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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心些总是好的,我可不想当寡妇。”
“我会小心的。”邺疏华握紧她的手,深情凝视着她,“我会和你白头到老。”
宋箬溪扬唇笑道:“我们一定会白头到老的。”
美人笑靥如花,灯下观美人,美人艳色倍增,让食髓知味的邺疏华砰然心动,长臂一伸,将她打横抱起,向卧室走去。宋箬溪白皙的脸上浮现好看的红晕,美眸柔情似水,伸手搂住他的脖颈。
窗外雪花纷飞,寒风凛冽,屋内烛光摇曳,缠绵缱绻。
次日,辰时初刻,小两口去给昭平县主请安,那些庶兄庶弟已经到了,邺淑婷受寒生病了,让侍女过来禀报告罪,昭平县主已让良医过去给她诊脉。
厅内的场景跟昨天相似,唯一的区别就是多了三个人,一个是瓶儿表妹,她坐在昭平县主的身边,另外是两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分别坐在陈夫人和小李夫人身边。
宋箬溪在认亲宴上见的人太多,不记得有没有见过这两位姑娘,对她们的身份也全无印象,不过她们和瓶儿表妹一样,目光都落在邺疏华身上,很明确的告诉宋箬溪,她们都是邺疏华的爱慕者。
因闽国的人要辞行回国,邺疏华兄弟要去送行,给昭平县主请过安,兄弟六个退了出去。
宋箬溪刚一落座,小李夫人就迫不及待地笑道:“少夫人,这个是妾身的娘家侄女,小名叫鸾儿。”
李鸾儿起身行礼道:“鸾儿见过姐姐,姐姐有礼。”
姐姐?
宋箬溪眸光微凛,这个称呼在古代还有别的含意,李鸾儿既然是小李夫人的娘家侄女,称呼理应是从邺疏华那边论,叫她一声表嫂才对,小李夫人却让李鸾儿叫她姐姐,意图不言而喻,勾唇冷笑道:“李姑娘是不是弄错了?本宫姓宋,什么时候冒出个姓李的妹妹来了?”
这话一点情面也不讲,李鸾儿羞红了脸,眼含委屈地看着小李夫人。陈夫人眼珠子转了转,使了个眼色给她身边的姑娘。
“少夫人,一个称呼罢了,不必这么较真儿。说不定,稍后就你们就真的成了姐妹。”小李夫人笑得意味深长。
昭平县主看了宋箬溪一眼,端起茶杯,垂睑抿了口茶。
“她是什么东西,也配与本宫姐妹相称?”宋箬溪抬起下巴,神态倨傲地道。
“夫人,你看看少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把妾身的侄女说成东西,这也太过份,太不知礼数了!”小李夫人怒道。
宋箬溪并不打算跟小李夫人纠缠不休,起身道:“母亲,东苑还有些事,儿媳要回去处理一下,明天再来给母亲请安,陪母亲说话。”
“你初接东苑的内务,忙归忙,也要注意身子,别为那些阿猫阿狗生气,犯不着。”昭平县主笑道。
“母亲说的极是,儿媳一定不会跟阿猫阿狗去计较的,免得失了身份。”宋箬溪欠身道。
“我乏了,你们都退下吧!”昭平县主往后靠在锦垫上,半眯着眼。
一行人退了出去,到澹宁居门外,宋箬溪率先上了肩撵,出了东苑,就听到后面有人喊道:“少夫人,请等等。”
“停下。”宋箬溪回头一看,追上来的是邺孝顺的嫡妻明氏。
“弟妹。”明氏笑得双眼弯成了月牙状,“我和弟妹都是闽国人,想不到在闽国不曾相识,却在这千里之外的登瀛城里做了妯娌,这是不是佛门中所说的缘份?”
宋箬溪笑而不语。
两个肩撵并排缓缓而行,明氏笑道:“前几日,我娘家兄弟过来看我,带着一些闽国的特产来,弟妹去挑几件合心意的,一解乡愁吧!”
