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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的诅咒-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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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警察!”他掏出证件,冲斗殴的青年们大喝一声。一句话倒像给他们解了酒,见是警察,吹了声口哨,按不同方向一哄而散。谭增并无心抓他们,只是想赶散他们好使自己的车子顺利通过。

瞧热闹的人们一看警察插了手,纷纷议论着散去。谭增兴冲冲回到车里,“啪”地关上车门,哈哈一笑,大叫“痛快痛快”,萧荫可直愣愣盯着他,进而“哼”地一声冷笑道:“赶走一群小流氓就乐成这样?真是出息!”她微微摇了摇头,甩脸去看车窗外面。

谭增笑呵呵地向她解释:“这些天咱们是太压抑了,拿这些小丑们出出气,心里畅快些。”然而,此时此刻的她并没有听到他讲些什么,而是异常兴奋快乐地盯着窗外,两眼放光:她在逐渐散去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小伙子!浓密的黑发,健康的脸庞,既透着活力又透着激情,薄薄的嘴唇焕发出性感的魅力;尤其有一双英俊的眼睛,迸发出百分百的诱惑力的光芒,径直刺透她的前胸,令她的心明亮的像是天堂般醉人。但就在她欣然向往石,那个迷人的年轻人却幽灵般消失不见了。她心中有点遗憾,不过愉悦的心情却主宰了她的整个身体。

谭增发觉了萧荫可并没有听自己说话,而是兀自冲着车窗开心地笑。他也笑道:“你这不是也挺乐的嘛,还说我的风凉话。”

萧荫可转过脸来,“哼”一声道:“我开心也不是因为你,自作多情!”谭增已然重新启动引擎,汽车缓缓而行,逐渐加速。

“那你怎么那么开心?”谭增轻轻转动着方向盘。

萧荫可顺口答道:“因为我看见了一个……”她似乎想起什么,便把“小伙子”三个字咽了回去,改口道:“这是本侦探的秘密!”

“秘密?!”谭增摇着头,他的动作与脸上的笑容表明他不屑于这个“秘密”。

一丝冷风吹过他的脑际,心脏一凛,“嘎吱”一声,他急刹了车。萧荫可没防这手,被吓了一跳,身子因惯性而前倾,却被安全带牢牢地遏制在座椅靠背上。

“搞什么鬼!你会不会开车啊?!”她生气地叫道。

谭增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换了一副严肃中隐含不安的表情,扭脸冲萧荫可静静地问道:“你刚才是不是要说因为你看见了一个小伙子?”

萧荫可奇道:“咦?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下车时,也看到他了。”他的表情更加凝重了。

“什么?”她猛然醒悟,但难以置信,结结巴巴道:“你是说,他,他就是……”

他点了一下头:“不错,他就是凶手!”

耳边似响了颗炸雷,倒与阴沉夜空中的乌云相称了。

“真的,真的会是凶手吗?”她还是不敢相信。

“那双眼睛!”他说,“那双神秘而又有神的眼睛,与今天白天在我家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她迅速忆起了白天发生的事情,席地而起了冷风,神秘的眼睛,尘土幻化出的男人身体,没错,就是她刚才看到的英俊迷人的小伙子。

“可是他消失了。”她小声说道。

“我们现在很危险!”他紧蹙双眉说,“你想想,现在我们两个与胡晓琪和孙健、杨瑞和君雨,以及与所有的死者死前的状况不是一样的吗?”他顿了一下,又说了一句:“我们都很开心!”

她稳定了一下心神,不情愿地说:“看来下一对死者会是我们自己!”“眼下唯一的办法,”他说,“就是马上破案,为所有死去的人们,也为我们自己。”

她有些庆幸地说:“好在一会儿那个中年男子会告诉我们一切。”

“我们是恋人吗?”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她虽然明白这话中的意思,还是白了他一眼:“异想天开!这不符合逻辑!”

