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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呛得不停地咳嗽,那小孩用手紧紧抓住我。“妈,妈咪,”他哭喊着。我用手紧紧捏了捏他,我要让他知道,我不会让他被火烧死的。
我往前边高声叫喊,希望能听到有人回答。“前面有人吗?”“有的,”我听到一个声音透过浓烟传过来。
我在杂物碎片上前行,一边尽力避开燃烧着的物体蹿起的火焰。这时我看到了进来的门口。
警铃声、叫喊声汇成一片。有个人影在前边摸索着。是个消防员。他从我手臂里轻轻接过那个孩子。又有一个消防员用手臂扶住了我。我们摸索着往外走去。
我走到了屋外,双膝一软倒在地上,同时张大嘴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一位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给我围上一条毯子。每个人都显得这么友善,这么尽心尽责。我瘫坐在路边一辆消防车旁。一阵难受的恶心让我反胃,我张口呕吐起来。
有人为我在嘴上戴了一只氧气罩,我深深吸了几口。一位消防员俯身问我,“发生爆炸时,你是在屋里吗?”“不是。”我摇了摇头。“我是进来救人的。”我感到自己讲话很困难,思维也很迟缓。我掏出证件夹,给他看了我的警徽。“我是博克瑟警官,”我咳嗽着说道,“是凶杀科的。”
《3度夺魂》第一部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我没事的,”我说着挣脱开那个医护人员的搀扶。我走到那个孩子身边,医护人员已经把他放在了救护滑轮床上,并用绳带固定住他的身体,正在把他抬起推进救护车里。那孩子脸上唯一的动态是眨了眨眼。他还活着。天哪,我救了他的命。
在外面街道上,有不少人站在警方拉起的警戒线外观望。我看到了那个刚才在玩滑板的红头发小孩。观望者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突然间,我听到了狗的吠叫声。天哪,那是玛莎,它仍然被拴在路边的灯柱旁。我跑过去,紧紧地搂抱住它,玛莎也急切地用舌头舔着我的脸颊。
一位消防员走到我跟前,他的头盔上镶着消防分队长的纹饰。“我是埃德·诺罗斯基,消防队分队长。你没事吧?”“我想没事吧,”我说道,但心里却没把握。
“你们警察局的人不是自己的事也管,也真够英勇的,是吧,警官?”诺罗斯基队长问道。
“我正巧跑步路过,亲眼看到屋子爆炸。像是煤气爆炸似的。我当时也顾不上了,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哦,警官,你干得真棒。”那消防队长看了看被烧成废墟的屋子,“但看来不是煤气爆炸啊。”“我还看见屋里有两具尸体。”“是的,”诺罗斯基边说边点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底楼的后屋还有一个成年人。
那孩子有你救他出来真是幸运。”“是的,”我说道。我内心感到一阵恐惧。如果不是煤气爆炸的话……这时,我从人群中看到了沃伦·雅各比,他是我手下的第一号警员干将,他从人群中挤出来,跑到我旁边。沃伦是那种干“九点早班”的警员,“九点早班”是我们对天气转暖后,在星期天早上值勤的称呼。
雅各比的脸圆滚滚的,鼓出大块的肉,像只火腿。他的脸上从来没有微笑,甚至在说笑话时也是如此。他的双眼陷在高耸的眉骨里,别人很难看到他会流露出惊讶的眼光。这时,他默默望着阿尔汉布拉街210号那屋子被炸出的窟窿,随即目光又落到我身上。我坐在地上,满身烟灰,黑不溜秋的,大口喘着气——雅各比望着我,脸上露出醒悟的神情。
