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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宠爱我?”邺孝良嗤笑,如果时常赏些稀有的东西给他就叫做宠爱,那么他的确是兄弟中“最受宠爱”的那个,“嫡庶之别,父亲最宠爱的是邺疏华,我不过是他闲暇时拿来逗乐的,只有摆正位置才能长久生存。娘,你清醒点,别在做梦了。”
说罢,邺孝良甩开小宾夫人的双手,打开门走了出去。
“五公子。”小宾夫人追到门口,“能不能让人送点吃的进来?我好饿。”
邺孝良回头看了眼摆在桌上的冷饭冷菜,“我会安排的。”
小宾夫人看到三人的身影隐入夜色中,才将门关上,爬上床,继续躺着,屋内的铜盆里的炭火渐渐熄灭,只有一盏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亮。
就在邺孝良三人离开没多久,屋顶上有一道黑影飞掠而去。
正月初二,依照登瀛城的习俗,是接出嫁女回门的日子,只是邺家上一辈五位姑娘和这一辈的两位姑娘都嫁的比较远,邺淑婷还待字闺中,接姑奶奶的事,就可以省了。
邺家的几位媳妇,只有明氏的父母已移居到登瀛城,其他几位的娘家都远在千里之外,路途遥远,没办法回门。
早上,宋箬溪随邺疏华来给邺繁和昭平县主请安,昭平县主怕她想家,“今天没什么事,你和婷儿就留下来陪我摸几盘牌,我们娘几个乐呵乐呵。”
“好。”宋箬溪和邺淑婷相视一笑。
邺繁笑道:“你们摸牌玩,我们骑马去,疏华,走。”
“是,父亲。”邺疏华跟着邺繁去了住于南苑东南角的马场。
马场里养着数十匹良驹,换好戎装的邺繁手提一根马鞭,指着马棚里的马,道:“疏华,父亲今天让你先挑。”
邺疏华笑,“是。”
父子俩挑选好马匹,上好马鞍,翻身上马,策马扬鞭,两匹马如箭般冲了出去,马蹄踏得尘土飞扬。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邺疏华以一个马身的优势赢得了父子这场竞赛。邺繁输了,却很高兴,挥手道:“端上来。”
两个侍卫应声端上两碗冒着热气的东西。
“疏华,来,喝一碗。”邺繁接过侍卫双手奉上来的大碗,递给邺疏华。
邺疏华接过碗,里面装着血红色的液体,还有一股血腥味,“父亲这是什么?”
“这可是好东西,趁热喝下去。”邺繁不肯直言。
邺疏华犹豫片刻,听话的一饮而尽。
邺繁也把另一碗喝了下去,捋着胡子,朗声笑道:“疏华,这是鹿血,你多喝有意。”
“鹿、鹿血!这、这是鹿血?”邺疏华被吓得结巴了,他虽开了荤腥,但是吃的都是熟的,喝生血还是头一回,只觉得胃一阵翻腾,张开嘴,“哇。”
“不许吐。”邺繁威严地下令。
邺疏华咬紧牙关,俊脸胀得通红。
“好了,回去了。”邺繁转身,唇角上扬的弧度前所未有。
邺疏华一路犯着恶心的跟着邺繁回了澹宁居,接上宋箬溪,回了漱玉院。
“你怎么了?”宋箬溪见邺疏华这一路上都是想吐又不吐出来的样子。
邺疏华摇摇头。
“不舒服?”宋箬溪抬手抚上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烫啊?”
邺疏华抓住她的手,“璎璎,我……父亲让我喝了一碗生的鹿血。”
“鹿血?生的?”宋箬溪不敢相信再次确定。
邺疏华一脸悲痛地点点头,“璎璎,我好难受。”
“来人,去召良……”
“不用。”邺疏华打断宋箬溪的话,“璎璎,是……是那里难受。”
“哪里难受?”宋箬溪一时没想到。
邺疏华脸红的低头,往下看。
宋箬溪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脸红了,突然想起在现代曾看过的一部电视剧,那里面有说饮鹿血,会壮阳,有那样的冲动,没想到所以然是真的,“你骑了马,跑了一身臭汗,去沐浴。”
“璎璎,太难受,沐浴不行。”邺疏华浑身发热,要不是他自持能力够强,早就将宋箬溪扑倒,直接解决问题。
宋箬溪咬了一下唇,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声若蚊蚁地道:“我帮你洗。”
邺疏华听到这句,那里还忍得住,拉着她的手就往浴池去。两人都是爱干净的人,热水是天天备着的,两人说要沐浴,池里就注满了热水。
这一次邺疏华折腾的厉害又持久,宋箬溪只觉得腰酸的就快要断掉了,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头搁在他的肩上,半眯着眼,道:“坏蛋,下次不许再喝鹿血。”
“不喝,再也不喝。”邺疏华心疼地把软成一滩春水的宋箬溪抱进了卧房,放在床上,“你饿不饿?”
