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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我如今是个怎样焦躁的心态,却偏偏只能按兵不动,在这胡思乱想。
正是无聊,将所有雪人上所有名字化去,准备将之销毁了眼不见心为净时,院口忽而有侍女低声问候道,”君上。“
我埋着雪的手稍顿,但见院口有人着披戴一袭雪色麾衣,踏雪缓步而来。
几乎是想也没想,便在他低眉错愕的一瞬,喜不自禁的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抱住,喜滋滋的唤了一声“折清”
院门口的侍女像是吓了一跳,慌忙转身朝向另一个方向。
手臂之间环抱着的身躯有片刻的僵硬,像是怔了一般。
只待我疑惑的抬头,轻声唤,“折清?”
他眸中一颤,才似是回神般忽而伸手将我环住。紧贴着的胸膛,心跳声紊乱无章。
……
折清今日难得过来一趟,又答应我留下来吃午膳再走,我心情自然大好,连铺天盖地徒然肆虐起来的大雪也变得赏心悦目起来。
午膳后有侍女过来备好暖炉,我抱着薄毯,正要提醒来进门的时候记得带上门,外头风风火火便冲进来一个人,先是连唤了两声折清,后才对我施礼,慌张道,“渺音……渺音仙子不见了。”
我微顿,并未有言语。
折清这段时间想也是习惯了她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次不过脸色微沉,冷静道,“她可是去周遭的院落散心了?”
我展开神识,才觉寒玉阁中少了一柄我早年曾用过的九节鞭‘织魄’,看来我在守卫那解除对渺音的戒备实在是个不智之举。
侍女道,”我已经通知了守卫军,询问渺音仙子的去处,而他们道渺音仙子已经离开离镜宫了。“
听闻这一句的时候,折清握着袖中的手微微不自然的合拢了,眼光也似有若无的扫过我一眼。
我在这一眼之中,心生多少思绪。
面上却归于平静,低声道,”让‘鬼影’速寻来渺音的踪迹。“
想是我从来没做过明明不悦了,却佯装淡定的事,也不知道脸上露出了多少的马脚。只得匆匆对折清道过一句,”既然如此,你我便分两路去寻渺音罢。待她落到曦末手中,事情便不是好解决的了。“ 转身离开。
……
我一直都以为,如千溯所说,渺音亦或是风涟在我面前演了一场闹剧,没想到这其中还有一个折清。
他起初可能并不知晓,我掌控整个离镜宫进出的境况,今晨渺音出宫的时候分明是三人,其中一个便是他。后来听闻侍女道暗中隐匿的守卫一直看着他们的离宫,才知有些慌扯得太过于直白。
魔界同仙界毕竟不一样,即便是现下依旧偶尔有心比天高之人挑衅我千家的权威,我这儿不及他们平和,宫中戒备与防护的等阶自然要高出他们许多。显然折清在我宫中平静的八年间守卫一直无用武之地,他自然并没能察觉这一点。
看来,折清的确是站在渺音那一方的。
只不过原本好好的一个套,因最终的心急欠考虑而提前败露。我实在是个好骗的人,也想看看这个百密一疏的圈套中,折清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记着千溯道过的并无危险四字,毫不犹豫追随渺音的踪迹而去。
难怪千溯会在我面前再度提起落灵儿,若只是渺音,怎么都不至于会让我心生背叛之感。
……
追上渺音过后,我便让尾随的鬼影拉开距离,省的给他发现,自己亲自将她跟着。
有戴着鬼面具的黑影漂浮在我耳侧道,”折清君上亦跟来了。”
我心无其他,淡声道,“不必在意。”黑影淡化在虚空之后。
若他当下能挑开了同我说,事实如何我都能坦然接受,毕竟我宫中之人跟人跑了也不是第一回了。
