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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箬溪恍然大悟,原来说戏是为了引出这句话,只是这话说的有些离经叛道,眸光微闪,问道:“方姑娘觉得什么样的人才值得托付一生呢?”
“重情重意,有才华,有担当,有见识的男子值得托付一生。”方欣悦脸颊微红,意有所指。
宋箬溪微微蹙眉,知道方欣悦误会了,以为是给宋濂相看,才会对她表露心迹,希望能得到她的认同,勇气可嘉,可惜搞错了,摇了摇扇子,笑道:“方姑娘,佛法云,万事……”
“你们俩躲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呢?”闵氏走了过来,笑问道。
“没说什么,闲聊呢。”宋箬溪不好再说什么,看着面前的两位姑娘,只觉得头隐隐作痛,这是一出什么样的狗血剧啊?为什么闵家会请方欣悦过来?
在闵家吃过午饭,又听了一折戏,纪芸带着宋箬溪回家了,回到家中,笑问道:“溪儿觉得哪位姑娘比较好?”
宋箬溪靠在引枕上掩嘴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道:“都不错。”
“你这丫头的脾气象足了你姨母,只要是不情愿做的事,就这么的敷衍。”纪芸恨铁不成钢地在宋箬溪额头上用力一敲。
“哎哟,娘,你这是要谋杀亲女啊?”宋箬溪揉着额头,噘嘴道。
纪芸冷哼一声,道:“以后你当家理事,那能件件都是你情愿做的事。”
宋箬溪笑道:“娇养的女儿,受苦的媳妇,我现在还在当闺女,是无价宝,且多享受几日,将来等我出嫁当家理事的时候,我再去受那委屈,当根草吧!”
“你应该从你姨母肚子里出来才对,脾气象她就算了,连话也说的一样,这些话是不是你姨母教你的?”纪芸又好气又好笑地道。
“姨母没这么教我,这是我自己的想法。”宋箬溪笑道。
“你姨父是次子,上有长嫂当家理事,你姨母是万事不管,现在看来,也得给你找个次子。”纪芸叹道。
“我都听娘的。”宋箬溪搂着纪芸的手臂,嬉皮笑脸地道。
纪芸瞪了她一眼,道:“方姑娘来过我们家作客,性格瞧着还不错,刚才你也跟她聊了许久,可是挑中她了?”
“娘,我不过是跟她见过几面,与其他几位姑娘比较起来熟悉一些罢了,才多聊几句的。”宋箬溪不满地撇嘴,“再说了,那有隔房的妹妹帮着挑人的道理。”
“你这丫头,你二伯母白疼你了。你二伯母已经挑中了方姑娘,你二伯母没有亲生的女儿,才央求我,带着你多试探试探方姑娘,你到是说说看,这方姑娘私下的为人如何?”
姑娘们在夫人面前的表现都掺了点水分,与姑娘在一起,才会露出些真性情,欧阳氏没亲生女儿,只好借宋箬溪一用。
宋箬溪哑然,二伯母这眼光……
方欣悦心有所属,宋瀚也心有所属,这两人要成了亲,不知道是会相安无事,还是会鸡飞狗跳?
