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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银元。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依旧放哨的吴品三报警:“邹老板来拉货啦!”只听得外面传来喊叫:“搬家的来了!”玉岷赶紧指挥大家:“抓紧,把钱袋运出来!”众人都在忙乱,可香茗似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不走,玉岷一看如此,当即决定现在不能让香茗走,以免贻误大事。干脆,等咱们弄利落了,再放她。想不到,趁着混乱,香茗手疾眼快,毅然将自带包裹扔进一只破鼓里。
门口几个人商量完后,决定把香茗暂时扣押,直到这笔钱安全运走为止,并且命苑志豪看管香茗。志豪一把握住香茗的手臂道:“香茗小姐,刚才轰你不走,现在你想走也不能走了!”香茗愕然,忽然街上传来激烈的枪声,香茗冲动地对志豪道:“志豪!你带我一起走吧,我跟你到天涯海角。”话音刚落,志豪一把捂住她的嘴巴。
此刻,两辆马车停在了学校礼堂门口,邹靖国带着几个脚夫行的伙计匆忙跑进。于是大家分别将装有银元的几个小麻袋,混合着几个道具箱子、桌椅等往外面运。那一只大破鼓,也被苏眼镜搬到车上。银元就这样在日本兵的眼皮底下来来往往。大伦扛着麻袋,迎面看见养父故意大声对手下干活的人道:“大家听着,都给我敛乎敛乎,一个破抹布也别给我落下!”以前得过邹老板诸多好处的学监毫不疑心,一一放行。邹靖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搬家!我借给你学校的那些道具,哪能当败家子,说烧都烧啦?日后,我还养活戏班子,混口饭嘛,破家值万贯哪。”学监含笑点头应和。大家趁着乱,顺利将麻袋转移。
此时,柏家的老管家赶着马车也到了校门口,他迎面抓住大伦,问,“你见到柏香茗了吗?”大伦含糊地支吾,老管家顿时惊慌失措,“天哪,这丫头跑哪儿去了……这下完了,走不了啦,人家车不等了,误了船啦!”
香茗扒着门缝看见自己的老管家,喊不出叫不响地在心里挣扎。志豪看看外面低声说:“香茗,你若还铁心出国,我护送你到马车上,条件是你把刚才看见的秘密都忘了,把嘴给我闭上!你要走漏风声,我掐死你!”
香茗故意激志豪:“我要是喊救命呢?你还杀了我?”志豪顿时无语。香茗大胆地追问:“志豪,你说句实话,你对我真能下得了手?”志豪怔怔看着她的眼睛,呆了。香茗手紧箍着他道:“我再问你第二句话,我死心塌地跟你走,你还要我吗?”志豪直言:“要。你只能跟我走!如果你想要活命。”香茗脱口而出:“你怎么这么狠心?”志豪大义凛然地说:“生死关头,何来儿女情长?”香茗气不过,问志豪道:“你就这么看不起我?怕我说出去?”志豪叹道:“不是看不起你,谁知道你脑袋里装的是啥,实话告诉你香茗,我们干的是要掉脑袋的事!”
香茗目光坚定地看着他说:“志豪,我用性命保证,不会说!我也跟你干!从现在开始你甩也甩不掉我了。”志豪扭头不看她,说:“没有组织批准我不能带着你!”
