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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农民来说,若是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一个勤劳善良的老婆。
只要日子还能凑合,根本不会跑。
而齐鲁的问题在于,他们压榨自己的佃户压榨的太狠了。
狠到很多人十七八岁甚至二十岁了,都没钱娶老婆。
多数逃亡的佃户,都是光棍汉,或者一家光棍。
一个人收拾起包袱就可以跑路了,地主看都看不住。
更何况,吴楚的地主,基本上现在家家都有那么几个东瓯人。
他们中的很多人,原本在东瓯,就是奴隶或者佃户。
日子比中国过的苦多了。
很多人甚至根本没吃饱过肚子。
一到吴楚,发现,这里居然能吃饱肚子?!隔三岔五还能吃点荤腥,餐餐都能吃上盐!
简直是天堂啊!
给地主老爷们干起活来,别提多卖命了。
搞的吴楚的地主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让齐鲁的地主们看了,真是各种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凡事就怕有对比,尤其是这个对比如此的强烈的时候。
然后,齐鲁的地主就开始想了。
要是我们也能找到一个这样好的机会就好了!
于是,他们盯上了南越。
当然,真相是否如此,目前还不能确定。
毕竟,绣衣卫报告的,只是一些他们所见到的事情。
刘彻只是根据绣衣卫的报告,脑补了这么一个可能。
但有一点,可以确信,齐鲁的地主们,现在日子很不好过。
而他们又不愿意向下层百姓妥协和让利。
想要弥补因为人口外流的损失,他们就只能找个背锅侠。
可能,现在这个事情是齐鲁诸王和士大夫贵族们策划的。
也可能是,当这个事情发生后,他们一下子就觉醒了什么,于是干脆就拿着鸡毛当令箭,鼓噪起战争来。
这样的事情,并不稀奇。
百年前,秦廷的官僚跟使者,就是以这样的方法,到处威胁恐吓列国。
所谓“得寸,亦王之寸,得尺,亦王之尺”。
帝国主义范霸气四射,东方列国统统屈服在秦人的讹诈之下。
齐鲁吴楚,虽然是儒家的大本营。
但学一下法家的伎俩,又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更别提这背后,还可能隐约藏着几只法家的黑手在串联。
只是……
刘彻总觉得,儒家这次好像拿错剧本了吧?
仁义道德跟廉耻,你们就真不讲了吗?
但好像……
“儒家从诞生那天开始,就没有什么廉耻心……”刘彻在心里嘀咕着。
而实际上,一个真正成熟的政治思想和学派,也不会有什么廉耻心可说。
节操没有全部掉光,还能有底线,就已经很不错啦!
但,要不要抓住这个机会,解决南越问题呢?
看着地图,刘彻很清楚,南越和闽越问题,从来都是政治问题,而非军事问题。
讲道理的话,以目前的局势,持续下去,用不了十几年,南越、闽越,都要回归。
这不是什么一厢情愿或者异想天开。
而是世界发展和历史的必然趋势。
当然,也不是说,只要坐在地上,就能等着南越跟闽越人哭着喊着求内附了。
这也不可能。
中国的统一,自古以来,就是靠拳头说话的。
甚至,很多时候,没有用拳头先讲一番道理的统一,都存在着很多的弊病和根深蒂固的麻烦。
一个很直白的例子,就摆在刘彻眼前——秦的统一。
秦统一天下,固然有着天下战乱不休,百姓渴望统一的原因。
但秦人若不努力,那列国纷争,就会永远持续下去。
即使勉强统一在一起,也会各种不舒服斯基。
譬如六国的旧贵族,固有的利益集团、特权阶级,都会让统一后的王朝,疲于奔命。
但秦汉两代,用着拳头,教育了这天下贵族跟利益集团后,大一统的中央王朝,于是确立了权威。
谁敢扎刺,弄死谁!
更何况,南越与闽越割据日久,当地越人与贵族,对中国的认同问题跟向心力,还是要靠大棒与刀剑来融合和感化。
“政治与军事,要双管齐下……”刘彻在心里做出了决断。
“传令楼船将军——”刘彻转过头,对着一直跟在身旁的两个尚书郎下令:“立即调大河长江诸楼船,前往广陵待命!”
汉室目前在长江黄河之中,一共拥有数十艘处于战备执勤状态的楼船战舰。
这些战舰,都是上次远征朝鲜后保留下来,没有变成运输舰的作战舰艇。
调动这些舰只,足以对南越上下施加压力。
但这还不够。
楼船这种东西,仅仅只能威慑,表明一个态度。
真正要解决问题,还是要靠步兵。
要打南越的话,北方的军队是不合适的,北方人也很难习惯南方的酷暑跟潮湿天气。
当年隆虑哀候周灶就已经用亲身经历告诉汉室,要打南越,北方军队不行!
后来武帝打南越,就吸取了这个教训,动员的都是南方军队,尤其还动员了夜郎国的军队协助攻击。
现在,刘彻并没有西南夷臣服,夜郎国的军队也就没法调动了。
但刘彻现在可以打闽越牌。
“遣使入闽越,告喻闽越君臣,令其即刻封锁与南越接壤诸关,以候朕令……”刘彻命令着道。
至于闽越会不会听令?
刘彻才不在乎呢!