然而真的不符合逻辑吗?他和她想着同一个问题。

汽车再次开动。

“喂,你在笑啊!”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但是你也在笑啊!”

“哦?我在笑吗?”

……



第七章 联手 8

这里原是一个小型木材厂,后来厂址迁移了,原来的厂房也就成了一具具无用的棺材,在拆掉一批后,由于资金问题,使得原厂中一个旧仓库和几间厂房保留了下来,陪伴着四周的残垣断壁,像是行将入棺的枯瘦的老人惨淡地守候着已经化作骨灰的老伴。旧仓库很大,深处还堆着一大批废弃的原木,厚厚的一层尘土像毛茸茸的毯子覆盖其上,偶有细痕也是蛀虫与蜘蛛的杰作,凡是在可能的角落,蜘蛛们都落网安家。

谭增与萧荫可的汽车停在了仓库的门前,车灯闪了一下,像咽气的死人悄无声息了。这里没有灯光,车灯的灭掉把他们带进了一个纯粹的黑暗世界。

两人离开汽车,走到外面。伸手不见五指,死一样的寂静,仅有夜风的吹拂,抬头望天,阴沉沉的,像是黑色的深渊,更深色的乌云飘忽不定。两人都不说话,都闭了一会眼,再睁开眼时已差不多开始适应黑暗中的景物了。远处一排黑色的矮怪物是以前的小厂房,眼前的黑色高怪物就是他们要进入的地方。周围一片断壁和碎砖土,好像是在荒郊野外。中年男子,就与他们约定在这里见面。

“他就一直住在这里吗?”谭增暗想。

“他在哪?”萧荫可声音不大地问道。

“进仓库吧。”

仓库的门是虚掩着的,被打开时极为痛苦地“吱呀”了一声,一股夹着尘土、又带有朽木气味的霉湿空气迎面扑出,刺激得鼻子发痒,极不情愿地呼吸这种糟糕的空气。两人觉得他们由一个地狱进入到了另一个地狱——里面没有一点灯光,而且比外面更黑,适应了外面世界的眼睛显然一时难以适应里面的世界,他们的眼前仍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仍然死一般的寂静,中年男子真的就在这里吗?

“有人吗?”萧荫可稍稍提高了声音,回答她的只有回声。

“我们已经来了,你在哪?”谭增略带严厉地说道,然而也仅有回声答复他。

“难道被他骗了?或是他又改变了主意?这里似乎没有人。”两人同时想到了这一点。

萧荫可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型手电筒,同时往前迈了两步。“嘭”地一声,黑暗中她撞上一个东西。她急忙打开手电筒,一束刺眼的光柱把这个地狱穿了一个洞,她看到自己撞上的是悬在空中的两条人腿。

谭增在后面叫了声“不好”,萧荫可却用手电筒顺着悬空的两腿向上照去。她惊叫了一声,原来是一个上吊的男人。光柱由下而上射出,使这吊死的男人的脸部灰暗阴森,整个身体直挺僵硬,像一具僵尸。

谭增冲上来:“快!快把他放下来!”仓库的屋顶有一道横梁,一根麻绳绕过横梁结成一个套,套外是生命,套内是死亡,上吊者身体在生命处,人头在死亡处,而在生死边缘却用项部连接。

两人把上吊的男人轻轻地放在了地上,手电筒的光芒再次落在男人的脸上,“是他!”两人惊呆在一处。

是中年男子,是那个半小时前答应要告诉他们真相的中年男子!他脸色铁青,嘴唇干裂,脖颈处是一道被麻绳勒出的深深的血痕。男人的身体凉得像冰块,心脏也永久地停止了跳动。在谭增与萧荫可眼前的已不是那个被他们寄予全部希望的神秘的中年男子,而是一具浇灭他们心中希望之火的冰冷尸体。惊讶、疑惑与失望同时折磨着他们。

“我们完了!”想到凶手的下一个目标,萧荫可心头一凉。

谭增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尸体,说:“是自杀!他是自杀的!可是他,他为什么要自杀呢?”

