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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
“是吗?令先祖也这么说……”蒲生陷入了沉思。
“请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蒲生巡视周围,似乎担心被别人听到,然后缓缓喝了口咖啡。他似乎在犹豫。
“蒲生先生──”
“不瞒你说,”他终于开了口,“那是一种特殊的花卉,是人工培育的,自然界中并不存在这种花。”
“人工培育……”梨乃想到最近曾经听过类似的话,“是运用生化科技吗?就像蓝玫瑰一样?”
“没错,”蒲生用力点头,“你很了解嘛。”
“听说我爷爷以前曾经做过类似的研究,只是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令先祖吗?原来是这样。”
“所以,这代表是我爷爷用生化科技创造了那种花吗?”
“不,应该不是这样。去年,某个研究机构开发了那种花,制法完全保密,也还没有公布已经开发出这种花。”
“为什么我爷爷会有那种花……?”
“问题就在这里。为什么极机密的花会出现在研究机构以外的地方,只有一个可能。”蒲生竖起食指,“就是有人把花种带出来。”
梨乃忍不住皱起眉头,“你是说,我爷爷把花种偷了出来?”
“不,我并没有这么说,但令先祖和偷花种的人可能有某种关系。”
“这……”梨乃很想说,这怎么可能,但既然周治让那花种开了花,无法断言完全没有关系。
“所以,你现在应该可以理解我为什么建议删除花的照片了,幸好那个研究机构的人似乎并没有发现令先祖的部落格。你今后也绝对不要给别人看,不,我建议完全删除那张照片,否则一旦被人发现,恐怕会引起后患。”
“那个研究机构是什么地方?是哪一家公司吗?”
“嗯,差不多吧。”
“你和那个研究机构有什么关系?”
“关于这个问题,我无法透露详情,只能告诉你,我正在针对这个问题进行调查。”
梨乃把握紧的双手放在桌上。
“我刚才也说了,那朵花可能和我爷爷的死有关。事实上,那盆花也消失了。我认为很可能是杀害我爷爷的凶手偷走的。”
“那盆花……是吗?”蒲生脸上的表情更凝重了。他垂着双眼,开始沉思起来。
梨乃拿起皮包,从里面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和电话。她把纸放在蒲生面前。“这是我的名字。”
“秋山梨乃小姐,很好听的名字。”
“如果你查到什么消息,可不可以通知我?任何细微的事都无妨,只要和我爷爷的命案有关,任何事都无妨。”
他轻轻摇了摇头。
“你最好不要再和那种花有任何牵扯,这件事就交给我吧,等我解决所有的问题时,会主动联络。在此之前,你最好置身事外,这是为你着想。”
“你觉得我会接受吗?根本不可能。”
“这和你能不能接受无关,这不是小孩子的游戏。”蒲生低沉的声音很冷漠,让梨乃的心一沉,忍不住挺直了身体。
“对不起,”他立刻道了歉,“俗话不是说,术业有专攻吗?命案的事就交给警方,花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外行人插手,很可能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会再告诉你任何事。”梨乃拿起写了自己电话的纸。
“没问题,不光是我,你最好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但是,请你答应我一件事,如果发现了那个花种,请立刻通知我,没问题吧?”
梨乃收起下巴,瞪着蒲生,“我无法答应你,你太自私了。”
“如果你不想交给我,就请把所有花种都丢掉。我要再次重申,这是为你着想。”蒲生说完,抓起帐单站了起来。
11
星期六傍晚,蒲生苍太抵达了东京车站。抵达时间一如预期,只要走到大手町,再搭地铁就可以到家。
他随着电车一路摇晃,回想起上次省亲时的事。两年前,半夜接到母亲志摩子打来的电话,说父亲真嗣病危,请他立刻回家。翌日,他搭第一班新干线回到家中,真嗣的情况并没有好转,最后,真嗣没有再度清醒就离开了人世。
苍太之前就听说父亲的身体状况不佳,但没想到父亲罹患了癌症。
“不要告诉苍太,目前对他来说是重要的时期,不要因为这种事影响他读书。”据说真嗣这么吩咐母亲。
没想到癌症的恶化速度超乎想像,病情越来越严重。在志摩子决定隔天要通知苍太的那天晚上,真嗣陷入病危。
苍太的内心很复杂,对于在父亲临终无法和他交谈并没有感到太遗憾,反而有一种近似灰心的心情,觉得和父亲之间的缘分不过如此而已。所以,无论在守灵夜和葬礼上,都带着事不关己的冷漠心情。
到头来,我和那个人之间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苍太在读小学三年级时,才知道自己是父亲和续弦之间所生的孩子。告诉他这件事的并不是父亲或母亲,而是附近鞋店的老板,而且并不是苍太去那家店,只是在放学时路过那家店时,老板看到他胸前的名牌,“喔,原来你是蒲生家第二个太太的小孩,长这么大了。”
刚听到的时候,他还以为老板是说“蒲生家第二个小孩”,但事后回想起来,才想起中间还有“太太的”这几个字。
回家之后,他把这件事告诉了母亲。志摩子露出沉思的表情后说:“我正在忙,晚一点再告诉你。”
最后是真嗣告诉了他事情的原委。在“你要心情平静,好好听清楚”这句开场白后,真嗣告诉苍太,志摩子是他的第二任太太,前妻在生下要介的数年后病故了。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你是蒲生家的儿子这件事并没有任何改变,你不必放在心上。”真嗣用这句话做了结论。
苍太听了之后,对很多事感到恍然大悟。难怪他和哥哥要介相差十三岁,难怪志摩子对要介的态度总是有点畏缩。
那天之后,苍太看父亲和哥哥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样了,他觉得他们父子两人的牢固结合不容他人介入,他至今仍然可以清楚地回想起象徵这件事的景象。那就是入谷的牵牛花市集。他每次都走在真嗣和要介的身后,走在前面那对父子的眼中完全没有跟在他们身后的续弦和儿子。
真嗣前年去世了,苍太不知道要介去年和今年有没有去牵牛花市集,他甚至不愿意回想起牵牛花市集的事。
他在想这些事时,电车到站了,他拎起大行李袋站了起来。
苍太从小长大的环境有很多老旧的日式房屋,属于老住宅区。蒲生家的房子屋顶采用了九脊顶的样式,在附近一带很引人注目。
家门口停了一辆黑色计程车,司机正在驾驶座上看体育报。车前方的灯不是显示“空车”,而是“载客中”,可能在等乘客吧。
苍太走进纯日式的大门后,默默打开了玄关的门。小时候他总是精神百倍地对着屋里喊:“我回来了”,他不记得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进家门也不再吭气了。
正在脱鞋子时,旁边房间的门打开了。那是真嗣以前的书房,要介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穿着白衬衫,还系了领带。
“苍太,原来是你。”要介说话时的表情并没有太惊讶,手上拎了一个鼓鼓的纸袋,里面似乎装满了书籍和资料。
“嗯,”苍太点了点头问:“妈在哪里?”