“二嫂嫂的好意,毓娴心领了。昨儿,母亲让各位兄嫂收拾东西,好在年前搬到公府去居住,现在二嫂嫂的院子应该是兵荒马乱的,我就不去给二嫂嫂添乱了。”宋箬溪从来就没打算过深入虎穴。
明氏没想到宋箬溪拒绝得如此干脆,笑容僵在了脸上,看着她扬长而去,眼中闪过一抹阴冷的寒光。
“二嫂嫂,这是不是就叫做热脸贴个冷屁股啊?”邺孝敬的嫡妻岳氏从后面跟了上来,嘲讽地问道。
明氏冷哼道:“大冷的天,怎么还有乌鸦叫?”
“狐狸想装人,只可惜尾巴太大。”岳氏斜睨着她,“藏不住。”
两人互瞪一眼,把头偏开,可是两人同住南苑,要一路同行,不时的言语冲突,抬撵的仆妇和她们的侍女早已经习以为常,也不劝,任她们狗咬狗一嘴毛。
宋箬溪回了漱玉院,香朵送上了羊奶羹,热腾腾的羊奶羹下肚,只觉得四肢百骸里流窜着暖意,长长舒了口气,看了眼时辰钟,眸光微转,起身去书房,横笛在唇边,吹起《平安调》,遥祝上官墨询一路顺风。
吹了一遍,又吹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第五遍……
“少夫人,就要到巳时正,您该去荣庆厅了,管事们等着回事。”香绣硬着头皮走了进来,乐曲是很悠扬动听,但是连续听十六遍,那就成了一种折磨。
宋箬溪慢慢地把玉笛擦拭干净,放入锦盒内,收拾好心情,走了出去。东苑的主子就两个,没多少事要回,宋箬溪约坐了两刻钟,处理了两件小事,就返回了漱玉院。
午后,天空放晴,巧儿几个不怕冷,在院子堆雪人玩。欧阳氏从外面进来,见宋箬溪披着狐裘斗篷站在廊下晒太阳,慌得上前拽住她,“少夫人,这雪后的太阳可毒,会把脸晒伤的,赶紧进去。”
“奶娘,我抹了梅花霜,不会晒伤的。”宋箬溪笑道。
欧阳氏盯着她的脸,仔细瞧了瞧,如白玉般的脸上没晒出半点红点,放下心来,又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笑问道:“少夫人的梅花霜是自己做的?”
“绿袖帮我做的。”宋箬溪道。
欧阳氏就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绿袖,又看了看红绡和蚕娘,少夫人身边都是独挡一面的能人。
“少夫人,我们都堆好了雪人,您来评评,谁堆的最好?”巧儿欢快喊道。
宋箬溪穿上木屐,扶着香绣的手,走了过去,高矮胖瘦四个雪人堆在地上,看了看,指着胖乎乎的身子,圆圆的脑袋的雪人道:“这个最讨喜。”
巧桃兴奋地跳了起来,“我赢了!我……”
乐极生悲,脚下一滑,人倒在了雪人上,把雪人给压垮了。
巧儿几个就耍赖,不肯认账,几个人在院子打打闹闹,欢声笑语传出了院外。
邺疏华回来的时候,已经近酉时末,宋箬溪没等他,先用过了晚饭,散了发髻,穿着银蓝色缎面小袄,靠在软榻上看书。婢女们见邺疏华进门,上前打帘子,香朵上前接过玄狐鹤麾,抖了抖上面的雪花。
宋箬溪抬眸见他头上沾有雪花,放下手中的书,走了过去,用帕子给他擦拭掉,嗔怪地问道:“下这么大的雪,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早就回在了,临时有事,去忙了。”邺疏华握着她的手,歉意地笑笑,把手中的卷轴递给她。
“这是什么?”宋箬溪问道。
“雒淇公子送给你的画。”邺疏华笑道。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良医有意延病痛
宋箬溪把画卷展开,一池湖水映着未填色的素莲,勾花点蕊,随意自然,凝视画面,久久不语。画中有意,意在画中,莲花花死根不死,轮回来世,期待重逢。
“雒淇公子这幅九九消寒莲花图,画得栩栩如生,添上颜色,必是一幅绝佳的好画。”邺疏华赞道。
宋箬溪被他清朗的声音唤回现实,忙收敛心神,故作淡然地道:“这九九消寒图是个麻烦事,每天都要取下来染一次颜色,还要分阴晴雨雪的,我可没这份耐心,你来填画吧!”
“璎璎。”邺疏华握住她卷画的手,“你不去送他,是不是怕我介意?”