“警官,您没事吧?”“我想没事吧。”我挣扎着想站起来。
雅各比望了望那屋子,又回头望了望我。“看来被炸得还真够呛的,就连我们这些熟手去整理也得忙上一阵子了,警官。我敢说我们会有不少收获的。”他收住脸上的笑容。“是不是我们这儿来了什么巴勒斯坦代表团,而我们对此一无所知?”我对他讲了我看到的一切。没有烟,也没有火,小屋的二层楼突然间被炸上了天。
“我干这活有27年了,经验告诉我,这不是热水锅炉爆炸,”雅各比说道。
“你知道这儿有人家是在二楼安装锅炉的吗?”“我倒是不知道这儿有人家是这么安装锅炉的。您肯定没事,不用去医院吗?”雅各比弯腰凑近我问道。自从我参与了库姆斯案子后,雅各比就一直像大叔一样护着我。在我面前,他连那些荤段子也不讲了。
“不用去了,沃伦,我没事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注意到它的。它静静地躺着,靠在一辆停泊在路边的汽车旁,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见鬼,林赛,那东西肯定有问题。
刚发生了这骇人的爆炸,这会儿有这么件东西躺在路边,肯定令人起疑心。事情还没完。
是一个红色的学校背包。那种无数上学孩童背的书包,这会儿静静地躺在路边。
我感到一阵惊恐袭来。
我听说过在中东有发生二次爆炸的案例。要是屋里确实是炸弹爆炸的话,谁敢说这背包里不会是枚炸弹?我睁大了双眼,紧紧盯着那只红色背包。
我伸手抓住雅各比。“沃伦,快叫人们后撤,马上。把人们往后撤,快!”
《3度夺魂》第一部分一只陈旧又熟悉的箱子
克莱尔·沃什伯恩从地下室的壁橱深处拿出一只陈旧又熟悉的箱子,这箱子她有好多年没见过了。“哦,天哪……”那天早上她醒得很早,坐在阳台上喝了杯咖啡,窗外传来松鸦的哇哇叫声,这也是春暖花开以来首次听到鸟儿的叫声。她随手往身上套了件衬衫,穿上长裤,开始着手清理地下室壁橱这个艰难的活儿。
首先扔掉的是他们多年来没再玩过的棋盘。随后是少年棒球联合会和波普·沃纳①
①波普·沃纳(1871—1954):20世纪初,美国具有革新精神的著名教练员。后于1929年成立的波普·沃纳少年橄榄球联赛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
②约瑟夫·海顿(1732—1809):奥地利著名作曲家,维也纳古典乐派奠基者之一。
年代的那些旧的接球用的防护手套和棒球护垫。一条折起来的被子,现在都积满了灰尘。
这时,她看到了那只埋在积满灰尘的毛毯下面的旧的铝制箱子。天哪。
是她的那把用了多年的大提琴。克莱尔想起了往日的情景,脸上露出了微笑。天哪,有十年了,这十年里她没再拿起过这把琴。
她从壁橱底部把箱子拎出来。看到它就会想起那些愉快的往日:接连几小时不停地练习音阶。
“一个没有音乐的家,”她母亲曾这么说,“是个没有生气和欢乐的家。”在她丈夫埃德蒙四十岁生日时,她用心演奏了海顿②的D大调协奏曲第一乐章,这也是她最后一次用这把琴演奏乐曲。
克莱尔打开箱子盖,望着琴身上的木纹理。真是漂亮,这把琴是汉普顿学院音乐系颁给她的学术奖。在她明白自己不会成为马友友那样的演奏家,改学医科专业前的那些日子里,这把琴一直是她心中的最爱。
她脑海里浮现出了一段乐曲。还是那段十分难拉,她总感到无法完全把握的乐曲。海顿D大调协奏曲第一乐章。克莱尔四下环顾,有点犹豫。真是见鬼,埃德蒙还在睡。没人会听她拉琴的。