闽越人听从命令自然好,他要不听,正好借这个机会敲打一下。
第726章 原委
随着刘彻的命令下达,整个南方,顿时战云密布。
一艘艘的楼船,顺江而下,运载着大量的武器装备和人员,抵达广陵。
无数的百姓,亲眼看到了,从这些楼船上,卸下了许多的先进装备。
譬如,至今只装备在北方长城军团的大黄弩,以及一柄柄寒光闪烁的陌刀。
而长沙国的郡兵也开始集结。
对于打南越,长沙国最支持。
毕竟,长沙国跟南越国之间的恩怨情仇,已经延绵几十年了。
长沙兵在历史上,长期处于被吊打的位置。
他们迫切需要战胜南越兵,来洗刷自己的耻辱。
只是,此时的长沙国,还不是未来那个号称“无湘不成军”的战斗省,人口和兵源都比较少,全国郡兵都动员起来,也就两三万人,自保有余,而进攻不足。
但长沙郡兵一动员,淮泗和城阳国也跟着动员起来。
这里,可是一个能直接拉出十万以上军队的地区。
后世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丹阳兵,也出于这个地区,战斗力还是很不错的。
至于齐鲁诸王,更是按捺不住的发出了“三月平南越”“为死难父老复仇”的口号。
许多英雄豪杰,因此停下了计划去怀化发财的计划,停留在原地,静观事态发展。
对汉室的草莽豪杰们来说,发财当然很重要。
但假如,能有军功捞,那还是军功更好。
毕竟黄金这东西,只能让人发财,而军功,能让人一家鸡犬升天。
有汉以来,天子每次发动军事行动,天下郡国的英雄豪杰们,总是会自带干粮,投军前往。
甚至为了入伍而不惜打个头破血流。
这实在是因为,军中自有颜如玉,军中自有黄金屋。
只要把握住机会,就是一介布衣,也能封侯拜将。
对英雄豪杰们来说,再没有比战场更公平的竞技场了。
这个时候,刘彻派遣的使臣陆原来到了南越国首都番禹。
陆原跟南越国有着很深的渊源。
他的先祖,就是曾任汉室太中大夫的天下名士陆贾。
也算的上是南越人民的老朋友了。
陆原当然也不止一次来过番禹了,实际上,赵佗对他的老朋友们还是很关照的。
娄敬跟陆贾的后代,来南越经商,一直是全程绿灯,要什么优惠,就有什么优惠。
但,此番来到番禹,陆原很明显的就能感觉到,这个城市里弥漫着紧张不安的气氛。
“天使请在此稍候……”迎接陆原的南越官员,欠身对他道:“敝国王太孙稍候就将接见天使……”
“嗯……”陆原点点头。
南越面临的困境,陆原其实有些同情。
但同情不能当饭吃。
对南越发难,这是现在齐鲁儒家的共识。
身为这个集团的一份子,陆原自然只有服从的份。
没过多久,那个官员就返回,恭敬的道:“天使,敝国王太孙有请……”
陆原于是起身,跟上他的脚步,前往那个建在山上的南越王王宫。
进入王宫中,陆原能明显感觉到,有许多充满了恶意的眼神,在打量着他。
对这些人的态度,陆原也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
实际上,这次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陆原也没弄清楚。
但作为齐王刘将闾的宫廷宾客,陆贾多多少少见证了一些事情。
其实,在最开始,无论齐王也好,还是胶东、胶西也罢。
对那十几个死难的商人,压根没有半分同情心。
齐王甚至在得知了长沙国发来的快报后,对他说:彼辈贱民,死则死矣。
对刘将闾来说,那些商人一没有给他孝敬,二没有送美人给他享用,死就死了呗。
干他鸟事!
齐王甚至都不打算按照制度,上报朝廷。
事实上,每年齐国死在外面的商贾,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毒虫猛兽,疫病灾害还有地方上的行剽好汉,都可能夺走他们的生命。
但,事情很快发生了反转。
几乎是一夜之间,齐王就变得义愤填膺了。
这个转变,陆原恰巧是亲眼目睹的。
他至今都记得,当时,是奉祀君孔滕之子孔忠连夜入齐王王宫,求见齐王。
见面后,孔忠就拜道:“大王,高帝之后,以祖宗之功,而居临淄称王,今大王坐拥齐国山河,然今天子行推恩之策,大王百年后,齐国裂为数国,三代后,未知先王宗庙香火社稷何人可奉?吾诚为大王忧之!”
这一番话,马上就让齐王走下王座,对孔忠深深一拜:“先生有德之人,素为寡人所敬,敢请先生教之!”
奉祀君家族,作为孔子嫡传,世代都有子弟为齐鲁诸王蒙师。
孔忠更曾经出任过刘将闾的太傅。
因此,刘将闾对孔忠非常尊敬。
陆原记得,当时孔忠就道:“大王可知朝鲜故事?梁王助陛下得朝鲜,故陛下以朝鲜之土封梁王之后,今大王国家宗伯,素为陛下敬重,倘大王使陛下得南越、闽越之土,来日论功,大王未尝不可将诸子封于南越、闽越!”
“今南越擅杀汉民,而陛下以天下王作民父母,必不肯忍,若大王上书,陛下必发兵讨之,夷灭南越之后,论功,何人能与大王首倡相比?以陛下之德,必赏大王之功,介时,大王上书请封诸子,为汉永镇南疆,陛下当会许之!如此,大王诸子即能得国,而齐国宗庙永奉!”
正是这番话,直接让齐王立场转变。
同时也让齐鲁诸王,马上就变得爱民如子。
说到底,这都是利益在惹祸啊!
但陆原所知的事情,也就仅仅只有这一部分。
其他的原委,依然是雾里看花,不得其所。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此番的变故,是多种力量和多种声音联手造成的。
陆原甚至隐隐看到了,某些长安的贵人和大人物的影子在其中闪烁。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