……
我没能料想到的是,渺音执着我的九节鞭,大摇大摆的自正门闯进了曦末的行宫。
那织魄早已生成器魂,即便将它握着的是法力低微的渺音,亦能扫平那些个杂鱼侍卫,叫渺音脸上显现几分自得的笑意。
后有高阶些使魔杀气凛然而来,却在扫及织魄之时,面色稍变,迟疑而不敢上前。
我隐身于空间之外,便是曦末亲临也不见得寻得出我。遂而堂而皇之,随着渺音步步迈入那一方使魔围聚之地。
织魄器魂青蛟因我的临近而仰天发出一声长啸,是为不平给渺音这样的人任意使唤了。
在场之人修为皆是平平,青蛟本不是什么善类,自也没留多少情面,在场使魔轻则七窍流血,重则昏迷垂死。
至于渺音,这实在好笑。她偷了我的织魄,却驾驭不能,被青蛟这愤恨的一吼,险些精神溃散。
故而结局也比我想象得要莫名其妙多了,渺音没挥舞两下鞭就昏倒在地,将至的使魔们意外之余,自然将之拖进了地牢。
织魄躺在地上,却没人敢去触及。
我俯身将之捡起,准备去见见曦末。
……
以神识探知曦末方位,将进他房中的时候,没注意门口风铃阵,轻轻绊了一下,引得风铃一阵的轻响。
我早闻曦末是个恃才傲物之人,平素总爱端个架子,但我见着他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他听到风铃声时,便像是见了鬼一般,神情反应就似个神经上有些问题的病人,面无人色的对着四处的虚空叨念着,“尊上,尊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要造反,我没有。”
我一呆,才觉他这句话不是对我说,大概也就是对千溯说了,只是他这个反应还真将我惊着了。
没过一阵便有侍从来敲门,我再次看见稍稍平静的曦末再度神经质起来,“谁!是谁?!”
外头的人也有些被吓着,噗咚一声跪倒,”主上,是我,我是来禀报方才府门前闯进来个人,好似是……是位仙子。“
”仙子,什么仙子?我魔界哪来的仙子?!杀了!”
“可是主上,那仙子手中那了千洛魔尊的织魄鞭,吾等不敢……”
我看见曦末霍然站起身,冲到门口,唰的拉开门扉,面若死灰的提着那小侍卫的领子,“你说……谁的什么?”
“千……千洛魔尊的织……织魄鞭。”
☆、第59章 谜底
一路上追着人;又看了几出戏,推翻了脑中对渺音受害一事所有的认知,有些渴的在曦末房中寻了茶盏,自己斟茶喝了。
曦末失神了半晌;瞧其憔悴的模样,眼睛通红布满血丝,想是几天都未能合眼了。
好在其失神过后,终于能冷静些的道;”千洛魔尊若是真要发难,也不会让区区一介仙子过来;你先好生照看着;弄清她的底细。“
曦末这么说,摆明了是从来没有见过渺音。那风涟岂不是一句真话都不曾道过?渺音那一副受害几欲自尽之事难道也是假的?
我正想着曦末究竟是如何得罪了人;竟让风涟和渺音拿女子的清白来坑他。曦末府前,风涟拿捏着恰好的时机不急不缓从外而入。
随之而来的风魔若幽灵般悬浮,包围了整个府邸。
我从一个风魔的身体内透过去,跃上屋檐,准备将这戏从头到尾的看个清楚,省的污蔑了谁,又让谁称心如意,平白给人当枪使。
曦末知晓风涟寻来的消息,倒是忽而镇定许多,咬牙切齿道出一句,“原来是他”时眸中狰狞之色,颇为可怖。可看他被‘施罪’得如此顺当,实在也可以理解。
风涟入门之后,有相随的魔骑自搬运留下十个箱子,丢到前庭,与大理石阶撞击发出沉重的声响。
风涟轻轻挥袖,十个箱子同时侧翻,洋洋洒洒滚出满地的极品灵石。面无表情、好似公事公办一般道,“千洛魔尊已然明晓你暗地贿赂众魔,妄想自成势力一事,未作取证方便,我特地将你给我的东西搬过来,也好送你更痛快的去了。”
曦末眸光阴冷盯着神情自若的风涟,“你说……取证?”