“娘在问你话呢,发什么呆?”纪芸轻轻拍了拍宋箬溪的脸颊道。
宋箬溪迟疑一下,坐起身来,凑到纪芸耳边,小声道:“娘,方姑娘喜欢哥哥。”
“什么?”纪芸惊愕不已。
宋箬溪缩了缩脖子,怯怯地道:“不过哥哥不喜欢她”
“这……”纪芸抚额长叹,刚在酒宴上,她还表扬了一番方欣悦,“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你跟二伯母说方姑娘一般般,随二伯母自己拿主意好了。”方欣悦对宋濂有私情的事,不能直接告诉欧阳氏说,宋箬溪也只能这么建议了。
纪芸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一声。”
“我怎么知道二伯母的眼光就那么准,一挑就挑中了她。”宋箬溪委屈地道。
事已至此,纪芸也只得听从宋箬溪的建议,换了衣服,去见欧阳氏,“方姑娘相貌还不错,就是书香门第的姑娘心气高了些,还有些不通庶务。”
“这件事有劳三弟妹,多谢多谢。”欧阳氏昨晚被宋瀚的琴声闹得头痛,精力不济,没听出纪芸的话外之意,只觉得心气高,不通庶务,都是小问题,女儿都是娇养的,只不是棒棰,等当了媳妇费点力气教教就成了,打算等宋箬滢出嫁后,找人去方家提亲。
纪芸知道欧阳氏一向精明,认为她肯定听懂了,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谁知,欧阳氏让人去方家提亲时,方欣悦被她外祖母接去玩了,方夫人隐约知道女儿是喜欢宋家公子,可是她没搞清是那位,也没问女儿意见,就和方大人商量。方大人也没问清,只当此宋就是彼宋,一口应允下来。
等方欣悦在外祖母家玩了二十多天后回来,事成定局,她再不愿意也得出嫁。宋老太爷寿命长,宋家迟迟没有分家,方欣悦和闵氏同住一宅,抬头不见低头见,尴尬有,难堪有,不甘有,总之是五味杂陈。
这些都是后话,纪芸此时自然不知晓,以为事情已办妥,回了竹隐院。到申时未,宋箬池和宋箬涓放学回来,向禀报了绣品比赛的事,宋箬池得了个第二。
绣活出众比才学出众更拿得出手去,纪芸对宋箬池这个一直比较省心的庶女,还有几分喜欢,笑道:“福茶去把匣子里金嵌珠对镯拿来给八姑娘。”
“谢谢母亲。”宋箬池行礼道谢。
宋箬涓眼中闪过一抹妒色,双手用力地绞着丝帕。
纪芸看见了,全当没看见,又表扬了宋箬池几句,就打发两人走了,“十丫头是个心思大的,荣荞,你去告诉周显家的,让她派人好好盯着,别惹出事端来。”
“奴婢知道。”荣荞答应着,出门去找周显家的。
第二天,宋箬溪找了个借口把蚕娘留在家里,等到纪芸从小抱厦理事回来,扶她坐下,道:“娘,我要去食为楼吃煎酿斑鸠。”
“你初六才出去,昨儿又出去,今天再出去,你都快成满山跑的野猴子了,不许出去。”纪芸板着脸道。
“初六是师兄找我有事,佛事大过天,我只得过去。昨儿是为了大哥哥的事出去的,我累了一场,都没玩好。娘,我在家里都呆一个月了,好久没吃煎酿斑鸠,你就疼疼女儿吧!”宋箬溪抱着纪芸的胳膊,摇她,“让女儿出去解解馋吧!娘,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我生什么不好,偏生了个小磨人精出来天天磨我。”纪芸笑骂道。
宋箬溪知道纪芸同意了,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娘,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好好好,娘等着你带好吃的回来。”纪芸摸着脸颊笑得合不拢嘴。
宋箬溪领着香绣和青荷去了二门,恰巧遇上潘家来送催嫁发髻、大红盖头和子孙饼,避让到一旁。
“哐当”抬东西的小厮不小心撞到了门,把催嫁发髻给撞了下去,宋箬溪看那发髻十分的眼熟。
“笨手笨腿的东西。”喜婆子一边骂一边上前把发髻和大红盖头捡起来。
等那些人进去,青荷扶着宋箬溪上了马车,“姑娘,那发髻好象是二姑太太先前戴的那个。”
“你也看出来了。”宋箬溪笑。
“二姑太太也真是的,省钱也不是这么省的。”香绣摇头道。
“她才不是为了省钱,她是故意要气大太太。”宋箬溪叹气,这那里是结亲,分明是结仇,宋箬滢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自断情意伤肝肠
宋箬溪坐在包厢喝茶,目光一直留在虚掩的木门上,茶水渐凉,又换了一壶上来,可想见人却依旧没出现,难不成他不来了?昨夜忘记跟魃确认他来不来了,看来今日是白跑一趟。
“姑娘,已正午了,是不是叫掌柜的先上菜?”香绣问道。
“再等等吧。”宋箬溪蹙了蹙眉,看向窗外,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火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用力地摇了摇手中的团扇,这样的天气,的确不适宜出门。
等到壶中茶水再次冷却,门被推开了,上官墨询走了进来,一袭紫色宽袖锦袍,用紫玉簪绾着欲散未散的发髻,还是那副雍贵中透着慵懒的风流公子模样。
“你总算来了,等你好久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宋箬溪的抱怨带着娇嗔的味道。
上官墨询眸底幽光闪过,在宋箬溪对面坐下,问道:“你找我何事?”