香茗故意歪头:“我铁心不铁心,不在豪言壮语,你看着办!”志豪更着急,喝道:“你闭嘴好不好?”香茗颇为得意地说:“志豪,这要走也走不了啦。我可把所有的留学钱都捐献抗日啦!”这时,志豪才发现她身上的包裹不见了。香茗突然挺直脊背,眼睛紧盯着志豪,说:“你忘了,我和苑菁跟你一起撒过传单的!凭啥你信任你妹,你不信任我?我辈虽不能立马横刀,但气节是有的!”此刻苑志豪被噎住了,只得搪塞说:“这……我说了不算,得请示请示。”“是玉岷老师吧?”志豪诧异:“你怎么知道?”香茗有些得意:“哼,我早看出来,你和大伦成天跟着他,神出鬼没的。”
街上,大伦父子和启运银元的“搬家”马车混出门离校。玉岷也背着自己的行李若无其事般走出校门,离开时看见学校的门口张贴告示,上面写着两个大字“征用”!师生心里各是百般滋味。
2
待赶到邹家在泰山脚下轿夫行里,早已是月上稍头。一堆道具混杂着麻袋卸下后,大家迅速扛到库房里。轿夫行临时来了几个帮忙的,由老三带队。老三虎背熊腰,抄起一个麻袋后,他立即感觉到肩上东西的分量,问:“是什么货?”邹家的厨子不语,催促道:“快,快!”老三走了几步,经验老到地用手摸摸里面的货,心中有了点数。门口,邹大伦发现了那破鼓里面的花布包袱,他用手一摸,怔怔地,想起这分明是香茗的小包袱。
待收拾妥当,邹老板从库房出来叮嘱道:“锁好啦,厨子!你给我长着八只眼睡觉,听见没?”厨子连应是是。邹老板又嘱咐道,“要是客人托管的财物出了岔子,咱家牌子可就砸啦!”厨子拍着胸脯保证。一把大铁锁紧紧地锁住了那扇写着“库房重地,小心烟火”的大门。最后出来的那位小工头老三,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仔细地听着他们的对话。邹老板又回身叮嘱,“厨子,给老三他们上点热酒。”
邹家堂屋内,玉岷洗了把脸,心有余悸地说:“谢天谢地,没出娄子!老邹,这批东西先放你库房,走一步看一步。”邹老板道:“没问题。我南来北往放货的客人多了。”玉岷嘱咐道:“万万不可走漏风声。”邹老板问:“知情人不就是你手下几个学生?”“这几个人,只有俩姑娘不在组织。”玉岷答道。邹靖国走出堂屋,撞上正欲出门的儿子,大伦说:“我去学校看看。”邹老板皱眉问道:“看啥?”大伦低头道:“我不放心。”邹老板追问:“不放心谁?”大伦想了想,答道:“志豪他留在那里了。”邹老板吧嗒嘴说:“瞧你俩好的,一时半晌离不开呢。一个小伙子有啥不放心的?黑灯瞎火,别去了。明儿再说。”正说着,远处传来阵阵枪声。大伦心里火烧火燎,着急地对父亲说:“学校还有个女同学也没撤走呢。”说完,抓两个鸡蛋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志豪和香茗跑出学校,日本人正在卸下育英学校的那块大牌子,街上一派萧瑟之气。二人走到小城的岔道口。志豪长长舒了一口气对香茗摆手说:“好啦,现在没事啦,你打算上哪儿?”香茗红了脸腼腆地说:“你上哪儿我上哪儿。”志豪笑道:“哎,你怎么黏上我啦?”香茗瞪着眼睛说:“不是说好了,我跟着你去干大事?”志豪道:“你可真是说干就干呀!”香茗语气坚决地说:“我做事绝不反悔的。”志豪劝解道:“今晚不行。你回家,随时听我的通知!”香茗尖声道:“你让我先回家?你诳我呀,我,还敢回家吗?”就在二人为争论不休之时,邹大伦气喘吁吁朝他们跑来。香茗不解地问:“你怎么又回来了?”大伦从口袋离掏出鸡蛋递给他们,道:“我担心你俩有什么麻烦。”香茗一把接过鸡蛋,喜滋滋的,她饿得连皮都想吃了。志豪把他那个也递给了香茗。正吃着,一队日本人巡逻队骑马呼啸而来,三人立马躲进暗处。待巡逻队过后,大伦问香茗是不是真的不走了。香茗肯定地说:“现在谁也赶不走我!直到把鬼子赶出中国!”大伦关切地提醒香茗:“你的包袱落到我家去了。钱都在里面,你也没办法走了。”
