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见独眼龙不像说着玩,大白瓜害怕了,便说:“快省省吧!不像你说的那么轻巧。共军不是吃素的,我算知道他们的厉害了,不能看着你白白送死。”
独眼龙岂肯罢休,瞅了瞅屋子外面说:“天快黑了,赶紧做点吃的,我去趟西山!”
“你疯了?不怕丢性命?”大白瓜急忙阻拦。
“少啰嗦!按我说的办!”独眼龙态度很坚决。
“不行!不准你去!蒋介石的赏是那么好领的?”大白瓜横挡着不让。
“咳!你懂什么?我是去探探风,看看什么人在山上。”独眼龙不耐烦地解释着。
“那也不行!满山都是岗哨,去了肯定回不来,太危险了。”大白瓜仍然不放心。
“危险也得去,不能眼看着到手的鸭子飞了。再说只是去看看,又不搭什么,果真是共军情报部队,就回去报信,先把赏钱拿到手再说。”独眼龙主意已定。
见阻止不了独眼龙,大白瓜只好说:“那几个兄弟很快就回来了,再好好合计合计,要去也得一起去。”大白瓜这么说是想拖,希望土匪们说服独眼龙。山上到处都是共军,万一独眼龙有个三长两短,她就没指望了。
“哼!就凭他们,一帮废物,还不够添乱的。”独眼龙不以为然。
“人多好有个照应,免得出了事连个报信的都没有。”大白瓜仍然担心得要命。
独眼龙不愿意听了,腻烦地说:“闭上你的臭嘴!就这么定了,我一个人去。等那几个废物回来,让他们耐心等着,一切待我回来再说。”大白瓜没办法,只得由着独眼龙。
天黑了下来,走在对面已看不清面目。天上的月亮格外扎眼,似乎在凝视着人间的一切。独眼龙揣着匕首出门了,瞬间消失在夜色中。待他的身影消失,大白瓜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独眼龙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西山赶去,走的仍是大白瓜白天走过的路线。但他一个大男人比大白瓜快多了,只花了两个多小时就抵达了西山北面。由于怕哨兵发现,他不敢离山脚太近,而是在稍远的地方站下了。他用一只独眼看了看月夜中的西山,可什么也看不清,一切都朦朦胧胧的。尽管有天上的月亮帮忙,却只能看到山体大致的轮廓,黑黑的、淡淡的、模模糊糊的矗立在前面,一点道观的影子也看不到。一阵山风吹过,猫头鹰凄厉的哭叫声随风飘散过来,使得月夜中的西山更加幽深、阴暗和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忽然,独眼龙仿佛看到了什么,山顶上若隐若现地闪烁着几点灯光,一眨一眨的,仿佛天上的星星。可转眼间又消失了,山顶上依然漆黑一团。怎么又看不到了?独眼龙怅然若失,以为产生了错觉。
眼前的西山危机四伏,山顶道观里就是共军情报部队,而山上山下的树丛中则埋伏着数不清的哨兵,想到这里,独眼龙不禁打了个寒颤。冷不防,身边树丛中“扑愣愣”发出一阵声响,一只看不清模样的鸟拍打着翅膀飞上山去,瞬间没入黑色的山影里。独眼龙惊出了一身冷汗,毛发都竖了起来。
独眼龙看累了,用力掐断了一截小树枝,表示要行动了。他想好了,既然来了,就不是观山火的,山上究竟是什么情形,横竖要弄清楚。可他没从大白瓜走过的小路上山,而是转身往东南去了。
