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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翼,唯恐弄疼那个孩子,仿佛抱着的是一块珍宝。后来在龟兹的王宫里,我再次看到了他,当时小王爷刚试用完一把威力很强大的弩弓,兴奋地上前想要拥抱他,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尊贵礼节,他却丝毫没有动容,虽然他微笑着,可我能感觉到他心中的冷淡和拒绝。我无意中听到他们的两三句对话,又想起当年所见才猜测到他也许就是传闻中的释难天。天下间除了他,还能有谁的心能如此?他虽然身有残疾,可他的音容会让你觉得他比所有人更高贵。我每次见他时,他都笑着,可我总觉得他似乎背负着很重的东西,他的微笑下藏着很多疲惫,所以我一直想最大的尊敬大概就是不要打扰他。他在王宫中住了三天,我就在远处看了他三天,我每日都会向神祈求,祝福他有一日能像普通人一般。没有想到,今天竟然又见到他了,而且又是一个最想不到的地方。”维姬微弯着唇角,似乎在笑,可又带着伤心,“能见到这样的释难天真好,他会怒,会生气,也会因为放心而真心地笑,他不是那个寂寞孤独的神,可他……却在……伤心。”
我默默地扭过头,不知道视线落在了何处,看到了什么,只想躲避开维姬带着质问和她自己都未必明白的请求。释难天,他释着别人的难?可他的难该由谁释呢?
自九爷来过后,我和维姬的生活改善不少,每日的饭菜可口了许多,甚至晚饭后,还会送一大罐牛乳给我们。
因为我依旧很挑嘴,不喜欢吃的一口也不能吃,一吃就吐,所以维姬总把我能吃的、爱吃的都拣给我,两人如此分配,我这两日也基本吃饱。
黑暗中,维姬轻声说:“明天我们就能出去了。”
我“嗯”了一声。维姬对九爷极度信赖,她根本不理会整件事情的微妙复杂,她只相信着九爷说过让我再忍耐两三天。
半夜时分,我一头冷汗地从睡眠中疼醒,想喊维姬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全身一时寒一时热,只是不停地打哆嗦,一丝力气也提不上。幸亏维姬睡得浅,我打着颤的身子惊动了她。她一看到我的样子,惊吓得眼泪立即掉出来,冲着外面大喊着叫人。
我看到她的反应心里蓦地冷了半截,维姬是一个行事冷静沉着的人,她竟然失态至此,我现在的样子恐怕已是半只脚在鬼门关外徘徊。
维姬叫了半晌都没有人理会,她匆匆把外衣脱下来罩在我的身上,我身子疼得像要碎裂成一段段,只恨不得立即灰飞烟灭,方能躲开这如地狱酷刑一般的疼痛,意识渐渐坠向黑暗。
不行,我不能睡去,睡着了也许再没有痛苦,可有人会伤心,我答应过去病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心中一震,拼着最后的一点清醒,用力咬在了自己的舌头上,口中血腥弥漫,人却清醒不少。
疼痛来得莫名其妙,不像是病,倒更像是毒。说不出来话,只能用眼睛示意维姬,维姬倒真是冰雪聪明,看到我看向陶罐立即把罐子捧来,扶着我把牛乳灌下去。口中的血混着牛乳咽入肚子,胃里翻江倒海般的恶心,我还是逼着自己不停地喝,因为每喝一口,也许我活下去的机会就多一分。
维姬抱着我只是哭,“小玉,要死也该我先死,是我背叛了娘娘,打碎了玉塔,为什么我没事情……”她蓦地明白过来,脸上全是害怕和悔恨,“我们交换了饭菜,你一个人中了两个人的毒。”
我已是满口的血,却再咬破舌头,也维持不了自己的清醒,在维姬的泪水和哭求声中,意识渐渐沉入了漆黑的世界。
第十七章 毒计