“在客厅。绫子姑姑来了,正在商量明天的事。”
“是喔。”
原来停在家门口的计程车在等姑姑。苍太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时,要介开了口,“我从今晚开始加班,这几天不会回来,一切拜托了。”
苍太听了,忍不住瞪大眼睛,“这几天不回来?那明天的三年忌呢?”
“没办法,所以才说拜托啊。”要介没有正视弟弟的脸,开始穿皮鞋。
“蒲生家的长子缺席吗?”
“所以啊,”要介穿完鞋子后,直视着苍太说:“由次子出席,有什么问题吗?”
“等一下,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我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吗?这样就够了,既然你已经是大人了,就要好好协助妈。”
“这──”原本他想要说“这太荒唐了”,但听到背后有动静。走廊尽头的门打开了,志摩子探出头。
“啊,苍太,原来是你。”
“啊……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要介,你不是赶时间、车子在外面等着吗?”志摩子看着要介说。
“我正要走,那明天的事就拜托了。”
“好,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处理妥当的。”
要介点了点头,瞥了苍太一眼,简短地说了声:“拜托罗”,就走了出去。原来刚才要介是搭那辆计程车回家的。
要介走了之后,志摩子对苍太又说了一次:“你回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哥哥不参加三年忌吗?”
“他要工作,没办法参加。”
“为什么?我也是排除万难回来的啊。”
志摩子没有回答,走了进去。苍太嘟着嘴,跟在她身后。
真嗣的亲妹妹矢口绫子正坐在客厅喝红茶,“苍太,好久不见了。”
“姑姑,好久不见。”苍太深深鞠了一躬。
“你好像一回来就很不高兴。”
“我才没有呢。”
“你现在的表情和小时候一模一样。虽然个子长高了,但还是老样子。”绫子大声说完后,哈哈笑了起来。她的头发染成花俏的颜色,身上披了好几件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衣服。她气色很好,皮肤也富有光泽。虽然她只比真嗣小七岁,却完全看不出年纪。
苍太没有吭气,她皱着眉头。
“不要闹别扭,小苍,别担心,我理解你的心情。明天会有很多亲戚,所以一定要表现出你的气势。今天我带来特大号的。”
绫子的伴手礼是鳗鱼。她嫁入日本桥一家历史悠久的日本料理店,她的丈夫也会亲自下厨。
“谢谢。”苍太道了谢。他觉得自己的回答很蠢。
苍太回到自己的房间,正准备要把行李拿出来,听到敲门声。“我是姑姑,可以进去吗?”是绫子的声音。
苍太打开门,“怎么了?”
“嗯,我想在回家之前和你谈一谈。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
绫子跪坐在房间的正中央,一脸怀念地环视着八帖榻榻米大的房间。
“你知道这个房间以前是我住的吗?”
“我听说过。”
“那时候还没有这么漂亮的壁纸,”绫子说完后笑了笑,立刻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小苍,你不打算回家吗?”
“呃……”
“你不可能一直都留在大学吧?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苍太摸着自己的头发。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觉得没关系,只在意你对要介的看法。你果然不喜欢他吗?”
苍太惊讶地抬起头,绫子的嘴角露出笑容,“果然是这样。”
“不,不是这样……”
“没关系,不必掩饰,志摩子告诉我了。你虽然不讨厌他,却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吧?或者说合不来。”
绫子说对了。苍太对志摩子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并不感到意外,身为母亲,当然会发现。
苍太没有回答,绫子缓缓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看向窗外。
“从这里看出去的景色没有太大的改变,不管过了多久,还是老街的景象。”
“姑姑……”
“小苍,我也和你一样。虽然我和你爸爸是亲兄妹,有时候觉得和他之间有隔阂。虽然不是一直都这样,但有时候就是觉得和他之间好像隔了一道墙,又觉得他好像有什么事在隐瞒我。”绫子背对着窗户,看着苍太说。“但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