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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上就这么多了一具尸体。你豪侠一般面对了这个时刻。”
“我的设置只是重复了以前使用过的想法,”沃克坦诚地说。“而且,因为当时开始下雪,似乎应该立刻执行。奥登没有锁卡布里恩储藏室的门,所以我溜了进去,留下石斧,拿走船钩和一条床单。我把奥登的尸体抬到了湖面上一处裸露的地方,那里雪被风吹开露出冰面,我不会留下脚印。在那里我用床单把他盖上,把它卷起来,这样它的边缘就不会卡住尸体。我沿着来的时候的脚印离开冰面。雪下得很大,我知道我需要标志清晰,如果我想找到回到尸体的路。我把船钩插进雪地,标出了足迹的开端,回到卡布里恩拿石斧。剩下的你都知道了。”
“是的,”罗根同意。“当你让马杜尔从他的小屋出来,你就可以很容易再次放飞风筝,吓得他朝它开枪。足迹上的血迹肯定是你的吧?”
沃克卷起他左胳膊的袖子,展现臂肘附近一个半愈合的伤口。
“我在离尸体八英尺的地方停下来,用船钩把床单拉走。我已经把四个角都系上了,所以当我把床单拉起来的时候,它形成了一个包,带走了所有掉在尸体上的雪。我用力把船钩扔出去,看着它掉在雪堆里。然后我沿着足迹走回去,将脚下的雪散开。我把床单裹在我的大衣下面藏好。听到狗叫,我知道你在跟着我,我用手和膝盖在地上爬行,这样就把来去的脚印擦掉。”
“很完美的错觉,”罗根告诉他。“奥登看上去仿佛从半空中掉下来,摔到未碰过的雪地上。我那时候还没有想明白一切。一时间,我不仅仅怀疑自己的推理,还有我的理由。”
“为了掩盖留下的残余,我欠你很多,”沃克说。“当一个人半生致力于欺骗的把戏,他通常在最小的角落也要依靠它。我想我能在警察到来之前处理掉指纹和其他的证据,不过这很艰难。”
“我很高兴我能帮上忙。但是你完成了一项出色的工作,我该恭喜你吗?”
“不。”沃克摇摇头。“我不是个热情的人,尽管海德里希先生试图把我变成那样。在奥登死后的日子里,我对于自己解读他的动机产生了怀疑。甚至是你的重构,也没有完全解答我的问题。两个佛罗那药瓶和伪造的自杀留言,无疑证明了奥登夫人是被谋杀的。可是,我们没有绝对的证据证明是她丈夫杀了她。仍然有可能是别人下了毒,然后伪造了留言。如果是那样的话,驱使奥登来袭击我,实际是谋杀了他。”
罗根笑了。“你已经看过我给你的自杀留言了,可是你没有检查信封。”
沃克从椅子上把信封拿过来,盯着它。
“可这是一个商务用信封。”
“不管怎么样,奥登用这个来放自杀留言——干净,而且没有留下指纹。我在他口袋了发现了这个空的信封。信封变得有些潮湿,字条上的墨水印到了信封的内部。你只能读到几个字母。”
“是的,”沃克回答,朝着打开的信封里面望去,“可是字母和纸条上的不一样。这个读作‘emit’,然后是一个‘t’,然后是‘’。除此之外,字母有一点向前倾,而奥登夫人的写法往后靠。”
罗根大笑。“我很高兴我不是唯一一个人,忽略了信封上的印记是字迹的映像。你唯一能读出来的是那些从哪个方向读都一样的字母。‘h’或者‘y’倒过来就是无意义的涂鸦。看着,”他从他的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信封上。“这个是奥登夫人的无味酒精。”当纸变成透明,里面的字迹显示出来,罗根把纸条塞进去,把它调整到两排字迹完全吻合为止。
“你看,‘是‘forgotten’中‘ten’的颠倒。‘t’构成‘what’的一部分,‘emit’是把‘time’倒过来念。”
魔法师长吁一口气。“我的朋友,你给我带来生命。我欠你一个安静的心情。”
“雪莉也需要安静的心情。”罗根站起来。“关于她父亲的事情不是很容易承受。”
“对,对,当然,”沃克严肃地说。“她应当知道真相。”