人仿似睡在云上,轻飘飘的,说不出的舒服,很想就这么一直睡下去,可灵台中的一点的清明却告诉自己一定要醒来,无论如何也要醒来。自己仿似分成了两个人,一个躺在白云间睡觉,一个在半空俯视着正在睡觉的自己,拼尽全力地对着下方呼喊:“醒来,快点醒来。”睡着的自己却一无反应,越来越累,累得随时都会从半空摔下,跌成碎末,神志也在渐渐涣散;可半空中的自己依旧拼命坚持着,一遍又一遍地呼喊:“金玉,你要醒来,你一定要醒来,你能做到的,只要用力睁开双眼,用力再用力,你就能醒来,你能做到……”
我能做到,我一定能做到,有人等着我呢!眼皮像山一般沉重,可我最终还是艰难地睁开了双眼。九爷一脸狂喜,眼中竟隐隐有泪,猛地抱住了我,“玉儿,我知道你一定能醒来。”
维姬一面笑着一面抹泪,“幸亏九爷不肯等到天明接你出去,案子一定,即使半夜也求了皇上放人,否则我就是百死也赎不回自己的罪过。”
日静静看着我微笑,眼中也是一层水意,一旁的小风指着我道:“你们女人真是麻烦,只会惹人担心!”话没说完,他语声哽咽,蓦地扭过了头。看来我真的是从阎王殿前逛了一圈,以至于连九爷的医术也不敢确保我性命无忧,让众人担足了心。
我的手轻轻摸过腹部,知道他一切安全,才彻底放心。
九爷的眼中血丝密布,整个人说不出的憔悴,一向仪容优雅的他,衣服竟然皱巴巴地团在身上,看来一直没有换过。
我有心想说一声“谢谢”,可知道根本没有这个必要,这两个字太轻太轻,而内心深处的感觉,我却不愿让他知道,很多东西只能让它永远沉淀在心底最深处,说出来反倒徒增彼此的痛苦。
我哑着嗓子问:“事情都过去了吗?”九爷只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我,根本就没有听见我说的话。我不敢看他,视线投向日,石风嘴快地道:“你昏睡了将近四天四夜,天大的事情也有结果了。”
日平静地说:“玉石珠子是宴席上的发令女官搞的鬼,她是皇上新近册封的尹婕妤的人,尹婕妤本想借此机会一箭双雕,让卫皇后和李夫人反目相斗,她好渔翁得利。事情被查出来后,女官畏罪自尽,尹婕妤撤去封号,贬入冷宫。”
李妍虽然没有伤到卫皇后,却把另一个可能的敌人打垮了。尹婕妤,那个笑容健康明亮的女子,与李妍的楚楚动人截然不同的风致,刚得了刘彻的宠爱不过半载,却就在两大势力的打压下稀里糊涂地进了冷宫。
心中一震,金玉呀金玉!你还有空闲感慨别人稀里糊涂?难道你就是聪明人吗?如果没有九爷,你只怕早就稀里糊涂地见阎王了。不能再低估李妍,也不能再对她有所心软,否则只能害了自己,让仇者笑,亲者痛,“我是中毒了吗?”
九爷没有回答我,一扭头才发现我们说话的工夫,他竟然就半靠在榻上睡着了。维姬瞅着我道:“将近四天四夜,九爷一直守在你的榻前没有合过眼,我们怎么劝都没用。”我凝视着九爷憔悴疲惫的面容,心中的滋味难辨。
小风犯愁地看着九爷,我忙道:“不要惊动九爷,就让他在这里睡吧!把我挪到外面的榻上。”
看维姬和小风替九爷垫枕头、脱鞋袜,又在榻脚搁了一盆冰块消暑。维姬刚要转身离开,九爷睡得迷迷糊糊中,拽住了她的裙裾,喃喃叫道:“玉儿,不要离开我,不要……”屋子中的三人都看向了我,又都立即移开了视线。
维姬想把裙子拽出,九爷却一直没有松手,眉头紧皱在一起,“这次不放手,不会放手……”小风想上前帮忙,维姬摇头阻止了他,“让九爷拽着吧!至少他在梦里可以舒心一些。”
日轻叹一声,递了剪刀给维姬,维姬把裙子剪开,九爷握着手中的一角裙裾,眉头慢慢展开。我的头伏在枕上,心中全是疼痛。
日几分了然,坐到我的榻侧,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刚才不是问起中毒的事情吗?”
