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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刚才散开了,野狼肯定没事的,我们先找个地方避一避。”丁细细说完就朝远处一望,然后道,“那边好像有个小岛,不知是不是大海石,我们先游过去吧。”
李狂药早就算到大海石在附近,因而不觉得奇怪,但先前见到的龙影让他很震撼,海底看到跟电影里看到完全是两码事。风雨未停,海面上情况万变,李狂药觉得最好马上游到岸上,否则龙影出来吃人就不好了。丁细细既然肯定刘付狼没事,而船老大一家人又心怀不轨,现下就什么都不管了,只管游到岸上再说。
“等一下!”丁细细忽然停下来,拉住李狂药,并问,“海上怎么有酒味?还有笛子声?这不是你太爷爷说过的那些事吗?”
李狂药竖起耳朵听了听,起初没听出笛声,因为风雨太大了。过了一会儿,李狂药就隐约听到一支曲子,听那调子,的确是笛子吹来的。至于酒味嘛,李狂药也闻到了,但一直以为是渔船里的黄酒倾倒出来后散发的味道。浮在荡漾的海面上,李狂药谨慎地关注着附近的海水,就怕龙影追来,所以就说:“管它有没有声音,先上去吧,再迟些恐怕要出大事了。”
大约游了十多分钟,李狂药才和丁细细到达岸边,那附近礁石很锋利,两人的手臂都不同程度地被割伤了。笛子声就在大海石上面,靠岸后就听得更清楚了,李狂药还不想走上去找笛声的来源,只想先确定渔船上的其他人是否平安。他们身上什么东西也没有,无法照明,一上岸后就朝海面大喊,可仅有疯狂的海风回应他们。
“你确定刘付狼没问题吗?”李狂药不放心地问丁细细。
“我确定。”一个声音从身后冒出来,李狂药和丁细细转过身来,发现刘付狼正站在湿漉漉的岩石上。
“你看吧,野狼没问题的,倒是船老大一家人……”丁细细意味深长地把话拖长。
“他们好像游过了!”李狂药抹去脸上的雨水,定睛一看,有四个人正一前一后地朝岸上游来。
不管船老大一家人做过什么,在事情尚未明朗前,李狂药认为都不能弃谁而去。毕竟,船老大的确载着他们来到大海石,没有船老大的黑渔船,估计他们还在岱山那边闲逛。可现在没了渔船,他们不可能游回岱山,一想到这里,李狂药的脸上就愁云满布。幸好李狂药天生乐观,愁了一会儿就过去了,至于怎么离开大海石,过段时间再想。
这时候,船老大一家人已经游得很近了,洪连海第一个靠岸,接着就是船老大洪贤和洪喜鹊。李娘年纪大了,腿脚不灵,再加上可能翻船时受了点伤,所以一个人落在后面。洪连海身为长子,却一点也不顾老娘的安危,只管自己的死活,看见老娘在旁边也不去帮一下。李狂药看在眼里,很是生气,恨不得揍那混蛋,但还没动手呢,没游到岸上李娘就忽然大喊一声,整个人被拖到海面下,再也没有出现。
“李娘!”洪喜鹊失声大喊,意识到喊的话不对,又改口,“妈!”
“别下去,海里有古怪!”李狂药拦住想跳回海里的洪喜鹊,他话音未落,海面上就翻起一根粗大的黑影,卷了一下就又沉入海里了。
“那是什么东西?”洪连海脸色铁青地问。
“不管是什么,现在最好别下海了。”刘付狼望着海面说。
“算了,由她去吧。”船老大抚着洪喜鹊的头,劝道,“你救不回她了。”
“我恨你们!我早说不要来这里,你们偏不……”
洪喜鹊还没说完,洪连海就干笑着,把她往岛上推。洪喜鹊表情复杂,欲言又止,到了嘴边的话全部咽回肚子里。李狂药看得很仔细,船老大一家人的表现太诡异了,一点儿也不像一家人,找女婿一家人的事估计也是瞎编的。可如果没有船老大的女婿,那李狐又是怎么到大海石的,船老大又如何得知李狐来过这里?
