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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昭瑞气得怒拍桌子,被管朗一句话给堵得说不出话来。
“老爷,别气了。”黄夫人连忙安抚。“依我看,眼下最要紧的是要怎么解决这件事。”
“怎么解决?”黄昭瑞狂怒不已。“我看始影不能留在家里了,通知亲家把她带回去,要怎么处置随便他们!”
始影一听,浑身血液顷刻凝结。
“我反对!”管朗直言顶撞。
“你有什么反对的资格!”黄昭瑞怒骂。
“我也反对。”黄夫人与儿子站在同一阵线。“始影已经是咱们黄家的人了,怎么能随便让人带走?”
始影心底缓缓掠过一道暖流,婆婆把她当成自家人的这份心意,让她内心感激不已。
“我赞成爹的提议。”柔雁冷冷地开口。
众人目光微讶地转向她。
始影看见柔雁直直地盯着她看,那目光逼得她不能呼吸。
“为了以后不再发生丑事,只有请我爹把姐姐带回去住一阵子了。日后如果有更好的人家,我也希望姐姐改嫁,她是我的姐姐,我不希望她守寡一辈子。”
始影整个人震愕呆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柔雁,不敢相信她竟然替自己的姐姐安排好人生了。
管朗不语,阴寒冷冽的视线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柔雁看。
“若要始影改嫁,娘不反对。”黄夫人有些顾忌地看了柔雁一眼。“不过始影既是咱们黄家的媳妇,她心中又爱着管儿,何不……”
听到这里,柔雁已经猜出了婆婆的心思了,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眼神既仇恨又痛苦。
黄昭瑞也听出端倪了。
“夫人,你的意思是……要让始影和柔雁共事一夫吗?”
“这是我的想法,老爷觉得如何?”
“娘,我……”始影急着想说些什么,但她既不能否认爱上管朗,又不能承认爱上管朗,怎么说都不对。
黄昭瑞对这个提议无可无不可,在他的观念里,为了传宗接代,男人三妻四妾并无不可,而且始影是很讨公婆欢心的媳妇儿,为珍棋守寡一年也令他们疼怜,反正嫁来嫁去都是自己的儿子,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这个……我是不反对,我看管儿也是不会反对的吧!”他斜睨管朗一眼。
管朗倒是没有料到会有这样急转直下的变化,始影能嫁他为妻,他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还会反对?
“不过……姐妹两个谁要当元配?谁要当妾?这个你们两姐妹自个儿去商量。”黄昭瑞料想这对感情好的姐妹一定会愿意共事一夫,至于名分问题,相信始影也不会和妹妹计较。
只是,他们没想到柔雁的反应会那么激烈。
“我不答应!”她悍然拒绝,紧张得顾不得掩饰。“什么姐妹共事一夫?我无论如何都不答应!”
“柔雁……”黄夫人微愕地看着她。
“我也不答应。”始影低低地说,豆大的泪珠禁不住滚了不来。
当婆婆提出姐妹共事一夫,而公公也没有反对意见时,她的心有一瞬间的狂喜,但是柔雁的反应却令她痛彻心肺。她忘记了自私的人性,即便亲如姐妹,也不会愿意分享自己的丈夫。
“你们两个……”黄夫人长长地叹了口气。
“柔雁,就算你不愿意和姐姐共事一夫,可是如果日后你不能为黄家生下一儿半女,为了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爹娘还是有可能给管朗纳妾的。”黄昭瑞以为柔雁不肯同意,都是独占欲和嫉护心作祟的缘故。
然而对柔雁来说,她只觉得姐姐和自己的丈夫一起连手蒙骗了她。
什么时候两个人就彼此相爱了?
也许……他们两个人私下早已暗通款曲了,而丈夫从来不肯碰她,最大的原因正是她的姐姐!
她的苦、她的怨已累积到一个难以遏抑的地步,恨意让她变成了一把刀,她丝毫不觉自己残忍,因为对她而言,最残忍的人是她的姐姐!