独眼龙走的不是路,而是在树林和杂草间穿行。他磕磕绊绊地走了半天,终于来到了西山东南侧较远的地方。前面传来了潺潺的流水声,他循着声音走去,很快来到了一条河边。这条河水流并不急,也不深,兀自流淌着,发出哗哗的声响,向东穿过一片山岭入海。从远处带来的泥沙沉积在河床上,踩在上面软软的。这条河是从西面大山深处来到这里的,沿它往西去,可一直连接到老君山。西山的西面尽是连绵不断的大山和森林,一眼望不到头,老君山就在人眼望不到的天那边。
独眼龙没有过河,而是沿着北侧河沿往西去,不久便钻进了一道山涧里。山涧位于西山南侧山脚,河水从此穿过,愣是将山脚和另一座山包南北分隔开,形成了一道狭窄的山涧。河水的响声更大了,哗哗的声音惊天动地,震耳欲聋。
独眼龙在山涧北侧峭壁下停住了脚步,上下左右观察起来。顿时,一种莫名的恐惧袭上了他的头顶,使他浑身冷嗖嗖的。两侧峭壁高耸入云,有月亮的天空变成了一道亮缝,与四周山影的黑色形成了强烈反差。西面不远有一座简易桥,横跨在河上面,解放军的岗哨就设在桥上,身影在微弱的灯光下晃动着,站在山涧里就能看得到。
山涧里黑洞洞的,简易桥上的灯光太弱,月光又照不进来,独眼龙只好凭感觉在峭壁上寻找着。终于,他找到了一处一人宽的裂缝,闪身钻了进去。裂缝里面很宽敞,足有一间屋子大小,却又黑得出奇,除了外面河水的亮光之外,什么都看不见。他不敢用火柴照明,只是凭印象小心翼翼地摸索着,生怕弄出响声惊动桥上的哨兵。其实,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河水东泻的声音将一切都掩盖掉了,只要不站在河水当间,哨兵不会借着河水的反光发现他。
独眼龙终于摸到了一个洞口,一猫身钻了进去。洞口非常隐蔽,被乱石和杂草树木遮挡着,不熟悉的人不会想到这里还隐藏着一个洞口。原来,这不是一处普通洞穴,而是通往山顶道观的暗道。山涧峭壁上的裂缝和里面的空间是天然形成的,没有任何人工雕凿的痕迹。由于处在山涧下面,没有人发现,更不会进到里面停留。而裂缝里面的洞口却是人工留下的,进去后可以辗转上到山顶,进入道观里面。暗道何时修建的不得而知,或许道观建成之时便有了。修建者很可能是道观里的道人,用途显然是危难之时便于逃身。
独眼龙曾在西山道观驻扎过,是团部的一名警卫排长,熟悉道观的情况。他所在的团部驻扎进道观后,遣散了所有的道人,并逼他们说出了这处暗道,独眼龙还带人进去勘查过。国民党军队逃走后,曾有几个道人回西山修行。可道观里的情形大不如前,他们只得投了别处。现在道观里已经没有道人,只有李剑的人驻扎在里面。白天独眼龙不清楚这一点,还以为有道士住在山上,是他们欺负了大白瓜。
暗道只有大半人高,呈阶梯样蜿蜒而上,独眼龙只得猫腰前行。一级一级的台阶非常简易,加上长时间没有人来,上面长满了青苔,使得他脚下总打滑,有几次还差点跌倒。但暗道里很凉,头顶上不时滴着水珠,使他感觉凉快了许多。
只走了一会儿独眼龙就坚持不住了,腰部酸痛近乎折断,于是手脚触地爬行起来。他一边艰难挪动着身体,一边琢磨着道观里的情形。可琢磨来琢磨去,他突然停下不动了,怀疑暗道里存在危险。他想了,共军情报部队驻扎进道观后,肯定要对道观作检查,万一发现了这处暗道,自己岂不是自投罗网?不行!太危险了!险些中了共军的埋伏,独眼龙急忙转身往回爬。可他刚爬几步又停下了,蹲在原地寻思起来。他不甘心就此罢休,到口的肥肉怎能轻易放过呢?