“谜真是越来越多了!”李狂药在心里叹道,然后就和其他人一起爬过一层层陡峭的礁石层,慢慢地向大海石的高处走去。
大海石并不是纯粹的石头,陆地上还有泥土,以及茂盛的黑松。随着风势加大,那些黑松都打到人的身上来,让经过的人都苦不堪言。离天明还有几个钟头,大伙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无法照明,也没法生火。当务之急,他们想要找一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免得身上着凉而发烧。
船老大一个人走在前头,洪家兄妹跟在后面,等他们走得远些了,丁细细就把李狂药和刘付狼叫住。原来,在岸边的几块稍微平坦的岩石上,那里摆了一些水果和肉类的东西,像是有人曾在这里拜祭。看祭品的腐败程度,似乎不足几天的时间,这么说来,李狐离开大海石后,还有人来过,或者有人没能离开。
“你们怎么不走了?”船老大发现有人落后了,便回头喊了一声。
这一喊,岛上的笛声就停住了,浓烈的酒味也渐渐消散在空气里。李狂药抬头对着船老大回应了一声,说岛上有祭品,估计是他家女婿留下来的东西。洪连海不相信,马上走回来检查,当真看见祭品后,脸色就更加难看了。船老大急着上去,没有回头看祭品,他催得急了,大家就没再理会祭品,又开始翻越最陡峭的礁石层。
按照李狐的说法,岛上有一具鲸鱼骸骨,只要见到那具骸骨,李狂药就能百分百确定他来到故地了。伴着激动的心情,李狂药逐渐加快了速度,过了几分钟,他们就踩到了松软的泥土平地上。不过,大海石的外层除了有黑色的礁石,还有遮眼的黑松林,大家并没有马上看到大海石的全景。
此时,丁细细急忙拉住李狂药,叫道:“别急,让他们先走。”
“细细说得没错,大海石绝对有问题!”刘付狼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神色严肃。
“你们太小心了,岛上又没有铁夹子一类的陷阱,不用太……”
李狂药刚一张口,走在最前面的船老大就喊了一声,然后急忙叫洪家兄妹推后,接着一处高耸的礁石上就砸下来许多尖利的沙石。那里是一处小道,人如果没及时退后,很容易就会被砸成肉饼。李狂药大吃一惊,没想到鲜有人迹的东海孤岛上,竟还有这种粗劣又卑鄙的机关。既然不常有人上岛,为什么还有人设置这种玩意,莫非岛上有人长期居住?
“看见了吧?”丁细细望着那堆砸下来的沙石,说道,“你听我的没错,这里一定有其他人,这些机关如果不是为了防外人,就是防岛上一些难以除去的危险。你走慢一点,千万别着了道。”
李狂药已经一头雾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如果岛上有人,会不会是在橡木桶上刻字的人?那个人留名李狐,可他太爷爷明明已经回到广东了,该不会是同名同姓吧?李狂药还在思索中,刘付狼就叫大家跟在他后头,由他挑路走在前头,以免再遇到危险。李狂药吃了一个教训,也开始谨慎起来,时刻在风雨中观察隐藏在暗处的机关。幸而刘付狼带他们走的路很安全,绕了几个大弯,他们就慢慢来到岛上的内层位置了。
大家的视线被雨水模糊了,当周围有些空旷后,他们就逐一抹去脸上的水和汗,想要看清楚眼前的情况。李狂药急切地想看一看,四周有没有鲸鱼骸骨,那种庞然大物极易被发现,在大海石上肯定隐藏不了。随着一道闪电划过夜空,每个人一刹那都看清了面前不远处的情景,李狂药更是奇道:“我的天,这是真的吗?”
