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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露精芒的他微笑轻握她的手。“放心,我有法子让她不敢再靠近他们。”
“什么方法?”不致伤人吧!
“菊,吻我。”他不会透露他的计划,以免她又心软的要求他放过张家慧。
试想一个官司缠身的通缉犯岂敢轻易露面,躲躲藏藏都来不及了,还能搞出什么乱子?
他和警界的交情还算不错,派几个管区警员四处巡逻假意缉捕,透过她的朋友圈宣称她因恶意伤人触犯法律,目前是被告身份极有可能人狱,相信她胆子再大也不敢自投罗网。
“你就不能安份的当个伤患吗?”温绿菊轻轻的在他额上落下一吻,注意力被转移。
他不满的发出抗议声。“小鸟啄米呀!我要的是一个真正的吻,火辣辣又缠绵致极。”
“你……”任性的男人。“别忘了你的伤……”
她没机会警告他伤口的剧痛可是会要人命,一只霸道的手已按下她的头不让她说完未竟之语,火热的唇瓣热烈地一覆。
自找苦吃的初行雁仍不放弃对她的侵略,背部痛得像火烧车还逞强,眉头紧皱还装作若无其事,一吻不休地加上利息。
没见人吻得这么痛苦,可是甘之如饴的他有种重生的痛快,让甜蜜与痛苦同时融人身体,好解他难消的欲火。
不过自作孽的人通常会得到报应,而他也不例外。
“是男人就别呼天抢地的大叫,一点点痛都受不了又怎么照顾我的外孙女。”真是没用。
表情严谨的阮金花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语带奚落地将半敞的门推开,让正发出惨叫声的初行雁一阵尴尬,笑得有几分困窘。
不过职业上的敏锐让他捉住一丝闪光,目光变得专注地看向她。
“你同意我和菊的交往?”不必等上三个月,心愿立即实现。
“就算我不同意你们还不是背着我乱来,别以为我老了就看不见你一身坏骨。”就让孩子选择她自己的路吧!
管得太多只会惹人嫌,即使她的出发点是为了小辈设想。
“外婆的身体硬朗不输年轻人,我们没有背着你乱来,一切按照你的规矩来。”他许久不闻肉味了。
“哼!油嘴滑舌,改口倒改得挺快的,你就不怕我出尔反尔。”规矩?他几时看入眼了。
要他采茶菁他摘老叶,叫他清清茶垢他洗破祖先留下的百年紫砂壶,连泡壶茶都能把茶叶泡到壶外,他这辈子想懂得茶茗之乐可能没指望了。
“外婆德高望重,一诺千金,是晚辈们追随的人生指标,岂会反悔不重信诺呢!”他狡狯的先捧后擂,将死商人的重信守诺。
想后悔,门都没有。
“律师的嘴果然能言善道,让我老人家吃了饺子就吐不出来,非认了不可。”伤成这样还能使坏,他真是十足的坏胚子呀!
“是你对晚辈的疼爱,我们感激万分。”喔!死……死老太婆,居然用指甲刮他的背。
够阴险,一点亏也不肯吃。
阮金花的眼睛闪了闪,似在笑。“孩子都有了就把婚事订一订,挺着大肚子穿礼服不好看。”
“什么孩子都有了?!你可别随便找个人乱栽脏,我这辈子只爱菊一个人。”初行雁紧张的捉住爱人的手一脸防备,怕她又使贱招拆散他们。
“菊儿,你还没告诉他吗?”看来将来吃苦的不会是她的外孙女。
脸上一热的温绿菊力图镇静的说道:“他这人一激动起来就会变得很疯,我不想他从床上跳下来摔断腿。”
“你这孩子聪明,不枉费我用心的教你。”她终于可以放心了,这丫头不需要她扶持了。
人老了就该享享清福。
“菊,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她的眼神太诡异了,像在嘲弄他的后知后觉。
“我……”能告诉他吗?