我深吸了口气,把心神拽回。事情走到今天一步,我和李妍之间已经无法善了,而且我还把已经从长安抽身而退的九爷再次卷进长安这个大泥塘,并且是大泥塘中最大的漩涡——皇子夺嫡,不管为了谁,我都必须打起精神。
日看我肃容倾听,赞许地轻点了下头,“这几日九爷一直忙着救你,很多事情都顾不上理会,我们问过九爷是何人下的毒,九爷没有回答,但我揣测应该是李夫人。皇上肯定已经知道你中毒的事情,宫里的太医和稀世难寻的药材源源不断地送过来,虽然没有明说为了何人何事,大家都只是装糊涂罢了!看皇上的举动,他心里只怕也很担心,而且……”日微顿了下,“十分忧虑。”
如果真有什么事情,一尸两命,皇上这边再封锁消息,九爷却肯定会让霍去病知道,以霍去病的脾气,现在又重兵在握,皇上还真应该担心忧虑。想到此处,身子陡然一震,李妍她并非是为私怨,她的最终目的原来还是大汉的天下。虽然霍去病和卫青不和,但毕竟同根连气,一损俱损,此次若真如了李妍的意,大汉朝堂内必定大乱,刘彻即使最后能拨乱反正,也会元气大伤,无暇再顾及西域。
维姬急急拧了帕子来替我擦汗,“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先养好身体。”
我道:“捡回一条命来,我自己更紧张自己。说说话不碍事,把事情说清楚,我心中有了计较也好安心休息。否则老是担心着下一次会有什么暗箭,更是休息不好。”
日道:“关键是你和李夫人一向交好,很多人到现在都以为你们亲如姐妹。而霍将军和卫氏在政治上并不是很亲昵,甚至和卫大将军在军中势力相抗,李夫人就算想替儿子争取太子之位,也没有置你于死地、激怒霍将军的缘由和动机。再加上李夫人现在正受宠,没有如山铁证,皇上根本不会相信,反倒会怀疑是因为卫氏惧怕李氏分了他们在朝堂中的权利而弄鬼陷害,所以中毒的事情即使追究肯定也追究不出名堂来。”
我叹道:“李妍既然敢做,肯定已经安排好退路和顶罪的人,甚至一个不小心还不知道又把哪个无辜的人做了牺牲品。这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我懒得去理会。倒是砸碎玉塔伤了皇子的事情,九爷怎么令李妍退步的?”
日摇摇头表示不清楚,“我只知道九爷和皇上密谈过一次。具体谈了什么,只有九爷和皇上知道。谈完后,皇上竟然下旨由九爷负责审查此事。也许是李夫人想到一个卫皇后她已经很难撼动,再加上势力未明的九爷,与其做无用的纠缠,不如牺牲一个卒子,把另一个正变得越来越危险的敌人先击垮。”
我“哼”了一声,“她哪里是放弃纠缠?根本就是还有后招,而且一招更比一招毒辣,所以假装放手麻痹一下众人,还让卫皇后帮她惩治了尹婕妤,皇上以后即使偶尔想起尹婕妤的好处,心中有怨,也全是冲着卫皇后了。”
日和维姬都露了后怕的神色,维姬喃喃道:“从一开始就是一环套一环,好缜密可怕的心机。”
我对日道:“真是对不住你,本来你在汉朝可以过得平稳安静,我却把你拖进了这场宫廷纷争。”
日握住维姬的手笑道:“危难识人心,一辈子能交几个托付生死的朋友,痛快淋漓地活一场,什么都值得。若非你,我在汉朝不会结识霍将军和九爷这般的人物,天照和小风这样的义气之交,这种事情,你多拖几回,我也甘愿。”
维姬也展颜而笑,“我也甘愿。以前听故事说什么一诺托生死,总觉得不可信,可认识你和日后,我相信了。根本不需要诺,一个指环就够了。”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 1 7 Z 。 c O m'
小风嘟囔道:“我可不甘愿,小爷我只想好好做生意赚钱,你的破事以后最好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