,正用那些不愿信服于他的人类之魂灵喂养着他,一旦他破土而出,我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情势,毋庸置疑,一定会非常严峻。
唉,我想,在这件事情完结之后,还是正式收山算了。虽然现在距离我妈规定的时间还有1年多,但我若能将这样强劲的对手扳倒,也算是大功劳一件,料想,到那时,我妈应该不会怎样反对,
又是一整天,我一直在同尉迟槿他们讨论究竟该如何对付那个用水草杀人的恶灵。我的意见是几人分头行事,各自到C城所有水源旁边——包括穆之涯的家门外守候,总能等到那恶灵露头。但尉迟槿则认为无论如何我们应该在一起,太过分散,很有可能遇到危险时无法全身而退。我笑他胆小怕事,但自己心中也难免有点打鼓,于是,最终一致决定,今晚便到穆之涯在槐树街的家中打探一番。而袁晓溪,我让她暂时销假,回刑警队照常上班,以便一旦发生命案时,能够第一时间给我们提供准确消息。
我知道这样的机会就像瞎猫碰死耗子一样渺茫,并且,很可能会来不及拯救一条无辜的生命。但C城这么大,一时之间,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掌控全局。只求这样的守株待兔,能像当初对付尹殇一样,有所收获。
在我们争论得热火朝天时,费尔南多一直坐在餐桌旁。要是在往日,他早就十分积极地投入进来,给出一些不靠谱的建议了,可如今,他只是双手撑着脸,一言不发地望着我们。
商议已定,吴酒鬼和尉迟槿立即回家做准备,袁晓溪也直接去了刑警队。我妈更拉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居然还能非常淡定地带着阿神下楼去买菜。屋子里一时间,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走到餐桌旁,在费尔南多对面坐下来,抓住他的胳膊摇了两下,尽量用最温柔的语气道:“对不起嘛,昨天晚上我不应该那么说话。我不是有心的,只是,当时我真的被这些事弄得很烦,下次不会了,好不好?”
我早已习惯,在自己向他乱发脾气之后,他会对我说:“没什么大不了啊,我不生气的。”今天,我也以为一切会一如往常。
可这一次,他只是轻轻握了一下我的手,道:“安妮,你不用道歉,其实你说的没错。的确,这么久以来,我似乎一直在你身边扮演一个做饭很好吃的保姆角色。你的工作,许多女孩子只是听见就会变了脸色,可是你,虽然有时候会发牢骚、闹脾气,却一直做得非常好。我喜欢你,就希望自己就像尉迟先生一样,能或多或少帮上你的忙,哪怕只是一丁点。但是现在我发现,从我们认识开始,我好像一直只会给你找麻烦。我……”
“不是这样的”我迫不及待地打断他,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我一直以为,你应该最清楚我心里到底怎么想。我并不需要你帮我什么忙,我只是想要跟你在一起。你让我觉得,我也可以跟这个令人恶心的鬼怪世界一点关系也没有。你知道吗?我爸爸是一个酸文人,手无缚鸡之力,这么多年以来,他没有为我**斩鬼事业出一点力,但那又怎样?他跟我妈还不是很相爱,这些年一直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可是你又明不明白我怎么想呢?”他那双微微下垂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
从前,我一直觉得他的双眼澄澈得可以一眼望穿,可现在,我看不懂那里面究竟有什么,我只是很想逃。
“我看我们先不要讨论这个问题,我去看看尉迟槿他们准备得怎么样,要出门了。”我简直是唯恐避之不及般地冲出了家,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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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吴酒鬼家里整整呆了一下午。
不知道费尔南多在那边是怎样的情景,我很害怕,如果现在回家去面对他,事情会不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以我少得可怜的恋爱经验来看,或许,等我们两个都能冷静下来再好好谈一谈,会是比较妥当的处理方法。
我妈派阿神过来叫我回家,最终的结果是连阿神也被我扣了下来,一起窝在沙发里承受吴酒鬼那该死的二胡带来的摧残,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期待夜晚快点到来。
好不容易,天终于黑了。
我迫不及待地命阿神回家背上自己的小包袱,自己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直奔地下停车场。
这一路上,我将车子开得飞快,就仿佛吴酒鬼会拎着二胡在后面追我一样。直到真的到达了槐树街穆之涯家的门口,我才算是真的放下心来。
拜托,这地方明明就很有可能是个魔窟吧,为什么我心里竟觉得比在家的时候还要安定?
阿神围绕着穆之涯家的围墙转了一圈,在侧面找了一个少人经过的地方,将我们引过去。我扒在墙上,透过一个小小的破洞朝里张望了一番,屋内灯火明亮,没有任何说话的声音,十分安静。
这些日子以来,我仿佛和这个地方杠上了,不管那些恶灵将我带到多远的地方,最终,兜兜转转还是要回来这里。
一切安排停当,我贴着墙根坐下来,百无聊赖地将手机抛高又接住,不是扭头注意一下院子内的情形。
所谓等待,大部分的时间注定都是无意义。能够盼来想要的结果自是最好,只怕到最后,才发现这不过是一场空。
“姑娘今日有些奇怪。”尉迟槿在我旁边也坐了下来,轻轻摸着阿神身上油光水滑的毛,冷不丁在我身侧阴森森地吐出这一句。
“我又怎么了?”我转过去十分不满地横着眼道,“我都已经耐着性子捧你那位宝贝师叔的场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尉迟槿难得地抿嘴一笑,道:“所以我才觉得不妥。依姑娘的性子,能在那种可怕的折磨之中安然端坐整个下午,真是奇了。”
我懒得跟他鬼扯,朝旁边挪了半米,没好气地对他嚷道:“我可没功夫跟你闲聊。警告你啊,我们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