“饿。”宋箬溪噘嘴,“可是我没力气起来。”
“我把午饭端进来,喂你好不好?”
“好。”宋箬溪笑。
邺疏华把午饭端进来,亲亲热热喂宋箬溪吃饭。
------题外话------
坐车途中赶稿,眼花手痛。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自荐枕席遭拒绝
正月初三初四在民间是走家串户拜年的日子,初三的早上,给昭平县主请过安后,邺孝敬和邺孝恭把邺疏华拖走了,岳氏和陈氏“挟持”了宋箬溪,说是万花园内,开了好些时令鲜花,可以去好好赏赏。
大过年的,宋箬溪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只得随两人去中苑的万花园。
园中的冬末初春的花儿开的甚好,在万花园的正中是万花湖,湖里面养着各色锦鲤,在湖的左侧是一座姿态奇特的假山,假山上有瀑布细细的流淌;湖的右侧是一条精致的长廊。
一条迂回曲折的小径从园中穿过,小径用雨花石砌成,穿着薄底的绣花鞋踩在上面,有些硌脚。 岳氏在前,宋箬溪居中,陈氏随后,后面跟着三人的侍女,一行人在园中慢慢穿行,讨论花草,说说笑笑,气氛到也融洽。
走久了,岳氏脚乏,笑道:“两位弟妹,我们去长廊歇歇脚吧。”
宋箬溪和陈氏就随她走进长廊,三位主子一坐下,各自的侍女陆续端上来各色吃食和茶水。
“毓娴弟妹,一定想家了吧?我刚嫁进来时,也想家想的厉害,第一次没跟父母在一起过年,挺不习惯的,尤其象我们嫁得又远,想回去一趟都不容易。”岳氏轻叹道。
“三嫂嫂说的极是,我当初也是挺想我娘的,可一想到娘出门前叮嘱我要好好过日子,不要挂念,只要我好,她就放心。三年过去,我慢慢习惯了。”陈氏感慨万端地道。
宋箬溪低头看着杯中舒展的茶叶,道:“我九岁时离家,在外住了五年,前年才回到家中,本以为能多陪娘几年,没想到婚期却定得这么的早,我才及笄就嫁了过来。”
陈氏喝了口茶,道:“还是二嫂嫂好,父母兄弟就住在这登瀛城里,想见就能见。”
“我听二嫂嫂说过,她是闽国人,她的父母怎么会来登瀛城居住呢?”宋箬溪不解地问道。
“二嫂嫂的父亲是大粮商,做生意嘛,在哪里住都成。不象我们的父亲是当官的,没有这么随意。”岳氏语气满是鄙夷和不屑,士农工商的排位,根深蒂固,商人的地位再怎么提高,还是比不上士大夫。
三人闲聊了一会,起了风,吹得云层遮住了太阳,天阴了下来,有了几分寒意。三人就没有再逗留,沿着原路返回,出了中苑,宋箬溪回东苑,岳氏和陈氏回北苑。
初四,去澹宁居请过安,一天无事,邺疏华和宋箬溪在房里腻歪着。
午后,小睡起来,宋箬溪靠在他的怀里,抓着他的手,看他的指纹,“一个,两个,三个……”
“璎璎,你在数什么?”
“我在数螺,你别吵。”宋箬溪认真的数着他指纹上的同心圆。
“数这个要做什么?”邺疏华问。
“一螺穷,二螺富,三螺四螺卖豆腐,五螺六螺开粮庄,七螺八螺把官做,九螺十螺享清福。”
“还有这样的说法?”邺疏华惊奇地道。
“哇,你有十个螺。”
“九螺十螺是什么?享清福,这个好。”邺疏华笑,“我看看你有几个螺?”
