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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翛看过钱恒的策论文章之后,并没有觉得太出彩,可王黼这么一说,再仔细回想,就是另一种感觉了。
王黼摆了摆手,“蔡大人,刚才我说过了,钱恒远的老师,可是演山先生,莫非蔡大人忘了,演山先生曾经帮官家整理过全部道家典籍,要说对官家修道理念最了解的,当属演山先生,钱恒远能领悟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不错了,至于说钱恒远琢磨透官家的喜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对于官家的了解,王黼自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的,即使是高俅,也不会当着王黼的跟前,说自己比他了解官家。
可以说,王黼对官家的了解,是他最值得得意的事情。
整个晚上,两人都在围绕钱恒的试卷讨论,倒不是他们不想拿钱恒的文章与其他考生比较,只是当天只有钱恒一人交卷。
所以这一天的功夫,两人对钱恒的文章和诗赋,琢磨到了无比透彻的程度,越是研读,就觉得钱恒的文章精彩绝伦。
以至于两人都有一个潜意识的想法,若是第二天没有看到太出彩的文章,就会直接把钱恒的名次推荐到榜首的位置。
省试判卷,自然也有王黼和蔡翛两人在主导,所有考生的考卷,都要经两人评判,然后做出最后的判决,排列出合适的名次,交由官家御览。
当然,对于赵佶来说,是懒得再在殿试的时候,再出一份考卷的。
所以这省试中最后一场的策论,就会成为赵佶在殿试上考核考生的最后一次考验。
王黼和蔡翛要做的,就是把考生文章中,相对不错的挑选出来,列出名次,推荐到赵佶哪里,再由赵佶根据自己的判断,做初步审阅,到时候再殿上与考生对面考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钱恒提前一天交卷的缘故,不少考生在第二天上午就开始陆续有交卷离场的。
时间邻近午时,蔡翛翻看其中一张试卷时,眼前顿时一亮。
仔细阅读,果然,这篇文章的精彩程度,不亚于钱恒的那篇,尤其是在论点破题上,更有独树一帜的地方。
蔡翛的神情变化,自然不会逃脱王黼的视线,发现蔡翛神情异常,忙问道,“蔡大人,莫非又发现精彩文章了?”
“然,王大人且看看这篇,下官读下来,自认为要比钱恒远那篇更有深度,至少从感觉上判断,这位考生对兼经,尤其是对《孟子》文章要义的理解,要比钱恒远更深刻一些!”
在蔡翛的判断里,如果按照这篇文章来判断的话,至少要比钱恒的精妙一些,也是可以排在榜首的选择。
而最后那篇策论,观点则过于寻常,也就文章的文采比钱恒略强一筹。
综合起来,这考生的文章,整体比钱恒略逊一筹,但作为蔡家人,虽然决定对钱恒网开一面,可给个进士及第的机会,就已经很给面子了,要是钱恒得了状元,蔡翛都会觉得自己太仁慈,以后面对蔡家其他众人,都会觉得丢人。
所以斟酌之后,才决定主推自己新发现的这名考生的文章。
王黼看过这名考生的文章之后,却不同意蔡翛的建议,两人各有所持,最后决定,等所有考生的考卷都下来之后,再做决断。
如果在发现其他精彩文章,现在的决定岂不成了笑话。
两人特意保持着默契,分别将已经交卷的文章排列出来。
全部考生把考卷交上来之后,已经是掌灯以后,尤其到了最后阶段,连续交卷的考生太多,两人根本看不过来。
打发最后一批考生离开考场之后,贡院之门再次关闭,正式进入阅卷评卷阶段。
连续三天,都是贡院省试考试的阅卷评卷时间,考试结束的时候,就有专门的内侍太监,来贡院打探消息。
问事的太监当得知钱恒的文章成绩不错时,特意送了贡院值守兵士每人一贯赏钱。
送走问事太监,王黼也有点发愁,三天的时间,王黼和蔡翛把所有的考卷都翻了一遍。
这次阅卷一共有十二名官员参与,最终挑选出来的这些,有锦绣文章的考生有十数人,而经义和策论文章都够精彩的,只有八人。
不过怎么给这八个人排名次,成了王黼眼前最头疼的一件事。
其实王黼和蔡翛所争的,就是两人提前发掘出来的这两人的文章,其他人的文章,虽然也算精彩,但是和两人的文章精彩程度,还有些差距。
所以,手头这两人的文章,把谁放在榜首位置,就成了两人争论的焦点。
这时蔡翛忽然建议道,“王大人,试卷上的名字已经可以揭开,我们不妨先看下这位写出锦绣文章的考生是谁,如何?”
王黼点点头,“也好!那就揭开糊名吧!”
可是当两人把卷首的糊名纸揭开的时候,不止是王黼和蔡翛愣住,就连赶来监督揭名排名次的内侍,也都愣在那。
0200章 冯宇事发
试卷卷首上的名字,在场几个人都很熟悉。
正是因为熟悉,王黼和蔡翛才觉得十分意外,因为两人都清楚知道这人的文章水平,绝对没有这卷子上的文章这么出彩。
“冯宇冯子疆,冯相家的公子?”
过来监督揭名排名次的,正是那位和冯家不止一次打过交道的王平仲。
如今王仍已经坐稳皇宫后苑总管的位置,也让身为王仍义子的王平仲,地位水涨船高,才能得了如此重要的差事,提官家亲询考试结果这种事情。
可是当看到冯宇的名字时,王平仲说完叹了声,心道,这冯家跟钱恒兄弟还真是冤家对头啊,到了这省试成绩排名次的时候,都要一争高下。
对于冯宇的文章水准如何,王平仲并不清楚,不过当看到王黼和蔡翛目瞪口呆的模样时,王平仲也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对劲。
“两位大人,莫非有什么不妥,咱家不懂这文章,冯家公子的文章有什么问题吗?”