她的犹豫看在阮金花眼里,她神情一柔地多了叫人惊异的慈祥。
“你这小子不是挺精明的,怎么看不出她的肚子有了你的种?”
说完她走出房间,半掩门并未走开。
须臾,一阵疯狂的雀跃声拔地而起,短暂的欢呼三声后却传来杀猪般的低嚎声,乐极生悲呀!
一抹淡然的笑意从阮金花嘴角扬起,柔化她僵硬脸庞,看来平易近人得叫人跌了一大跤。
看到这一幕的温感恩呆滞成木鸡。
※※※
“咦,老板,你们墙上怎么多了一张照片?”一位熟客好奇的问道。
Kin笑着擦着盘子。“因为那里有美丽的故事。”
“喔,是故事吗?”的确美丽得叫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来,吃吃刚烤好的抹茶蛋糕,分享酒馆的快乐。”人生的过程有苦有乐,但结局总是美好的。
“有什么喜事吗?”嗯!入口即化,有一股淡淡的茶香。
他神情愉快地看着刚贴上的照片。“生命的诞生不值得快乐吗?”
客人会意的笑了,目光专注在照片上那片花海之中。
悠扬的爵士乐陪伴着寻找寂寞的寂寞灵魂,Hermit一脸酷样的拒绝一位女性爱慕者的告白,当清脆的风铃声响起时,勤快的阳光男孩James露出招牌笑容说声,“欢迎光临。”
十二月是茶花盛开的季节,雪白的一片如同仙子的羽衣,轻盈的舞动生命叫人欢欣。
在满满的茶花之中隐约可见一只白胖的小手采着嫩叶,咯咯的露出无牙的笑脸像在和花玩耍,传承的生命力在他无邪眼中浮现。
这就是照片中的美丽故事。
而种茶的夫妻在镜头后拥吻,一座小小的茶坊立于身后,里面有着女主人的热情,一种种以茶为材料的西点排满架子,她的笑容是满足的。
茶香满室,茶园的星空特别明亮。
酒馆的木板招牌微微飘动,温馨的灯光流泻于外,不经意走过的颓废男人抬头一看。
“维也纳森林,真是个迷人的名字。”令人向往。
他推门而入。
新的故事再度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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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永实欠一欠身,掏出锁匙来,打开了大门。
小阿囡很关心:“阿姨没事吧?”
关永实一个箭步进屋去探索。
大家都看见芳契躺在长沙发上,面朝里,背朝外,睡得好不香甜,轻微但均匀的鼻鼾声一下一下清晰可闻。
小阿囡先笑出来。
大姐抱怨,“睡得这样实吓死人。”
关永实放下心,陪笑道:“一定是昨晚的应酬喝多了。”
他进房去拿一条薄毯子,轻轻替芳契盖上。
然后以半个主人的姿态招呼大姐及小阿囡。
大姐呷一口茶,以老卖老,带着不经意的口气说:“多亏你照顾她。”
关永实不想她们母女看到芳契的变化。很乐意引她们顾左右言他,“芳契也对我很体贴。”
大姐看他一眼,“我看你俩十分相配。”话说一半,又问,“是家里不赞成?”
“不,家里觉得芳契很好。”比小太妹胜多多。
“那还等什么?别以为大把时间,慢慢不迟,芳契的生育年龄会过去,岁月无情,留点儿神的好。”
永实叹口气,“大姐,你说得对,看我带了什么来。”他自外套里袋取出一只小小首饰盒子。
小阿囡说:“呵,订婚戒指。”
永实打开盒子,是一枚晶光闪闪的红宝石,“她不答应你们可要帮我一把。”
“还不答应?”大姐笑,“我没见到这样的戒指已忙不迭点头。以前种种磋跎是因为姻缘未到,我有种感觉,你俩时辰已届。”
小阿囡问永实:“你打算跪下吗?”她觉得很浪漫透顶。
“她喜欢怎样就怎样。”
“你会让她继续工作?”小阿囡问。
关永实笑,“芳契是生力军,不让她做,行吗?”
