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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直下。士兵在半人高的野草地中艰难地行进。两寸深的积水浸湿了牛皮靴底,鞋帮上不断加厚的泥浆让人简直抬不起脚。明军的斥侯骑兵很快寻迹觅来,便如嗅到死亡腥气的兀鹰尾随在濒死畜群的身后,若即若离地小心游走在弓箭射程之外。
更多的骑兵出现在侧翼,他们并不急于进攻,而是冷漠地驻足观望俄军纵队在湖畔沼泽上艰难跋涉。联军的队形已经开始动摇,士气低落仿佛在冰水中浸过一样。全仗着沃罗滕斯基大公来回奔走,大声呵斥着用一顿鞭打将步伐踉跄的农奴兵逐回队列。
我们必须停下来,准备迎战中国人。有人小声地说道,听声音似乎是雅罗斯拉夫尔的一个伯爵。然而立刻有人作出反驳,这种情况下进行战斗完全等于送死!趁着还能逃的时候加快脚步,也许还能让一半的人活着回到特维尔。你这是疯了,那些残忍的黄皮肤不会放过我们的,逃跑就是自杀!
“够了。”沃罗滕斯基大公打断了这场毫无意义的争论,他摘下熊皮软帽往地下一掼,从侍从手中拿过熟铁盔胄。“准备战斗吧。”他伸手指指远方地平线上出现的帝国军旗,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现在想走也没门了。”
“时候……到了。”骠骑将军易飞从山冈上俯瞰着忙乱组队的俄军,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他一翻身跨上安达卢西亚战马,身上的明光重铠发出哗啦啦一阵金属碰撞的声响。百骑亲兵拥簇在他的身边,他们是中日乙酉战争王京一役幸存的老兵,骠骑军团引以为傲的精锐战士。青铜面具上绘着狰狞的恶鬼,厚重的肩甲铸着咆哮的猛虎,他们是陷阵虎骑,不摧的壁垒破敌的杀器。
“骠骑兵,进攻!让他们在钢铁面前颤抖!”将军单手高举起长柄朴刀,百炼钢锋在雨雾中泛着青色的流光。陷阵虎骑和声高呼,紧随他们的领袖奔驰而下。数千名近卫骑兵如决堤的钢铁洪流从三面倾下,马蹄如雷霆刀锋如电,转眼的功夫便把俄军的两翼和后卫部队吞陷入一阵可怕的混乱当中。上千人被杀死,更多的农奴丢下武器四散而逃。惊惶和混乱随着溃败的尖叫如瘟疫般蔓延,许多个联队甚至在看到敌人之前已经自行瓦解。
如此纷乱万变的战场尤是游击兵完美的杀戮舞台,他们如鬼魅祟行,轻盈有如冰面上的舞者。泛着暗绿色光泽的箭镞带着近乎冷酷的精确,不慌不忙地逐一猎取军官的生命;包着泥壳的霹雳毒火球飞掷入聚成团的人群,在呛人的毒烟中恣意散布着死亡和恐慌。
布列洛夫沃罗滕斯基极力反抗,直到一支弩箭刺穿了他右侧的肩胛。大公向后翻倒跌下马背,污黑的毒血从伤口涌出,半边身子都失去了知觉。在逐渐模糊的视野中,他隐约看到明军的铁骑如奔雷而来,手绰长矛左右冲杀。身被重甲的武士跳下鞍桥,提着马刀大步上前,绣着精美花纹的麂子皮高筒马靴上银制马刺闪闪发亮,如晨星般映亮了沃罗滕斯基垂死的双目。
“龙将军,”易飞刚毅低沉的声音从旁响起,龙兴汉侧过头,看到骠骑军第一师师长策马缓辔而来。他身披烂银色虎纹织绒披风,精钢锻造的虎头环锁铠上布满血迹和划痕,高大雄健的灰斑安达卢西亚战马装戴着锁甲具装和外形恐怖的虎头面罩。“骠骑兵已经准备就绪,我们随时可以开赴南方与本军会合。”
“少安毋躁。”龙兴汉远望荒原,贵族联军的俘虏们正在诺夫哥罗德和普斯科夫两地民兵的押解下朝后方缓慢跋涉,低落委顿恰与错身而过的明军纵队形成了鲜明对比。他长吸一口湿冷的北风,平静心情慢慢说道:“骠骑将军,我们虽然击溃了北方联军,但莫斯科仍然拥有两倍于我军的兵力。情报证实奥斯曼帝国参与了这次进攻,他们很可能还会派出舰队封锁雅典到敖德萨的海上补给线。在探明敌情之前贸然行动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易飞低声哼了哼,用力将手里的虎口吞云朴刀倒插在地,一翻身滚鞍下马站到荡寇将军面前。“将军,您的意思是要我们作壁上观,眼看着大本营受到敌人威胁?”