克莱尔把大提琴从衬着丝绒的琴盒里轻轻提起来,取出弓,用双手握住。咿呀……弓弦缓缓滑过琴弦,她慢慢地调着音。琴弦绷紧了些,琴声又回到了往日熟悉的音调。她信手拉着,心中感慨万千。生疏的琴声令她感到仿佛浑身在起鸡皮疙瘩。她拉了那首协奏曲开始的几个小节。觉得有点走调,但感觉是回来了。“哈,都老太婆了,还没完全忘记,”她哈哈一笑说道。她闭上眼,又随心拉了一会儿。
这时,她觉察到埃德蒙站在一边,他仍然穿着睡衣,站在楼梯旁望着她。“我知道自己下了床,”——他用手搔了搔头——“还记得戴了眼镜,刷了牙。但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不是在做梦吧。”埃德蒙小声哼着克莱尔刚才拉的开头小节的乐曲。“你能拉完下一乐段吗?那部分难度很大的。”“你这是在向我挑战吗,沃什伯恩大师?”埃德蒙调皮地微笑着。
这时电话铃响了。埃德蒙从话机上拿起了无绳话机。“时间到,”他用拳击比赛术语发牢骚般地哼道,“是你办公室的。今天是星期天,克莱尔。他们就不能饶了你,让你也有个休息日?”克莱尔接过电话。是弗雷迪·罗德里格斯打来的,弗雷迪是医院的员工。克莱尔拿着话筒听着,随后放下话筒。
“天哪,埃德蒙……市区发生了爆炸!林赛受伤了。”
《3度夺魂》第一部分一只装有滑轮的抓钩
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我这般紧张。可能是萦绕在脑际的那三个屋里死去的人,也可能是在事故四周紧张忙碌的那些警察和消防队员。我凝视着那只背包,脑子飞速转动,一个声音在大喊,那背包有问题——肯定有问题。“所有人都往后撤!”我又大声喊道。
我向那只背包走去。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但这地方必须撤空。
“不行,警官。”雅各比伸手扶住我。“你不能去干这活儿,林赛。”我从他的搀扶中挣扎开。“沃伦,快把人们撤离这儿。”“警官,我的警衔没你的高,”雅各比说道,他此时的语气显得比刚才平淡了许多,“但我比你多干了十四年。我告诉你,不要靠近那只包。”消防队的头儿急匆匆跑过来,用双手拢在嘴边当话筒喊话。“有可疑爆炸物。大家都往后撤。叫炸弹组的马吉塔科斯来。”一会儿后,市局炸弹组的头儿尼科·马吉塔科斯带着两名专家赶到了,他们都穿戴着厚实的防护服,从我身边匆匆跑过,向那只红色背包走去。尼科推过来一台带滑轮的箱子般的仪器,那是台X光透视机。一辆四方形的装甲排爆车像是只硕大的冰箱,阴沉沉地缓缓开到那只背包那儿。
操纵X光透视机的排爆专家在三四英尺远的距离对背包进行透视。我敢肯定那背包里有问题,至少是罪犯逃离现场时的遗弃物。我内心在拼命祈祷:不要炸上天。
“把车开过来。”尼科皱着眉转身喊道。“看来有问题。”接下来一阵忙乱,卡车里搬出了加强钢护板,围着背包竖起了一堵墙。一位排爆专家推着一只装有滑轮的抓钩,凑近背包。要是包里有炸弹的话,随时都会爆炸的。
我发现自己身处无人区域,屏住呼吸不敢动弹。一颗颗汗珠从脸颊上淌下来。
排爆专家用抓钩钩起背包,把包往排爆车那边递过去。
静悄悄的,没一点动静。
“看不出有什么东西,”握着电子感应器的排爆专家说道。“得打开包看看。”他们把背包放进排爆车里,尼科蹲跪着俯在背包前。他双手轻巧熟练地拉开了背包的拉链。
“没有炸药,”尼科说道,“是一只见鬼的半导体收音机。”大伙儿放松地叹出一口气。我拨开人群向背包那儿跑去,背包的背带上有只名片证件夹,是那种塑料套片的。我翻过背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