风涟展开双手,冷笑道,“我一贯都只是千家的走狗,你可是忘了?取你这人渣的性命,自要更保险之法。我说得不差的话,一刻之前有位仙子被你扣押而下,指不定此时此刻,千洛魔尊就在你这府邸的某处,冷眼将你瞧着的。”
曦末的双肩分明可见的颤了一下,纵然面上想表现得不屑风涟的言论,眼睛却不自觉的扫视四周,眸中的镇定一点点的溃散。
我也想,他若不是做贼心虚,何必如此肝胆俱裂的将我忌惮着,想必暗地多少有些猫腻。
可惜,如今见之如此的模样,我委实没有追究造反的心思,胆量下等,必当无法成大事。我更想知道,渺音她究竟有没有受害,她同风涟又是如何达成的共识。
几厢对峙之时,漂浮在天际的风魔忽而一阵骚动,像是被驱赶的蚊虫,仓皇缩到角落中去了。
曦末一抬头,便是连退两步的靠在石柱之上,他手下的使魔更是惊得退居屋后。
是我的鬼影兵团到了。
鬼影兵团毫不客气的占据给风魔腾出的半空,有二带银质鬼面之人在飘渺的鬼影之中若隐若现,寒若铁质般的声音对着曦末道,“吾主有命,让你交出渺音。”
曦末一呆,显然是没想到鬼影兵团首先道的却不是造反一事,而是要一个他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仙子。一刻未敢耽误,连忙挥手,吩咐手下,”去,去将方才的仙子带出来。”
有两使魔慌张的抱着头盔,低头往内阁跑去带人。
风涟也是未能想到这个境况,不由问道,”千洛魔尊现在可是在此?“
原是面朝曦末的鬼面悠悠转向风涟,寒声道,”吾主行踪,岂是能告知尔辈的。”
风涟脸色稍变,噤声不言。
曦末看这个阵仗,终是了解道我的授意重点早已不是造反。神情转变得有点森然,对着风涟,“这渺音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既然能拿到千洛魔尊的织魄,定当同尊上的关系不俗。你纵是恨我与你那水性杨花的爱妾之间的小事,也不至于拐弯抹角拿千洛魔尊来整我罢?“眼珠微微一凝,像是忽而笃定了心中所想,神情诡异道,”若当真如此,你便该庆幸这段时间千溯魔尊正在闭关,若是给他知晓你如此在千洛魔尊面前玩弄手段,不晓得你我之间,谁死得比较快?”
风涟原是气定神闲,可将将发音之际,却清晰可辨那一丝气息的不稳,泄露了其难以掩饰的慌张,冷冷,“但如你所言,千溯魔尊正在闭关。”
漫天的鬼影徒然飘低了一些,周遭的气温也开始下降。
鬼影兵团在风涟的那一句话之后便开始桀桀怪笑起来,像是幸灾乐祸,又像是难以遏制的愤怒。
实际上,若不是我在阻止,他们早就扑上去将那些个风魔吞噬一尽了。
鬼面之人寒铁般的声音回响在空中,伴随着鬼影们桀桀的怪笑,更显幽冷,”风涟,你该不会以为你早年立下的那些战功,在千溯魔尊眼中会比千洛魔尊更为重要罢?作为早年的同僚,我只想奉劝你一句……“一字一顿,”好自为之。不过是为了个女人,何必弄得自己多少万年的修为毁于一旦?”
鬼面人这番话已经说得够清楚,是暗示我就在周遭。
我没想到此番来的两个鬼面人之间紧有一人同风涟有些旧情,不惜冒我之大不韪,也要给他活命的机会。
风涟与曦末是个精明之人,只在鬼面人话音刚落之际,便利落的屈膝,双双跪地,伏拜。在场使魔、风魔见状亦连忙跟从、跪得糊里糊涂。
正巧方才进屋的两名使魔带着渺音从内阁走出来,我见其唇边带血,该是因织魄之事受了些内伤,神情之中都有些恍惚。
渺音出来之后,看外遭寂然无声的跪了一地的人,面色又转为愕然。
风涟垂着头,神色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