“真相很宝贵。我们一定不能浪费。然而,她有权得到一个解释,让奥登成为恶棍,和德扎内没有关系。我已经为她想好了一个妙不可言的解释。”
罗根敲了敲雪莉的门,里面传来温柔的回答:“是谁啊?”他报上名字,声音变得更加温柔:“进来。”
他转动把手,走进黑暗。他惊讶地找到开关,打开它。下铺已经被整理过。他朝着雪莉微笑。
“那么,你终于到了粉色衬裤上演时间。”
对手
六声枪响。斯韦托扎尔.沃克盯着射击通道远处的靶子,叹着气放下手枪。
“没有用的,我的朋友。我仔细地瞄准靶子,你像人用手指指东西那样用手枪瞄准;可赢的总是你,我缺少的是肯塞德式的触觉。”
罗根.肯塞德笑了。“为什么不利用你自己的触觉呢?像你这样的职业魔术师,应该可以在他练习射击的时候用到一点小魔术。”
“我正在努力做到这一点,”沃克用非常庄重的语调回答。“我的更衣室里已经有一颗训练来会拐弯的子弹。”他瞥了一眼手腕。“我必须回到他那里去了。我下午的表演就在四十五分钟以后。”
一枚硬币神奇地从他骨瘦如柴的手指中间出现。他把它扔向柜台,朝大门走去,背对着肯塞德和他说:
“如果在六点半之前你没有找到一个和你打扑克的傻瓜,来戏院接我。我请你吃晚饭。”
魔术师推开门,将门留住,等一个女孩和两个男人走进来。她看上去只有十六岁,一头淡淡的金发,粉红的肤色。如果没有两个保镖的话,她俨然就是一个来自仙境的公丰。他们是身着便服的军人——一个身高马大,另一个矮小肥胖。这两个人成了女孩的标签。肯塞德先生想,她才不是童话中的公主。
当女孩从沃克身边走过的时候,她转身盯着他。这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的身高和那张木乃伊般的脸吸引了目光。可是女孩似乎对别的什么更感兴趣。当门在他身后关上,她抓住同伴的胳膊,开始兴奋地窃窃私语。尽管肯塞德一个词也没听到,这个小群体的动作毕竟十分明显。女孩形成了关于沃克的一些观点,两个男人肯定地告诉她,她是错的。
然后,就在女孩从其中一个保镖转向另一个的时候,她和肯塞德目光相对。她的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下来——脸红了起来。
即使她身上突然长出翅膀,她也不会让他更加吃惊。他有些沾沾自喜地把她归类为某种精巧的小古董。在他有时间修改他的观点之前,她冲着和她一起的男人嘀咕了几句,跑了。
他们转过身,看到肯塞德在盯着她,皱起了眉头。那个大个子好像认出他了,凸起的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我的上帝,你不是罗根.肯塞德吗?我是波埃德·拉瑟洛普上校。战前在上海和你打过扑克啊。”
肯塞德认出了自己曾经在两个小时之内赢了他三百美元的波埃德·拉瑟洛普上校,他礼貌地表示,希单上校很快就会找到“复仇”的机会。
拉瑟洛普上校因为这个他曾经在上海胜利的暗示感到高兴,含糊地承诺说,他会想办法安排一次赌局。他介绍说,矮个子是他的弟弟——克利夫·拉瑟洛普少校。“我……呃……很抱歉,我们的侄女达夫妮,不能留下来,可是……”
赌徒不准备接受这种关系。达夫妮脸红就是证据。
“她听了很多故事,”少校插进来,“关于这些愚蠢的宗教崇拜。加利福尼亚到处都是。把吝啬鬼当成某种高高在上的神父。”
他似乎没有理清思路。这两个并无恶意的军人嘀咕着走到柜台,打开了一个少校带来的胡桃木盒子,拿出了一套比赛用手枪。他们的射击准确率不错,但是带着一种顽强的慎重。
肯塞德觉得他最好等待时机来发起他的赌局。于是,在他未来的受害者正向靶心射击的时候,他便和上校的同伴谈起了一次战争的战利品。
“这把枪是沃尔特点38的,”那个大人物说。“海涅斯制作的最好的东西。你应该看看其中的一把。我把我的卖给了你的朋友拉瑟洛普上校。他会很乐意给你看,不是吗,上校?”