做得辛苦了,人人盼退休,等真正退休了,连退休的指望都没有,更加无以为继。
不能退休,只可以喊退休。
小阿囡说:“那么,我要叫你一声姨丈了。”
“当然。”
大姐站起来,很觉安乐,这张来回飞机票花得值得,“我们走了,你同芳契说,我们等她吃晚饭。”
“她如果够精神,我同她一起来。”
永实送大姐出去,大姐经过长沙发,想去把芳契的身体扳过来,永实连忙出手阻止,“让她去,大姐,让她去。”
大姐笑,“你这样纵容她,当心她把脸都睡扁。”
永实苦笑,这还真是小事,他轻轻说:“无论变得怎么样,我都会设法适应。’”
小阿囡在归家途中问母亲,“谁说罗曼史已死?我说它早已复生。”
永实等他们离开,松口气,坐在芳契对面说:“你可以醒?,她们已经走了。”
芳契仍然维持那个姿势呼呼大睡。
“小姐,快起来,我们还得商量看怎么过晚上那一关。”
芳契没有回答。
永实这才想到也许她是真的憩睡。
他有点儿急,不是服过什么药吧?
他过去推她,芳契的身躯柔软温暖,午夜飞行那股沁人心脾的香气钻人永实鼻孔中。
永实把面孔埋进她手心里,多年挽公事包的人,手心必会比较粗糙。
部门的机密文件统统由她亲自手提,从不假手他人,永实与她都听说过有人摆架子叫秘书挽公事包,结果整套计划书失踪校对头公司得去的故事。
永实的心一动,慢着。
芳契已回复青春,手心的薄茧从何而来?
他摊开她的手。
这只右手是他熟悉的手,指甲剪得很短很贴,方型掌,象征负责,强壮有力,是工具,不是装饰品,这的确是吕芳契的手,这双手已经做出许多值得骄傲的成绩来。这当然不是陌生少女滑腻柔软毫无性格的手。
永实扳过她的身子来。
他看到芳契的脸。
永实耳畔嗡的一声。
是她,她回来了,这正是他仰慕了十年的那个人,永实连忙取出那只戒指,套进她右手无名指里去。
芳契本能地一缩手。
永实在耳边叫她,“好睡好睡,也该醒醒了,在做什么美梦?”
芳契的睫毛抖动了两下。
她轻轻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正是她最愿意看到的人。
“永实永实,我梦见自己忽大忽小,梦见天空忽明忽灭,梦境半幻半真。”
“是,我知道,我也有份客串演出。”
芳契与永实紧紧拥抱。
“芳契,我们真的应当结婚了。”
“呵,小阿飞也不介意了?”芳契异常惊喜。
永实一怔,继而大笑起来,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他到卧室,取出一面镜子。
芳契正在搓揉酸软的颈部,关永实过去,单足跪下,双手学古时婢女服侍小姐似把镜子捧高高,芳契忍不住笑,不知他还有多少鬼怪的伎俩没有施展出来。
她瞥到镜内脸孔,呆住,她认识这个人,一点儿不错,鼻梁泛油,点点雀斑,芳契用手拧一拧脸颊,再倒回沙发上,心中悲喜交集,悲的是青春不再,喜的是终于可以纵容地做回自己。
天生是淑女抑或劳动妇女都不要紧,只要不需天天扯紧脸皮,企图高攀,使劲扮演其他角色,她已经够满足。
芳契微笑,“把电话交给我,我要约高敏出来吃茶,这些日子没同她东家长西家短,都快与世界脱节了。”
永实说:“站起来,让我看清楚你。”
芳契伸个懒腰,自沙发窝里依依不舍爬起。
只觉时髦衣裤紧紧缠住身子,她向永实说:“我去打理自己,你别客气,请自由活动。”
永实把电话捧在怀里,“我可否公告全世界?”
芳契笑,“措词婉转点。”
淋浴的时候芳契感慨,连她都不是个老实人,在这件事发展过程中,百忙里居然混水摸鱼,偷下五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