11。鲸爆
鲸鱼骸骨并没有见到,反倒看见一处黄色沙地上躺了几十具的尸骸,闪电划过夜空时,大海石上就如阴间一般。那些尸骸已经半掩在沙土里,它们身上只有青黑的骨头,以及发霉的蓝色救生衣。
李狂药早年听过太爷爷讲故事,一直觉得奇怪,救生背心如果是蓝色的,掉在大海里岂不是很难被注意到。现在的救生衣多为橙色或红色,这样在大海里出事了,也容易被营救人员发现。而橙、红色是一种避免鲨鱼等凶猛鱼类袭击的颜色,鲨鱼对这种颜色比较敏感,不会轻易靠近,对于落水者来说较为安全。
如今,夜里望着那群尸骸,李狂药禁不住地想起落海的英军战俘,可在他太爷爷的故事里,当时来到大海石的英军战俘只有两个人,绝对没有几十个。至于后来有没有人游过来,李狂药不敢肯定,可为什么这么多个人同时死在这里呢?战俘们都是当过兵的,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他们几十个人在一起,不至于同时在这处鬼地方遇害。
“好可怕!”洪喜鹊喊了一句。
“都是死的东西,有什么好怕!”丁细细镇定道。
李狂药听了就说:“怕也没用,现在走不掉,先找个地方避雨吧。如果船老大的女婿在大海石上,现在他也应该躲在能避雨的地方。”
“前面有几处石山,应该有地方可以避雨。”刘付狼眺望远处,大概六、七百米外有座不高不矮的山头。
“我看不好吧?前面好像有问题。”船老大退缩道,“要不然怎么会死了好多人,你家太爷爷到底是干什么来的?”
“对啊?那老头是不是以为岛上有宝藏?”洪连海尖锐地问。
李狂药对洪连海印象特别差,很想反问船舱下层有具尸体,可现在尸体跟着渔船沉入海底,没有证据不能随便讲。于是,李狂药就说那些人死了很多年了,连肉都没有了,再厉害的危险也该被风雨吞噬了。至于他太爷爷来岛上干什么,李狂药继续装疯卖傻,死不承认岛上有神秘的古酒。
洪连海不好明着逼问,见挖不出真相,只好暂时作罢。不过,船老大一家人都不肯走过黄土沙地,就怕那里有什么陷阱。丁细细也不敢太莽撞,和刘付狼小声商量了一会儿,他们才决定先在这一带造个简单的棚子,做为暂时的居所。这一带有不少岩石,就像云南石林一样,只要砍一些黑松搭在两块岩石间就行了。雨不能全部挡住,至少能挡点冷风。
刘付狼摸出一把匕首,很快就弄断一棵老迈的黑松,并将他的枝干搭好,再将针叶密密麻麻地堆起来。李狂药一边帮忙,一边叫丁细细自己先躲一下,免得着凉。可丁细细坐不住,反正哪里都被雨打湿了,其实避雨与否已不重要了。早几天,丁细细听说岛上有一副鲸鱼骸骨,很想见识一番,可现在没有见到,难免有些失望。不过,她不觉得找错地方了,这一定就是李狐曾来过的地方。过了几十年,鲸鱼骸骨受尽风吹雨打,估计没扛住,早已化为灰烬了。
“呜——”
棚子刚盖好,不到2平方公里的小岛上,一阵呜咽声就断断续续地到靠海的岩石带。每个人都脸色一变,不约而同地望向那片黑松林,可夜里光线不够,最多只能看到不远处的黄色沙地。闪电几次划过,丁细细踮脚远望,远处似乎有一个巨大的黑物在动着,有点像一头鲸鱼。
“奇怪了,你太爷爷说岛上有鲸鱼骸骨,我怎么好像看见一条活的鲸鱼?至少肉还没化掉。”丁细细小声问。
李狂药也见到了那情景,可又解释不了,只好说:“可能我们找出地方了吧?”
“也许吧。”丁细细眉头一皱,然后说,“不过鲸鱼上岸一事很是蹊跷,你不想去看个究竟吗?”
李狂药吸了一口气,也觉得此事很诡异,大海石虽然是处极小的孤岛,但四周有岩石圈,鲸鱼如何搁浅在小岛的内部?倘若李狐见到的是远古化石也就罢了,可他们明明看见了一头活物,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