宋箬溪娇躯一震,抬眸看着他,她在他面前承认过喜欢上官墨询,他能洞悉她的想法,她并不吃惊,只是没想到他会问得这样的直接,神情不免有些慌乱。
“是不是因为怕我介意,才不去送他?”邺疏华追问道。
宋箬溪把头偏开,眸色微沉,“是。”
邺疏华笑了,手用力地扯,将她拖入怀中,紧紧地搂着,用下巴抵住她的头顶,闻着她秀发上散出来的淡淡的清香,柔声道:“璎璎你说我是呆子,却原来你是个傻子。我了解你的为人,爱上你,求娶你为妻,自是信你如信佛。”
宋箬溪心中一颤,将脸埋入他的怀中,他爱得这样的无私和深沉,包容一切,她怎能不感动?用力地回抱他。
那一池素荷,宋箬溪没有填色,而是另外临摹了一幅,挂在暖阁内,原画收进锦盒,放在檀木方柜,小心珍藏。从这年开始,每年冬至之前,都有人从远方送来一池素莲。
次日,邺疏华和宋箬溪去给昭平县主请安,却不想昭平县主吃过早饭后,胃疼了起来,卧床不起。
病中的昭平县主不耐烦见那些侧夫人和庶子庶媳,只让邺疏华和宋箬溪进了卧房。
“良医怎么还没来?”邺疏华见昭平县主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心急地问道。
“昨夜里十九爷昏迷不醒,良医都过去会诊,刚打发人去宣了,这会子应该在来的路上。”周嬷嬷道。
“华儿,母亲这是老毛病,不碍事的,你不要担心。”昭平县主有气无力地道。
正说着,侍女送上来热腾腾的牛奶羹,“夫人,牛奶羹好了。”
周嬷嬷扶昭平县主坐起,“夫人,药一会就好,先喝牛奶羹。”
“胃疼的时候不能喝牛奶羹。”牛奶的确养胃,可在胃疼时,却不宜饮用,宋箬溪在现代是亚健康状态,经常胃疼,这是经验之谈。
“这是赵良医吩咐的,牛奶羹养胃。”周嬷嬷解释道。
昭平县主也用质疑的目光看着宋箬溪。
“璎璎,胃疼不能喝牛奶羹是不是师叔告诉你的?”邺疏华以为宋箬溪跟慧谨学过医术。
宋箬溪没有回答邺疏华的问题,而是问昭平县主,“母亲,您以前胃疼时,喝牛奶羹下肚,疼痛会缓解吗?”
昭平县主想了想,“没有缓解,还是很疼,要喝了药,过一个多时辰方好些。”
“母亲,您躺下来,让儿媳来伺候你。”宋箬溪伸手扶昭平县主躺下,扭头吩咐那个侍女,“你去倒杯热水来,把汤婆子烧热拿来。”
“少夫人,屋内有地龙,不用汤婆子。”周嬷嬷道。
“我要汤婆子是用来给母亲暖胃的。”宋箬溪解释道。
周嬷嬷看了昭平县主一眼,见她轻轻点了点头,道:“菖蒲照少夫人吩咐去做。”
菖蒲和另一个侍女很快就倒来了热水,拿来了汤婆子。宋箬溪伺候昭平县主把那杯水喝了下去,昭平县主没有觉得胃舒服多少,还是疼,只是没有方才那么厉害。
宋箬溪把汤婆子放在昭平县主的怀里,“母亲,您躺下睡会吧!”
昭平县主并不相信宋箬溪能让她的胃不再疼痛,但是对儿媳的殷勤照顾,非常满意,而邺疏华的紧张也令她愉悦,就听从了宋箬溪的安排,闭上眼睛。
留宿岳夫人房里的邺繁听到昭平县主胃疼的老毛病发作,立刻赶了过来。见他进来,邺疏华等人起身给他行礼请安。
“免礼。”邺繁抬了抬手,在床边坐下,关“胃疼得可厉害?”
昭平县主睁开眼,虚弱地笑了笑,“还好。”
“这个赵树智治了这么多年,还是不见起色,该死的庸医,早该换个良医给你瞧病的。”邺繁脸带怒意地道。
“赵良医的药方很好,我吃着也管用,这毛病原本就不能断根,你别迁怒他。”昭平县主顿了顿,“城主,您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