“不,增援是必须的!如果飒月郡主遇到什么危险,我们谁也没脸再面对忠武王殿下,唯有刎颈谢罪一途了。”龙兴汉板着脸答道,“但是,我要求你再等两天。两天过后,等来自尼德兰的补给船队抵达诺夫哥罗德海港,我答应你,白虎师第一个驰援斯摩棱斯克,怎么样?”
易飞一撇嘴,“没有阿姆斯特丹的补给,我们就不会打仗了吗?”
“你觉得这仗就这么简单?”龙兴汉不以为然地拉拉披风的领子,“兵闻拙速,未睹巧之久也。八万大军远征泰西,钱粮消耗数以千万计,而统帅部看起来并不急于赢得这场战争。恰恰相反,他们对摧毁莫斯科的沙皇政权兴趣平平,更像是处心积虑等候着突厥人的介入。”
“很好,”易飞左手往腰间一叉,朝着南边地平线笑道,“总算能有够资格的对手了。”
“想放手大干一场?悉听尊便。”龙兴汉淡淡地回答道,“只要你有耐心。”他停住话头,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又道,“如果我估计的没错,战局的变化始终在统帅部的掌握之下。最新的作战指令,很快就会送到我们手中——或许,便是和尼德兰的货船一起到达。”
骠骑将军眉头微皱略作沉默,“那我们就等着瞧吧。”
“将军!紧急军情!”一名军使纵马向两人疾驰而来。及到面前,不等战马停稳脚步,他已跌跌碰碰滚下鞍背,双手把火漆封口的信筒递到龙兴汉面前。“将军!”信使沉重地喘息,写满疲惫的脸上汗珠连串,猩红色的斗篷沾满尘土泥点显出几分黯淡。“罗刹大军突然从后方出现!诺夫哥罗德告急!”
“什么!”
第四节 与子偕行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秦风:无衣》
城市大厅的橡木大门被猛然推开,帝国骠骑将军易飞全副武装,在铠甲碰撞的声音中大步前进。诺夫哥罗德市长胡登斯基伯爵和大主教巴托洛夫紧跟着追在他的身后,脸上清楚写着掩不去的焦虑和愁苦。
“将军,哎呀,将军阁下,您可千万不能把我们抛下不管哪!这全城居民的安危,几万人的性命可就全掌握在您的手里了。没有帝国军队的保护,我们又怎能面对莫斯科暴君的残忍报复。”
“好了,巴托洛夫主教!”易飞停下脚步,没好气地打断了他的絮叨。“帝国允诺给予诺夫哥罗德军事保护,我们时刻都不会忘记。但是——两位尊敬的先生,难道就像这样一帮子破烂民兵你们也不能自己应付吗?现在,是战争时期,我们的军队需要先发制人主动出击,而不是窝在城堡里给你们当保护伞!就在两天前,我们刚刚击溃了三万五千名贵族兵,而他们正沿着伊尔门湖岸向诺夫哥罗德进军!”
“将军阁下,您这是误会了。”胡登斯基恭敬地拉着将军的衣袖,一脸讪笑着说道:“我们收到一条可靠的情报,戈都诺夫召回并重建了十七年前被雷帝解散的特辖军。这支秘密警察部队曾是屠杀诺夫哥罗德的刽子手,因此请您千万理解诺夫哥罗德人心中的恐惧。”
“你得明白一点,市长。”易飞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傲慢地回答道:“除了帝国远征军之外,谁也保不了你们的安全。要想活命,诺夫哥罗德就只能和我们站在一边。现在军情紧迫,为了赢得最后的胜利,帝国需要你们的协助。最迟到明天午时,尼德兰总督府征召的商船队会把两万两千担货物送到诺夫哥罗德海港,这批补给必须马上送到莫吉廖夫的帝国远征军大本营。否则……延误战机的后果,那是谁也承担不起的!”