“我没有螺。”
“没有螺是个怎么说法?”
宋箬溪撇撇嘴,道:“不记得了。”
“我把我的螺分给你,我们一人五个。”
宋箬溪轻笑出声,“好啊,那我们去城里开个粮庄吧!”
“民以食为天,开粮庄好。”
“粮庄的名字叫什么好?”
“我想想,一定要取个又好听又响亮的名字。”
两人在屋里无聊的胡扯,欧阳氏刚好走了过来,听到最后一句,误以为两个主子是在给小主子取名字,笑得见牙不见眼。
初五破了五,城里开市。
初六,邺孝安在安公府设宴,宋箬溪随邺疏华前去赴宴。
“我们不学那些爷们,听那些热闹的戏,只叫她们用管箫吹奏些悠扬动听的曲子便好。”魏灵娟吩咐完,回首看着几位妯娌,笑了笑,“我们好好说说话。”
六个兄弟,六个母亲,要同心同德,简直天方夜谭,肺腑之言是半句没有,满嘴里说的都是些应酬的话。
第二天,邺孝顺在顺公府设宴,兄弟妯娌又一次齐聚一堂。
吃完午饭,明氏笑道:“听戏怪闷的,我看不如这样,我让船娘把船撑过来,我们坐船游湖岂不是有趣些?”
“大冬天的,湖上光秃秃的,啥都没有,游什么?看什么?”岳氏习惯性拆明氏的台。
“刚才喝多了点,这脑子晕乎乎的,坐在船散散酒气也好。”魏灵娟笑道。
虽然私下,妯娌们谁都不服谁,但魏灵娟到底是长嫂,她说的这话,五位弟妹和邺淑婷当然听从。在湖边,遇到也来游湖的六兄弟。
船还没撑过来,却不知何处传来乐声。
“君若天上云,侬似云中鸟,相随相依,映日御风;君若湖中水,侬似水心花,相亲相恋,与月弄影;人间缘何聚散?人间何有悲欢?但愿与君长相守,莫作那昙花一现。”
伴随着悠扬的乐曲和清宛的歌声,一叶扁舟飘然而来,船头站着一道纤细的身影。她穿着单薄的春裳,挽着一条宽大的水蓝色缎子,风扬起长缎,轻薄的缎子在她身后飞舞,衬得她宛若仙子下凡一般。
宋箬溪笑了起来,游湖是假,送美人是真,眸光一转,不知道这位美人,邺孝顺是打算送给谁的?
小舟渐渐地靠近,岸边的人看清了船上人的模样。
宋箬溪看着穿得如此清凉的李鸾儿,扯了扯身上狐裘披肩,勾唇冷笑,到要看看这女人如何把这戏给演下去?
船靠了岸,李鸾儿扶着船娘的手下了船,在众人注视下,走到邺疏华面前,盈盈行礼道:“鸾儿给少城主请安,少城主万福。”
宋箬溪看着向后连退三步的邺疏华,抿唇忍笑。
李鸾儿抬起头,含情脉脉看着邺疏华,“少城主,鸾儿真心爱慕您,请少城主给鸾儿一个机会,让鸾儿能陪伴左右,鸾儿希望能与君长相守。”
“李姑娘,你……”邺疏华脸色微沉,“你太不知羞耻了,你怎么可以公然对一个男子说这种话?”
李鸾儿脸色微变,“少城主,鸾儿……”
“二哥,二嫂,饭我已经吃过,多谢,游湖就不必了。”邺疏华大步走到宋箬溪,牵起她的手。
“少城主,您为什么不肯要鸾儿?鸾儿哪点比这个闽国女人差?”李鸾儿是孤注一掷,不成功就成仁。
邺疏华对李鸾儿的问话充耳不闻,拉着宋箬溪继续朝前走。
“少夫人好手段,能将少城主绑的牢牢的。只是少夫人不要高兴的太早,你现在到是年轻貌美,少城主对你还有几分迷恋。可是岁月无情,等到那时,少夫人还能拒绝少城主纳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