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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悔笑着点头。
是啊,还没到最后怎能轻易放弃,这可不符合她的风格,黑楼那么变态的机关和杀手都闯过来了,这小小的悬崖算什么?
司重斐猛地提起一口气,拔出长剑,两人飞速下沉一段距离后,正要再次将剑插入岩石,岂料他的身体蓦地一阵痉挛,剑尖与崖壁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后,软剑竟然从他手里飞了出去。
猛烈的山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苍翠的山林如无数巨大的兽急速地从眼前一掠而过。
“你怎么样了?”不悔惊骇不已。
两人如流星般坠落,眼看就要掉到崖底,电光火石间,司重斐在她腰间的手突然用力一托。
不悔被那股力量托得向上升了两寸多,他却象颗陨石急速地掉入了一片葱茏之中。
“司重斐!”不悔擦过枝桠,跌落灌木丛中,巨大的冲击力使她瞬间失去了知觉……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傍晚时分,不悔被手臂的伤疼醒。
她茫然的看着周围的坏境,一片陌生的山林,耳边隐隐听到淙淙的流水声,身下是厚厚的散发着腐烂味道的潮湿的落叶。
大脑短暂的空白后,记忆渐渐清晰起来,他和司重斐连夜出府,查内/奸,被追杀,然后坠崖……
她还没死!她活下来了,那么司重斐呢?
她清楚地记得,在落地的那一瞬间,他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托了她一把。
他不会有事吧?不,她不会允许他有事,绝不!
“司重斐!司重斐……”借着昏暗的光线目测了一下他们掉落的方位,她开始沿着密密的灌木丛仔细的寻找。
终于,在在一片溪水旁,她找到了趴在岸边,依然昏迷中的司重斐。
他浑身湿透,衣服被树枝划得破碎不堪,身上也被划出多出伤口,伤处被溪水浸染,鲜血淋漓十分可怖。
看情形,应该是掉下来时背树木托住,撞断好几根树枝后掉到溪水里,又被溪水冲到这里。
她摒住呼吸,蹲下去,小心地在他鼻下探了探,终于长吁了一口气,还好,至少还有呼吸。
又小心地沿着他的骨胳周身摸索了一遍,心中咯噔一响,他至少断了好几根根肋骨,短时间内指望他醒过来不太可能了。
她咬着牙,用匕首划破了衣服,脱了外衣醮水洗净了他的伤处,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单手把他拖到干净平整的草地上躺着。
天色渐渐完全黑了下来,各种野兽的吼声此起彼落地在山谷回响,让人不寒而粟。
好在崖底最不缺的就是枯枝落叶,不悔很快搜集了一大堆,从怀里摸到火折,迎风一晃,蓝幽幽的火苗蹿了出来,带给她温暖的同时,也带给她生的希望。
司重斐安静的躺在哪里,漂亮的小脸上有不少细碎的深深浅浅的口子,本来面无人色的苍白脸颊被火光一照,瞬间就有了人气。
☆、195 怕什么来什么
不知道顾青什么时候能找到他们,崖底燃着火,目标总应该大很多,总比什么努力都不做要好。更何况,火光能有效地抵御猛兽。
但愿他们不会那么倒霉,刚悬崖脱险又来猛兽,他们这一昏迷一伤残,真的抵挡不住。
入了夜,森林里的温度下迅速下降,加上她受了伤,失血过多,更觉寒冷无比。
司重斐不停地发着抖,身体更是象虾球般蜷成一团,面颊潮红,嘴唇干裂,显然已在发烧。
不悔小心翼翼地脱下他的湿衣,在火边架上树枝,搭上去一件件烘干,自己只着一件抹胸,把外衣脱下来通通盖到他的身上。
这么诡异又惊世骇俗的情景,若是给顾青他们看到了,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不悔犹自苦笑自嘲,从衣兜里摸出几个小瓶子,这是她的习惯,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上危险受伤,啊叶总是强迫她把一些伤药带在身上,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习惯。
想到啊叶,不悔手顿了下,随即叹口气,已经改变不了的事实,大可不必再去执着,否则除了使自己更加难过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她细心的把药抹在司重斐的伤处,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小的伤口,涂完药,发现他还是在发抖,一摸手心,冰冰凉凉的。
不悔看烘烤的衣服差不多也干了,随手扯下一件披在自己身上,然后将司重斐抱在怀里,往火堆边上靠了靠。
不多久,一阵倦意袭/来,不悔本还想坚持守着以免猛兽靠近,可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到底是不敢睡沉了,半睡半醒间,不悔听见一阵奇怪的低吠和脚步声,她睁开眼,就看见了被狂风吹得快要熄灭的火堆——以及火堆后面一双双绿森森的眼睛。
是狼!不是一匹两匹,而是一群狼!