香茗疑惑地问,“你家?”志豪提醒道:“大伦!”大伦回头对志豪说:“没啥遮遮掩掩的,志豪。香茗把自家财产都捐出来闹革命,咱们应当信任她!”志豪不悦道:“我不是不信任她,咱不能违反组织原则!今天她是误打误撞碰上了这个任务,往后她还要经受考验!”香茗倔强地说:“我当然经受考验!你说怎么考验,我还把我自己也捐给革命了,我啥也不怕!”志豪反问道:“你刚才说不敢回家?”香茗顿时噎住,随后又底气十足地说:“敢,有啥不敢的?再见!明天我找你去!”于是,三人在岔道上分手。
志豪和大伦正欲回家,还没走几步,就见苑菁慌慌张张跑来报信:“哥,你别回家啦,赶紧走,有人要抓你了!”只见沙土弥漫的路上陡增了不少奔跑的日伪军警,同时有辆马车朝他们驶来。志豪和大伦便没命地往前面跑。突然,那辆马车上有人喊叫:“大伦!”大伦一回身,吃惊道:“爹?!”邹靖国不由分说地伸手:“都上来!”马车跑到了一个荒郊,邹靖国对志豪说:“下去吧。”大伦伸头一看外面黑咕隆咚,对父亲问道:“爹,这是哪儿?”父亲并未回答他,只说二字:“下去。”大伦不解地问父亲:“爹,还没到家哪。”邹靖国答道:“到家今晚上不是找死吗?”大伦一脸茫然地问:“这荒郊野地怎么过?”“总比日本人监狱好过。”邹靖国道。志豪跳了下去,大伦也欲下去陪同,暗中却被父亲按住。志豪看到四下似乎空荡荡啥也没有。邹老板扔给他了一件东西,是个盖腿的小被,喊一句:“前面有个地瓜棚子……”
次日,邹家门口又来马车,往下卸货。老三和伙计扛着往库房走,厨子开门问道:“什么货?”老三答:“棉布、烧酒,有15包,后天运往济南的。”放货同时,老三回头看厨子正站门口闷头记账,于是,他弯腰麻利地摸了摸放角落的麻袋,证实的确是银元。出门对厨子说:“齐了。”厨子夹着账本,锁门。
与此同时,玉岷等人聚在城门口小吃摊。玉岷以喝豆浆作掩护,通知了志豪和大伦二人的地下党身份已暴露,但必须保住银元。另外,也同意柏香茗加入队伍,借此机会多多考验她。还有一层不能说破,银元行动,香茗算是个知情人,她眼下只能在自己人控制范围内。
当天夜里,大伦在自家库房前,发现廊下有人影晃动,他轻轻跟上,只见人影一闪,没了。库房大锁头晃晃荡荡,照旧锁着,他满腹狐疑推门问厨子,今晚上伙计有没有出门的,厨子打哈欠答道:“有两个告假出门的,说是看亲戚。”
大伦赶紧与大伙碰头,忧心忡忡道:“我看银元得想办法早点转移!”志豪很冲地讥讽他:“你个闷葫芦,前天放你家也是你的主意,现在折腾出去,又是你的主意!上下嘴皮说容易,这东西动一动,得增加多大风险啊。”大伦解释道:“没错。当初考虑轿夫行是生意场所,货物进出不显眼,本来是利于掩护,可南来北往的,人多嘴杂,伙计是良莠不齐,什么来路都有。前年咱家也遇到过打劫的土匪瘤子哥。”志豪叫道:“是。当初我就说一步到位运出城去,你反对。”大伦反问:“当初咱出城可能吗?鬼子多得像马蜂。”志豪问道:“你说,下一步往哪藏?你想一个万全之策!”大伦想了想道:“万全之策谁也难保嘛。从学校抢出来就是胜利。”志豪不依不饶地嚷嚷:“胜利?你刚说了,这一群伙计里手眼也很贼,万一出了虎口又进狼窝?”玉岷只得劝解道:“你俩这一对宝贝,别争了。”
忽然,香茗冒出一句:“耳目见闻是外贼,贪心欲望是内贼!这不能久留的。”显而易见赞成大伦,志豪望着她无语。最后玉岷挠头道:“说得好!就怕贼惦记呀。我看,大伦一贯做事谨慎周到,是得早点运出城……”
运出城又往哪里藏呢?为银元犯愁的何止一人。邹老板在客厅边看账本边自语:“人啊,要靠一命二运三风水,才能有所作为。”正感叹,只见老厨子神色慌张进来。邹老板警觉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