这个给了肯塞德需要的开头。十分钟以后,他就上了出租车,坐在两个人中间。
在出租车里,他们看上去无比轻松。他们没有把肯塞德当成偶然结识的朋友,现在他是他们的客人。他们觉得,应该解释一下他们的侄女对沃克的兴趣。
“这不仅仅是无聊的好奇心,我向你肯定,”上校说。“你知道,达夫妮……呃……听说过一个叫厄耳工的宗教崇拜领袖的一些事。”
“把这个吝啬的家伙当成正常的那种人,”少校补充。“以为他就是厄耳工。当然不是了。我们告诉过她了。”
拉瑟洛普上校称,达夫妮的错误很自然。她在射击间看到的人当然不是那个宗教崇拜领袖,不过……
“或许以前是,”少校插嘴。“长相邪恶的魔鬼。”
拉瑟洛普上校微笑着对他弟弟的不够策略道歉,匆忙地继续说道:“这个孩子对这个叫厄耳工的人有兴趣,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她崇拜她的姑姑。”
赌徒开始觉得,他的同伴很有意思。他们急于保密自己家的事情,可是他们似乎觉得,侄女的表现需要解释。他们努力的结果,就是慌张地、一个接着一个地暴露了他们的秘密。
到终点的时候,肯塞德了解到:达夫妮是个孤儿,被她的姑母抚养大,她叫做埃默金·拉瑟洛普小姐。兄弟俩也担当监护人,可是这只是出于礼貌。实际上,达夫妮的父亲根本不信任他们,于是他就给了拉瑟洛普小姐权力,让她按自己的意愿指定继承人。
当女孩十六岁的时候,老拉瑟洛普一家在加利福尼亚过冬,把她留在了东部的学校。就在那里,埃默金遇到了厄耳工,他在隔壁的楼里有一个公寓。她哥哥惊讶地发现,从前头脑冷静的埃默金立刻迷上了厄耳工,并且住进了他在好菜坞边缘拥有的一座寺庙,三个月后她死了,但是在此之前她立下遗嘱,让厄耳工继承她监护人的位置,而且叫她的兄弟们绝对服从他。
达夫妮赶来参加葬礼。她的叔叔们想方设法,在她到达几个小时之前,警告她和厄耳工见面的想法。现在,他们鼓励她花时间和朋友在一起,远离他们的公寓。他们似乎是希望,在她和厄耳工有任何联系之前,就让她回去东部。
毫无疑问,他们把公寓当成了危险地带,不光是达夫妮,还有他们自己。当出租车接近公寓的时候,他们似乎变得更焦急。肯塞德在想,他们是不是预料到在第一级台阶上,就看到他们的敌人等在那里。
他们果然在那个地方发现了他,哥儿俩付了出租车钱,往上走去:他们紧挨着莳进,就好像他们要用全部的勇气往前走,好不至于躲在肯塞德身后。赌徒开始有些瞧不起他们,直到他近到可以看见厄耳工的眼睛。
肯塞德所等待的,是平常的骗人把戏,可是这个人看上去像是个变节的天使。他一头马鬃般的白发,正和他不漂白的亚麻布长袍相配。面孔简直是个青铜面具,但是眼睛却炯炯有神。它们如此之大,如此之黑,瞳孔和虹膜似乎融为一体。肯塞德发现,它们就像磁铁一样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厄耳工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直到他们三个距