不悔差点跳起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没有野外生存经验的她不知道要如何对付狼,只知道他们怕火,于是手忙脚乱地往火里添加干柴,火光迅速蹿了起来,又很快被风压下去,像是随时要熄灭。
星星点点的绿光在远远近近的闪烁着,并且在不断地增多,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一步步向他们逼近。
“你们别过来!不然我杀了你们!”不悔一慌,下意识的出口恐吓。
一群狼不为所动,睁着噬血的眼睛瞪着她。
不悔缩了缩脖子,既然来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嗨~你们好,交个朋友吧,我叫不悔,你叫什么名字啊?”不悔朝他们招招手。
“……”
理所当然的,她得到的是一阵沉默,以及更加阴冷的眼睛。
它们在等,火光熄灭的瞬间,就是它们进攻的时刻。
不悔似乎意识到这一点,拼命往火堆里添加木柴,噼啪的声音在静夜里格外的惊心动魄。
人与狼隔着火堆对恃着,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不悔抱紧了怀里的司重斐,这个时候她不能怕,更没时间害怕。
其实一步步走到现在,几经生死,她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更知道越是危及的时刻越是要保持冷静,自乱阵脚只会加快死亡速度。
☆、196 幸好将她抢了过来
时机稍纵即逝,错过了就是死亡,她大意不得。
码在一旁的柴堆很快就烧完了,不悔暗叫糟糕,企图用脚去够火光外的树枝。
“别动。”一只冰冷的手蓦地搭上了她的腕,嘶哑暗沉的嗓子在耳边响起。
“你醒了?”不悔低头,正对上他那双黑玉似的眸子,她一阵惊喜,反扣住他的手。
他被不悔紧紧搂在怀里,不悔身材娇小,披着他的衣服并不觉得小,风吹动襟袖,露出染了血的抹胸,跳跃的火光下,如一只妖冶的兽,充满别样的风情。
他不自在的移开目光,牵动嘴角,用温和的语气向她解释目前的形势,“别动,你一动,它们就会攻击你。”
“嗯!”不悔用力点点头。
虽然他身受重伤,连移动都困难,她却莫名的相信他,甚至有点依赖,只要他活着,这就给了她继续支撑下去的勇气和信心。
感觉到她的紧张,司重斐轻轻地安抚地摩挲着她的掌心。
“你的飞镖还有几枚?都给我。”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不使她担心。
“你能使暗器吗?”不悔担忧地看着他,一双眼睛亮幽幽的,“若是失手,会不会激怒他们?”
