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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恒找了片破瓦片,垫在簸箩底上,把煮好的小米粒儿洒在瓦片上,簸箩里的鸡仔,终于变得活了过来,簇拥着,凑在瓦片上,啄食着瓦片上的米粒。
一旁的李婶儿,一边看一边吧嗒嘴。
“啧啧,这个,恒哥儿啊,要是这么喂,还不如把这鸡仔给冻死呢!”
钱恒皱了一下眉,他知道李婶儿说这话的意思,平时人吃米都不过刚能填饱肚子,哪里承受得起拿小米喂鸡?
不过钱恒也不想放弃,这可是自己第一次出诊,虽然这次出来是给鸡仔治病,可总要有始有终才行吧。
钱恒想了想,“李婶儿,不管怎么说,你必须得按照我说的要求去办,一点都不能给我出纰漏,至于这小米的供应,我会让你家在这两天就见到收入,你说怎么样?”
李婶儿对于钱恒说的让她家见到收入,并不是抱太大的希望,不过钱恒能拿出几十文钱给她家男人出去买东西,虽说不知道钱恒究竟想要干什么,但还是抱了一丝希望,只好点点头,“俺听您的!”
河沙和黄泥,还有胶泥都是现成的,直接去地里挖就能找到,真正花钱的,是石炭场那边买回来的石炭粉。李叔的效率倒是挺高,不到一个时辰,鸡仔也就是刚恢复过来的功夫,李叔就把钱恒要得东西都带回来了。
最初的时候,钱恒是想着回自己住处鼓捣这煤炉子的。
不过看李婶儿现在这个心里没底的劲儿,加上李家堂屋里的温度也还算可以,就决定在这儿开始鼓捣。
在刚进门的时候,钱恒就看到了屋前的地上,丢这一段废弃的麻绳。
钱恒把那段一尺多长的麻绳拿回来,彻底搓碎,又让李叔舀了一盆水来,开始和泥。
把河沙和黄泥兑上水,再把搓碎的麻绳揉进去,一点点拍成一个圆桶状,做成了一个简单的炉膛。
把揉搓好的炉膛泥坯,交给李婶儿,“李婶儿,您把这东西在灶火前烤干它,别直接烧,一点点的烘干就行!”
安排好李婶儿的活计,钱恒开始把胶泥和石炭粉搀和到一起,简单和成煤饼的样子。心里琢磨着,又找了一根木棍,开始在还没硬掉的煤饼上扎眼儿。
钱恒也知道,煤球儿不是这么弄的。
想了又想,钱恒还是决定自己出去一趟,找了一家铁匠铺,把做蜂窝煤煤球的那个模子,给铁匠画了个草图出来。
一点点掰着给铁匠讲清楚怎么弄之后,钱恒才交了订金,带着几根打铁的废料,返回李家。
等钱恒回到李家的时候,李婶儿烤着的那个炉膛管,已经基本上固定下来了。
钱恒也没指望这根用手搓的炉膛能用多久,直接拿起这个炉膛管,放在木桶里,底下垫上从铁匠铺带回来的那几根废铁棍状的东西,开始往炉膛和木桶之间的缝隙里填充河沙。
直到填满之后,将桶口抹平,钱恒才从灶火里挑拣出几块还算成型,烧得正旺的木炭,丢进了炉膛里。又挑了几块刚做好的煤饼,盖了上去。
一股青烟从炉膛里窜出来,噼啪一阵响之后,青烟开始变淡,丢进去的煤饼,也被下面的木炭点燃,炉膛里的温度明显上升起来。
眼看着一个简易的煤球炉子诞生,钱恒心里很有成就感。
看着炉膛里逐渐烧旺起来的煤火,李婶儿和李叔,对视了一眼,一脸惊讶的问道,“恒哥儿,这掺了泥的石炭粉,你竟然能给他点着了。”
钱恒呵呵笑了起来。
“李叔,李婶儿,这个东西叫蜂窝煤炉,我去铁匠铺打了个模具,已经说好了后天去取,去的时候,你再让他打一个铁皮的桶皮,就跟这个木桶一样的模样!”