“是,是,将军阁下。我们一定全力支持帝国。”胡登斯基陪着笑脸赶忙说道:“城市议会会连夜动员五千名壮丁和一千乘大车。将军,至于我们的安全问题……”
易飞默然瞪视着他,直到俄国人心虚地低下脑袋,这才冷漠地回答道:“我会留一个军团来保护你们的城市和海港。如果莫斯科胆敢直接攻击诺夫哥罗德,他们很快会明白,这将会是大错特错。”
“是的,将军,您的话真就像我们的福音书。”
“所以,你们都给我放轻松一点。”易飞毫不客气地回答道:“帝国不会放过任何敌人,但也从不亏待盟友。如果你们真需要多些安全感,我不反对诺夫哥罗德自行征召民兵,或者干脆向哈布斯堡租借一个佣兵军团,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只要保证通往莫吉廖夫的补给线畅通无阻,帝国军队会料理莫斯科手下的任何军队。明白了吗?”
“明白,尊敬的将军阁下……”胡登斯基低声下气地回答道:“您还有什么吩咐?”
易飞的脸凑了过来,口气中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从现在开始,诺夫哥罗德的贸易市场不能受到战争的任何干扰。你们必须最大限度地保证货物供应和市场繁荣。对于进港的每艘商船,由城市议会代表帝国远征军加征一课水饷,按甲板宽每尺征收五卢布。这笔税款预计可以达到每年六十万卢布,诺夫哥罗德议会可以得到其中的三成半,用于你们加强城市防务的支出。”
“将军,汉萨同盟不会同意的。”
“他们必须同意。”易飞用确凿无疑的口吻说道:“否则吕贝克议会就只能眼看着尼德兰的中国商会长驱直入诺夫哥罗德,把一船船毛皮和蜂蜜运出波罗的海,让汉萨同盟每年损失三百万卢布。”
胡登斯基一愣,有些尴尬地附和道:“当然,我们知道帝国的权威无从置疑。将军的吩咐,我们一定会照办。”
波罗的海,芬兰湾,瑞典皇家海军舰队旗舰。
赫德拉姆·伯格斯统提督漫步走过甲板,手里端着一盏晶莹剔透的玻璃酒杯,清洌的伏特加散溢出浓郁芬馨的醇香。他举杯沾唇,热辣的琼浆涌入喉头,一时间凛冽如刀的北海朔风也不觉寒冷。
浓雾如绵,粘稠得好像化不开的牛乳,又带着丝丝难以言述的清新。天地之间似笼着一层絮毯,十丈之外不辨人形。瑞典皇家海军二十二艘北海战舰桅顶上挂起雾灯,彼此靠拢排成双列纵队,小心翼翼地在一片混沌中摸索前行。
“我看到,你并不担心,伯格斯统提督。”
杯沿略微移开唇边,赫德拉姆露出一丝淡定的微笑,用不着回头,他也知道是谁在说话。“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我的朋友。我们都知道,阿姆斯特丹的船队正向此而来,这一点由不得任何怀疑。”
“这场大雾已经耽搁了太多的时间,明国船队的实际位置可能差出好几十里!”身披黑色罩袍的男子大步向赫德拉姆走来,一面揭开兜帽,露出乌黑的发髻和略嫌苍白的东方面孔。“要是再过得三个时辰,你的舰队就再也别想追上他们顺风顺水的大福船了。”
“我说过了,放心。”赫德拉姆微笑着答道,海蓝色的眼眸从黑袍人脸上一扫而过,似乎在嘲笑着他的焦躁不安。“雾锁重洋,阿姆斯特丹船队绝不敢冒着迷航的危险驶入陌生的航道。他们必将由此经过,而在这波罗的海之内,就算闭着眼睛,我也能把你的中国朋友们从大雾中揪出来。”
“你知道,提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