“要给管朗纳几个妾我都没有意见,但我就是不肯和姐姐共事一夫!”她毫无保留地冲口说出来,不在乎会伤害谁。
她看见管朗盯着她的表情一片冷然,她整个人从里到外,彻底冷透。
无所谓了,要就一起玉石俱焚,她索性不顾一切了!
“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答应!我绝不答应!”她嘶哑而颤抖地喊。
始影内在的意志力彻底被击溃了。
“娘,让我走吧!我求你,让我回去!我不配留在黄家,我不配——”她声嘶力竭地拉住黄夫人的衣衫,哭着恳求。
“始影,你起来,你别这样……”黄夫人伸手拉起她,却被她挣开,她硬是跪在地上哭求着。“始影,娘就是舍不得放你走,这才……”
“不!让我走!让我走——”
“我不许你走!”管朗一把拉起始影,狠狠地将她搂进怀里。“我想娶谁为妻不需要任何人同意!我只爱始影,我爱的人一直都只有她!”
柔雁的脸色白得像纸,表情比天空的霾云还要阴沉,像藏着狂风暴雨。
始影崩溃地痛哭失声,她揪紧管朗的前襟,胸口如遭巨石猛烈地撞击般,她无力地蜷下身子,翻滚的热泪模糊了视线。
“影儿,你怎么了?”管朗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始影痛苦地捂住口,喉头一阵腥甜,一口血直吐了出来。
看着始影满手殷红的鲜血,管朗震骇得魂飞魄散。
“影儿!”他疯狂地抱起她。“快找大夫来!”
始影只觉眼前一片黑暗,整个人像掉入了万丈深渊,不断疾速地下坠,无法着地。
她昏厥了过去。
第七章
始影突然吐血昏厥,黄府上上下下都在谈论着。
严大夫诊完脉后,脸色凝重,一语不发,久久未下笔开立药方。
管朗看着严大夫,心急如焚地等待着。
“老爷、夫人,借一步说话。”严大夫忽然起身往外走。
黄昭瑞和夫人愕然地跟出去,管朗不放心,也跟着来到屋外长廊前。
“严大夫,大少奶奶究竟是什么病?”严大夫古怪的神情让他们十分担忧。
“从脉象上看来,是阴阳失调,七情郁结,脏腑受损,气滞血瘀。”严大夫皱着眉头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管朗焦虑得没了耐性。
“肝气郁结,脾胃同损……”严大夫似乎难以启齿。“这样吧,我先开解郁舒肝、理气活血的药方,让大少奶奶先吃个一阵子,倘若呕血的情况好转了,便可以继续吃下去,倘若无效……”
“倘若无效怎样?”管朗心急地问。
“总之,好好看顾大少奶奶。”严大夫语重心长地叹口气。“若用药调理得当,还是可以撑过一年半载的。”
还是可以撑过一年半载的?!这一句话如刀般穿透了管朗的心。
“你说什么?什么东西可以撑过一年半载?”他的声音简直像在咆哮。
“管儿,冷静点!”黄夫人大声叫他冷静,但是自己的双手却是不由自主地打颤着。
“大夫,这意思是……始影得了不治之症吗?”黄昭瑞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
严大夫揉了揉眉心,重重一叹。“倘若放宽心些,用药仔细调理,或许会好起来也说不定。”
“那就求你快去开药方!快去,求你!”管朗拳上渐渐浮起青筋,整个人快要失控了。
“管儿,你别急,冷静不来呀!”黄夫人急忙拉住他安抚。
黄昭瑞立即将严大夫请到偏厅去。
“娘,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影儿还那么年轻,怎么可能得了不治之症?咱们再找大夫来重新诊过脉!”他狂吼着,全身隐隐颤栗。
“管儿,严大夫的医术你不相信,整个江陵也没有可以相信的了!”黄夫人忍不住哽咽。
“明天我要找遍全江南的名医前来会诊!”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仍然执意不肯相信。
就在他往屋内冲去时,看见柔雁呆站在廊下,愕然眨着双瞳。
管朗冷冷地瞪着她。
“姐……”
他没准备听她说话,径自从她身边走过,笔直地走进始影的屋子。
柔雁的脸色一片空茫,不动不笑,不言不语。
“柔雁,你先回房去吧,过几日再来看你姐姐。”黄夫人轻拍她的肩,淡淡安慰着。
“姐真的……真的病了吗?”她瞠着空茫的双眸,频频哽咽。“大夫说的不治之症……是真的吗?”