“是啊,”萧荫可也疑惑道,“既然他要自杀,为什么还要打电话给我们呢?”

两人呆呆地望着尸体,都不再说话,时间在沉默中流逝、死亡。中年男子死了,案子怎么破?

“去找阿英!”萧荫可突然打破沉默,“现在必须马上找到她,逼她讲出一切,否则我们都会没命的!”

谭增点头道:“我们马上动身,也许,也许阿英现在也有危险!”

“我在这!”仓库深处,一个幽灵般的影子发出一种幽灵般的声音。

两人大惊,手电筒的光柱迅速随声音寻去,照到了一具活僵尸!面无表情的青灰色脸,一双死鱼眼睛。

“阿英!”两个人同时惊呼。



第七章 联手 9

阿英站在一堆堆积在墙角的原木面前面。原木长短不一,早已朽烂,上覆一层厚厚的尘土。墙角的木头烂掉的更彻底,倒留出一块儿空间,像一个深不可测的无底洞。阿英虽是站着,却像死人一样一动不动。她在这里等候谭增与萧荫可已有五分多钟了。看着他们惊讶的样子,阿英又说道:“到我这里来,我告诉你们真相。”

谭增、萧荫可互看一眼,轻轻点了下头,迈步走到阿英面前。阿英依然用白开水式的声调说话:“我没有危险,你们也不用逼我,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谭增没有说话,萧荫可盯着阿英问道:“你怎么会在这?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一切?”

阿英不答,又一阵的沉默。

片刻后,她才开口:“这个问题你们无需知道。对于你们来说,最重要的是知道事实真相。”

“那么,”谭增停顿了一下,问,“在你说出真相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们那个中年男子的事情?”

阿英身子一颤,靠在了背后的朽木堆上,后面的无底洞发出一声微妙的声响,像是该死的老鼠从其中穿过。

“把手电筒关掉吧。”阿英沉沉地说:“我们在黑暗中讲话。”仓库里又恢复了整个黑暗。

“好吧,我索性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们。那个中年男子叫阿生,他是……我的丈夫!”

“你的丈夫?”两人听了有点惊讶。

“是啊,我的丈夫!”这回阿英终于在口气中添了感情:是感慨。

“那么,”萧荫可问:“你的丈夫,阿生,他为什么要自杀?你知道吗?”

阿英又改为稍带难过的口吻:“是我杀了他!”

“你杀了他?”这倒大大出乎两人的意料。

萧荫可进一步问:“他是你的丈夫,你为什么还要杀他?”

“是我杀了他!是我杀了他!”阿英对女侦探的提问置若罔闻,今天白天的事情早已撕破黑暗,侵占了她的记忆。

她这一段日子一直心神不宁,男主人伍振豪失踪后的第二天,她的丈夫阿生就找到了她,紧接着她受到了那张男主人给她的纸条:“那个十三年前消失的男人,杀了他!”从那时起她就开始心神不宁了。

随后伍振豪又神出鬼没地出现了三次,每次都在匆忙地看望过妻子后,恶狠狠地命令她:“杀了那个男人!杀了他!”

“他是我的丈夫!”她冷冷地回答。

伍振豪总是把脸部肌肉拧成狞笑:“就因为你们是夫妻,你才更容易找到他,或者说,他会经常找你,你杀掉他的机会最多。”

“他是我的丈夫!”她还是这句答语。

“别他妈的跟我扯这个!”这时伍振豪就会发火,有时候他还会把那把已经杀掉三个人的锋利的匕首压在她的脖子上:“听着,我已经跟你说过无数遍了,我不允许事情真相大白,你的女主人也不会允许,所以,你必须杀死你的丈夫,必须杀死阿生!必须!”

她不再反抗了,她想男主人的话应该是正确的,自己把丈夫的照片给了萧荫可也许才是个真正的错误。

因为男主人是她的主人,所以她必须听从主人的话,这样的逻辑既正确又不会把问题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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