独眼龙仔细回忆了山涧裂缝和洞口的情况,觉得很正常,应该没有人进出过。他还想看一眼暗道里的情形,却没有光亮,什么都看不到。想划根火柴照着又不敢,因此为难得要死。最后他豁出去了,哆嗦着划了一根火柴,借着微弱的光亮观察起来。台阶上的青笞完好无损,说明近期没有人来。共军如果发现了,肯定会派人进暗道检查,留下痕迹。独眼龙放心了,又大着胆子朝山上爬去。
爬了一会儿之后,独眼龙感觉累了,便蹲在地上歇息起来,还掏出一颗烟,哆嗦着点上吸了几口。他估计已来到半山腰了,再爬一会儿,就能抵达道观里面的洞口了。一想到即将近距离地观察道观里面的情形,山顶共军的神秘面纱马上要揭开,独眼龙抑制不住自己的心跳。究竟是不是共军情报部队,这是他最关心的。如果运气好,恰好是共军情报部队,他就时来运转了。
独眼龙不敢多耽搁,一咬牙扔掉了没吸净的半截烟,继续往前爬起来。爬了一段之后,他感觉暗道高了许多,且宽敞了不少,便知道抵达暗道口了,道观就在上面。他心里一阵激动,紧走了几步,果然来到了暗道尽头。
此时的独眼龙正位于道观大殿老子像后面,隔壁就是李剑的监听报房。老子像后面的山墙被做了夹层,只不过墙很厚实,同一般墙体无异。李剑等人虽检查过墙壁,但没有发现问题。从大殿里操纵机关把老子像挪开,就是一个暗道口,可直接进入暗道里面。再从暗道里面把老子像归回原位,一切又都恢复了原状,不明就里的人不会发现异常。
夹墙里面很宽敞,差不多有一间屋子大小。靠大殿山墙有台阶,独眼龙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此处是老子像后面夹墙的最高点,一束亮光从四方形的墙孔中透了进来。墙孔是夹墙顶端的通风孔,能够伸进一个脑袋,看清大殿里的一切。独眼龙迟疑了一下,硬着头皮将脑袋伸进了墙孔里,用一只好眼观察起来。
独眼龙顿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大殿里挨排架设着许多收讯机和叫不上名字的机器,上面有数不清的指示灯在闪烁,“嘀嘀哒哒”的声音不时透过墙孔传进耳朵里。他见过收讯机,可没见过这么多收讯机架设在一起。当然,他从未接受过报务训练,不清楚“嘀嘀哒哒”的声音代表着什么,只觉得像极了杂乱无章的鸟叫声。
更令独眼龙惊奇的是,机器旁边坐着几十个共军,有几个还是女的,都埋头操作着机器,丝毫不理会夹墙中有人观察他们。竟然离共军这么近,独眼龙只觉得心跳加速,头皮发麻,唯恐弄出响声惊动他们。他边观察边庆幸,要不是躲在夹墙里,这些共军早把他活捉了。
不好!一缕呛人的烟雾从墙孔中飘了过来,钻进了独眼龙喉咙里。他没有提防,差点咳出声来,于是急忙捂着鼻子嘴巴下了台阶,强忍了半天才忍住。他意识到老子像跟前也坐了人,可能半夜三更困极了,靠吸烟提神,只是从墙孔中观察不到。
这回独眼龙搞清楚了,道观内的确是共军情报部队,而且整个道观都住满了,凭大殿里的情形便可推知个大概。不走还等什么?被共军发现就晚了,想到这里,独眼龙急忙往回返。回到山下的洞口后,他并未急着出洞,而是蹲在里面歇了歇,抽了一根烟,然后才猫腰钻了出去。他躲在裂缝里看了看,见简易桥上哨兵的身影仍在晃动,没有任何异常,便出了裂缝往回走去。
而此时,大白瓜正焦急地盼着独眼龙回来,已经出来进去地望了好几遍风。她心里没底了,七上八下地猜疑着。这个挨千刀的!已经去了一宿,一个大男人早该回来了,咋还没见人影呢?等天亮了,街上的人多了,进出家门就不方便了。难道出了岔子,被共军抓住了?嗯,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死鬼!活该你倒霉!不让你去,你偏要去,这回知道共军的厉害了?唉!要真是那样,我该怎么办呢?
当独眼龙急慌慌地回到马头镇时,东方已现鱼肚白。大白瓜正抓心挠肝地胡思乱想,突然有人轻叩门环,于是急忙开门迎接。独眼龙迫不及待地挤进门来,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大白瓜喜出望外,一边关门一边问:“怎么样?弄清楚没有?”
“那几个废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