“大夫也说了,倘若放宽心些,用药仔细调理,或许会好起来也说不定,先不要胡思乱想吓自己。”
“娘,我不是故意要气姐姐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气得她吐血的……不要怪我……”她忍不住泣不成声。
“娘知道,没有人会怪你的。”黄夫人搂住她安慰,轻轻叹息着。“姐妹总是会拌嘴的嘛,过几天就会没事了……”
管朗守在沉睡的始影身边,怔怔地看着她平静的睡容。
“影儿。”看她微微张开眼睛,他低低轻唤。
“我在房里?”她环视四周,声音气若游丝。
“现在感觉怎么样?”他心疼地轻抚着她的脸。
“我现在没什么力气……”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惊惶地推他走。“你怎么能单独在我的房里?现在是大白天呢,你快点走!”
“别急,是爹娘让我在这里的。”他握紧她的手。
她怔住。“爹娘让你单独跟我在这里?”
“是啊。”他把她的手轻轻贴在唇上。
“那也不行,柔雁要是知道了会气炸的。”她羞红了脸,想把手抽回来,他却不肯放。
“不要管那么多了好吗?你就让我陪你,不要赶我走!”他轻吻她的指尖,眉心紧蹙着。
始影错愕地望着他凝重的面容。
“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忽然想起自己吐了血,恍然明白了。“你们是不是看我吐了血,所以吓住了?你们可别太大惊小怪,我只是偶尔疼一疼,很快就没事了。”
“偶尔疼一疼?”管朗咬了咬牙,忍不住责怪她。“你应该早点请大夫来看的,怎么可以弄到吐血还昏倒呢?”
“我也不知道会这么严重。”她吐了吐舌尖,不安地瞅着他。“我昏倒以后……你没有再胡说什么吧?”
“我胡说什么?”他挑眉。
“你怎么可以跟爹娘说……跟他们说……”她咬着下唇,娇羞可人。
“说我只爱你一个人是吗?”他的黑瞳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她羞怯怯地嫣然一笑。
“我只要有你那句话就够了,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也没有关系。”
管朗摇头,把自己的脸埋进她小小的、温暖的掌心里。
“这样还不够,我要跟你在一起。”他压抑着内心的焦躁不安。“我们之间可以什么名分都不要,可是一定要在一起。”
“所有名分都不要?”她怔然,捧起他的脸想看清楚什么。
“对。”他牢牢地盯着她看,一瞬也不瞬的。“我是黄管朗,你是谷始影,我们彼此相爱,就是这么简单。”
她被他的话切切地感动了。
“真的可以这么简单吗?”她不放心,痴痴地问。
她痴憨的神情令他心疼。
“只要我们想,就可以,不会有人阻碍我们的。”
他的笃定和决断的态度让始影感觉到一丝异样。
“你说这些话的神情很古怪,告诉我,我昏倒了以后,是不是曾经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是不是还说了些什么?我不相信我才吐个血,突然间每个人就都能接受我们了。”尤其是柔雁,她太了解她的个性,她不是那么容易服输的。
“柔雁确实被你吓到了。”他不着痕迹地说。“你们总是亲姐妹,她对你还不至于那么狠心。看到你病了,她也很伤心难过,以为是自己把你气吐血的。”
“是吗?”始影放心地绽开笑容。“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