王黼和蔡翛虽然已经看出来,这可能不是冯宇的文章,可作为朝中重臣,这种事情,在没有弄清楚其中缘由之前,是绝对不能乱说的。
这时一位负责阅卷的太学学官凑近过来,“两位大人,卷子可否给下官一观?”
王黼点头,把卷子递到那名学官手上。
那学官只是大略翻看了下上面的文章,又仔细核实了一下卷首的名字,这才把卷子放回岸上,掉头就走。
王黼几个人,一个个都愣在那,看着那学官离开。
学官并没有离开房间,而是回到自己刚才阅卷的桌案前,从他处理的那些揭掉糊名纸的卷子中取出一份来,回到王黼近前。
“王大人,还请您过目!”
王黼没明白这位学官的意思,可是当接过卷子,看到卷手上的名字时,王黼脸色大变。
王黼猛地抬头,吩咐道:“赶紧请外面值守的禁军统领马将军进来,有要事相商!”
蔡翛也是一愣,“王大人,出了什么问题?”
王黼连带苦笑,“蔡大人,你看看吧,这事儿有点麻烦了!”
蔡翛一看卷首的名字,冷汗当时就下来了,“这,这冯宇居然敢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一旁的王平仲,心中好奇,问道,“两位大人,咱家就不明白了,是什么事情,让两位大人如此变颜变色的?”
蔡翛苦笑一声,把卷子递给王平仲,“还请中官大人自行观看吧!”
王平仲接过卷子,当看到卷首上面冯宇的名字时,王平仲也登时愣住,又把桌面上那套卷子拿起来,对照着一起在面前观瞧。
两张卷子上,写得赫然都是冯宇的名字。
“这,这可是舞弊的行为,是要重刑伺候的!这冯宇怎就如此荒唐,如今冯相已然安稳致仕,他这么一折腾,冯家余留的威望,算是彻底毁了!”
王平仲面带遗憾的同时,心里却对钱恒无比赞叹,不愧是钱恒兄弟,这运气也真是太让人钦慕了。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面上还是很谨慎的说道,“如此可要好好审核一番,一个考场里出现两份同样名姓的试卷,这其中必有缘由,还要烦请两位大人多多费心,尽快查出其中的缘故,咱家好把结果给官家回禀!”
“王中官尽管放心,我等定当尽快查清其中缘由!”
王黼说到这,大声吩咐道,“来人,全部人手都进来,把进入考场的考生名单誊抄一遍,然后根据卷子上的名姓,统一核对一遍,看看究竟有没有出入!”
既然出现了两个冯宇的名字,而发下去的卷子却是每人一份的,这也就意味着,其中有人没写自己的名字,直接写了冯宇的名姓。
只要把所有考生的名单核查一遍,就能查到是谁和冯宇写的同样的名字。
两个时辰的功夫,所有考生的名单全部梳理一遍,终于查出来一个让所有人都十分意外的名字,许抟。
在场一半多都是太学学官出身,对许抟的名字还是很熟悉的,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许抟会在这种事关一生仕途的科考中,替冯宇考试。
是的,没有人会认为许抟无缘无故的写冯宇的名字,尤其是平时许抟的表现,根本和冯宇无任何冲突,许抟更犯不着牺牲自己的仕途来针对冯宇。
所以,在场认识许抟的人,都以为是许抟受了冯宇的雇佣,来做替考的。
这时,早就等在房中的那位马统领,微微躬身,“几位大人,需要马某人做什么,尽管吩咐便是!”
这位马统领也知道,这种时候,只有他出面才是最合适的。
今天考完已经三天,但所有考生都在等待殿试之后的发榜,所以没有人会离开汴京城。
王黼点头,“如此,就辛苦马将军了!”
马统领领命,出门前去抓捕许抟和冯宇二人。
得到准确消息的王平仲,也起身告辞,“既然已经确定了舞弊的考生是谁,按就先把名次表格交给咱家,咱好回禀官家知晓!”
到了这个时候,王黼和蔡翛已经没有争论的必要,直接把钱恒的名字写在了榜首第一名的位置,其他依次填写。
填好前十名的名次,并将入选贡生资格的所有考生名单附上,这才交给王平仲。
王平仲临行前,王黼还连番叮嘱,“王中官,这次还要中官多多美言,这次科考出现纰漏,实在是意料之外,我等定当尽快堪破此案,给官家一个完美的答案!”
王平仲点头,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得罪王黼,只是一个劲儿应和着,转身快步离开。
王平仲甚至可以想象到,接下来,将会是一场暴风雨般的波动,已经致仕的冯熙载,这次恐怕连在汴京城养老的机会都没有了。到时候一旦发回原籍,冯家再想崛起,可就难了。
不止如此,这次负责监考的王黼和蔡翛,恐怕都要受些拖累。
所有考生都留在汴京城内,此时的冯宇,正与几名同窗好友喝酒,眼看到了掌灯时分,正准备一起去烟花巷里留恋一晚,却被冲进来的一帮禁军军士揪起来。
“你是太学学生冯宇么?”
冯宇显然没有料到这些粗俗的兵士会直接动手,脸色不善哼了声道,“你们是谁,赶紧松手,某的身份,不是你等粗俗之人随意质问的!”
为首的一名禁军头领冷笑一声,“到这种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