宋箬溪等香绣和青荷退出房后,道:“我娘先后派了两批人去陆家庄,过去几个月了,一个人都没回来,你能帮我把他们找回来吗?”
“为什么要派人去陆家庄?”
“我娘不放心我嫁给陆綮颜,派人去打听他的底细。”
“綮颜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要知道他是什么样人,可以问我,没有必要舍近求远。”
“他是什么样人,我已经不想知道了。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宋箬溪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唇角轻扬。
上官墨询心头一颤,听懂了她弦外之意,但是他不能懂,靠在椅子上,勾唇一笑,道:“丫头,我是什么样的人,与你无关。”
“有关。”宋箬溪笑得狡黠,“有很大的关系。”
“我还有事,先走了。”上官墨询已经猜到宋箬溪要说什么了,他不能让她说出口,他必须尽快离开。
“正午时分,有事也是吃饭的事。看我等你这么久的份上,你请我吃饭吧!”宋箬溪娇笑道。
“等綮颜回京,我会请你们吃饭的。”上官墨询起身向门口走去。
“墨询,我是要你请我吃饭,不是要你请我和陆綮颜吃饭。”宋箬溪敛去脸上的笑容,站起身来,看着那个要逃走的男人,“其实陆綮颜会跟我达成约定,是为了让安姨放心,他对我并不在意。”
“綮颜他在外面办事,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他会上你家去提亲,娶你过门的。”上官墨询是男人,虽然觉得陆綮颜忙得音讯全无是有些不对,但是男子当以大事为重。
“你当真要我嫁给他?”宋箬溪蹙眉问道。
“这是你与他之间的约定,你应当信守承诺。”上官墨询背对着她,眸色黯淡。
“我已经说了那个约定……”宋箬溪懊恼不已,有作茧自缚之感,“那只是口头约定,做不得数。”
“君子一诺千金,綮颜定会娶你为妻。”
宋箬溪咬了下唇,“要是我不肯嫁他,你要怎么办?”
上官墨询转身看着她,沉声道:“我就绑你上花轿。”
“上官墨询!”宋箬溪气急,将手上的团扇用力地朝他丢了过去,“你明明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我嫁给陆綮颜?”
宋箬溪不会武功,团扇又非重物,就算她用尽全身力气丢过去,团扇还没到上官墨询面前,就轻飘飘地往下落,掉在了地上。
“我何时说过喜欢你?”上官墨询勾唇冷笑,“若非为了大嫂和綮颜,你这小丫头的死活与我有何相干?”
宋箬溪凝视着他,睫毛如蝶翼般颤抖不停,唇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你说的没错,我这样的小丫头,你如何看得上眼,是我自作多情。”
上官墨询见宋箬溪伤心,心痛如绞,张了张嘴,几乎想要告诉她,她不是自作多情,他看上了她,早就看上了她,可是不能,只要他把话说出口,就是叔夺侄媳,乱了纲常,他可以不在意名声,但舍不得她被人非议,唯有硬着心肠道:“人我会帮你找回来。你及笄后,綮颜若是赶不回来,我会代他上门提亲,定会让你风风光光嫁进陆家,你不必担心。”
“人不用你帮我找,我及笄后,也用不着你来上门提亲,陆綮颜既无心娶我,我也无意嫁她,你转告他,那个约定就此作罢!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宋箬溪边说边朝上官墨询走了过来,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看着他,眸底隐有泪光,“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