若是她的右手没有受伤,或许可以让她试一试,只可惜她不是个左撇子。
眼下这种情况她还能保持着相当的冷静,司重斐不觉微笑了起来,他果然没有选错人,幸好当初不择手段将她抢了过来,不然,现在站在她身边的,可能就是太子了。
“相信我,不悔。”他唇边勾着一抹淡定的笑意,在摇曳的火光中竟显出一丝妖娆。
不悔有一瞬间的失神。
“我信你。”不悔将飞镖摸出来放在他手心。
一声狼嗥似闷雷般滚过,那是一种信号,是狼王进攻的号角。
绿光出现骚动,慢慢地有胆大的开始向火堆接近。
司重斐当机立断,曲指轻弹,银色飞镖疾射而出,精准地割开了狼的咽喉。
“嗷”地一声惨嗥,狼群受到震慑,迅速退离。
“厉害!”不悔兴奋地朝他竖起大拇指。
狼性凶残,并不会因为一点危险而退缩,并没有等待多久,暗夜里的嗥叫再次响起,狼群又一次纷涌而至。
司重斐再次射出飞镖,吓阻狼群。
如此反复数次后,狼群学乖了,绕开正面,开始成扇形从几个方向向火堆包抄。
司重斐受着伤,手脚不灵活,视线受阻,几次出手已经牵动了伤口,鲜血潺潺流出来。
闻到血腥气的狼群越发凶猛,有一只甚至冲到了火堆边,锋利的牙齿带着撕碎一切的力量向不悔扑了过来。
忽地,一声啸声破空传来,起初好像还在数里之外,转眼就近到跟前。
“嗷”一声,扑向不悔的狼顿时倒头栽倒地面,紧接着是“噗”一声利剑入肉中的沉闷的声响。
不悔扭头,看见顾青领着琅世等人飞速而来,只在转瞬之间,狼群就被他们赶杀殆尽,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
……………
Ps。关于“涅槃何时派上用场”的后续猜想,亲你猜测那些后面或许会写到,但与涅槃无关哦,它派上用场之时,将是本文的一个大转折点,其实可以更大胆的猜~
还有童鞋问神马时候结局,这个……我现在写了大概可能也许或许过半了吧……结局好像还有段距离嘿……
☆、197 需要我回避?
“王爷!”顾青风一样卷过来,蹲下看着司重斐,“你没事吧?”
“你的速度太慢了。”司重斐冷声道。
“慢什么啊?这不刚刚好,你别那么苛刻行不行?”相对于他的嫌弃,不悔可是感激得不行,要不是他出现得这么及时,自己可就被狼撕成碎块了。
看着她胸前若隐若现的光景,司重斐脸一黑,冷冷道,“管好你自己就行。”
说罢,又对琅世道,“把外袍脱给她。”
不悔一愣,她的衣服都撕的撕,碎的碎,其余的都裹在他身上保暖了,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他的衣服,除了抹胸,就只有一件缩水版外袍了,想到此,脸不禁一红。
她虽然没有古代女人那么保守,可毕竟这里都是男人,她也不敢太豪放。
司重斐断了几根肋骨不宜移动,众人又寻了树枝做了个简易担架抬着,一番忙和,他们终于得以离开这危险的地方。
头顶月色,在天亮之前,一行人悄无声息回到了九王府。
回到王府,不悔有种深深的归乡之感,差点泪流满面,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心里一经得到放松,连日奔波带来的惶恐和忧虑迅速消退,困意和疲惫瞬时席卷而来,不悔直接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
这一觉睡的踏实又满足,不悔神清气爽的来书房看望司重斐,推门而入,正巧碰上顾青飞宇在向他禀报昨天的事情。
而司重斐呢,胸骨断裂,身上多出划伤,加上发烧,被苏卿叶严令禁止下床走动,不然,以他高傲强势的性格,哪里肯躺在床/上处理公事。
“需要我回避?”她眼含笑意,征询的看着司重斐。
其实,她很想留下来,顺便也听听事情处理得如何,老实说,她也有很多疑没弄明白,想要问个清楚。
“随便你。”司重斐不置可否的道,她眼里那明显的“快留我下来”的讯息,怕只有瞎子才看不见,要回避,直接转身出去便是,还用问他?
“嘿嘿~”不悔立马眉开眼笑,毫不客气的跑到床沿坐下。
不悔的右肩断裂,受伤严重,纵使苏卿叶医术精湛,也不得不被绷带裹得跟木乃伊似的吊在身前,大大影响美观不说,还极其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