钱恒指着木桶,“这木桶,很容易烧着,所以真正要用还得用铁皮做的,其他的东西你都看到了,就这么简单,等铁匠铺的那个模具出来了,我再教你怎么用,现在你要紧的,是去各个石炭场,收集这些石炭粉回来,只要李叔能把这煤炉子做出来,光是卖煤球,就可以赚够过冬的开销了。”
李婶儿还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恒哥儿,这东西能赚钱?”
钱恒一笑,“李叔,这石炭粉的价格不高吧?”
李叔点点头,“这么多的石炭粉,我就花了两文钱,其他都是现成地里的东西,不要钱!”
“对啊,咱们买上几百文的石炭粉,再加上搀和这些石炭粉的胶泥土,差不多就能把你院子里堆满了,剩下的,你还要做这炉膛管,里面的麻绳或者头发之类的,也得花点钱,如果再加上包裹这一层铁皮,一个炉子下来,也要几十文钱的成本!”
“这两天李叔你就别干别的,先把石炭粉和胶泥土给我备齐了,我明天后晌来检查!”
钱恒说到这,回头瞅了眼李婶儿,“还有着火炕不要停,小鸡儿吃的小米也不能停,我给李叔的钱应该还剩了点,拿去买点米!”。。
0005章 不务正业
离开李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
钱恒没有去医馆,直接奔钱家的大宅走去。脚下的街道也不是很平整,走起来有点不稳。
路上的风冷得紧,钱恒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棉袍,朝前瞅了眼,偶尔有几户大宅的人家,门口的门头上挂着气死风灯,可灯笼里的灯火也不过大如豆,只是勉强照亮门前的丈八远。
趁着夜冷风寒,钱恒还没走到钱家的大门口,就看到大门外一副亮堂堂的模样。
心里有些好奇,等走近一点,才知道要坏事。
已经六十多岁的钱家老族长,正裹着棉衣站在大门口,两边四个下人,各自拎着一盏灯笼,还没等钱恒走近,一个家丁就大声嚷起来。
“恒哥儿回来了,老爷,恒哥儿回来了!”
老族长杵在哪儿正打盹儿,听到喊声,身体猛地一颤,抬起头,瞅向钱恒走过来的方向。
老族长伸出手,用嘴里的哈气暖了暖手掌,盯着走近来的钱恒,“恒哥儿,你跟我来一趟!”
老族长并没有多说什么,说完又把双手揣进袖子里,直接扭头,奔了里院。
钱家这套宅子,并不是钱乙老先生的住宅,而是专门为了钱家子弟学医问药做功课修建的一套三进的院子。
两侧一排溜的厢房,就是供钱家这些子弟休息的地方,根据资质高低,会分到最后一进院子,跟老族长住在一个院里。
钱恒作为医药功底还算不错的钱家子弟,很被老族长看重,所以钱恒才能在最里面这套院子里,有一间自己的住处。
对于老族长今天的模样,钱恒是早就预料到的。
之前在族内考核之后,老族长就给钱恒说过,钱恒是这一波钱家子弟中,医药功夫最扎实的一个,甚至可以说,老族长是把钱恒当第二个钱乙来培养的。
可是自己有几斤几两,钱恒比任何人都清楚,要说做个普普通通的坐堂大夫,钱恒倒也能够胜任,可是要说超越钱乙这位医道大家,钱恒是万万不敢奢求的。
尤其是今天见到的这一切,让钱恒心中感触颇多。
不管是宋代还是其他的朝代,大夫在很多人的眼里,地位还是很高的。所以说,钱恒想要混个名堂,做大夫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钱恒却不这么认为,钱家有条祖训,重病不医,意思就是只要摸不准病症病理的,可以不医。大夫开方抓药,无可厚非,即便是病症不治死了,也不会有人把官司达到大夫的身上,可一个会治死人的大夫,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是什么好名声。
所以钱家才会定下这个约定俗成的老规矩,不能治愈的病不治,已经救不活的人不治,甚至摸不清什么症状的不治。怕的就是因为出手医治,却因为病症无法治愈而担上这个医死人的坏名声。
但是钱恒学的可是救死扶伤的医学观点,最受不了的就是见死不救,所以在面对医馆里那些被老大夫直接判了死刑的病患,钱恒就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所以相对于治人来说,钱恒更喜欢侍弄那些禽畜牲口,做个安然自得的兽医。
而这一次在李家的经历,也让钱恒意识到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周边这么多的人,都生活在贫困线的边缘上,家里稍微有点波动,一个家庭就会彻底崩溃,乃至消失。
这也是导致钱恒心里那一点善良念头作祟的源头。
钱恒跟在钱家老族长的身后,进了正房一旁的耳房里。
这间耳房被老族长改造做了书房,一盏煤油灯搁在桌上,轻嗅一下,能嗅到芝麻油燃烧后的香味儿。
看到钱恒一副淡然的模样,老族长心中的怒气就愈发旺盛。
在外面的时候,老族长还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样,可是当把房门关上之后,老族长的强忍了许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恒哥儿,你倒是说说,给你安排了这么好的去处,还专门让胡大夫带你几天,可是你呢?却跑去要帮人治什么鸡仔,你,你真是,不务正业啊!”
老族长说话都有点哆嗦,钱恒急忙上前,搀扶了一把,“族长爷爷,您这也别生我的气,我是喜欢跟那些禽畜打交道,这医馆里的事情,我也不会耽搁的,毕竟是学了寻医问药这些手段的,总要有点医馆大夫的职责才成”
见到钱恒并没有放弃在医馆坐堂开方的念头,老族长心里才算送了口气,不过脸上的表情依然不悦,“恒哥儿啊,咱们钱家的医术传承,后续无人,你可不能荒废里你的天分,一定要帮咱们钱家把这医道大家的名头维护下去。”
面对老族长的敦敦教诲,钱恒知道,自己想要做煤炉的事情,是决计不能让老族长知道了。
还没等钱恒准备跟老族长告辞,老族长忽然又问道,“你让李家阿大帮你找那么多石炭粉做什么?”
得~
钱恒还打算瞒着老族长单独做这个蜂窝煤呢,现在听到老族长这话,当即就明白,老族长安排了人随时盯着自己。
在佩服老族长工于算计的同时,钱恒也只好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不过钱恒可没有全说,只是将制造煤炉和煤球的想法,跟老族长沟通了一下。
这一次老族长倒是没有再熟络钱恒,而是关切的问道,“你说的这煤炉能转到多少收益呢?”
钱恒都没料到,老族长居然对这种做煤球路子的事情感兴趣。
钱恒大概算了下,按照入冬的季节,对于煤炉子的需求十分强烈,如果真得能够普及开,单是在东平府,就能卖出去几千套这种简易版的采暖炉。如果再加上煤球的利润,赚到几百贯是没有问题的。
当钱恒说道这么一个小玩意儿,就能赚到几百贯的是,老族长的眼睛都绿了。
“恒哥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钱恒点头,“如果做得够快,还能在煤球上也赚些利润的。”
“那好,你说的这个做煤球的生意,就让我来安排人帮你做,赚了利润给你四成的分成,剩下的事情,钱家的宗亲承包了!”
老族长开出来的条件相当丰厚,不用钱恒出钱,就能赚到四成的利润,哪里找这么好的事儿。只是老族长的最后一句,才把他的目的揭露出来。
“不过恒哥儿,你要跟我保证,不许耽搁医馆坐堂的学习,明天我就安排人直接带你学别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